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自己想办法缝一条小内裤吧……_(:з」∠)_
第2章
虽然叶白决心和这边世界的人类尝试沟通,但他并未如愿。
第二天清晨,一名女仆进入了这个房间,那时叶白正蜷缩在花丛中睡觉,听到枝叶被掀动的€€€€声,他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股微凉雾气突然喷到他身上,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他很快又沉沉地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
叶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意识仍有些涣散,叶白摇了摇昏沉的头,良久才想起发生了什么€€€€那股喷到自己身上的雾气明显有问题,否则自己不可能那么快昏睡过去。
周围的光线晦暗昏红,不像是自然光,叶白抬头环顾周围,吓了一跳。
他已不在那个种满植物的巨大笼子里,而换到了一个更小的,像是装金丝雀的那种小鸟笼中。
笼子里空荡荡的,鸟笼外面罩了一块深红色的天鹅绒布,这让叶白难以看清外面的景象,只隐约听到一些嘈杂的人声,以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显然已不在原来那个安静的小房间里,而被放置到了一个新地方。
头顶有些发沉,叶白抬手摸了摸,发现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戴在他头上。他摘下来一看,居然是顶金色的小王冠,上面还镶嵌了细小的碎钻,造型蛮别致,还挺好看的。
除了这个新头饰,叶白发现自己的衣服也不一样了€€€€在原本的花瓣小裙子外面,又多了一件雪白的纱衣,布料轻薄柔软,边缘还有精致的蕾丝花边,样式漂亮而华美。
让叶白欣慰的是,这件纱衣剪裁得体,上半身熨帖修身,下面的衣摆也很长,该遮的地方都好好遮住了;让他无奈的是,这件新衣服同样是条小裙子,后裙摆还特别长,白色的裙摆迤逦在地上,上面还点缀着淡粉的花瓣,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穿着漂亮宫廷长裙的花嫁小公主……
当然了,他可不是什么小公主,他是正常的男孩子,虽然这件新衣服肉眼可见的美观漂亮,但能不能给他穿件男孩子的衣服啊!明明这个身体的男性特征也很明显,不要因为他是“宠物”,就忽略他的性别啊……
叶白委屈地鼓了鼓腮帮,他把长长的裙后摆拢到一边,轻手轻脚地凑到笼边,把罩在上面的天鹅绒布掀开一条缝隙,悄悄朝外望去。
然后他呆住了。
这好像是在某个大礼堂的二楼看台上,从叶白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楼下坐满了人,乌泱乌泱一大片,至少有上千人,场内的人们全都衣着华丽,一看就非富即贵。
他们脸上带着兴奋而微妙的笑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冲着某个地方指指点点,礼堂上空一直有几个圆球样的装置飞来飞去,叶白猜测这可能是移动摄像头,因为他隐约看到了圆球里的镜头。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这种地方?
叶白蹙眉思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
啊!难道这是拍卖会的现场?
自己被转移到新笼子里,还换上了新衣服新头饰,是因为自己要作为拍卖品,被卖给新主人了吗??
***
和叶白看到礼堂内热闹喧嚣的场景不同,在同一栋建筑的另一个房间里,气氛压抑而沉重。
屋内或站或坐着七八个人,每个人都穿着端庄得体的礼服,显然也是来赴宴的,但和礼堂中兴奋的人群不同,屋内几个人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侍者恭敬而客气的催促声。
“公爵大人,快到新郎入场的时候了,请您尽早就位吧。”
这句话像是落入死水潭中的一枚石子,瞬间让屋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无法再维持平静。
€€€€只除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坐在窗边的红发男人,他穿着深黑色的礼服,面料光泽深沉,衣扣严谨规整地系到领口最上一颗,双手还戴着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上面缠绕着冰冷的银链,在这温暖的春日里显得分外违和。
听到门外的催促,这位被唤为“公爵大人”的男人€€€€霍承渊,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他的眼眸沉郁漆黑,像是冰冷坚硬的黑曜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波澜。
“知道了。”
他缓慢地站起身,迈步要走,突然被人扯住了衣角。
“哥哥,你别去。”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眼底闪动着泪光,死死攥着男人的衣服,一字一顿地哽咽着,“这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他们就是想看你出丑,把你当笑料取乐……别去了,求你!你不该受到这种侮辱,哥哥。”
男人凝视着流泪的少女,半晌,他垂眸将衣摆从少女手中一点点抽出,低声道。
“你说过你不会闹脾气,我才答应让你过来的。”
“这不是闹脾气!”少女突然爆发,她已忍无可忍,也不愿再忍,“我们霍氏一族从未对不起皇室,国王陛下凭什么赐予这种荒谬的婚约,竟要让你和一只恶劣低贱的宠物婚配?!哥哥你可是被先皇陛下钦点过的帝国功臣,他们怎么能这样羞辱你!”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激动的少女。
“大小姐,请您慎言!”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忍着悲痛道,“现在外面的舆论风向您也知道,若是被人听到你这样指责国王陛下的决定,您和主人的处境只会更加不妙。”
少女嗫嚅了几下嘴唇,终是没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管家爷爷的话是对的€€€€
那位登基不久的国王陛下对他们霍家并无好感,他宠信的不少朝臣也对霍家十分敌视,这些乌合之众一朝得势,立刻开始抱团抹黑霍家。
他们不仅将莫须有的战争罪名扣在哥哥头上,操纵舆论诋毁霍家往昔建立的各种功勋,甚至还鼓动新陛下赐予了那样一桩荒诞不经的婚约,竟要让哥哥和一只小花仙结为合法配偶!这是怎样的一种奇耻大辱!完全是把他们霍家的脸面撕碎了丢到地上踩!
