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 第30章

他可以说很多话,说天说地,说明天说过去。

但他那时不可一世,他傲惯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开口就是一句戒备的“你是南影的艺人?你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还是资源?”

所以秦渝池先是难以置信,而后表情僵硬,笑也变成假笑,眼里闪过厌恶,“您误会了,林先生,我没什么想要的。”

唇干得快要破皮,但林殊不想出声,只是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秦渝池,连眼皮都不想眨。

时至今日,林殊终于愿意坦诚地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他,秦渝池后来也不会变成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什么都带着恨意。

是他将秦渝池从一个温柔克制的人,变成惨苦无言的傀儡,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敢与人交好,睡着时都紧锁眉头,痛苦至极。

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林殊无声地细数自己的罪行,心口疼得发麻。

过不久,林殊还没看够,秦渝池就微张开唇,发出几声轻轻的闷哼。

林殊知道,这是秦渝池将要清醒的信号,被子里的手攥紧床单,等着同样的对话再次上演。

而这一次,一切都是他自愿。

几秒后,秦渝池睁开眼,那双雾一般的眼睛对上林殊的视线。

在秦渝池说话之前,林殊抢先开口,冷淡戒备地问:“秦渝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信你只对我这个人有兴趣。”

“我想得到什么......?”秦渝池愣住,惺忪的睡眼立时充满惊讶。

对,就是这样。

只要秦渝池再回一句“我没什么想要的”,再对他感到厌恶,然后他们这辈子就再也不相见。

林殊咬紧牙,绷着一口气静静地等,等秦渝池反驳,等秦渝池推门而出,他们就此别过。

片刻寂静之后,秦渝池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林殊的手机,“您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吗?我每周日都发了申请,但您一直没有通过。”

通过好友申请......?

他都这么说了,秦渝池竟然还想着加好友?

林殊绷着的那口气顿时泄了,泄得无影无踪,“我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

“您的手机落在了副驾驶上,我怕不安全,就擅自揣进口袋了,抱歉。”秦渝池解释道。

又在道歉。

林殊抿紧唇,对秦渝池实在感到无奈,只好沉默无言。

秦渝池不愿放弃,再次问道:“林先生,我想要您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可以吗?”

林殊紧盯着秦渝池的眼睛,想从那双眼里找出一丝厌恶,或是憎恨,但他什么都没有找到,只看见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有病。

这一世的秦渝池脑子有病。

林殊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许是气秦渝池不争气,也可能气自己不争气,恶狠狠抢过手机,用力戳屏幕,通过秦渝池的好友申请。

“这样行了吗?”林殊故意将手机往地上丢,凶狠地问。

秦渝池敏捷地接住手机,看一眼林殊好友列表里的自己,忍不住勾起笑,“可以了,谢谢林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渝池:一个多月,终于加上好友了

第22章

不过是加个好友而已, 有必要这么高兴?

秦渝池的笑颜过于刺眼,林殊不想多看,不然心里就发酸, 赶紧闭上双眼, 眼不见心为净。

“林先生, 您现在感觉如何?我去叫医生来。”见林殊的脸色仍疲倦,秦渝池温着声音说。

同样的话, 调转了时间顺序, 成为相悖的意思,落在林殊耳里就像是处刑, 每一句都在提醒他曾经做错了事。

“不用, 我困了,你能安静一点吗?”林殊微蹙着眉头说。

耳畔静了一瞬,而后传来一句低声的“抱歉”。

现在只要听到秦渝池的“抱歉”, 心里就堵得慌, 林殊本来不想回话了, 又忍不住开口, “你能别再道歉了吗?”

“抱......不好意思。”秦渝池的声音有些无措。

“不好意思”和“抱歉”不都是道歉吗?

