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行。祁喻不喜欢这么浓的香味,太多种花混合在一起,很上头:“换一个吧。”
“算了。”张简澜把油递回去:“吾回去亲自给你炼制。”说着把手指穿插进他披散的头发里感受了一下,低声道:“吾妻头发长了。需不需在此修个发?还是让吾亲自给你修?”
他手指摸得他头皮发麻,脖子也痒痒。祁喻觉得痒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被张简澜瞧在眼里,体内火控制不住的烧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牵起他的手,再开口时声音都沙哑了:“时候不早了,随吾回家。”说完拉着他往外走,祁喻却浑身僵硬拉不动。
张简澜回头一看,发现爱剑的手正倔强的抱着柱子。只有抱着柱子他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我……我今天不想回家!”
那边玉箫眼神暗淡了一下,落寞垂眸,用神识跟他对话:“你主人对你真好。”听她语气特别失落,似乎想起了难过的事情。
“好吗?”祁喻欲哭无泪:“他就是单纯的馋我身子!”
第四十五章
纵使心中一万个不情愿, 但想着要回家,祁喻还是跟着张简澜回了长生楼。其中那玉箫就站在养生馆门口看着他们远去,心中充满复杂, 眼里还透露着一丝羡慕。
如若她和主人的关系也能如他们一般就好了。
回到长生楼, 张简澜在炼油造剑鞘, 走来走去忙得很,祁喻就紧张的坐在一边, 看着他走来走去, 大气不敢出。
张简澜想起什么,递过来一个青色的剑鞘, 温声道:“试试。”之前他做好的,可是因为祁喻跑了, 就没穿成。
他满眼期待的观察着祁喻的表情。
那眼神好肉麻, 祁喻跟他隔得有段距离,都能感觉到他目光黏着丝儿。
他接过剑鞘, 那剑鞘瞬间在他手里化作一件青色的长衫……素而不平凡,剑鞘上雕刻的青竹, 也随着衣服的变化变成青竹刺绣,前后还有蜀山各个风景的小象。
仔细看, 景点小像竟随着光在流动。
这剑鞘……有点东西的。
祁喻穿在身上转了一圈,张简澜看得心头欢喜, 将他揽入怀中:“吾妻甚美,穿什么都好看。”
张简澜看得入迷,情到深处想亲他头顶。
祁喻连忙伸手挡住他欲要落下来的唇,一脸惊恐道:“你……你你你……你狗急什么?你还有正事要做呢……你不炼油了?”
“炼……”张简澜忍着不舍松开他, 清了清干涩得发疼的嗓子, 说道:“吾不能让吾妻受伤。”说完转身去了炼炉前剪草药。
祁喻脸红得冒烟, 心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里素质才能这么正经的说出那样不知羞耻的话……
缓了缓神,祁喻拿了一块铁坐在一边,边啃边看着他工作。其实炼油的过程还是挺有意思的,那道长居然能记住那么多复杂花草的种类,精确到克数一两不少,一两不多。
香味也很好闻,是他喜欢的香味。
就是很费时间。
祁喻一块铁都啃完了,他还没弄完,一抬头已经天黑,看时间差不多接近子时。嘶……这家伙是不是忘了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祁喻也不好意思提醒,毕竟这档子事,谁能主动提醒?只好硬撑着困得打架的眼皮子等他,一直等到支撑不住靠在他的工作台上缓缓睡去,期间还紧紧的裹紧他的外套。
不知睡了多久,一声叹息落下来,迷迷糊糊间,好像有谁把他抱了起来。祁喻缓缓睁眼,就见自己正坐在张简澜腿上。
张简澜在给自己修理头发,一根一根剪掉多余的部分,修得很认真。他头发是长了,在不修剪就要长到腰下了。
祁喻睁开一双大眼睛。
那道长修理的手一僵,喉结也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祁喻盯着他,跟他大眼瞪小眼。
二人沉默好一阵。
祁喻耿直发问:“张简澜你是不是紧张啊?”
“被吾妻看出来了么?”张简澜将手中铁钳放下,扶了一把有些眩晕的脑袋:“之前心魔生起的时候,吾还能心魔之力壮下胆子……如今清醒着,反倒一想到即将拥有吾妻就有些头晕目眩。”
说实话,祁喻也很紧张。
这离谱的事儿换谁不紧张啊。
“这样吧。”他从他腿上下来:“我去找两壶酒,咱们喝一喝壮壮胆。”
张简澜:“可。”
两人达成共识,一起跑去厨房找酒。
张简澜平常不爱饮酒,所以厨房里根本找不到酒。但十年之前他初学厨艺的时候,在杏树下埋过一坛自制的女儿红。
张简澜有些记不得具体埋酒的位子。
于是两人一人拿了一把铁锹围着院子里那颗大银树掘地三尺般的挖了起来……挖了两个时辰左右,银杏树的根都被挖出来了,就是没找到那一坛埋了十年的女儿红。
祁喻抱着铁锹,累得直喘气:“我合理怀疑你就是故意骗我来给你除草的。”
张简澜闻言一慌:“怎么可能!”平时拿他御剑他都舍不得。
祁喻无语了。
张简澜自责道:“吾妻休息,吾来挖便是。”
说完他一本正经开始挖起来。
祁喻捡起一片银杏叶,给自己扇风,左右看看右看看,忽然觉得这挖出来的沟用来当个养鱼池不错,毕竟这厨房院子这么大,空荡荡的,做个养鱼池日后想吃鱼养什么鱼。
他说道:“张简澜把咱们俩挖的这坑坑用来养鱼吧你觉得怎么样?”
