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 第27章

不管了。反正话他可是在来之前就跟大哥说过了奥。

贺超龙不解决问题,一般来说他都是把问题搞得更复杂的那一个。

这可不能赖他~

第20章 (二更)

江助理被停职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姜清元也感觉身边清净了不少。

贺超龙听说后对他道了恭喜,还不忘加上一句,神秘人给他奖励的时候记得喊他一声,他也要看热闹。

姜清元过了两天清净的日子。很快到了周日,这天姜清元休息。

这天清早,大多数人还没起床的时间点,他正跟在小区芷院的一处景观亭里跟一位老前辈下棋。

是姜曼介绍的。

渠南乔老人国宝级的国画大师。生平所获的头衔和荣誉不胜枚举,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人物,名字被写进教科书的那一类大家。

同时还是有名的收藏大家,家中珍稀藏品无数。

但老爷子脾气也最为孤僻,平等地嫌恶每一个爱到自己跟前献殷勤的小辈。

他十几年来始终如一地过着清闲自在的独居生活。

而姜清元是以职业棋手的身份才过的老爷子的安检。

只不过,他正在陪这位老人下的是象棋。

姜清元在围棋上造诣已经达到了绝大多数人都达不到的某种高度。至于象棋,他没有自信。

虽然很多人对下棋的选手存在这种误解,但就像某个专项的运动员无法跨专业精通另一个项目一样,姜清元在象棋上只是半桶水的水平。

他也委婉谦慎地跟老先生说明过这个问题。

渠老师看也不看他,充耳不闻地拍板:“就下象棋。”

他面前的老先生头发花白,脸型瘦削,眼窝微陷,蓄一撮短硬的山羊胡,看人的眼神严酷而锐利,还能看出当年教学生时心狠手辣的作风。

姜清元在克己复礼这件事上已经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但在这位泰斗面前他只能说还只是个小学生。

在他面前的这位就是严师中的严师了。

一个小古板和一个老古板,当这样的两人同坐下来在一张桌上下棋的时候,周围空气仿佛都是静止流动的。

亭子里所有的声音仅仅只是附近溪流的潺潺,几声幽远鸟鸣,和两人落子时清脆的啪嗒声。

对坐亭中的两人仿佛是坐在一池静水之中,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和心思,空气沉静。

姜清元下棋时是可以专心到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里的。

意识像是剥离了身体,他的人只剩下本能的反应在动作。

从第三视角看姜棋手下棋时的仪态又是一种特殊的视觉享受。

黑发青年姿态雅正,上身笔挺,双膝并拢。思考时双手会放在膝盖上,片刻后抬起一只手,执子,再落子。

从头到尾他冷淡如霜的侧脸都没有丝毫变化。

在这样心凝形释的姜棋手旁边的座位上,下一秒忽然大摇大摆地坐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来人戴一顶黑色鸭舌帽,个高健壮,一下子挡住了亭子外的光线。十分不知轻重地打破了这片宁静。

很显然,来人要么是个不识好歹的,要么就是个真不怕死的,如此肆无忌惮、大大方方地插进了专注对弈两人的中间。

姜清元专心致志的结界就这么被打破了。

可以想见,当他带些冷意地转过脸去、黑色帽檐之下却露出金十八撑着下巴对他微笑的那张脸时,姜清元当时整个人有多诧异。

他为什么会在这?

说真的,姜清元这一刻甚至都没有什么实感。

外面守着的他的同行(保镖)没有拦住他吗??

况且现在这里又不止他一个人。姜清元人都僵硬了,他谨慎地转过头,去试探性地看对面渠老爷子的表情。

果不其然。

这尊威严赫赫的老头子浑身散发出的气场逐渐变得恐怖。

一双年迈却锐利的鹰眼正死死地盯住这个毫无礼数的不速之客。

金哥肯定不知道此时坐在对面的老人的身份。他只当自己是在跟一个普通的爷爷下棋。

和这两人端正庄重地坐在棋桌前的姿态不同,这点空间显然不够金十八一个九尺大汉施展的,他豪迈地岔开腿坐,和桌边另外的两个正襟危坐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人高马大的金十八

金十八单手撑着下巴,用眼角看老头。

金十八:“你瞅啥?”

