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线跟陈玄奘的西行路线高度重合。
高长松略有些无语,他想:在这政治大背景下,让陈玄奘西行十四年取经,真是一场作秀,如果正经派出使团,按脚程,过了三四年也就到了,哪要走这么久啊。
……
次日一早,高长松通过锚点,前往东洲。
经过十几年的打拼,他早已实现财务自由。
当然,手握生产资料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缺钱的,知识就是力量。
跟无数穿越者前辈一样,高长松靠酿酒、肥皂等起家,等事业做大做强、人脉搭建起来后,就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想做啥做啥了。
当然,他大方向还朝吃与玩上发展的,近几年又卖水粉胭脂,都卖得很好。
高长松去东洲,先在各店铺逛一遍,巡视自己的领土。
巳时,也就是上午十点,朱雀门外街空空荡荡。
大安是一座不夜城,百姓中不乏有彻夜狂欢的,除却居住在城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小市民阶层很少在正午到来前开工。
偶尔在街上见到一两人,那都是哈气连天,一步三晃。
沿着朱雀大街向前走,便能看见龙津桥。龙津桥后码着一排又一排的房屋,其中一家情况不同,店内女客络绎不绝,仔细看,迎送客人的,竟然是貌美的狐女,她们是东洲最能说会道的一群女子。
除狐女外,守在店外的剑修吸引人眼球,她们是高长松请来的保安。
粉水铺的生意实在太好,谨防人来闹事。
井然有序的画面让高长松十分满意,他又依次逛过酒楼、纸坊等地,一些掌柜发现了他,一些则没有。
最后,高长松来到他最大的产业€€€€小珞珈。
论理说,古代的农家一点也不乐。
这里本是古代一处随处可见的农庄,却在观音菩萨仙力与系统科技狠活的双重加持下,套上一层光环。
这里像是削弱版的五庄观,果蔬不能说延长寿命,却能满足口腹之欲,并助力修行。
眼下农家乐与酒楼生意并行,还有财大气粗的门派让他们当承包商。
高长松最看好农家乐生意,不说别的,单就客人的身份,五花八门,大安的皇亲国戚不用说,重点是神仙妖怪。
牛魔王一家不用说,常客,乐不思蜀的那种,就是构成有点怪。
有时是牛魔王跟铁扇公主,有时是他跟玉面公主,再有时是玉面跟铁扇公主,真是古怪。
此外还有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灵感大王之流。
妖怪大王都很高傲,从来不屑于隐姓埋名,他们恨不得自己名声更响亮。
高长松看着危险的名字们,颇有种集邮的快感。
当然,这些西天取经路上叱咤风云的妖怪,在东洲都是比较遵纪守法的,否则自有道门大佬来治他们。
今天,高长松审批了一份特殊的离职报告。
寻常雇工肯定是不会报到他这的,管事有权决定去留,找到他,是因人员特殊。
黑熊精一脸不好意思地挠头。
几日前,观音菩萨入梦跟他谈了谈,跟黑熊精交代了玄奘西行一事,希望他能化作一难,好好考验下西行的和尚们。
到现在,帮忙的妖怪们依旧不知半老的慈郎是菩萨的化身,但他们也都猜出,高长松跟观音菩萨关系匪浅。
又不是瞎,这儿能称作小珞珈,能没菩萨的手笔?
就算追究,也该是标榜东胜神洲独立性的道人追究,而不是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
黑熊精说:“阿弥陀佛,既是菩萨所托,不敢不从。”
他修行佛法多年,是很乐意跟观音菩萨攀关系的,对他这样一心向佛的妖怪来说,有什么比被招安、修成正果更好的吗?
想到黑熊精这些年的功绩,高长松有一丝丝心疼,他挽留道:“既如此,考验他们后,也是能再归来的。”
黑熊精笑而不语,在梦里,观音菩萨可许诺他事成之后去真正的珞珈山修行呢!他怎会错过这机会?
见劝说不动,高长松只能长吁短叹地答应了。
“此去一别,山高水长,还望珍重。”
黑熊精想到高长松多年的照顾,动容道:“有缘自会相见,十二郎,就此别过!”
说完,化作一道白光,腾空而起,竟是想硬生生飞回西牛贺洲!
高长松看后,目瞪口呆:“乖乖,这信仰也太充沛了!”黑熊精如此心向佛门,竟为跟自己辞别,在这耽搁许久,也算有情有义了。
说到有情有义,高长松忽然想到庄上的另一只妖怪,即白衣秀士。
白衣秀士跟黑熊精的关系十分之好。
他在东胜神洲蹉跎多年,科举上并没有进益,想出仕做官是不可能的了,这些年,除了悬壶济世,为白蛇一族表率外,他花了大量心思在绘画上,造诣极高,已为画院中一师。
想到西游记中白蛇精的悲惨结局,高长松特意去找白衣秀士谈心。
白衣秀士的三两间茅屋坐落在农庄西北角,篱笆扎起的小院里不仅有摇摆的鸡鸭,还有他亲自拾掇的小花坛。
高长松来得正及时,原来,白衣秀士听说黑熊精返乡后,也起了与他共去的心思,想见识一番不同国家的人文风貌。
都在收拾行李了!
