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来,显得比光脑里面沉闷许多。
红发雌虫见状也点了点头:“贝迪尔。”
他见雄虫包裹还算严实,很快就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研究行进路线。
谢辞坐到了军舰后面的位置上,贝迪尔的亲兵知道他是莱安少将的雄主,不时偷瞄他一眼,又在谢辞回视之前很快收回视线。
贝迪尔大概搞到了什么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只在出边境防线的时候被拦了一下。
雌虫的嗅觉很敏锐,谢辞出门前专门打了一支信息素抑制剂,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检查的雌虫朝里面望了一眼,看到被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谢辞,问了一句什么,贝迪尔在旁边解释了一句,谢辞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个“病”字,接着就是检查的雌虫投过来的同情怜悯的视线。
军舰很快继续起飞,出了第七星域。
见谢辞一直盯着窗外,坐在他旁边的军雌以为他好奇,小声解释:“第七星域外面其实还有一片混乱区域,也叫第八星域,属于三不管地带,许多住在这里的虫都穷凶极恶,有些实力强大的雌虫还会打劫军舰。”
这话实在像是个flag,谢辞不想碰到打劫的,只点了点头,没搭腔。
空寂的宇宙中,时间仿佛成了一个虚词,谢辞不确定他们在军舰上待了多长时间,因为在经过一片磁场有异的区域后,光脑也发生了紊乱,失去了计时的功能。
总之,在吃了两顿营养液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标星球€€€€A-827。
这个星球的表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他们将军舰降落后,小心翼翼地出了舱门。
谢辞的身体素质不比雌虫,安全起见,他身上的防护服一直没有脱。
贝迪尔在前面打头,他身后的一只军雌手里拿着一个形状奇怪的信号接收器,还有几只军雌拎着枪警惕地站在谢辞身后。
拿着信号接收器的军雌摆弄了一会儿,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指了个方向道:“离这里不远。”
贝迪尔闻言,有些犹豫地看了眼身后的军舰。
军舰的后舱里面放置着他们的机甲,但如果开着机甲,就不好带上谢辞了。
他转头看向说话的那只军雌:“有多远?”
“几十公里。”
几十公里确实不远,如果有意外情况,他们也能很快飞回来,贝迪尔挥了挥手,示意道:“继续走。”
这个星球的动植物很多,一路上不时有€€€€€€€€的声音,一行人保持着警惕,但也没有太过担忧。
直到一直飞在半空侦查的军雌气喘吁吁地飞了回来:“贝迪尔少将,前面发现十六台机甲,包括莱安少将的‘零’也在其中。”
贝迪尔闻言,眉头紧紧蹙起,示意身后的虫加快速度。
谢辞听到了莱安的名字,猛地攥紧了指尖,心脏也沉沉地往下坠。
他们很快赶到了侦查的军雌说得那片区域。
拨开高大的植物枝叶,入目便是印在土地上的干涸血迹,还有零星的碎肉和身体组织。
谢辞忽略这些,抬眼望见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数台机甲。
机甲的外壳上到处是划痕和裸露出来的线路,最严重的要数一台外壳漆黑、火焰为纹的机甲,它的手臂断裂,肩膀和胳膊之间只剩两根短短的线牵连着,摇摇欲坠地挂在上面。
贝迪尔皱着眉小心地靠近了这台机甲,敲了敲舱门:“莱安?莱安!”
谢辞跟在他身后,听到机甲里面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动静,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机甲里面没有回应。
贝迪尔出发前显然没料到这样的情况,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带只能拆机甲的军雌。
他皱着眉走向旁边的一台机甲,如法炮制地敲了敲舱门。
其他军雌也各自去敲机甲,试图找到一只还清醒着的虫。
一股略显甜腻的气息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谢辞压下了喉咙的干咳。
见到这台机甲以后,他一直悬着的心脏微微回落,一直紧蹙的眉间也放松了些许。
他仰头看着眼前这台略显狼狈的机甲,脑海里回想起地下室那台机甲的构造和他最近翻阅的与机甲相关的书籍。
有什么办法能从外面打开舱门?
锁定的按钮、暴力拆解,还有……
谢辞想起在某一本书上提到的,军部的机甲最开始的时候并非手操,而是利用精神力控制,所以它的基层设计中一直包含这一个外部建链的模块。
既然雄虫的一个重要功能是精神力疏导,是不是代表在这个方面雄虫要比雌虫强?
