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小师弟只想守男德 第111章

侍女柔声问着,将手帕打湿,细细地擦过桃卿的脸。

“做了什么梦啊……”

桃卿冥思苦想片刻,再次抬头时露出了略显困惑的表情。

“真糟糕……我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某只猫猫:兔在疯,耶在叫,猫猫在吃桃,猫猫在吃桃(摇屁股);

第115章

听闻桃卿所言, 莫不臣淡漠的眸光凝滞了一瞬。

桃卿不记得了?他降下的神术没有起作用?

水镜中,服侍桃卿穿衣的侍女好奇地问:“小郎君竟是将梦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倒也没全忘,还有一点印象。”桃卿边回忆边道,“我在梦里养了一只小兔子, 小小软软的, 好乖好可爱, 会趴到我的腿上和我亲近, 还陪我一起睡觉。”

侍女掩唇笑道:“小郎君才可爱,便是做梦也要梦见自己睡觉。”

“我不常做这样的梦的。”桃卿讪讪, “别的我就都不记得了,也忘了自己为什么哭,也许是小兔子死了吧。”

另一位侍女为桃卿佩戴上芙蓉冠, 莞尔道:“若是小郎君愿意, 养一只灵兔解闷也未尝不可, 它们都很亲人的,不比小郎君梦中的那只差。”

桃卿闻言有点心动, 考虑片刻后又遗憾地摇了摇头:“罢了, 灵兔寿命不长,陪伴不了我多久, 它死了我会很伤心的。”

“小郎君重情重义,难怪宫中人人喜欢您。”侍女夸赞道。

……

莫不臣抬手抹去水镜,垂着眼眸,在原地静静站着。

回归神体后,他可以更清晰地感觉到情丝在作祟,千百条情丝缠缠绵绵地附着于他的元神之上, 在他听到桃卿不记得九郎之后, 它们便拉扯着他的心脏, 传递出痛苦的情绪,像是列火灼烧,又像是寒冰封冻。

莫不臣抚摸上胸口。他是天生无心的道体,胸腔中生长的不是心脏,而是磐石,因此天生没有任何情绪,可此时此刻,他竟然感到了心痛。

为什么他会心痛?

丰姿秀逸的少年没有任何表情,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直到女神仆走进殿中,向他禀告诸位真君来访,他才抬起头来。

“知道了。”

莫不臣应了一声,不再思索这个问题,随手化出一张白兔面具。

在梦境之外,他的身份依然是神梦道主派遣下界的卯神使,理应佩戴面具。

他准备戴上面具,手指在触及到软绵绵的兔耳时,蓦地停住了。

不会再有人抚摸这对兔耳朵了,因为桃卿什么都不记得,他忘了九郎。

既然重情重义,又为何独独忘了他?

「嘭」的一声,莫不臣猛地将手中的面具砸了出去。

他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

清虚殿。

侍女们为桃卿梳洗完毕,又服侍他用完早膳,桃卿见顾雪庭还没有回房,便问道:“师尊是不是出去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郎君就在前殿,正在接见两位前来拜访的道君。”侍女笑道,“他们都是小郎君的好友,小郎君不若也去看看。”

桃卿闻言脸上一僵,声音也跟着颤了:“你……你说谁?是哪两位道君来了?”

“自然是清玄道君和衡常道君,两位道君龙姿凤表、逸群绝伦,果真不负盛名。”

“他们怎么来了!”

桃卿霍然起身,当即就想从清虚殿的后殿门逃跑了。

他可还没忘了昨夜的事,先是之涣向他索求一夕之欢,后来星桥又说他吃醋得很,一定要向他讨要回来,不能厚此薄彼……

呜,真是太卑鄙了,他们居然来师尊这里堵他的门,要是和他们见面,他还能活命吗,怕不是当即就会因为不守男德被天雷劈死吧?

桃卿悲愤地想着,虽然事到如今他好像也没什么男德可言了,凭什么啊,他们两个难道仗着自己是天道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有没有替他着想过!

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自己不该见他们,可是逃到一半,桃卿又忧心忡忡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两人会不会和师尊说起什么胡话?

的确很有可能,万一他们向师尊提起要和他相看呢?

想到这里桃卿不敢直接逃跑了,而是悄悄溜到前殿,隔着纱帘偷偷地看向那三人。

前殿内,顾雪庭高居主位,两位道君一左一右地坐于下首,与他说着话,气氛似乎颇为融洽。

顾雪庭面带淡淡的笑意,抬手摩挲蒙眼的绸带,与裴宿二人谈笑自若,心中却是无尽的惆怅与苦涩。

从梦中醒来时,他坐在床上恍惚了很久,才渐渐从那十年的黄粱一梦中走了出来。

十年时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是个目不能视的废人,以至于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时,他竟然慌了神。

当真可笑,他分明瞎了三百多年,却因为十年光阴就忘乎所以了,但也多亏有了这双残疾的眼睛,他才足够警醒。

梦就是梦,只有他能记住,卿卿不会想起梦中的任何事情,他不记得他们的亲吻,不记得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更不记得他对他的失望。

这样很好,梦是他一个人的梦,卿卿本就不该记住任何东西,在现实之中,他只是他的师尊,他们不会有任何僭越的关系。

他会看顾着卿卿认识更多的朋友,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与他结为道侣。

他依旧会认为任何人都配不上卿卿,但只要卿卿喜欢就好,他不会横加阻拦。

毕竟这世上最配不上卿卿的人就是他自己。

顾雪庭隔着绸带揉了揉眼睛,才将眼中的酸涩之意平息下去,微笑着同两位道君说话,正如一位性情温和的尊长。

“两位道君都是卿卿的好友,我曾时常听闻他提起你们的事。我记得衡常道君与卿卿已经相识很久了?”他问道。

“回真人,不错,我与桃桃相识已有二十余年了。”