姜清元倒吸冷气。

老爷子混浊却凌厉的眼睛与这位不速之客对视上。他对面也是个巍然不动的主儿,现在还能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

渠南乔坐在那里就是威严本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人行为举止傲慢无礼,毫无规矩,乍看之下像哪来的小混混砸场子。

但这小子还真就不是凡人。

他看这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像街边野狗般茹毛饮血的生命力。

渠南乔缓缓闭眼,别过头,仿佛多看这人一秒都能脏了自己眼睛。他厉声对这人斥道:“流里流气,不成体统!”

坐在两人中间的姜清元紧张起来。

他这辈子认识的最古板守旧的老顽固和最放浪不羁的社会大哥,两个水火不容的极端就在这张桌子上相遇了。

他们谁也不会看得惯对方的。姜清元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我说是谁刚刚在说话呢,一股子泥巴味儿。”金十八笑道。

来了。姜清元就知道,金哥一定会狠狠嘲讽渠老师是老古董的。

没想到嚣张的金十八下一句直接是:“原来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啊。”

姜清元觉得自己需要呼吸机。

他人麻了。

渠老师立眉瞪眼,不怒自威:“你!好大的胆子。”

金十八上下瞥他:“你好大的老灯。”

“渠老师。”觉得不能放任局势这样糟糕下去,姜清元顶着压力站出来,说了一句:“他是来找我的。”

于是那种凌厉沉重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了姜清元身上。

姜清元感觉肩膀一下就沉重了。

“找你的?”

每个字都加了重若千钧的音,老爷子都要怀疑是自己老糊涂了。他甚至又问了一遍:“你朋友?!”

看得出来,金十八没把他气够呛,但是姜清元做到了。

看看,看看他前面这两个人。

一个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青年,是打小骨子里就被围棋滋养出来一股清正之气,是无论如何也模仿和假装不出来的,真正的君子。

此时面对他的责问,带些惭愧地低下头。

而另一个是粗鲁无礼,坐没坐相的金十八,这人竟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还敢不耐烦了?!

渠老先生什么也没有说,但他黑沉沉的表情已经让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姜清元已经有点如坐针毡。

他的眼神从严重的质疑到不愿再看的,姜清元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良久,渠老先生挥了挥手。

“走吧。今天棋也下够了。”

姜清元看了一眼金十八。又见渠老果真看也不再看他们一眼,他站起来,微微躬身跟老先生告别:“抱歉渠老师。我们今天先走了,改天再来陪您下棋。”

老先生兀自看着面前的残局,头也不抬,像没听见他说话。

姜清元只好离开了。临走之前还有些不安地最后看了一眼渠老师一眼。

插着裤袋的金十八在后面跟上他,脚步轻快愉悦。

两个年轻人离开了这座幽静的小亭子。

走了一个孽障之后,周围重新归于宁静。片刻之后,渠南乔背后不知从哪走出来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低眉垂眼地开始替老人收拾桌上残局。

渠南乔捏着眉心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一拍桌子爆发了。

他发怒道:“金十八又在发什么疯?老子下个棋都不能安生!”

年轻人抬头询问:“老师?”

渠南乔还在大怒:“他这人能不能干成一件好事!?”

年轻人便笑笑:“他不是才跟您买了东西吗?”

老人是艺术家,本身也是个收藏大家。家中多的是世面罕见的藏品。

这事不提还好,老爷子一下又震怒道:“那是那个土匪从我这强买的!我还不想卖呢!”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其实本质上是以物易物的交易,那小子确实给出了渠南乔无法拒绝的条件。

年轻人笑笑不语,妥帖地接着上前帮老爷子收拾桌上残局。

老头还沉着脸,在那生闷气。他瞪着眼睛看那盘正在被收起来的残局。

“你妈的,象棋也下这么好。”

要是想输棋的话那他一早就下围棋好了!他跟姜清元下什么象棋!

没想到姜清元性直,一点没看出来老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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