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 第75章

楼冬藏:“有指纹锁。我对着大门吗?”

贺关:“嗯。”

楼冬藏完全不避讳他,打开了旁边的油画。油画后面是两个屏幕,和一个盒子。

油画被人掀起的同时,两块屏幕一起亮起来。

楼冬藏摸到位置,把手指按上去,稍微低头€€€€那两块屏幕分别是指纹感应器、虹膜检测器。

贺关打开旁边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透明的膜:“这是什么?”

里面还剩下很多张,很像备用。

楼冬藏按过指纹,很轻地在指纹感应器表面一捏,把吸附在上面、留存有自己指纹的薄膜揭下来:“前后撕开,膜会吸附在指纹感应器表面,按了指纹之后拿下来,就能把自己的指纹收走了。撕一张会有人来换一张。”

贺关:“搞得像防止间谍。”

楼冬藏:“嗯,很多此一举。既然拿了就带走吧,别放回去了。”

贺关:“好。”

这下再去看,那扇门已经打开。

这座城堡不止这几层,贺关在楼冬藏开门时向上看,有更加蜿蜒绕转的楼梯向上。

不知道再往上,是不是每层楼的门都需要这些程序。请柬上倒是写了,只有大厅和二楼供客人使用。

楼冬藏:“跟紧我。”

贺关晃晃两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够紧了。”

楼冬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之后才被送到藏冬园,对这里比贺关熟悉不少。

在他轻声提醒下,贺关很快领着他来到三楼最西面的房间。

周围铺着厚厚的短毛地毯,皮鞋踩在上面悄无声息,周围没有像在大厅那样转来转去的侍者,安静且冷沉。

贺关站定在这间房间的门口,才闻到一股难以察觉的冷香。

它在空旷的走廊里浮起又消散,像无形的浪,随着他们的走动轻微鼓动,又很快消失。

楼冬藏敲门。

贺关看他来拿戒指的架势像仇人上门,把自己逗笑,门开了都没及时跟上。

楼冬藏拉着他,向屋子里迈出一步,说:“你很高兴。”

贺关:“头一次看你这种架势,比较新奇。”

楼冬藏偏头笑了一下。

没有人出来接他们,没有人来开门。

那门是怎么开的呢?

原来开门的不是人。

贺关探头,看到一只摇着尾巴离开的暹罗,融入昏暗的屋子里。

自从刚才开门开始,他就像真的走进一个精美漂亮的古堡一样,暹罗戴着印着皇冠的项圈更加深了他对这里的印象。

真好玩……

这是岳父的猫么?

楼冬藏关上门进来之后便不动了,似乎在听哪边有声音。

这里的屋子也不是打开便直通的,地方很大,贺关拉着楼冬藏走过隔断,跟着暹罗向屋里走。

灯没开,黑漆漆的€€€€贺关摸过门口,没有灯的开关。

正对着门右手边是一扇漂亮的玻璃花窗,在屋子里折射出突兀的一块亮斑。

贺关摸黑往里走时,摸到墙壁上似乎有一只完整的熊皮。

这屋子里又打开两扇门往里,贺关才看到躺椅上的老人。

高窗楼宇,下弦月薄薄一个弯钩,屋子里昏暗安静。

贺关尝试性地叫了一声:“岳父?”

楼英杰很慢地抬了抬手指:“你们都来了。”

他按下躺椅上的按钮,躺椅自动收折成座椅,同时灯也亮起来,照亮这片房间。

楼冬藏率先开口:“我们来拿戒指。”

楼英杰这才微微来了精神,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戒指在书架上,你们找找吧。书架那边很乱,除了戒指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随便翻。”

贺关:“好嘞。”

他先走一步去书架,特意离他们很远,方便两个人聊天。

两个人很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他就不打扰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实在不行自己就离这么几步,真出事了上去拦一下也方便。

比起上次,这次楼英杰的精气神更少了,他七十岁,其实还耳清目明着,身体里的生机却像透支一般。

贺关很快找到绒盒,听两个人始终没有动静,把绒盒拿过来,说:“找到了,戒指。”

楼冬藏把绒盒接过来:“我想给你戴。”

贺关:“好啊,那你拿着?”

楼冬藏:“能等等我吗,我先……”

他停顿得很刻意,再加上楼英杰默认一般什么都不说,贺关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贺关:“没问题,我在门口等你,你们聊。”

楼冬藏:“嗯,几分钟就出去。”

贺关:“知道啦~”

楼英杰在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时说:“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看不错。”

语调平和,是真的在关心儿子。

楼冬藏:“确实不错。”

可惜儿子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

楼冬藏以前很尊敬父亲,失明之后觉得,没必要。

楼英杰不需要表面上的关怀,比起那些,还不如放下表面功夫,坐在一起聊两句。

他现在为了不可能的事倾尽全力,再这么下去,不知道哪一天精神崩溃,就再也起不来了。

再者,楼冬藏今天找来……

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他主动摆出筹码:“爸,现在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个废物。失明的事我不计较。我现在看不见了,所以我没看见。”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尾,但如果加上一个“楼冬藏曾经看见过某事的”前提,便说得通了。

他没看见之前的事。

意在帮楼英杰隐瞒。

之前有一件什么事,楼英杰做的,不可见光,楼冬藏目睹了。

目睹这件事的他因此失明。

楼英杰疲惫地说:“想说的一次性都说了吧,一会儿我还要换衣服下楼。再说了,wu……”

他声音放得太轻,以至于那个名字含混地在口腔里滚了一圈,最终没有冲破嘴唇形成声音,将脱口而出却未脱,引人联想。

楼冬藏:“爸,我像你一样,现在有想珍惜的人。”

他把绒盒紧握在手里,在自己父亲的注视下站起身,好像能看见一样向他看过去,笑了:“之前我很不可控,不是吗,大家都知道。”

楼英杰一言不发。

他一言不发时像一尊石像,因年老垂坠的眼袋衬得眼神可怖。

他的计划在自己四儿子的地方出现了差错。

也因此,他现在要靠贺关收拾残局。

楼冬藏:“但现在我可控了。”

“因为贺关在我身边。”

“他很可靠,你也知道了。我知道你想用他填补我的空白。但是爸,不可以。”

“他是我和世界连接的钥匙,是我在意的人,不要把手伸向他。”

“你派来装灯的工人,想必也和你说了我告诉他的事。”

楼英杰瞳孔放大。

“我那些话没有假的,家里是贺关在操持,全靠他,最近我才能维持人样。”

“我知道你很需要钱,现在我把贺关要走,你只能让楼君夺创造价值。”

“可以,给他别的,我知道你手里远远不止这些。别让他来为难贺关。”

“看好你的宝贝孙子,别让他伸展手脚到我这。别让贺关在外面忙到彻夜不合眼、让他总是遇到一些非必要的麻烦事。”

“贺关不在我身边,我就不可控。而我不可控了,不知道会说什么。”

“二哥和三姐为了遗产会帮你的。”

“爸爸,放过他。”

楼冬藏今天来不只是拿到戒指。

除了戒指,他还要确保贺关的以后。

被楼英杰看中不是好事,楼冬藏能推算出来,楼英杰在这段时间对贺关一定相当慷慨,为的是贺关更加好用。

楼冬藏何尝不知道楼英杰是什么样的人。

老人只会对要入套的羊慷慨,且在这之前,一点破绽都不会有。

贺关不能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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