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退出来的手一顿,发了个问号出去。
江予:?
秦晟:谁?
戴子明回复江予:小鱼都不知道???
戴子明回复秦晟:周绍。我记得这人好像以前和我们打过一次球来着,是不是秦哥?
秦晟很快回:不记得。
戴子明大概去搜了下好友列表,过了会才回来发了个挠头的表情:我没加他。
他们打篮球的在球场碰到了就互相招呼一句搭个伙一起打,多的是碰巧打了好几次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戴子明对这个周绍的印象不深,没纠结多久就跃跃欲试:校队缺替补的话,也许我能去?
江予点进了另一个群聊,果然看见校队的人在讨论这件事。校队的人更了解周绍,在群里宽慰着周绍。
江予还记得这个周绍就是上午吧唧一下摔了个狗吃屎的男生,他跟着庄敛进了校队这么久,已经认识了校队的所有人,但江予也不太了解这个周绍,慢慢滑着屏幕看着他们发言,斟酌着该怎么跟着安慰周绍几句。
看他们的意思,周绍肯定不能参加篮球赛了。
江予有点为他遗憾,手指刚挪到下面打算点开输入框,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回复的那张图片。图片很快就跳了出来,江予还没看清楚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低冷的嗓音,“在看什么?”
江予被吓了一跳,手指点了下屏幕,手机页面就恢复成了群聊聊天框的界面,他回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庄敛。
庄敛将一杯温水放在江予手边,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低声问,“作业写完了?”
“没有。”江予已经习惯了睡觉前庄敛端过来的水,他刚好口渴,喝了一口温水才说,“他们说周绍可能参加不了篮球赛了。”
庄敛眼神寂静阴郁,眼底深埋着冰冷的阴鸷,低喃似地说,“你在关心他。”
他的声音太低,江予没怎么听清,斟酌了两秒还是问,“庄敛,你刚才说话了吗?”
“嗯。”庄敛冷淡地说,“不熟。”
庄敛说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江予还是听懂了:庄敛和周绍不熟,所以对他的事不感兴趣。
“好吧。”江予想了想还是在群里礼貌地安慰了周绍两句,然后才打开备忘录,查看作业清单时突然抬了下眼,猝不及防撞见了庄敛默不作声凝着他的深黑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江予摸了摸心脏,小心翼翼再看向庄敛,庄敛依旧看着他,但刚才那股感觉错觉似地消失了。
庄敛说,“怎么了?”
江予沉默地摇了下头,感觉自己有点一惊一乍,掩饰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没事。”
接下来卧室内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写字的“沙沙”声,偶尔还有小声的交谈声。江予依旧只写有难度的题,相对简单的题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放到了一边。
晚上十一点,江予眼皮渐渐沉重,坚持收拾好了书包才躺回了床上,睡意正浓郁的时候突然感觉庄敛坐在了他的身边,半搂半抱着他坐起来靠在他身上。
江予已经取下了助听器,神智已经快脱离了他的脑子,他不知道庄敛在说话,只是过了好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靠着的胸膛在轻震。
€€€€“喝水吗?”
江予听不见,但他的唇前很快抵上了一杯水,江予逆来顺从地张嘴含住了玻璃杯,小口小口咽完了一杯水。
淡淡的酒味萦绕在两人中间,江予白净的面容渐渐浮现醉酒的酡红。
过了会,又有一杯温水诱哄地抵在了他的唇前。
江予醉眼迷蒙,软绵绵地用手推着拒绝,但很快就被圈住了手腕,一点一点地、不容置喙地让他喝完了这杯水。
第三杯水又递了过来。
“我不喝了……”江予娇痴地眯着眼睛扒拉一直打扰他睡觉的这只手,刚启唇,一根手指钻进了他的唇间,让他喝光了第三杯水。
终于,扰人睡觉让人讨厌的手离开了,江予重新陷进了柔软的被窝,睡得一脸娇憨。
他不知道庄敛敛着眉眼寂然坐在床边静静等待,如一座死气沉沉的雕塑,只有痴迷盯着他面容的沈醉眼神昭示着他身上属于活人的气息。
半个小时后,江予迷迷糊糊想从床上爬起来。
庄敛按着他的肩,替他戴上了助听器,低声问,“去哪儿?”
江予依旧醉着,迷茫地反应了好一会,伸手碰了下助听器才痴痴地说,“去……厕所。”
第59章
江予半阖着眼, 废了好大劲才认出按着他不让他起来的人是谁,微启的唇瓣呼出引人迷醉的香。
他意识不到他喝了庄敛从地下拳场带回来的下流药,状态像醉酒。
“庄敛,”江予深深陷在柔软的床, 眼皮都快阖上了, 还依赖地朝庄敛露出一个吃吃的笑,“你干什么呀?我要去厕所。”
“……”庄敛眼神幽深, 微微低下头, 嘴唇碰了下江予的眼窝,寂然无声地盯着他看了会, 低声说, “乖宝,醒了吗?”
江予眨了下眼睛, 眼睛睁大了点, 依旧痴痴地看着庄敛。
肉眼可见的没醒。
庄敛终于愉悦地弯了下唇, 他重新低下头舔了下江予的眼窝,将他的眼窝舔到湿漉漉, 低低地问,“喜欢吗,乖宝?”