愤怒不甘的泪水又一次从少女的眼眶中涌出,她上一次流泪还是听闻父母战死在星际战场的时候,没想到才短短几年,上一辈人用血泪换来的家族荣誉,就因为统治者的更替,成为了被无数人指责和诋毁的罪行。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更不明白要怎么做,才能对抗那些人狠毒的恶意,维护住家族的尊严与荣光。
泪眼婆娑中,少女感觉有人用柔软的手帕帮自己拭去了眼泪,她抽噎着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哥哥帮她擦完眼泪,又沉默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男人平静地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
礼堂二楼的看台上。
叶白怔怔望着笼外的景象,整个人还处在“我要被卖掉了!”的震惊中,这时突然有人走过来,毫无征兆地掀开了整块天鹅绒布。
大量涌入的明亮光线瞬间笼罩住叶白,身体的本能让受惊的他蹭得飞了起来,可惜飞得太莽太猛,他一头撞到了鸟笼顶端,又狼狈地摔了回去。
好痛!
“诶,居然已经醒了。”那人也是这里的侍者,只是衣着比普通侍者更高级一点,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倒是省了弄醒的步骤”,又将深红色的绒布重新罩在了鸟笼上。
刚才撞得太痛,叶白眼泪汪汪地揉着小脑袋,突然感觉笼子微微晃动起来€€€€那名高级侍者推着放置鸟笼的小车,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礼堂中嘈杂热闹的人声渐渐远去,中途还出现了电梯运行的声音,叶白猜测他们应该是下到了一楼,远离了礼堂会场。
不久后,车子停住了。
叶白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那个推车的侍者似乎已经离开,将叶白单独留在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里。
叶白坐在昏蒙蒙的鸟笼中,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又一次凑近笼边,掀起绒布朝外看了一眼。
这是一个新房间,看摆设,有点像是化妆间。叶白本以为自己是被单独留在这里的,但出乎他的意料,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型悍利的高大男人,样貌称得上英俊,额前几缕红发凌乱地搭在眉骨上,哪怕没什么表情,依然显得很凶,令人心生畏惧,不敢亲近。
他穿着矜贵深沉的黑色礼服,衣领袖口都严谨地系好了扣子,显得正式而端庄。但奇怪的是,室内明明温度适宜,对方竟还戴着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上面缠绕着冰冷的银链,手腕处也被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缝隙。
这给叶白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似乎很克制保守,甚至到了极端病态的地步,他将自己严格地束缚在某种规则里,不允许自己有一丝松懈和疏漏……
突然,站在窗前的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朝这边望来。
那是一双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的阴郁黑眸,视线交汇的刹那,叶白突然脑中一嗡,原本安安分分躺在他脑海深处的“书籍”骤然浮现,在他的意识领域中,那本书籍无风而动,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的文字叶白依旧看不懂,但神奇的是,某些段落的文字开始闪闪发光,这些闪光的文字汇成一道玄妙的信息流,很快融入了叶白的意识领域,让叶白瞬间明白了这些文字描述的意思€€€€
他穿越到了一本星际小说中,讲的是美强惨主角逆袭的故事。小说的主角是与自己对视的那个红发男人,他叫霍承渊,是这个帝国的第一公爵,但因为某些原因,他目前正在遭受各方势力的排挤与打压,处境十分不妙;而自己也是这本小说中的一个角色,种族是“小花仙”,这是一个本星系特有的精灵类物种,属于“只有脸能看”的花瓶宠物。
而这本小说的开场,就是他和霍承渊……
读取完后续的信息,叶白呆滞了。
他不敢置信地又反复看了好几遍,懵逼到开始怀疑人生。
按照书里的说法,小说的第一幕是自己和霍承渊这个主角在举行婚礼……但他俩都不是一个种族的啊!就算不提种族,两人体型差别这么大,怎么结合得了?!
说好的星际逆袭小说呢?这分明是本惊悚猎奇的人外小说吧!
