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前面的一切就功亏一篑。
傅羿岑却半分问他的意思也没有,直接拔出长剑,聚起内力朝谷霍攻击。
谷霍也不是吃素的,手一挥,闪着寒光的剑出鞘,迎上傅羿岑的进攻。
两人身手不相上下,一来一回,均用尽全力。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置对方于死地,使出的内力也是十成足。
周忍冬没想到他尽量避免的场面最终还是发生了,心里急得不行。
喊了几声不要打了,却淹没在长剑相击的巨响中。
谷霍功力奇怪,傅羿岑不了解,长时间对战于他无益。
必须阻止他们!
周忍冬一咬牙,闷头往他们两人中间冲。
傅羿岑和谷霍都远远的看到一道身影冲过来,而他们的内力强大,周忍冬一旦冲过来必定受伤。
此时他们正在胶着中,一时无法收住内力。
眼见周忍冬满脸焦急,就差几步便踏入他们的攻击范围,谷霍皱了皱眉,转动脑袋想办法。
这时,傅羿岑却微微蹙眉,不假思索收了手。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黄沙。
周忍冬只觉得皮肤稍微有点刺痛,再一抬头,谷霍“噗”喷了一口鲜血,而傅羿岑拄剑而立,仿佛毫发无损。
“谷霍!”周忍冬大喊一声,视线从傅羿岑身上转移过去,拔腿往他那边跑。
谷霍嗤笑一声,抹去嘴角的血迹,握住周忍冬的手,挑挑眉,看向已经没有精力抓他们的傅羿岑。
真想不到啊!
傅羿岑竟是真心喜欢他的小主人。
他宁愿收了内力,引着自己的冲向他的身体,也不愿周忍冬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方才……自己用的功力可没有掺和一丝水分,傅羿岑此刻怕是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谷霍动用了控制不住的内力,现在也不太好受。
他不敢再耽搁,握住周忍冬的手腕:“走吧。”
周忍冬眯了眯眼睛,正要狠心离开,却听到“轰”的一声。
他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傅羿岑吐了一口血,手已经撑不住剑,身体直直跪倒在地上。
“将军!”周忍冬瞪大了眼,本能地挥开谷霍的手,义无反顾朝傅羿岑奔赴而去。
谷霍伸手却连他的衣袖也拽不到,就被心口传来的绞痛弄得倒吸一口冷气。
周忍冬跪在傅羿岑面前,抱住他,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半阖着,身体软绵绵的,好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将军……”周忍冬擦去他嘴角的血,颤抖地握住他的手腕,强迫自己静下心给他把脉。
内力紊乱,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
“怎么回事?”他嚷嚷着,咬牙把泪水往下咽。
傅羿岑看他害怕,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握住他的手,仿佛用尽全力,恳求道:“别走……冬儿,别离开我……”
周忍冬紧紧抱住他,呼吸急促:“不走,我不离开了,对不起……”
谷霍猛地咳嗽,移动几步,打算强行将周忍冬带走,却听到不少脚步声往这边来。
他咬了咬牙,忍住胸口的痛,气得低骂一声,转身往外面跑。
柳思逸带人赶来,扫一眼狼狈的两人,指挥侍卫往前追,留几人将傅羿岑抬回去。
傅羿岑已经撑不住,眼睛紧闭,手却紧紧握住周忍冬,怎么拉扯都不愿放开。
柳思逸叹了一声:“先一同回去吧,我差人去请小毓了。”
昏迷中的人一心想要留住他,下手力气巨大,周忍冬的手腕很快被捏出红肿,他却咬牙忍着,连哼哼一声都没有。
柳思逸摇了摇头,看向谷霍离开的地方,眸光一暗。
看来,要帮傅羿岑想个办法处理掉这些翡国余孽了,否则他们永不安宁,楚毓……就永远要牵挂他们。
哼,不开心!
他的神医媳妇只能牵挂他……
另一边,袁岳办完事回屋去找周忍冬,发现他已经不在,以为他提前去山上照顾病人,转头就跑了上来。
到了半路,他看到一个红衣男子倒在路上,捂着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你怎么了?”袁岳立马掏出面巾捂住口鼻,小心翼翼问,“你是得了瘟疫吗?”
