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亲你。”傅羿岑放开他,顺势一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修长的手指在他胸膛前转了一圈,“等你打开心结,我定然亲得你求饶。”
周忍冬眼尾泛红,可怜兮兮抱紧他:“对不起,我……我害怕。”
傅羿岑顺着他的后背,十分有耐心哄他。
上一世作孽太多,那种事他纯属享受,对身下人来说,却是一种酷刑,给周忍冬留下莫大的阴影。
原本以为傅如裳和夏执今弄巧成拙,下了一次药,能让他们这方面的关系有所缓和。
未曾想,这小傻子醒来后,全都忘了。
一直忍着不开荤还好,开了荤,还未吃饱,又要忍住,每日清汤寡水,当真难熬。
傅羿岑叹了一声,低头在周忍冬发顶吻了一下,压下满腹的燥热。
周忍冬丝毫不知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像一头没心没肺的小猪,靠在他怀里,听着潺潺水声,逐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傅羿岑轻笑一声,捏了捏他的鼻尖,心间装满了幸福。
这小傻子若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健健康康,他一辈子吃素也愿意……
隔天,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大军再次整顿前行,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无数黑衣人挡住前路。
楚毓躲在柳思逸身后,探出头观察,皱眉道:“是他们!”
“你认识?”
“是之前绑架我那帮人。”
闻言,柳思逸咬了咬牙,手紧紧圈住楚毓的腰:“躲好了。”
楚毓脸颊一红,低头看了一眼书呆子拿惯笔墨的白皙手指,舔了舔唇,不像往常拍开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他在保护自己。
那就暂时让他抱吧。
他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有人家是来掳走他的觉悟。
这时,那群黑衣人的领头突然道:“大夫在车里,无论如何将人带走!”
领了命,几个轻功超群的人立马改变攻击对象,往马车冲了过去。
他们掏出烟雾弹,趁护着马车的将士还未反应,掏出长剑,劈开马车的门,跳了进去。
周忍冬一愣,还未看清来人,后脖颈就被人打了一拳,晕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将军,冬儿好想你啊(修)
“冬儿!”
傅羿岑长剑一挥,如展翅的大鹏轻跃而起,朝马车飞了过去。
呛鼻的烟雾白茫茫一片,挡住他的视线,他不顾可能藏匿的危险,孤身跃上马车。
从一旁蹿出来几位黑衣人,仿佛甘愿赴死的人肉盾牌,丝毫不惧傅羿岑的长剑,只为了拖延时间。
片刻间,其中一位黑衣人将昏迷的周忍冬扛在肩膀上,跳上马背,双腿猛地夹住马腹 ,扬鞭用力一甩,骏马仰头长嘶一声,往前狂奔。
傅羿岑深陷浓雾中,待他冲出来,人已完全没了踪影。
“抓人,留活口。”看着还未撤退的黑衣人,傅羿岑咬牙切齿。
没想到他们轻功极好,身上还带了烟雾弹。
齐齐炸开,白雾缭绕。
待他们看清,数量庞大的黑衣人已经像潮水般褪去,了无踪迹。
抓到的几个活口,像是约好了,抬头看了傅羿岑一眼,发出奇怪的笑声,一同吞咽了含在嘴里的毒药。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他们的唇齿,翻着白眼,抽搐着咽了气。
“干嘛?快追上去救冬儿啊!”楚毓急得不行,“他们要捉的人是我。”
楚毓手发着抖,连马的缰绳都牵不稳。
这批人想要掳走的是大夫,周忍冬去了,若不能应付,岂不是很危险?