第3章
回过神时,叶白已嗖得放下绒布,隔绝掉霍承渊的视线,重新退回到笼中的黑暗里。
他实在难以接受,也不明白为什么小说的开头会是这种剧情。可惜叶白能理解的文字内容,只涉及自己出现过的剧情,没有自己参与的故事内容,他依旧看不懂。
叶白仔细想了想,结合自己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以及刚才男人投来的冷漠视线,很快有了推断:霍承渊和自己结婚,大概率是被迫的,也许是和他遭遇的“迫害”有关,否则堂堂一个大贵族大公爵,怎么可能和一只“宠物”结婚?还搞得那么隆重,简直是公开处刑。
像是在回应他的猜测,脑海中的那本书又开始翻动,更多的内容变成了发光的文字,汇入叶白的意识领域,让他了解到了更多的剧情€€€€
小花仙脾气古怪暴烈,根本不肯配合流程仪式,这场婚礼很快演变成了混乱的闹剧,宾客们像是观赏猴戏一样哄堂大笑,巡回现场的摄像头将这些画面直播到了网络上,在某些人的刻意煽动下,霍承渊并未得到同情,反而招来了大规模的嘲笑和羞辱,从这天起,民众再想起霍家,第一印象已不是他们的赫赫功绩,而是这场荒诞可笑的婚礼,霍家曾经显赫的威望和名誉,就在这种戏剧性的解构下,悄无声息地被另一种丑化的群体记忆所取代了。
叶白看得叹为观止:毁人先毁名,想出强行婚配这招的人,真是太阴毒了……
不过叶白并不担心霍承渊以后的遭遇,毕竟对方是主角,这种开头遭群嘲被羞辱的情节,已经是逆袭流小说的标配了,主角以后肯定能连本带利全都赢回来。
至于自己嘛,从目前的剧情描述来看,只是个纯纯的工具人,主角霍承渊痛恨的对象是搞垮了霍家的大反派,他肯定不会和一只低智慧不懂事的非人类宠物一般见识……对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叶白调动意识力量,将那本书籍哗哗朝后翻去。
书中只有涉及到他的内容才会闪闪发光,果然,除了开头这场婚礼,后面完全再没有小花仙什么事,也就再没有新的信息流出现。
叶白的心情越发放松,他正打算结束翻阅,在倒数第几页,突然又浮现出了闪光的文字,传递出新的信息流€€€€
【……那场耻辱的婚礼是引爆复仇之焰的火种,亦是霍承渊最痛恨和难以释怀的噩梦,他忍辱负重,蛰伏多年,就是在等这一刻€€€€在弑君谋反,成功上位的加冕仪式上,他当众处决了策划出那场婚礼闹剧的前皇室与德尔家族,包括那位“耻辱伴侣”小花仙,也一并被残酷血祭,尸骨无存。】
叶白:“……”
哦,原来我不只是工具人,还是个结局必死的炮灰呢……救命!我也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啊!为什么结局连我也不放过!!Σ(っ°Д°;)っ
想到刚才短暂对视时,霍承渊那道看似平静隐忍,实则阴郁冷漠的目光,叶白就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已经彻底黑化的变态杀人狂,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要。
他瘫在病床上当了三年的废人,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哪怕这辈子不再是人类,他也想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背锅侠一样稀里糊涂地死掉!
耳畔突然传来敲门声,门被打开,叶白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公爵大人,一切已准备就绪,你们可以入场了。”
霍承渊将视线从遮蔽着天鹅绒布的鸟笼上移开,淡淡“嗯”了一声,迈步朝门外走去。
那名进来通传的高级侍者推动放置鸟笼的小车,也紧随其后。
这个房间紧挨着结婚礼堂,他们很快来到了礼堂的大门口。哪怕隔着厚重紧闭的大门,依旧能听到里面悠扬的乐曲,笑闹的人声。
能来参加这种非正常婚宴的宾客,自然不会是送上衷心祝福的亲友€€€€他们大多是霍家的政敌,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对即将开始的婚礼闹剧幸灾乐祸,充满期待。
礼堂大门缓缓开启,无数目光纷纷投来,那名高级侍者将天鹅绒布完全拿开,笼中的小花仙瞬间暴露在了无数人的视线中。
与此同时,鸟笼四面的栏杆自动降下,直至完全敞开,叶白不再是被困的状态。
突如其来的“自由”,让叶白又惊又喜,他犹沉浸在“我不想死!”的强烈情绪中,立刻振翅飞起€€€€他想逃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坚决不能和主角霍承渊结这个婚!
刚飞到一半,叶白只觉脚上一紧,整个人再也没法前进半步€€€€他脚上居然缠了一条细长的锁链,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又轻又软,隐藏在层叠繁复的裙摆中,他刚才完全没有发现!
叶白努力挣扎,又扯又拽,试图靠蛮力摆脱掉锁链的束缚,可惜毫无用处。这一幕落在众多宾客的眼中,就是这只小花仙开始暴躁发狂,凶性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