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秦春晓正在嚷：“天不生我秦春晓，万古排球如长夜！”
一众队友纷纷热烈鼓掌：“说得好！”
接着秦春晓又嚷：“没有人！比我！更懂！防守！”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拉手风琴一样的动作，就很神似某推特顶流网红。
牛顿几步并一步冲过来，把人的手按住：“别舞了别舞了。”
再舞几下，那影响就不好了，说不定到时候不仅排协里满脑子争权夺利的领导看不惯他，连那些正常领导都要问几句。
恰好，排球比赛的间隔其实也是会放音乐的，每次一球结束，或者是一局结束时，现场的DJ都会放个曲儿让观众们乐呵乐呵，也算是给球员鼓劲了，有些球队甚至会在比赛开始前向主办方提交他们希望听的曲子。
大家都不懂捷克语，而且一路走来都是打强队，压根没空想音乐的事。但没想到现场的DJ却突然放起小黄人版本的《YMCA》。
秦春晓一顿，这下是真把手放下去了。
万一别人说他蹭网红热度可咋办……
现场工作人员迅速的铺好红毯、安置领奖台。
期间大屏幕上播放了本届世青赛的十佳球集锦，秦春晓是一个没占到，因为他就不是靠进攻吃饭的，倒是多明尼克等他的手下败将频频出现在视频中，李羚在打俄国队时终结比赛的那击二次进攻、乔明明的强攻也列入集锦。
而在十佳防守集锦里，秦春晓就成了主角，而多明尼克等人则继续以背景板的身份频频出现。
接着先是个人奖项的颁发。
不用意外，别的排球比赛咋样且不说，像世青赛都是从个人荣誉开始的，所以不知何时，其他球队也都来到了这里。
很快，一个典型的老白男国际排联官员在背景音隆重的介绍中走了出来，站在领奖台前。
背景音又大吼：“各位，现在即将公布本届世青赛的第一最佳主攻！”
“他就是中国队的qiao€€€€ming€€€€ming€€€€”
乔明明高高兴兴的上前去，接过老头递过来的荣誉证明€€€€一本金属打造的薄薄的证书，站在领奖台前。
紧接着背景音又大喊：“第二最佳主攻是古巴的多伦西！”
而最佳副攻则是来自亚军队、意大利的路易，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拦网数据位居本届世青赛第一名，而他参加世少赛时，也同样是最佳副攻。
第二最佳副攻却是符碧扬，他的拦网数据只排在本届世青赛的第五位，但他是冠军队成员，又是这支队伍里数据最出彩的副攻，进攻性极强，这荣誉便有了他一份。
最佳自由人，意大利队达里奥。
看到这一幕时，牛顿和江小海感叹：“要是咱们晓仔报了自由人，这个位置肯定是他的。”
江小海：“可你不是馋他的得分能力么。”
自由人不能发球，不能进攻，老牛舍不得只让秦春晓防守，最后硬给人报了个接应位。
但这一届比赛里，秦春晓对抗强悍拦网的演技，以及他的发球的确推动了球队的前进，甚至连决赛最后一球都是他拿下的，偶尔还得干干二传，如果真让他只去接球，的确是可惜了。
最佳二传则是给了四强队、俄国队的队长安东，这位也是世少赛最佳二传，一直都是同类型球员里的最强，他也是本届世青赛里二传手中接球效率最高的，所谓二传里防御水平最好的，不过如此。
而报到最佳接应时，大家都提起了神。
所谓接应，在欧美这边更多的还是看进攻属性，往届最佳接应都是给得分最多的，但本届进攻能力最强的多明尼克早早就遭遇了数支强队，被涮下去了，冠军队的那位接应又不是进攻型。
可背景音却没有辜负老牛的期待，喊出了他最想听的那个名字。
“最佳接应是qin！chun！xiao！”
两辈子头一次拿到国际赛荣誉，却是落在接应位上的秦春晓一边挠头一边跑上去。
江小海一边惊呼一边摇常小乐；“最佳接应了！晓仔可是出息了！他比那个最佳自由人还矮呢，居然拿了最佳接应！”
常小乐满脸无奈：“江哥，你摇我干啥，有本事当着晓仔的面说啊。”
就在此时，更令人吃惊地事情发生了。
主办方不光把最佳接应给了秦春晓，还将MVP也颁给了他！
