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第9章

哪怕是他二叔家底好,二叔有手艺是屠户,家里还有两个壮力儿子,那也不过三两天吃顿肉,可没奢靡的顿顿荤腥。

杜衡应声:“好,我会把握分寸的。”

今儿打扫的时候他已经简单的给家里摸了底,灶房做了一顿饭有些什么再清楚不过了,知道家里当过什么日子。

秦小满觉得杜衡没有男人的架子,特别好说话,比他遇见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说话,为此他吃饭的胃口也变得特别好,晚上足足吃了三碗。

饱足以后,杜衡洗碗,秦小满去给圈里的牲口喂了食。

忙过以后,秦小满本来是想把洗澡脱下的衣服给洗了,可是手又疼又痒,总忍不住想挠,让他没心思洗。

他坐在灶下掐着手指上的肉想把断在了肉里的细刺给挤出来,手指都掐红了也弄不出。

先时爬上树摘栗子时没戴手套给扎了。

杜衡正在一头给板栗开口,预备着明儿炒了,看见秦小满栽着个脑袋像猴子一样一直挠手,他偏头瞧了两眼,站起身进了屋一趟。

第9章

杜衡在屋里的兜子里取了绣花针出来,他以前见着乡里的人在太阳坝下用这个挑扎进了肉里的细刺。

“扎哪儿了,我给你挑。”

他看着秦小满的手,常年劳作泛黄,掌心的茧比他手上的还多。

瞧见他手背和手指上都有细刺黑点,除却今天新扎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扎进去的刺,已经长到肉里了。

“你能挑出来?”

秦小满看着那跟银色的绣花针,倒是不怕被扎疼,就是有点不可置信杜衡会这么细致的事儿。

“写字的手还是挺稳的,应当没问题。”

杜衡也没挑过刺,可也不能由着刺就那么留在手上,又痒又疼,久了长在肉里容易炎症感染。

秦小满点点头,刺扎在手指里头确实不好受,见杜衡愿意给他挑刺,当即就把手塞到了杜衡的手心里。

摸到暖和粗糙的手指,杜衡有一种陌生的触感,全然是异于左手摸右手的感觉,他耳尖一红,连忙埋下头看着细刺掩饰自己的慌乱。

“嘶!”

秦小满手指下意识一缩,杜衡抬起头,尴尬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轻点。”

“你热啊?”

“啊?”

“脸跟猴子屁股一样。”

杜衡干咳了一声:“吃饱了是有点热。”

秦小满挑了个白眼,搓了搓手指,又还是把手放了回去。

杜衡敛起一口气,稳稳握住银针,先戳开皮肉,然后再把刺挑出来。

小刺扎的不算深,破开皮就可以取,不会流血。

秦小满垂眸看着握着他的手挑刺的人,认真的像是在做木雕活儿的师傅。

他抿了抿唇,这人连皱眉都那么好看。

以后他们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这样可就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了。

这么好看了,那不能糟蹋,得多生几个孩子......

虽秦小满一动不动,杜衡还是憋了口气,一连挑了好几颗出来,再没有戳痛秦小满才松了口气。

“好了,还有没有?”

“生三个是最好的。”

“啊!?”

秦小满回过神:“噢,好了啊。”

他做洗手样搓了搓手,摩擦中再没有硌手和痛痒,他露出了笑容。

可算是再没有这细碎的不适了:“你真好!”

杜衡笑了笑,收了针,觉得小孩儿真容易满足:“这就好了?”

“这是当然。”秦小满美滋滋的学着说了一回客气话:“谢谢相公!”

杜衡看着仰着下巴冲他笑的人,干咳了一声,他转开脸,放低了声音:“别乱喊。”

秦小满闻言叠起眉,不高兴道:“什么乱喊,不喊相公喊瘸子不成!”

杜衡没有应忽然就炸毛的人,紧急避险站起身:“我去放针。”

秦小满也跟着站起来,暴躁的一把抢过杜衡手里的绣花针:“谁要你去放。”

听到人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去了堂屋,杜衡无奈的看着人进去,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他料想是在耍脾气,没进去触霉头,把处理好的栗子丢进了锅里煮。

煮好了栗子,杜衡捞起锅晾开,明儿再炒一遍就很香甜绵软了。

他收拾好灶房端了火盆进自己的卧房先暖着屋,又去舀水准备泡脚,见着秦小满一直在自己里屋没有出来,他唤了一声:“小满,要不要烫脚?”

