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剑突然从水中立起来瑟瑟发抖。
草!
他怎么感觉有变态在盯着他!
说不上来的感觉,大概就是那种剑身发麻,好像有危险的感觉,让他一度想喊声妈妈,这感觉也太可怕了。
除了被张简澜这么盯过之外,他再也没有被其他人这么盯过。难道张简澜发现自己了?不对,张简澜没跟过来也没第一时间点穿他,不太像发现他的身份了。
而且就他这身打扮,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以防万一还是先躲起来吧。
祁喻小心翼翼的飞回破庙里,找了个还算隐蔽的角落里挂在墙上开始休息。说实话,有时候当把剑还是挺方便的,想挂哪挂哪,想洗澡也不用洗得特别麻烦,还不用吃饭,只需要啃点铁。
想着,剑身有点不舒服,想砍人。
这是牙痒痒的表现。
但是作为剑,它只有想喝血,想砍人的感觉。
祁喻连忙化作人形态拿起一块盐晶铁啃起来,他现在化形态越来越熟练了。
这铁。
嘎嘣脆,好香……
味道没有具体的味道,不是酸甜苦辣,应该是没有味道,但就是好香。
啃着啃着他靠着墙睡了。
玉衡的疲乏感越来越严重了,张简澜不拿他练剑的日子里,往常他一天睡四个时辰,如今离开张简澜身边一段时间,他竟要睡八个时辰。
意识模糊里。
好像有人在翘他的嘴,似乎在轻轻的检查他的牙齿,痒痒,难受。
剑灵没有梦,他只要感觉到了,那一定就是有人在动他的嘴:恩……讨厌。
可是他醒不来。
不过一会儿又感觉舌头被手指给摁压住了,在被夹着揉弄。祁喻在忍了半个小时,强行挣扎着醒过来,可眼前又什么都没有。
幻觉么?
他连忙摸了摸嘴,很安全,没事。又数了数牙,牙也完好无损,没少一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流口水了,把领口都打湿了。
祁喻扶着额头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外头天蒙蒙亮。他穿好衣服,蹲在小溪边漱口,满脑子想着今天要去哪玩呢?
昨天换衣服换得急,没有把自己的剑鞘和衣服带来,只能穿那件土黄色的道士服。照了照水,恩……这衣服好丑,丑得有点受不了。
不如就去买件衣服吧。
就这么决定了。
想着,他吐出漱口水,站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他背后响起,响得猝不及防:“今天有空么?昨日你与吾说好的,让吾一早来找你算命。”
尽管那人已经尽量的压低声线怕吓到他,可还是让那美人打了个激灵,僵直的扑倒在溪水里,变成了一条死鱼。
张简澜:“……”
祁喻没动,面朝下,任着溪水把自己从水沟里缓缓冲走。
我是鱼……
我是一条鱼……
你看不见我。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般,不知漂了多久,他从小溪沟里一路漂到大水塘里。期间,祁喻硬是没敢爬上岸,直到一根钓鱼线落在他眼前。
鱼钩上绑的是他爱啃的盐晶铁。
张简澜拿着钓鱼竿一本正经坐在岸边,认真向他询问:“先生,吾妻失踪多日,吾很担心,不知其去了何处……能不能帮吾算算,吾妻到底什么时候愿意跟吾回家?”
第三十九章
祁喻如今是肉/体, 虽比常人呼吸少,但也不能断呼吸来维持肉/体需要的机能。不过他是剑,他比起正常人可以在水里憋到很久, 但久过头就会触发玉衡保护肉/体的机制。
祁喻怕自己太重沉下去, 连忙扑腾扑腾从水里爬起来, 一股脑爬上张简澜的对岸,脚底跟抹了油一样, 跑得飞快。
这一勾落了空, 令那道长失望,不过很快他又精神抖擞, 踩着水面飘过岸,追上那跑得飞快的小先生, 追着问:“先生跑什么?”
趁着他没看到自己的脸, 祁喻急忙用大袖挡着小脸绕着走开,压低嗓音说道:“今天……今天老夫……老夫家里有事, 暂时没空……你改日再来。”
张简澜执着的跟上:“没关系,吾可以加钱, 只要先生肯开口。”
“这不是钱的事儿!”祁喻脸都快青了:“老夫今日洗手不干了!以后都不干了!你赶紧的走吧!”别特么再缠着我了!
那道长还是追得殷勤:“为何这般突然洗手?可是家中有难处?”
祁喻无语了:“……”
“没关系,你可以敞开心扉跟吾聊聊, 吾愿意为你排解心中烦忧。”
“……”
“先生为何不说话了?”