江予呆呆地眨了眨眼, 良久才嘟囔说,“我想去厕所。”
他挣扎着想从庄敛手下爬起来, 然而他刚下床就手脚发软地坐到了地上。
江予茫然无措地摸着自己的腿,失神的眼睛下意识寻找庄敛。他的意识依旧在沉睡,潜意识已经彻底将庄敛当成了可以信任和依赖的对象。他张了张嘴, 叫他,“庄敛。”
庄敛半跪在他面前, 低声问,“需要帮忙吗?”
江予怔怔地望着他“嗯”了一下。
庄敛却没有立即将江予从地上抱起来,而是握着他贴着脸,侧过头蹭了蹭他的手心,低声诱哄,“小狗也需要帮忙。”
“小狗帮了你,你想帮小狗吗?”
“……嗯。”江予手心被蹭得很痒,蜷起指尖,很轻地挠了下庄敛的脸,他费劲地想了想,然后对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嗓音绵甜,“是什么啊?”
好乖。
庄敛眼神痴狂,喉结攒动了几下。
他将江予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边,彻底跪在江予面前,他握着江予的手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脸,从他的脸抚到喉结。江予的手细腻修长,指甲修剪整洁圆润,抚在脸上仿佛一只听话乖顺缩着尖爪的猫爪子。
江予懵懂地看着他,脚丫子也踩在了庄敛的腿上。
“想去厕所。”江予低头看了眼,又动了动脚趾,稍稍用力踩了下庄敛,小声催促,“庄敛,我快憋不住了。”
“……”庄敛眼神越来越深,凝视着江予的眼睛,低哑地“嗯”了下,依旧没有放开江予。
江予不解地叫他,“庄敛?”
“乖宝。”庄敛低声叫他,握住了他的脚,摩挲他的脚心,望着他的眼睛翻滚着浓郁墨色,喉咙收缩,吞咽着舌根分泌出来的黏腻唾液。
他从卧室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根项圈。
江予是真的有点急了,姿势别扭地坐在床边,脖颈都憋红了,一边打着颤一边抿着唇哼哼唧唧地忍。
明明只是在憋尿,却色○得眉眼生香。
庄敛重新在他面前跪下,叩开他抓着床单的手,硬将项圈塞到了他手里。
“乖宝。”他吻了吻江予的唇角,“给我戴上。”
“戴上了,我就是你的狗。”他虔诚低头吻上江予叩着项圈的指尖,颤栗倾诉他疯魔般的爱意, “小狗会清理所有觊觎你的人。”
“小狗最爱你。”
“乖宝。”
“你是我的。”
江予不知所措捏着项圈吭吭唧唧地哼哼,完全不能理解庄敛的话,可怜地、执拗地说,“……庄敛,我想去厕所。”
庄敛仰着头,露出脖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戴上了,就可以去厕所了吗?”江予问。
庄敛很低地“嗯”了下。
于是江予哆嗦着指尖圈住了庄敛的脖颈,将那条黑色的项圈戴在了庄敛的脖子上,扣好了,就抬头期待地说,“戴好了。”
项圈前方有一个圆环穿了一条狗链,链子相撞的哗啦声响起,庄敛将另一端塞到了江予的手里。
江予痴傻地捏着狗链,不解地看着庄敛。
“乖宝。”庄敛低声说,“踩一下。”
江予听话地踩了一下,听见庄敛喉咙间闷出一声哼,才小声说,“好了吗?”他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嗯。”庄敛呼吸颤抖,胡乱地吻着江予的唇,“好乖。”
江予不想接吻,往后退了退,又被扣住了后脑勺,不得不小幅度回应着庄敛。
可是他依旧没能如愿。
他几乎是泄愤地踩着罪魁祸首。
又一杯水抵在了唇边,江予小口小口喝下去润湿了涩疼的喉咙,沉沉睡了过去,眼皮哭得微微红肿。
“……乖宝。”庄敛低头含着他的唇,冰凉的狗链压在他们中间,眼瞳幽黑。
第二天早上江予的生物钟没有叫醒他。他醒不过来,被庄敛叫醒也只是困恹恹地睁了下眼皮,很快又闭上了。
于是他被庄敛抱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带他进了洗手间,放在了洗漱台上。
江予感觉庄敛在摸他耳朵,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瞧见庄敛拿着他的助听器认真地研究怎么帮他戴上,于是抬手自己将助听器按了进去,又闭上了眼睛。
然后就听见了牙膏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他的下巴被捏住了,庄敛低冷的嗓音响起,“张嘴。”
江予终于清醒了一些,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见了庄敛拿着他的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似乎打算帮他刷牙。
江予这一觉睡得沉,醒过来有些断片,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睡觉的时候似乎压到了手,抬手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坚持接过了庄敛手里的牙刷,“我醒了庄敛,我自己来吧。”
“……”庄敛沉默地看着他。
江予眼皮都还不怎么睁得开,坐在洗手台上努力睁圆眼睛,眼神还直愣愣的,想从洗手台上下来,低头看了眼地面,没找到拖鞋,握着牙刷傻傻地看了一眼庄敛,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很快他就看见庄敛弯腰握了下他的脚,将他的拖鞋穿到了他的脚上,托着他的腋下将他从洗手台上抱下来,嗓音还带着早上特有的沙哑,“好了。”
刚站地上江予就感觉脚心抽了下,险些没站稳,还是被庄敛扶了把。江予疑惑地低了下头,不明白为什么脚会抽筋,过了会感觉不抽了,就含着牙刷去了卧室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穿上,拎着庄敛的拖鞋回来还给他。
过了会,江予咕噜咕噜漱口的时候感觉庄敛湿润的手指碰了下他的眼皮,低声问,“做噩梦了?”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