张简澜转着视线扫了一眼:“可。”
祁喻招招手:“你别挖了,去炸点鱼过来,别炸死了。我来给这引水,在种点荷花苗。明年荷花一开这儿一定好看。”
张简澜附和:“恩。”
他放下铁锹去炸鱼了。
祁喻则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种起种子来。
两个时辰后。
祁喻这边终于修好了荷花池,他还给仔细修了个边儿,现在看上去特别有意境,就等着张简澜的鱼苗过来了。
不过一会儿张简澜来了,带了很大一筐鲜活跳动的鱼苗。两人合力将鱼苗放入池中。这个鱼池才算彻底完工。
二人坐在一块感受劳动的喜悦,很是满意。
这时,天亮了,鸡叫了。
祁喻忽然想起什么,扭过头看向张简澜,问:“我们过来是要干嘛来着?”
问得张简澜一怔:“找酒壮胆。”
祁喻:“……”
张简澜从一边拿出一坛女儿红,上面还有未擦干净的泥土:“方才炸鱼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并不是埋在此处,是埋在太清殿的厨房里。”
祁喻:“……”
祁喻想起什么,接过酒坛子看了看,摸索了半天,在酒坛子底下摸到了一处机关,往底下一摁,神奇的弹出来一个木盒子。
唉?果然有!
书中有些过张简澜少年时曾把欺负过他的人都写在里面,想着将来好报仇,结果一晃过去十年,这件事他早忘得一干二净。
张简澜看着那盒子无动于衷,他现在不太记得这是个什么东西,又为什么会藏在酒坛子底下,皱着眉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祁喻给打了开,盒子里面放了个一叠厚厚的小纸条。他随便打开一个,上面用笔写着:“许复这个人不好,他偷我的饭吃。”
“周来这个人不好,他会说我的坏话。”
“李桑叶这个人还可以,但不喜欢我跟着他学剑。”
……
等等等诸如此类。
给祁喻看笑了:“哈哈哈……这是什么记仇的小本本??”
“……”
他这么一笑,张简澜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看的是什么东西,顿时耳根子一红,伸手去抢祁喻手里还没看完的小纸条。
“吾妻……别看了……”
祁喻却越看越起劲:“什么鬼?连拿了你一个馒头也记啊?”他笑得灿烂,明明太阳还没出来,便让那道长看得迷了眼。
手中一叠小纸条被打飞,洋洋洒洒的飘了一地。
祁喻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扣住手压在了地上。
张简澜支撑在他身上微喘粗气,深邃的眼眸里燃起一丝兴奋:“不过年少时一些脾气罢了,吾妻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
祁喻笑容一僵。
张简澜哑着嗓子道:“吾想要你。”
祁喻:“……”
不等他回答,张简澜俯身而下将唇轻轻落在他的唇上,磨碾起来,磨碾得很温柔,像在对待一件生怕碎了的宝贝。
祁喻手指紧张的在打卷。
身下的人儿很紧张,嘴巴紧抿着像一块禁地。张简澜试探性的想要撬开他的牙关,却不敢太用力,之前太用力迎了一巴掌,他长教训了。
张简澜紧张的不行。
祁喻也紧张得不行。
半久,敲不开他的牙关,那道长松开他,手足无措,又有些委屈,道:“吾妻,你一直不张开嘴,让吾如何探索你之美妙禁地?”
祁喻:“…………”
说实话,刚才对视本来还有点感觉的,他心都有点扑通扑通跳了,张简澜忽然这么一句美妙禁地,祁喻瞬间垮下脸下来。
“算了。咱两还是喝点酒吧。”祁喻觉得这样干来不行,还是得借助点外力,不然他真的顶不住张简澜这清奇的脑回路。
张简澜跟着坐起来:“可。”
祁喻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泥泞,说道:“要不还是先洗个澡吧。你跟我身上现在都是泥,好脏。”洗干净点,算是尊重下对方。
张简澜还是那个字:“可。”
长生楼里只有一个浴盆。
祁喻本来想让张简澜先洗的,张简澜却非要拉着他一块洗,说什么可以更好的磨合他两之间的关系,但他到底想干什么,祁喻心里明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