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起了眸子，勉为其难道：“好吧，到时候我就给每个孩子都安排和教官一样的待遇，让他们高高兴兴的成长，他们好好记着你的恩赐，感激涕零的对你忠心耿耿，也不错。”
卓烨看他这样就想笑，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这么听我的话可怎么行。”
“我就是想听你的。”于落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明天还有训练，两人很快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时，卓烨拉着于落去洗漱，边走边道：
“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我们也有家人，那他们弄丢了我们一定会很难过，还会到处找我们，于落，只有家人，我想找回自己的。”
于落从不反驳卓烨的话，他很快走到卓烨身侧，握起拳道：“等我们成为最高层离开后，一定能找到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们从不怀疑自己成为最高层的可能性。
而掠夺者们也显然低估了卓烨的能力，他们认为卓烨和于落一样都是S级体质，但在卓烨六岁这年，超额完成了所有任务和考核时，他们才发现卓烨不止只有S的体质，已经到了超S级别。
在他们的规划里，卓烨成年后会相当强大，至少会有一米八五的个子，并且擅长各种格斗，精通各类机械，领导力超群，是完美的下一任掠夺者首领候选。
于落在发现自己和卓烨的差距时，付出了更多的努力，硬是让自己S级的体质跟上了卓烨，紧紧追在卓烨身后。
于落望着卓烨的眼里永远充满了崇拜和憧憬，卓烨就是他所有的目标。
他绝不会超过卓烨，也绝不会让卓烨被任何人超过。
可没想到，卓烨会突然出现一门不合格的成绩。
一对一搏斗赛。
必须要杀死对方才算胜利的训练。
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这种训练，据说年纪越大，他们要杀死的人就越多。
于落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作为对手的奈，可在出来时，却看到卓烨被教官提了出来，背上还重重挨了几下钢尺。
“为什么不杀了他！”
教官冲卓烨怒吼道：“你只需要掐住失败者的脖子，你就是胜利者，你为什么不动手！”
“他是我的朋友。”卓烨在训练场上并未沾上半点灰尘的身上此时却被鲜血浸透，可无论教官怎么说，他都倔强的望着教官道：“我不能杀他。”
教官怒喝：“杀死他才是为了神效力！除掉无用的人，是神准许的杀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教官你呢？”卓烨阴冷了眼神，“之前被我偷袭成功的你，也是应该被铲除的失败者！”
话音落下，教官却是怒极，卓烨也遭到了更加残暴的抽打。
于落慌忙上去抱住卓烨，挡在他身前，却被卓烨用仅剩的力气用力推开：“别过来！”
察觉到于落还想过来，卓烨却瞪向他，“你要听我的话。”
于落不会违背卓烨的意思，他只能垂下手，阴翳的眼紧紧盯着教官的拿着钢尺的手，战栗的瞳仁内都充起血。
卓烨这次被打了个半死，而他的对手最后却被教官一枪爆了头，还是没能活下来。
这件事之后，卓烨沉默了很久。
“烨，你太心软了，你应该杀了他的。”于落陪在他身边道：“你不动手的话，你就会死，你的朋友有我就够了，我会保证永远不拖你后腿。”
卓烨的眸子动了下，许久后才抬起眼道：“我之前被教官带走，看到了最后的训练。”
他看向于落，语气中第一次有些无助，“如果最后的训练是要我们两个一对一对练，最后活着的一方才算胜利，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自尽。”于落毫不犹豫的道：“你是要成为首领的人，我随时都能为你去死。”
说起这个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很高兴，笑容很是灿烂，不像是要赴死的人，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莫大的恩赐。
卓烨一愣，猛地伸手按住了于落的肩膀：“如果必须要杀了你才能成为离神最近的，管理这一切的首领，那我就不是成为首领的料！这个地方不对劲，这里不正常。”
他低喃出声：“我们这一期，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其他的孩子都不能让教官满意，一百多个同伴，我没办法全部杀了他们，之前的一对一考核，通过的包括你在内，也只有五个人而已，剩下的都没办法对同伴出手。”
说到这儿，他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突然道：“我要带想离开的人离开。”
于落一愣，“离开？离开这儿？”
“这里只有五个教官，每一个月会开启一次通往外界的传送通道，如果堡垒内的能源出现问题，通道会被延迟关闭。”
卓烨用手在地面画道：“由我来拖住教官，给离开的人离开的机会。”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体质变差的原因
卓烨想离开的想法在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换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能成功。
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就算发育速度快，那也比不过战斗经验丰富的教官们。
其他孩子在听到卓烨的想法时，多半生了退意，他们宁可在这里被杀死，也没有勇气迈出这个从记事起就生活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他们只从书本中简单了解过一些，未知的世界是最恐怖的，比死亡还要恐怖。