谷霍转过头,狐狸眼一抬,只见面前站了一个白玉瓷般的少年。
他眼睛又圆又大,一眨一眨地打量他,目光清澈,似乎还带了几许关心。
谷霍冷笑一声。
关心?
这世上哪有人会关心他?
袁岳看他半晌不动,撸起袖子,蹲到他面前,凑近瞧他的脸色,却被男人好看的脸迷得晃神几秒。
原以为公子和楚大夫都是一等一的好看了,没想到这位受伤的哥哥与他俩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你要做什么?”谷霍终于开口,一把匕首从袖口滑落,藏在手里。
倘若眼前的少年做出任何危险的动作,它马上就会刺中他的胸膛。
没想到少年却露出懵懂的表情,努努嘴,冰凉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那就不是瘟疫。你等着,我去找公子来救你。”
说着,他起身要走。
谷霍挑挑眉,手一抬,准确打中他后脖颈的穴位。
袁岳顿时意识全无,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谷霍忍得难受,他必须找一个人,用他的身体当媒介,将内力引出来,方能好受些。
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将到了喉咙口的一口鲜血往下咽,弯腰把地上的人拦腰抱起,径直往深林中走去……
周忍冬站在床边,紧攥着拳头,盯着楚毓给傅羿岑施针。
楚毓知道是他要跟谷霍离开而惹出来的事,气得瞪他一眼,一反常态,没再叭叭念叨不停,反而将他忽视了。
周忍冬不委屈,想在一旁打下手,楚毓动作却快到不需要他。
忙活了一个时辰,楚毓终于将傅羿岑的内伤稳住,累得坐在一旁擦汗。
周忍冬小心翼翼看向床上的人,双唇颤抖着,憋了半晌才敢问:“他、他怎么样了?”
方才他也把过脉,情况……并不乐观。
楚毓抬眸看他,见他小脸惨白,快把自己吓哭了,还是狠不下心,别扭道:“死不了”。
“对不起。”周忍冬低下头,声音低低的,憋着哭腔。
楚毓叹了一声:“等他醒了,跟他说吧。”
说罢,他晃晃手离开了。
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周忍冬说:“那日他喝醉了,拽着我说,他这一辈子是为了你而活。”
眼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憋不住,扑簌往下掉。
楚毓继续道:“他愿意用命护你一世周全。”
周忍冬呜咽道:“我、我知道……”
这些话,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
可……因为那几年的经历,他始终无法全心全意信傅羿岑。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扰乱他的心神。
这些话从别人嘴里复述,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仿佛变得更加真实。
“你们错过那么久,别再折腾了。”楚毓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虽然嘴上别别扭扭,但对待感情,比这些人干脆多了。
爱了就是爱了。
有什么难言之隐能阻挡两个人的双向奔赴呢?
有问题共同解决,总比一个人独自承担容易多了。
幸亏他的书呆子不敢这样!
哼,要是他敢瞎折腾,伤害了身体,自己一定把他甩了,找别的男人去……
傅羿岑这一昏,就昏了三日。
周忍冬日夜守着,熬得神色憔悴,眼下多了一圈淡淡的青色。
本想让袁岳这几日去山上帮楚毓,却四处找不到他的人。
周忍冬想起那天傅羿岑喊袁岳去办事,而之前也有过类似事情,袁岳一去就几日,他便没多放在心上。
这天一早,周忍冬用热水给傅羿岑擦完脸,就见他眉头皱了皱,“唔”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周忍冬连忙按住他的手腕,强迫自己把激动的情绪埋下,静心给他把脉。
傅羿岑掀开眼皮,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周忍冬,紧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忍冬把完脉,目光与傅羿岑触碰,像被烫到般下意识别过眼,将手伸了回来。
傅羿岑眯了眯眼,猛地坐了起来,一把将周忍冬拉到怀里,扶住他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下去。
“唔……”
周忍冬双眼瞪得浑圆,双手放在他的胸膛前,使劲推开他。
傅羿岑的力气大得不像昏迷三日刚醒的人,腰上的手钳制住他,目光如炬,眼底怒意涌动。
“冬儿,我舍不得关你,不如……让你在床上跪到……下不了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