甜腻的气味熏得谢辞脑袋发昏,他捏着自己的指尖勉强冷静下来,闭上眼睛试图感受自己体内据说达到了A级的精神力。
冷汗涔涔地从他的额角往外冒,漆黑的发梢湿漉漉地贴在了他的脸颊上,让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一根透明的丝线不知不觉中探出……
他的意识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躯壳,感受到了外面的微风和阳光。
丝线在主人的控制下贴到伤痕累累的机甲上,从一个几乎是密闭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紧接着,谢辞就“看”到了机甲内部的场景。
金发雌虫靠坐在椅子上,身体被一截绳子紧紧地捆缚着,他垂着脑袋,湿漉漉的金发遮住了他的脸,裸露的皮肤泛着艳丽的红色。
谢辞来不及细看,一阵细密的刺痛从脑海深处中传递出来,他不敢再浪费时间,迅速将丝线堆叠,用力按开了舱门的开关。
驾驶舱的舱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其他军雌还在研究那些机甲,谢辞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打扰,缓了一口气后利落地爬上莱安的机甲想把他捞出来。
然而刚刚登上驾驶舱,那股熟悉的甜腻就铺天盖地朝他席卷而来。
谢辞脑袋发晕,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栽了进去。
不远处的贝迪尔听到动静飞了过来,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信息素味道,他捂着鼻子冲过来摸走了驾驶舱内的一个东西,然后“啪”地一下把舱门关上了。
贝迪尔的声音有些不稳,隔着厚厚的驾驶舱清晰地传到了谢辞耳中:“你们……在里面先解决一下。”
红发雌虫说罢,心情复杂地捏着手里的“队长钥匙”退到了远处,心道:居然还真被这只雄虫说中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明明没开温控系统, 驾驶舱里面的温度却出奇得高。
谢辞摔下来的时候刚好栽到了驾驶座上,他的手下意识撑在了上面,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烫。
手下劲瘦的肌肉滚烫, 喷洒到他脸颊的呼吸灼热, 就连空气都是潮热的。
那种甜腻的气息黏黏糊糊地朝他包裹过来,谢辞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盘丝洞一样, 寸步难行。
这股味道很快消解了信息素抑制剂的效用,浓厚的雨潮气息以谢辞为中心不受控制地铺散开来, 将那股甜腻的味道驱散了些许。
“唔……”
雄虫的信息素似乎将一直垂着脑袋的金发雌虫唤醒了,他闷哼了一声, 下意识开始挣扎。
幸而那紧紧束缚着他的绳子发挥了效用,也让谢辞没有第一时间被他掀下去。
谢辞按在他肩膀的掌心用了点力道, “莱安?莱安?醒醒!还能认出我吗?”
€€€€那股甜腻的信息素被冲散以后,他的头也不那么晕了,总算有余力来处理现在的状况。
靠坐在椅子上的雌虫显然还没有恢复意识, 眼睛没什么焦距地朝谢辞看过来。
他的上半身只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件衬衫,向来被好好扣在最顶上的扣子不知道崩到了哪里,领口大开着, 裸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
莱安的身体一直在胡乱挣扎, 用得力气没轻没重,将自己胸膛和胳膊上勒出了一道道猩红的血痕。
这勒痕并不单单是这一次挣扎的产物, 它们深深浅浅的伏在绳子下面,显然有不少是之前就留下的。
看着这些痕迹, 谢辞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沉默着坐起身, 拉起身|下的雌虫按进自己怀里, 一只手抵着他的腰, 另一只手探到他身后去解绳子。
不知道是因为雄虫身上某种风雨欲来的气息过于恐怖, 还是因为熟悉的信息素近在咫尺,总之,莱安暂时安分了下来。
怀里的躯体温度非常高,雌虫的额头抵在谢辞的肩膀上,额角冒出的细汗甚至将他的衣服都浸透了。
谢辞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摸索到了绳端。
绳子系得并不复杂,一拽这个留出来的线头就会自己松开,谢辞刚要解开,就感觉怀里的雌虫又开始挣扎,嘴里含含糊糊地喊“不要”,喊了两句又开始颠三倒四地喊“雄主”。
谢辞没理会他,迅速把绳子解开了。
莱安的手臂刚被松开,就自发地抬起紧紧抱住了身前的雄虫,他嘴里还在喊着“不”,手上用得力道却和嘴上的完全相反。
谢辞把那截绳子丢远,在雌虫沙哑的嗓音中强硬地把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拉开。
这是一个暗含拒绝意味的动作,莱安的潜意识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全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但他的指尖无力地抓握了一下,还是没有反抗。
谢辞捏着他的后颈把他埋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抬起来,然后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莱安的眼睛里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他强撑着试图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一点,但通红的眼眶和发白的唇色泄露出了他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谢辞一直沉凝的脸色到底柔和了一点,他没有在这时候提抑制环的事情,只是伸手托起他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上去。
在几近窒息的深吻中,莱安的意识沉沉浮浮,又飘散远去。
谢辞扣着他的后脑勺,舌尖轻巧地探进了对方的唇缝里,强势地扫过这片早已归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这次的动作比先前粗|暴了许多,显然把一路上的急切和不安都带了进去。
莱安已经被吻得晕头转向,谢辞的另一只手却还在不紧不慢的地解着自己的衣领。
甜腻的信息素和和雨潮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将狭小的驾驶舱渲染的闷热而潮湿。
驾驶舱内屏幕莹莹的蓝光打在两人的脸上,昏暗的环境内无端多了几丝暧昧。
等到终于被松开时,莱安的腿一软,控住不住地往身后的驾驶位倒去。
谢辞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一把箍住雌虫劲瘦的腰,把他捞了回来。
怀里的雌虫浑身的肌肉因为过度紧绷微微战栗着。
谢辞捞住他下滑的身躯,哑着嗓音轻声问:“……还好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莱安又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肩膀,没有布料的阻隔,谢辞很快感觉到滚烫的泪滴从这只雌虫的眼睛里汹涌而出,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片潮湿的痕迹【这是在哭】。
谢辞这次没有强硬地抬起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