但这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选择。
那老头将两个证书塞给秦春晓，笑眯眯的说：“你的防御托起了一支冠军队，真是好久没见过你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了。”
在这届世青赛的一传榜上，秦春晓共接了210个一传，到位率高达61.25%，平均一局比赛就能接起起码7个球，而且越是关键球越追得紧，真是没他就没中国队这次冠军，而MVP是指最优秀选手、最有价值球员，这MVP小秦拿得可是让大众心服口服。
对竞技运动来说，能托起冠军队的基石级球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大宝贝。
H省解说，熬夜工作的武迪笑道：“秦副队也是近两年第一个以防守被评为最佳的接应和MVP了，说是前所未有也不为过。”
李来衡教授说道：“以他对球队的贡献而言，这个荣誉他是拿得当之无愧的，说得不客气一点，我们的技术相对国外球员还是糙了，一路打来很有点以弱胜强的意思，谁给他们以弱胜强的底气的呢？那就是防守，防守硬了，球不落地，奇迹才能持续发生。”
李来衡笃定的评价道：“秦春晓这个球员特色很足，他的进攻性很强，但又很缜密，防守技巧更是我见过的近几年最好的，意识好，球技也细，以后他会很有前途。”
明明是个接应，一传数据却远胜其他自由人，秦春晓也的确是近几年最有特色的MVP了。
一众得到个人奖项的运动员站成一排合影，秦春晓站在中间，就是一条横线里凹下去的那个，连他旁边的达里奥都比他高半个脑袋。
乔明明和符碧扬都笑得特别开心，运动员也是人，他们也要吃饭穿衣，而身为各自省队的绝对主力，他们的工资却并不高，哪怕是乔明明这样的Y省队宝贝蛋，年薪也只有18万，而且是将公积金、社保都算进去了的18万。
如今拿了这样的荣誉，回去以后运动生涯更顺不说，奖金肯定也少不了，就算是退役以后，这些荣誉也可以让他们吃饭更香。
牛顿也很是欣慰，上次在世青赛拿了最佳主攻和MVP的还是高德琵，没想到这届有3个拿了单人奖项的。
秦春晓抱着两本奖章回去，周围人一群瞧稀罕的，李羚硬是要和秦春晓自拍合影发围脖，秦春晓也由着他了。
符碧扬连忙喊道：“我们可是沿海铁三角呢，不能落了我。”
他也挤进镜头，李羚举着手机，微笑：“茄子，对了，小鸡，咱两蹲一下，不然晓仔只有上半张脸能进镜头。”
秦春晓面上的微笑消失了。
李羚：“啊！”
听到这仿佛哈士奇挨揍的声音，乔明明熟练的过来劝：“春晓，要颁奖了，你别和二愣计较。”
最后符碧扬和李羚蹲着，秦春晓半蹲着举手机：“来，茄子。”
在镜头里看着比他矮的李羚和符碧扬露出无忧无愁的天真笑容，就像俩记吃不记打的大龄儿童。
很快就轮到了团体颁奖。
牛顿拿了事先准备好的12面旗帜，把两个角在少年们的脖子前打结，看起来就像拿国旗做了披风，一个个红袍小将并排站着，面上都是满满的骄傲。
秦春晓兴奋的看背后披着的五颗星星：“老牛，这是你事先备好的？厉害了，比赛开始前就知道我们能上领奖台。”
老牛回道：“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
三支队伍列队入场，除了意大利队、中国队，还有击败古巴取得季军的俄国队。
秦春晓将运动头带取下，一缕偏长的弯卷刘海垂在脸侧，蓝色的眼睛带笑，在没有一点滤镜的镜头里，也能让观众情不自禁的叫一声“靓仔”。
少年人英气勃发，清爽阳光，有点脾气和调皮，又讲义气，性情刚硬，和朋友站一起时笑得快活，一直有人和他说话。
就算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路人，第一眼看到秦春晓时，也一定知道他是很受欢迎，朋友很多的类型。
俄国队和意大利队先后站上领奖台，被国际排联官员戴上奖牌。
直到背景音大喊：“本届世青赛的冠军是€€€€China！”