看堆满屋的箱箧,高长松额头上出汗了。
这,不至于啊!
白衣秀士见高长松来了,有些惊喜:“十二郎,你怎么来了。”又让童子给他沏茶。
高长松摆摆手,表示不用这么麻烦。
他也没那么直接,先试探道:“你这是要出远门?”
白衣秀士美滋滋道:“是啊,十二郎你也听说了吧,熊罴怪被观音大士征召了啊。”
“那可是观音大士,他老熊有这样的好福气,我就算是没有,也能去沾沾光啊。”
“正好我也多年没出去走走了,正好能找点灵感。”
他说的是绘画灵感。
高长松:。
抹去头上的汗珠,高长松好言相劝道:“灵感也不一定要去西行路上找啊,去南赡部洲不也很好,大唐的建筑比西番哈密国精巧多了。”
白衣秀士觉得高长松说得挺对,可他转念一想,大唐的建筑什么时候都能看,观音菩萨的托付不一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那不成啊,这可是菩萨交代的任务,许是表现好了,我也有在菩萨面前留名的机会。”
高长松苦口婆心道:“熊居士是去做一难考验西行人的,放在折子戏里,他就是反派角色,你想反派角色会落得什么下场,若身手差点,被对方扬了都没地儿哭!”
“你一没有法宝,二功法不以力见长,还是别凑热闹了。”
白衣秀士想想,认为高长松说得有道理,他向来是很听高长松话的,虽放不下难得的机会,也说:“你让我再思量思量。”
终归没兴冲冲跑去找黑熊精。
……
产业巡视完后,还要联络各方关系,该签单的签单,该推杯换盏的推杯换盏。
灵力傍身也冲不掉一身酒气,高长松刚推开东洲的家门,就跟明丽少女撞了个正着。
高翠兰皱鼻子道:“臭哄哄的,你快去洗洗吧!”
想当年,她还是满大街乱窜的熊孩子呢,一眨眼的功夫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越是临近西行日,高长松的心情就越复杂,像现在,他看古灵精怪的高翠兰,忍不住跟书中被强娶的翠兰对比。
哎,这么多年,他做买卖、修行,最终目的不就是逃离高老庄吗?
他家翠兰,这么好一姑娘,哪里能配那头猪!真要出这事,看他不把猪八戒给活剐了!
想到这,高长松便咬牙切齿。
“……你又想到什么?”高翠兰看大兄眉头紧皱,目露狰狞之色,好奇问道。
哎,他家大兄,想得多、操心的也多,时不时就沉浸在思考的海洋中,看他此时的表情,还略好玩的。
“三娘。”高长松眼神十分严肃,“你要记得,倘若以后遇见那猪刚鬣,千万不要给他好脸色看,他若是骚扰你,直接打死。”
高翠兰:“……”
“你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她忍不住道,“大兄,你是不是跟猪刚鬣有仇啊。”
“更何况,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年,我连这妖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打死。”
她想想,都觉得大兄的行为非常不合理好吗!
高长松碎碎念道:“当然不能给你们见面,这不见面就不会出事,见了面,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他说的是剧情惯性,高翠兰却理解错了,她柳眉倒竖道:“好啊,按大兄你的说法,那猪妖行为竟如此不检点,不仅好色,还会因色生事,真是败类。”
“像这样的妖怪,你竟然让他在庄上做活,真是便宜了!”
高长松:“好色是真,生事……”
等等,仔细想想,他不就是调戏嫦娥后才被下放的吗?这么说还真没错。
见高长松不吱声,高翠兰叹口气道:“大兄啊大兄,你就是人太好,对那猪妖太仁慈,他才能干出这么多丑事。”
“倘若我给遇见了,非得把他的作案工具先卸掉。”
想起她手起刀落的模样,高长松感叹:以三娘的能力,她真能做到。
高长松想想说:“不必如此,反正你们也不会见面,这么多年来,猪刚鬣还是收敛许多的。”
他换了个话题道:“怎样,你武道会成果如何?”
高翠兰不愧是灵宝派的修行小天才,放眼东洲,也是很少有人能超过她的,因此,她心气也高,恨不得在权威赛事上一举夺魁,打响灵宝派的名声,实现复兴之大业。
“不如何。”高翠兰没好气道,“第四,连前三甲都没入围。”
她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大体是说为了磨练自己,要跟一大群好友共去云游。
这在年轻修士中比较常见,就像是修学旅行。
他们都往东洲外跑,前两年还有去北俱芦洲的呢。
高长松三令五申,跟高翠兰说不给跑北俱芦洲,她勉强应下,还露出“你真的有点€€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