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戒掉贴贴 第79章

果不其然,漆黑的夜晚里亮着光线微弱的路灯,而光线能照亮的地面上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冰雹跌落。冰雹落在草地的声音很细微,但砸在屋檐上、车体上,那咚咚咚就格外响亮。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贺静泽忍不住嘀咕起来:“真的好吵啊。”

他看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桑琬的表情变得不大对劲。桑琬同样站在门口的位置,此刻却挪到了靠近楼梯的地方。来回两次以后,她的面色倏然一变:“不对,这不是下冰雹的声音。”

贺静泽的眼睛随着桑琬的话而一点一点睁大。

想到那护士的故事,他当即就是一声我草:“是在楼上吗?等等,刀疤哥人呢!”

十多分钟前,刀疤脸和桑琬本来是相伴着从高楼往一楼走,但两人看着已经窜没影的贺静泽,刀疤脸主动提起:“你要不跟上去看看,年轻人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不长心。”

桑琬便加快了步伐,等见到贺静泽时,便看到对方贴在墙壁上,伸长了脖子不停地往前。

接下来便是两人听了个故事。

同一时刻的刀疤脸却在脚步踏足二楼至一楼的楼梯时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他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听了约莫十秒钟,而后将步子一收,重新上了三楼。

等到了三楼,那咚咚咚的声音便变得更加清晰,刀疤脸慢走在走廊中。三楼的所有房间原本都被他、桑琬以及贺静泽打开过,可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关上了€€€€

身在这种奇怪的游戏里,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要以最平常的心态接受。

这一点,刀疤脸认为自己接受得非常到位。

所以他非常淡定地推开了一扇扇门,每一扇门被打开,里面除了必要的铁架子床和画架都没有其他的物品或者人存在。直到刀疤脸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他无声无息地站在房间门口,隔着一扇大门能听到里面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神色不变,抬手便拧开了门把手,大门打开,里面的一切被白炽灯完全照亮€€€€

一道瘦削高挑的人影背对着刀疤脸站着,他很瘦,单薄的竖条病号服看上去空落落的。可是病号服下的手臂却鼓起了肌肉,瘦长的五指抓着一把巨大的斧头,一点点使力将斧头拎起来,狠狠砸向面前的床铺。

床里有什么,被人影挡了个正着。

刀疤脸便往边上侧了侧,通过转换角度终于看清他在砍什么。

……是一个人。

无数血液飚溅至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墙壁,数不清的尸块堆叠在一起。伴随着再一道的咚咚声,人影手里握着刚刚被砍下来的手臂,扔到了床的角落。

也不知道是人刚死还是神经在抽搐,那只手在正对刀疤脸的眼眸时,手指轻轻勾了一下。

€€€€就像心怀不轨的人类引诱无知的宠物狗一样。

嘭!

黑影从刀疤脸的眼前一闪而过,最终重重地砸在了刀疤脸的脚边。

一颗头仰面,睁大的眼瞳里似乎还装着不可思议和惊慌,有血从他断裂的脖子里流出来,淌入了刀疤脸的鞋底。

刀疤脸盯着那脸看了一会儿,耳边却响起了幽幽的嗓音:“突然闯入的客人,我都会好好招待的。”

他抬起眼,对上了人影的脸。

赫然是白方的[国王]。

刀疤脸一顿,心道竟然有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

他舔了舔嘴唇,忽然露出了笑容,脸上的刀疤也随着笑容的出现而微微皱在一起:“你知道吗?”

白方国王询问:“什么?”

刀疤脸:“有些事情我比你熟练很多。”

桑琬和贺静泽散步跨做两步迅速奔至三楼的位置,越靠近三楼走廊的尽头,那咚咚咚的声音便像是砸在心脏上,让人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两人想到消失不见的刀疤脸,再联想到那个故事,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然而等在最后的病房门口站定,看到里面一幕时,不管是桑琬还是贺静泽,都默了默。

画面和先前刀疤脸看到的有些相似。

然而将那穿着病号服的瘦削男人代替的却是刀疤脸健硕的身材。刀疤脸手里拿着斧头,极具分量的斧头在他手里轻飘飘如塑料,一下又一下抬起砍在床上。

桑琬下意识侧了侧步子,看到了大半具尸体。

她抿了抿唇,拉着贺静泽往后一藏,眼底露出了些许防备。此时的刀疤脸像是终于意识到有人靠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偏过头,血喷在他的脸上,他随手一抹,语气平静:“劳烦去外面等等,我很快结束。”

桑琬:“……”

贺静泽:“……”

十分钟后,那扇被桑琬关上的门再次打开,刀疤脸依旧是一脸血的模样,他手里拖着那把斧头,迎面对上桑琬的眼睛,非常冷静:“找到了一个很趁手的武器。”

贺静泽站在桑琬身旁,咽了咽喉咙:“看出来了,所以你……以前是个杀猪的屠户?”

刀疤脸定定看了他一眼,唇角诡异地勾了勾却没说话。

倒是桑琬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巨型人脑出现前的两个月,沉寂了一年之久的连环杀人魔再次现身宁市,是你吗?”

职业原因,桑琬先前关注过这件事情。再者便是这位连环杀人魔有点特别,他的作案对象全是有家室的男人,且这些男人无一例外全是家暴分子。

桑琬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说是连环杀人魔有个亲妹妹,可惜亲妹妹嫁的男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等身为哥哥的连环杀人魔发现时,妹妹已经被那男人打死了。

而后不久,那男人被砍下四肢、砍成一段段,被随意丢弃在一个海鱼的养殖场。

她记起那连环杀人魔的名字:“华邑邱?”