只有于落坚定的支持着卓烨。
“你想离开，我就和你一起走。”于落捉着腰间的绳子，擦着堡垒顶端的墙壁，回头冲卓烨道：“其他人如果不想走，那也不重要，我们两个走就行了。”
卓烨不想杀死其他人，但也没打算强行带其他人离开。
如果别人不想走，以他和于落的能力，要面对的风险会小得多。
说到底，卓烨想离开，除了无法对同伴下手之外，也是因为于落。
继续留在这里，他迟早会经历最后的训练，于落必死无疑，只有带于落离开才能让于落活下来。
卓烨颔首，接过于落手里的脏抹布在清水里洗干净，重新递给他道：“最后再他们问一遍，如果还是没有人愿意走的话，那就我们两个走。”
于落很高兴卓烨走哪都会带上自己。
看他笑的灿烂，卓烨也被感染了似的，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你为什么总是想和我在一起？”
从只有编号开始，于落就一直喜欢粘着他，那时候的于落刚学会走路不久，还非得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流着口水冲他笑。
“因为你超级酷。”于落得意洋洋的叉着腰，抬起头道：“你是所有人里最厉害也是最帅气的。”
想起自己对于落的第一印象是个憨憨，卓烨好笑的摇摇头，拉着他已经工作完的他离开：“走了，要离开的话咱们得做足准备才行。”
为了保证他们一定能离开，卓烨观察了整整两个月，确定每个月的开放时间都一样，并且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
每次送入物资的时间也十分准时，通道开放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如果能源出问题，也许可以延长半个小时左右。
他还记下了教官们换班和休息的时间和能源的位置。
这两个月卓烨的表现很好，他重新对着教官露出了第一名才有的能力，不仅早早学完了给他们布置的课业，还好奇的去涉及更多的东西，比如能源的设计和构造。
教官没有起疑，给他讲了不少，卓烨凭借这些，很快有了损坏能源的办法。
他决定让于落先去堡垒顶部安置他们逃离的绳子，自己去关闭能源，等能源关闭后再和于落一起离开。
这个堡垒百年内都没有出现过逃跑的情况，所以防守并不如何严格，倒是给了卓烨机会。
“其他人怎么想的？”
卓烨一边用收集来的布料搓绳子，一边问于落道：“有人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保险起见，卓烨没有和任何人说逃跑的具体计划，免得计划开始时，其他人背叛自己。
“现在有了几个。”于落撇了下嘴，“这几个基本都是再待下去肯定活不下来的人，他们想跟我们一起赌一把。”
“那就带他们一起，你先带着他们，在能源被损坏之后让他们紧紧跟着我们就行。”
卓烨努力记着逃跑的路线，于落守在他身旁，看他专注的模样，抱着膝盖道：
“烨，等我们出去之后，你要去找自己的家人吗？”
“恩。”卓烨道：“我想拥有自己的家人。”
于落吞咽了下，又道：“那要是找不到呢？你也知道外面有很多人，要找到他们肯定很难。”
“总能找到的。”卓烨正反复确定逃跑路线，没顾得上思考这话的意思，随口回道。
只是话一出口，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于落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他回神，看向于落，轻拍了下于落的肩膀，“要是实在找不到，咱们两个做一家人也可以。”
于落一下子就像是得到了糖一样，倏的抬头玩过来，眼睛都发光似的亮晶晶的。
“如果我们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就像现在一样一直在一起好了。”
卓烨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恩！”
有卓烨这话，于落的干劲直接达到顶峰，他很快组织好了想和他一起离开的人，这期间所有的行动都十分小心的避开了其他人，比卓烨都还要谨慎。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计划失败，就一个人揽下全责的准备。
反正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卓烨都不能有事。
在计划开始的前一天，他们两人干完活返回，路过了焚烧区。
焚烧区的火一年四季都不会停，每隔几天都有尸体被送进去。
看着被焚烧的几个孩子，卓烨垂了视线，只觉得他们可怜，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可怜吗？”
于落拽住了卓烨的袖子，收回视线拽着他离开，不喜欢卓烨总同情别人。
“他们要是能像我们一样厉害，就不会死了。”
所以不是可怜，只是无能。
只是想起焚烧区的场景，于落一晚上没睡，生怕计划失败卓烨也被送进焚烧区去。
他反复叮嘱卓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吵的卓烨闭上眼时都是他唠叨的声音。
“知道了，你也一样。”卓烨捂住于落的嘴，没好气道：“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关键时刻就别管我了，先护住自己。”
于落眨眨眼，没应声。
正要说话，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卓烨很快在教官来之前悄悄离开，一路摸进了能源区。
这时候正是教官们休息和吃饭的时候，外面传送通道开启，正有机器人将他们这个月要用的食物搬进来。
卓烨在心里计时，计算着差不多是于落准备好的时候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铁棍，精准的将尖端对准目标抛出去，直接扎进能源的供电设备。
铁棍瞬间被高能源控制，甚至有了融化的迹象，
能源短路，堡垒一瞬间陷入漆黑中，没两分钟又开启了备用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