“……”
“先生你还好吗?”
他挡左边脸那道长追到右边,他挡右边脸那道长追到左边, 无奈之下,祁喻只好把头顶通黄的大帽子往下一扯,盖住整张脸。
但是这样被蒙住眼睛看不见路。他用手指指在眼前的劣质布料上扣了两个洞洞,一瞬间从算命先生的变成了蒙面劫匪。
祁喻扭过头凶神恶煞的瞪着张简澜, 希望能用这凶神恶煞的眼神, 让那道长知难而退。
那道长不仅没有吓退, 目光甚至还宠溺了起来,说道:“先生这身衣服都破旧了,不如与吾一同去街上逛逛如何?吾给你买一身合适的。”顿了顿:“放心,吾只是出于同情。”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祁喻:“……”
真是好难甩的家伙。
看他样子是不想走了。
祁喻想了想,只能用别的办法劝退他,于是道:“算命可以,但老夫这儿收费很贵,事先跟你说好。”
张简澜:“恩。”
祁喻伸出三根手指头,狮子大开口:“三万两算一次,现金结账,概不赊账。”他知道张简澜这人两袖清风,毛都没有,肯定是拿不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刚这么想,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递到他眼前,张简澜认真问:“可够?”说着在祁喻震惊的视线下又掏出两个钱袋子,往他小手上一放:“不够吾可以再加。”
祁喻人都傻了:张简澜你是去抢劫了吗!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虽然但是……
钱都送手上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赚了这一票他可以挥金如土快活两个月。
祁喻正经咳嗽一声,勉为其难的把钱给揣兜里了,还不忘提醒他这钱不会还:“先说好了,进了老夫口袋老夫就不还了啊。”
张简澜:“恩。”
祁喻招招手让他跟上:“那你跟我来吧。”说完他往破庙的方向小跑,张简澜跟上。二人一同回到小破庙里。
“你在这等老夫一会儿。”
祁喻躲在神像后边黏上了自己的假胡子,假痣,像模像样走了出来。
期间张简澜就端正的坐在庙里看着。
祁喻出来后,又去桌子底下翻主角团带不走的道具,那些废弃的纸张。想着张简澜本身就是道人一般的算卦术语忽悠不住他,那只能用非一般的方法。
陆晓温那招画画算法就挺不错的。
祁喻半个身子钻到里面桌子底下,摸索好一会儿才摸到那些东西。
那较好的腰线和臀部露在桌子外,臀部正随着主人寻找的动作而轻轻摇晃,晃得那道长坐立不安,脑子都是晕的。
他……真的不对外人有一点防备么?
现下还好是自己,如若是他人看到……不能再往深处想。这般一想到旁人也看到这番令人血脉喷张的景象,他就燥热得厉害,浑身是火,却无处可以宣泄。
张简澜皱着眉扯了扯领口,往常宽松透气的校服,此刻不知为何竟如此紧得发慌。
那臀部还在摇晃。
他红着眼盯着祁喻,强忍着,忍到额边爆青筋。
终于,那毫无防备的小先生总算拿着东西出来了,但凡祁喻在多晃那么几秒,现在都不能衣衫完整的站在那说话。
祁喻转身看向张简澜,发现那道长在微喘粗气,脖子和脸血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不对劲。
出于对冤大头的关心,祁喻皱着眉问道:“你没事吧?”
张简澜微微摇头,现在脑子还是晕眩的,缓了好一会,才稳住神色,看向祁喻:“先生好了?”
祁喻点点头:“恩。来吧。”
祁喻在桌子面前坐下,那道长坐在他对面。
祁喻学着陆晓温骗他的方法,拿去骗张简澜,递给他一支笔,又在桌上铺上一张黄纸,说道:“画吧,随便画一个东西。”
张简澜发出和之前和他一样的疑问:“先生不看相?”但是没祁喻那般警惕,提问的期间,已然拿着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祁喻敷衍道:“老夫的算法跟民间算法不同,你脑子里想什么就画什么就是了。”
“嗯。先生神通广大。”
张简澜一点没怀疑,认真回应着,笔也在认真的画。祁喻看他画得那么认真,一时好奇,低头看了看,就见张简澜在纸上画了两个圆润的东西。
这两圆润的东西不算特别圆,倒像是一个倒着的爱心。
张简澜这人自身技能很全,画画也很厉害,平日里一些山山水水画得出神入化。祁喻还以为他要画什么很厉害的东西,怎么现在画出来的东西这般这令人不解呢?
他看了很久都没能猜得出来这个是啥,于是好奇问:“你这画的什么?”
闻言,张简澜将笔一放,一本正经道:“吾妻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