宿云涯笑着说:“只是事出有因,先前我是隐瞒身份与桃桃相交的,近来才与他挑明,还望真人勿怪。”

桃卿躲在后面听,心中很是愤懑,果然开始胡说八道了,什么事出有因,他就是喜欢骗他玩才不和他说真话的。

宿云涯似乎也想起了桃卿当初很好骗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一看就坏透了,偏偏他的语气十分诚挚,盲目的顾雪庭听不出什么,只点头说道:“卿卿性情温柔,既然是情不得已,他不会怪你的。”

宿云涯说起谎话眼都不眨:“没错,桃桃很理解我,早就和我说过他不在意。”他笑了笑,“所以我非常喜欢桃桃,此回前来拜访,除却向真人问安外,也是为了€€€€”

桃卿心里一跳,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也顾不上躲藏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师尊,我醒了。”

他走到顾雪庭身边,轻轻拉住他的袖子,声音软软甜甜的。

听到桃卿的声音,顾雪庭的呼吸乱了一瞬,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笑着拍了拍桃卿的手背:“好,卿卿来了,快坐下,可用过早食了?”

“吃过了,都是我爱吃的,多谢师尊挂念。”

主座很宽大,还剩一半有余的空隙,桃卿便挨着顾雪庭坐了下来,顾雪庭不可回避地闻到了清甜的桃花香,心中隐隐作痛,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桃卿乖巧地坐在顾雪庭身边,低垂着头,不想搭理裴之涣和宿云涯,但两位道君自然不会忽视他。

“昨晚桃桃怎么没有回来睡?”宿云涯笑吟吟地说,“枉我等了你那么久,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桃卿蓦地红了脸,其实宿云涯说的话十分正常,听不出什么不妥,可桃卿心里有鬼,担心师尊有所察觉,便急忙打断:“昨日是师尊的生辰,我自然是要陪师尊的。”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羞恼地瞪了宿云涯一眼,只是这下不仅和宿云涯对上眼神了,裴之涣的视线更是不容忽视,即便他寡言少语,望过来的目光却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情意,更让桃卿感到难为情。

桃卿手心出了汗,无声地对他们做口型:“别乱说话。”

两位道君看在眼里,却都不应,裴之涣没有说话,宿云涯则是笑了笑,冲他招招手,回给他一个口型:“你过来。”

“我不去!”桃卿继续无声拒绝。

宿云涯微一扬眉,对顾雪庭说:“对了,真人,前日桃桃与人相看的时候€€€€”

“这些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说点别的,不要总是聊我。”

桃卿脸红透了,轻轻挣开顾雪庭的手,小声对他说:“这不成,他们总是寻我开心,我要下去训训他们。”

名为教训,实则妥协,他当真怕了他们。

顾雪庭蜷了蜷空荡荡的掌心,强忍着心中苦涩,温柔言道:“去吧,你该陪陪他们。”

至于桃卿说的训一训,他自然当做是说笑,他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弟子性子和软,向来不会说什么重话,除非他已经失望透顶。

桃卿走下主座的高台,越是离两位道君越近,脚步就越发虚,小声地对他们说:“你们别太过分……”

可话音未落,裴之涣就伸手将他拉了过来,环住他纤细的腰肢,让他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想怎么训我?”他贴在桃卿的耳边低声道,“训吧。”

第116章

裴之涣素来气血旺盛, 身体很热,连带着怀抱和手掌也带着灼人的温度,与清新的青莲气息一同笼罩着桃卿,令他的脸色越发红了,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这才不敢过来。

“之涣, 快放开我。”

桃卿不想引起顾雪庭的注意, 只能小声央求,微微地挣扎着, 不敢碰响桌椅。

可他挣脱,裴之涣就抱得越紧,到最后他的后背紧贴着裴之涣的胸膛, 几乎被他嵌进怀里, 脚心已经够不到地面了。

迫于无奈, 他只能把脚放在裴之涣的脚背上,愤愤地踩了几下, 可他使不上力气, 裴之涣怎么会疼,反而还问他:“只是这样训我?”

宿云涯在一旁笑道:“不错, 不如更过分些,你想怎么训我们,我们都受着。”

到底是谁过分!他们分明就是仗着殿中没有侍女,师尊又目不能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他!

桃卿被困在裴之涣怀中,满腔悲愤, 他不敢大声说话, 落在顾雪庭耳中就是许久没有动静, 顾雪庭看不见他的身影,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迟疑地唤了一声:“卿卿?”

“我在的,师尊,我在教训他们。”

桃卿忍着难为情回应了顾雪庭一声,并不想让师尊知道被欺负的人是他,迫于无奈,他只好服软,轻声央求着两位道君。

“别在我师尊面前欺负我……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哪有欺负你。”宿云涯满眼笑意,“分明是你欺负我们。”他指了指裴之涣被踩着的脚。

桃卿讪讪地缩回自己的脚,所幸他的丝履每日更换,今日又不曾走出大殿,鞋底干净得很,没有在裴之涣雪白的缎面靴子上留下脚印。

裴之涣看都没看靴子一眼,只在桃卿再一次伸手推他时,将桃卿的手腕握住,落下轻轻一吻,回应他方才的央求:“好。”

双唇触在娇嫩的肌肤上,桃卿仿佛被烫着一般,面红耳赤地收回自己的手,赶紧逃回顾雪庭身边坐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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