虽是洗过了澡,但是睡前泡个脚会更暖和些。

半天没人答应,杜衡想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他起身还是准备去看一眼,小孩儿的气性也太大了。

杜衡敲了敲半合着的门,也是没人应答:“不说话那我进来了噢。”

他跛着脚进去,一眼瞧见了趴在床上的人,被子也没有盖,就趴在被子上已经睡着了,脚还悬在床沿边。

杜衡摇了摇头,小心把秦小满的鞋子给脱了,将人挪到了床上。

想必是今儿上山累着了,夜里填饱了肚子,属实也容易犯困,杜衡动他都没醒。

他给生气不过一刻钟的人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正弯着腰给他叠侧身被子的功夫,秦小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边弓着背的人。

“爹,我脚冷……”

杜衡楞了一下,回头看着床上的秦小满,眼睛只余着个缝隙。

“脚冷……”

杜衡听着迷糊的话,他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秦小满:“待会儿就给你灌汤婆子,快睡吧。”

好似听进去了话,秦小满嘟囔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子:“给我的相公也灌一个。”

杜衡眉心微动,张了张嘴但没说出话来,转而给秦小满又掖了掖被角,这才去灶房打水给灌汤婆子。

灌了汤婆子,杜衡又给秦小满端了一盆碳火放在屋子里,关好了窗户这才出去把门给关上。

一遭折腾,泡脚水都不如何烫了。

他将就着洗,脱了鞋子,看着自己的伤脚不是正常的曲线,脚踝处突出来了一个包,摸着疼还是硬的,像骨头错了位。

不晓得还能不能治好。

如果是现代医疗,他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不过这时代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堪忧。

比起做个瘸子,他当然更希望能够好起来,不光是受人眼光,而是腿脚不便过日子也难。

他把脚泡进水里,舒服了不少。

以前这脚也好好的,要不是因为与人争食被打,脚也不会瘸。

乞讨的日子有多难,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仰头叹了口气。

翌日,杜衡起了个早。

已经没有下雨了,但冬日天亮的晚,外头还雾蒙蒙的一片灰沉。

秦小满又已经出门了。

农人习惯早起做活儿,这是夏时天气炎热留下的习惯,一般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忙碌了,待到太阳升起再回家吃早饭。

若是起晚了,就得挨太阳晒。

杜衡在屋里没找到人,自觉的进了灶房里。

昨晚上的酱菜肉丝还没有吃完,杜衡用面粉和了些面条搓好,烧好水等秦小满回来就好下锅煮。

可左等右等天都亮了还没见着人回来,杜衡已经听见圈里的牲口在叫了,他把家禽放出来撒了食,也想把猪食煮上,但是家里已经没有猪草了。

想必秦小满大清早出去就是割草。

如此也只有等人回来。

他想着干点什么,一脚踢到了脚边的木盆,低头看到木盆里是昨天秦小满洗澡换下来的衣服。

杜衡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泡了水和皂角的衣物。

……总不至于还要给他洗衣服吧……

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要是给他洗衣服的话,那不就意味着……杜衡走了几步远,意味着什么?

洗个衣服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也给自己洗过不是。

杜衡干咳了一声,冬日衣服不容易晾干,要是不趁着没下雨的时候早点洗干净晾晒,到时候衣服就换不过来了。

再者年长的给年幼的洗个衣服也没什么。

杜衡去添了一瓢热水过来,坐在木盆前把衣服给搓了。

这家伙昨天还冒雨爬树来着,衣服不仅打湿了,还弄的很脏,长期穿着劳作的衣物,已经打了两个补丁。

杜衡搓了好半晌才搓干净了沾的污渍青苔,他把衣服拧起来丢进桶里,正要给洗裤子,见着盆里浮起来了条白色的短裤。

“……”

杜衡看着水盆里的污水,眼疾手快把短裤捞了起来,看着手指捻着的短裤,杜衡看看看着脸就发烫。

他撇开目光把裤子赶紧塞到了水桶里,准备应付了事,但是看了一眼盆里的污水,眉头又不免发紧。

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又去舀了烫水单独把短裤泡上。

他闭着眼睛搓裤子,也不晓得是水蒸气熏红了脸,还是自己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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