傻子。

林殊抿紧唇,翻了个身, 将脸侧着埋到枕间, 背对秦渝池。

“困了”只是林殊找的借口, 闭目养神良久, 不仅睡意褪去, 林殊还愈发精神。

保持右侧躺的姿势久了,脖子有些酸, 林殊烦闷地再次转身, 平躺在病床上, 不得不面对秦渝池。

“林先生,您睡不着吗?”秦渝池又试探着问。

林殊将双臂抱在胸前。

就算闭着眼,他也能感受到秦渝池的视线,终于装不下去了,烦躁地睁开眼。

“你这么盯着我,我能睡得着?”林殊控制不好情绪,语气不免恶狠。

秦渝池愣了愣,赶紧移开视线,道歉说:“不好意思,林先生。”

林殊发了一句话的脾气,马上就后悔了,可面对秦渝池,他说不出道歉,更不会主动示弱去转移话题。

气氛更加尴尬。

林殊觉得他和秦渝池天生犯冲。

他们俩凑在一起,秦渝池就变成不会说话的闷葫芦,而他是爱发火的暴脾气。

三两句话,一个眼神,他的情绪就从生气转成后悔,再变成无奈,像是坐过山车,忽上忽下。

他真是烦死秦渝池了!

林殊在心里说反话,转过头去,只留给秦渝池一个圆滚的后脑勺。

病房中陷入沉寂。

哗哗的海浪声透过窗的缝隙,悄然闯进来,稍稍抚平烦躁。

“林先生......”

笃笃笃!

秦渝池刚开口,病房的门就被敲响,打断了将要说的话。

“林殊,是我。”

高静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殊慌忙坐起身,抬手整理头上的碎发,将竖起的呆毛全部往下摁。

“我的脸色怎么样?头发乱不乱?”林殊低声问秦渝池,如临大敌一般。

其实翘起的呆毛是摁不下去的,林殊刚才做的都是无用功。

几颗呆毛翘在林殊的头顶,竟然有点可爱。

秦渝池只瞄了一眼,心跳变得有些快,又快速移开视线,故意撒谎:“不乱,很整齐。”

林殊拍拍脸颊,弄出些许红润的脸色,朝门外喊:“进来,我已经醒了。”

门打开,高静歌仍穿着笔挺的女士西装,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唯一的不同是后面跟着个大高个,谢毅。

谢毅戴着副墨镜,也穿着黑西装,表情和高静歌一样冷,比起上次见面时正经许多。

不过这正经只持续一瞬。

在看到秦渝池后,谢毅忽然大声道:“卧槽!你不是绿茶桃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竹马哥哥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绿茶桃?竹马哥哥?

谢毅从哪里学来的怪词?

林殊听着别扭,忍不住皱起眉,朝谢毅道:“小声点,你太吵了。”

“好的,林先生。”受了高静歌好几天的教育,谢毅快速收起惊讶的表情,继续冷淡,变脸如同翻书。

高静歌没说话,视线扫过病床处的两人,从林殊起,到秦渝池止。

片刻后,高静歌勾起假笑,走到秦渝池面前,伸出手,“您好,秦先生。”

高静歌带着敌意,秦渝池能感受到,主动伸手回握并道歉,“您好,高小姐,昨日因为我的疏忽,害林先生被人下药,实在抱歉。”

高静歌挑起眉,似是没料到秦渝池会这样说,假笑里注入一丝真诚,“是您救了林总,千万别这么说。”

两人的客套话极为虚假,听着别扭。

林殊及时打断,问高静歌:“你怎么来了?”

高静歌沉默一瞬,没答话,转而朝秦渝池说:“秦先生,我想和林殊单独谈谈,您能先去外面等一会儿吗?”

“好。”秦渝池不会不答应,当即站起身,往门外走。

谈什么话?还得把人支走?

谢毅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躲在墨镜后的眼珠子悄悄转,偷看林殊,又偷看秦渝池。

“谢毅,你也出去。”高静歌忽然道。

闻言,谢毅撇撇嘴,不情不愿转身,跟在秦渝池身后离开。

门关上,高静歌卸下冷淡的面具,坐下身,盯着林殊一言不发,表情有些难受。

“干什么?”林殊狐疑地问,“你要和我谈什么?”

“林殊,”高静歌深呼吸一口气,坦白一切,“我去你家时,发现你在看秦渝池的电影,我以为你喜欢他,所以把你安排到阁沙梅岛休假,想撮合你们。”

高静歌发现他偷看电影?!

林殊心里一惊,没敢看高静歌,而是垂眸看向被子。

“林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秦渝池才......不高兴的。”

高静歌本想说‘不想活了’,但这四个字太重,她说不出口,更不敢面对,也一直不愿意相信林殊真的不对劲了。

林殊不知该怎么解释,因为他的重生既没有科学道理,也没有任何证据,只有脑海中的回忆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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