刀疤脸伸手抹去脸上的脏血,没有应下,只是道:“里面那个和白方国王长得一模一样,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本人,毕竟[杀死国王]的游戏没有结束。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两个国王身上。你们觉得呢?”

桑琬与他对视,半晌才点头:“你说得对。”

第58章 棋盘围猎

058.

虽然得知了刀疤脸的真实身份,但桑琬和贺静泽表现得还算平静。该商量的时候蹲在一起商量,谁也没有防备谁。

来回走了好几趟病房楼,依旧没有什么进展,三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贺静泽跟条咸鱼似的躺在床上,眼神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重重叹了一口气:“真要命啊,不知道我谢哥怎么样了,还有刘明杰,我长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希望一个我讨厌的人长命百岁。”

尽管情况危急,但贺静泽这话说得桑琬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也一样。”

“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起来转一转,这个空间什么都没有,就意味着刘明杰那边遇到白方的可能性在无限增加。”

两人沉了沉声,应下。

空旷的草地上爆发出一阵难听的嘶鸣。

自从那棵大树上出现一个贺静泽后,便如同下饺子一样,一具具尸体被箍着脖子从上面吊下来,这一次谢祈学乖了没有再对这些尸体出手。但这群尸体真的非常吵,每个人的嘴巴张开,喊着谢祈的名字,混合在一起就像是几百只鸟在谢祈的耳边叽叽喳喳地叫着。

他忍无可忍,不停地往前走,也正是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噗噗噗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些原本被吊起来的尸体以各种怪异的姿势摔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面色青白狰狞的模样,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但目标相当明确€€€€谢祈。

谢祈停下了脚步,而距离他最近的林溪尸体也在一瞬间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林溪那僵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脸皮往上提起,眼睛却还是一片雾白,看上去格外诡异。他朝着谢祈伸出手,嘴里说着:“救救我……”

下一秒,唐刀戳进林溪的眼睛,将它的脑袋戳了个对穿。

砍身体没用,戳脑袋总管用了吧?

谢祈这些年看过的丧尸电影都这么拍。

唐刀从林溪的后脑勺出来,定了几秒钟,青年才抬手将长刀一点点拔出来。林溪的尸体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嘭哒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看来电影没骗人。

谢祈翘着唇角,视线缓缓转向了其他的尸体。那些尸体察觉不到气氛变得凝重危险,像被设定了目标的机器人一样只会朝着谢祈进攻,谢祈也没客气,管对面是贺静泽还是傅厌,使劲戳脑袋,唐刀戳进去再一转,那几个黏在脖子上不太牢靠的脑袋啪叽一下就被扭飞了。

尸体里有硕大的白色蛆虫从里面爬出来,谢祈盯着看了几秒,觉得有点恶心,又一刀刺进了蛆虫的身体。

如此来来回回,没一阵地上便全是死相怪异可怕的尸体。

谢祈继续往前走,但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他走了十分钟,面前出现的却并不是其他的建筑,而是先前已经打过照面的一座座墓碑,只不过墓碑后面的土堆堆都被他挖了个干净,怪物的尸体也横陈在视线的不同地方。

€€€€他走了半天,又重新走回原位了。

€€€€他在兜圈子。

谢祈舔了舔嘴唇,忽然抬起了头。头顶是白晃晃的一片天,没有烈日,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有种怪异的感觉在谢祈的周身蔓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年的脚下却忽的蔓延出一层薄薄的黑色浓雾。那些浓雾仿佛流动的空气,一点点侵蚀着干净通透的空间,只片刻时间,整个天空就被黑雾给彻底笼罩了。

黑雾咆哮着,如同狂风骤雨下翻涌的滔天巨浪,每一次的涌动都带着无法阻挡的力量。

青年的耳边突然响起咔哒一声。

手里的唐刀于一瞬间射出,钻入黑雾的某一端,刀剑穿透血肉,发出噗嗤的声响。

女人缓缓低下头,看着胸膛心脏处刀柄还在微微颤抖的唐刀,眼睛里逐渐浮起了一层迷茫。

尸体倒下,浓雾散尽,面前的墓碑也在一点一点被风吹散。

谢祈闭上眼。

等再次睁开时,他出现在一个走廊内。

不等他观察走廊的环境,便有清脆的声音乍响在耳边,他回头,见银色的小牌跌落在地上,旋转两下啪叽倒着露出了银牌上的内容:幻想空间。

与此同时,声音响起:“白方玩家减少一人,现存四人。”

谢祈扬了下眉,心道自己没猜错。不出意外的话,他先前在一脚跨出病房的时候就跌入了由白方玩家构建的陷阱里。现在,白方玩家之一被他捅死了,也算自作自受了。

谢祈又算了下白方玩家存活的人数,猜到黑方应该与白方进行过打斗。

他弯腰将道具[幻想空间]捡起来塞进口袋,慢悠悠地往两侧病房里走。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在他再一次从某个病房内踏出来时,脚下的步子一顿,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周围总是有咚咚咚的奇怪声音冒出来,他闭上眼睛听了听,意识到这咚咚咚的声音来自于病房楼之外。眼底染上奇异的色彩,他抬步朝着二楼的拐角处走,拐角处是连接楼上楼下楼梯的位置,因为摆放着花瓶导致视线并不好。

谢祈一步一步踩着地板前行,细微的声音在寂静地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环境内变得格外明显,也似乎在无形中放大了那声音带来的危机感。

咻!

黑影带着强劲的风从拐角处探出来,如死神镰刀自谢祈的头顶斩下。

但斩到一半却如同抵上了巨石,任由对方使再大的力气也没法再往下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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