“西南的百姓等不得,他们需要能治瘟疫的大夫。”傅羿岑咬着牙,攥着拳头,平缓了几秒,看向柳思逸:“你带大部队先入西南。”
柳思逸点头,对傅羿岑露出欣赏的神色。
爱人被掳,最该冲动的人明明是他,却能顾全大局,快速冷静下来。
“楚毓跟你一起,先治瘟疫,查贪官,任何人不得违抗命令。”
“你!”楚毓哼一声,被柳思逸拽到身后。
“放心,西南交给我。”柳思逸道,“你要安全将冬儿带回来。”
傅羿岑看一眼昏迷的袁岳:“护好袁岳,他手上有关键证据。”
交代完一切,傅羿岑才策马扬鞭,追了上去……
马车摇晃剧烈,震得周忍冬的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他浑身酸痛,吐了一路,绑架他的黑衣人却没有半点怜惜。
连续赶了两日的路,在周忍冬以为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这辆马车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周忍冬被绑住手脚,脑袋浑浑噩噩的,并不知道他们把自己带到哪儿,只听到外头的声音热闹,好像是在大街上。
他被蒙了面,拽下车,从后门进了一家客栈。
“国师身体如何了?”
领头的人见到接头人,一脸急切问。
周忍冬努力保持清醒,竖起耳朵偷听,试图分析绑匪的目的。
“不是很好。”那人叹了一声,摇头,“昨晚又晕了,但愿夏朝的神医,真的能救国师。”
领头人冷哼一声:“他要是治不好,杀了他给国师陪葬。”
周忍冬舔了舔唇,悬挂了一路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原来是要求医啊。
那暂时应该没有生命之忧,拖一拖时间,傅羿岑应当能赶来救他。
想到傅羿岑,他鼻子涌上一阵酸楚,心里委屈得要命,却要拼命忍住泪水。
不能哭的。
他不能太软弱!
脑袋一片混沌,开始不受控制胡思乱想。
直到被拖到一间客房,扔了进去,被猛泼了一盆冷水,他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一把冰凉的刀架在脖子上,领头人凶神恶煞威胁:“你给我听好了,若是治不好我们国师的病,我一刀了结你。”
国师……
他们不是夏朝人。
周忍冬盯着他看了几秒,迟钝地点头,算是应允了。
那人得意地点头,招来小二:“给他€€饬干净,国师喜欢看美人,脏兮兮的他不要。”
周忍冬一头问号,被小二强行架起来洗漱,心中纳闷得很。
这病人大概是脑袋有病,寻常人看病,怎么会挑剔大夫好看与否?
这般胡乱想着,周忍冬被收拾干净,露出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小脸,带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咳咳……”
还未进门,周忍冬便听到一声刻意压住的咳嗽声。
“国师,楚大夫请来了。”
周忍冬皱了皱眉,攥紧拳头,得知他们绑错人,却不动声色。
“进来吧。”
屋内传来一道清亮好听的声音。
领头人推开门,将周忍冬推了进去。
周忍冬踉跄几步,小声“哎呀”叫了一句,抬起头,顿时被斜倚在床上的人夺走所有注意力。
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套招摇的红衣袍,柔顺的黑发倾斜而下,稍稍挡住了半张脸,却挡不住迷人的狐狸眼。
他鼻梁高挺,薄薄的红唇抿成一条线,脸部轮廓清晰,颇有些雌雄莫辨的韵味。
见周忍冬看呆了,他仿佛习惯了,哼了一声,冷淡地瞥他一眼,无言。
“国师,这位便是天下第一神医唯一的关门弟子,楚毓。”
周忍冬回过神,收回目光,低下头,回忆楚毓教他的医术,思考怎么给人把脉治病。
“过来吧。”谷霍看都没看他,将手腕放在床沿。
“过去。”
周忍冬被推到他面前,深呼吸,缓了几秒,才敢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手腕上。
感受到脉搏毫无规律的跳动,周忍冬努了努嘴,整张脸皱得像包子。
此人内功深厚,却控制不住,在体内乱窜,伤了五脏六腑,这等症状,应当是练功走火入魔。
周忍冬说出他的判断,谷霍终于勾了勾唇角,赏给他一个眼神。
“还能治好吗?”他懒洋洋问道,声音苏得周忍冬耳朵一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唔……看病就看病,不能害羞呀!
他是有夫君的人了,怎么能因为别人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害羞呢?
他沉下心道:“以后不练功,不使用内力,好好调养,可以痊愈的。”
“如果做不到呢?”谷霍挑眉看他,显然是一个不愿配合大夫的患者。
周忍冬头疼,鼓着脸,稍微有点生气道:“那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