秦春晓左手牵队长乔明明，右手猫寻风，中国队全员举起握着的手，共同迈步上了冠军领奖台。
那白发老头过来给他们戴金牌，秦春晓心想，再过两年，疫情一来，这奖牌就要运动员自己戴了，那时候他的年龄依然可以参加U21，但秦春晓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还在不在赛场上。
毕竟运动员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伤病或其他事故送下场了，金牌和意外也不知道谁会先来，就算是重生者也不能肯定自己就一定不会被伤病打倒。
幸好至少此刻，他和队友们站在冠军的领奖台上。
背后，鲜红的旗帜高高升起，他们转身看着旗帜，唱起铭刻于心的歌。
唱完国歌后，排联的老头颤巍巍的将一座奖杯送到中国队面前，乔明明将之抱起，中国队的小伙子们就在队长身边，跟着音乐蹦蹦€€€€。
不断闪烁的灯光中，一个红色的小球砰的炸开，金色的纸片落下，后方还有几支小烟花绽开。
秦春晓亲了亲金牌。
在颁奖的尾声，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
“去拉老牛过来！”
于是几个大小伙子又冲到场边，以闵耀阳、游子瑜、符碧扬、六月楼等几个大个子一使劲，把老牛举了起来。
牛顿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离开了地面：“卧槽！”
第65章 发酵
才参加完世青赛，牛顿就立刻要带队回国了，这次经费有限，他们也不能像男足那边一样输了比赛还包机回国，只能保证订票时弄到的是连号的座儿。
一群大小伙子提着行李，和牛顿坐火车去捷克首都布拉格，在这边的机场乘坐直达班机回北京。
才结束了高强度的赛事，小伙子们这会儿都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倦怠感，一个个懒懒散散，走路要喊，牛顿不错眼的盯着，生怕哪个半路走丢。
他不怀疑以这群排球运动员的体格，人贩子看了他们都要绕道走，可牛顿不信任这群大个子的脑子，比如二愣，他要是走丢了，真的有极大概率从此迷失异国街头，再也回不了家。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还是秦春晓最容易走丢，因为在到机场时，他们居然撞上了俄国队和巴西队，然后一群大小伙凑到一起互相要联系方式，胸肌挤胸肌的凑到一堆，秦春晓就淹没在其中。
和那群起步一米九的大块头相比，小秦这孩子真的太矮了，牛顿不低头都没法找人，一个错眼，秦春晓就从百草园挤到了三味书屋。
但等小秦挤出来时，他已经成为了现场唯一一个拥有所有人联系方式的存在，只因在大家眼里，这位靠防守拿到世青赛MVP的墩都是值得结交的对象。
牛顿：“墩……春晓，去寄行李。”
秦春晓的耳朵自动过滤“墩”字，神色自然的走开，牛顿松了口气，只以为是自己反应快才躲过一劫，压根没想起自己作为教练有豁免权这事儿。
此时一曲《铁血丹心》响起，老牛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声音甜了八个度。
“喂，老婆……什么？排排受伤了？他没事哈……胳膊腿没少就好，我回去给他炖骨头汤补身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牛教练收起手机，满脸忧虑和甜蜜，真是好一个悲喜陈杂的怀春中年。
闵耀阳好奇的问：“牛教练，paipai（二声）是谁啊？”
牛顿挥挥手：“我儿子。”
此话一出，现场能听得懂中文的人都陷入奇妙的静默。
牛顿的儿子叫排排，那不就是牛排吗！？
秦春晓回来的时候，他手下几个傻大个就挤到他旁边小小声。
“晓仔晓仔，你知道吗？老牛居然给他的儿子取名叫牛排诶！”
“他儿子不会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