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声传来,屋里又静了下来。
不过因为刚有丧尸被找出来,他们现在是极其警惕,根本不敢睡。
要不是其他几处已经挤不去了,他们根本就不想待在这儿,谁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有丧尸出现。
林一粟靠在客厅屋前的窗边,从那个位置可以看到屋前的一片。
此时那名女子就站在雪地中,而她的跟前是方才的几名士兵,正在询问着什么。
但因窗户关着,他们说话声音也并不重,所以他们无法听清。
“他们在说什么?”何天宁瞧了半天同时还往前头凑,但只看到士兵开口可却半分声音都听不到,不由得出声。
林一粟自然也没听到,不过他想肯定是与刚刚房间里的事有关。
伸手打开了窗户的一条小缝,同时说话声也缓缓传入其中。
虽说还是有些浅,但仔细听还是能够听清,只听到士兵询问道:“你们当时是在哪里看到的丧尸?”
明明之前都检查过,衣柜箱子一些大型能藏人的地方都有检查过,是确定了没有才让人进来的。
所以他们有想过那只丧尸可能是从窗户爬进去的,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但眼下目击者就剩下眼前人,所以只能找她询问。
“是在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我就想找找有没有水,一打开那只丧尸就在里面。”女人说着脸色又白了一些,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后头又道:“要不是我老公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被咬了,但是我老公被咬了,都是我不好。”
这话说着,她低声哭了起来,面容上布满憔悴。
如此模样可真是与前头那副样子是天壤地别,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死在自己的眼前,还是为了救她死的才会这般崩溃。
看的吴浅浅不由得轻啧一声,显然没想到她会哭的这么伤心,轻声道:“你说这个人之前和发神经一样,看谁都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还一直说京城京城,我看着都觉得烦,不过她对她老公还挺重情义。”
说道着她又转头去看何天宁,接着又道:“而且她老公对她也是真的好,为了她连命都搭上了,看她这样其实也蛮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值得同情。”
之前一直吵吵嚷嚷还骂士兵,当时她就烦透了这两个人。
其实原本她老公应该不会死,毕竟先前那个房间里也是有不少人,就是让他们给吵的都跑外头来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然后才出事了。
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恩。”何天宁应了一声,确实没什么好同情的,光他们两个骂士兵这条就没什么好同情了。
而且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根本没人知道,现在也不过就是一面之词罢了。
他去看吴浅浅,道:“小哥说离她远点,明天走的时候我们和她岔开了坐。”
“好,一会儿我就和爸妈去说。”吴浅浅点头。
又说了两句,他们才继续去看窗外。
林一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过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只一直看着外头。
此时窗外士兵已经问起了别的事,女子也都配合的一一回答,后头才又说起了她丈夫已经被击毙的事。
顿时女子又痛哭起来,嘴里还一个劲说着自己不应该去开那个抽屉,要是不打开就不会出事,哭的伤心至极。
但她的话却是听得人一头雾水,丧尸在抽屉里。
刚刚只关注着她和她老公的事,愣是没注意到她那句抽屉。
现在听到了,两人是听得云里雾里的,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在撒谎。
人怎么藏得进抽屉里,又不是小孩,一看就是瞎扯。
于是何天宁转头去看林一粟,询问道:“小哥,你觉得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人怎么藏得进抽屉里?”
越想越觉得是她胡说八道,兴许是根本不想如实回答。
“应该是真的。”林一粟点头应声,转头看去见两人满脸不解地看着自己,解释着又道:“刚刚在房间里看到那个电视机下的抽屉很大,无法容纳活人但是能塞死人。”
此话一落,两人还是没听明白,于是他又接着道:“拖出去的那具丧尸你们也看到了,骨瘦林柴几乎没有肉就是一张皮包着骨头,这种其实折叠一下应该是能塞进去的,不过活人没必要塞肯定是已经死了才被塞进去,可能是这栋房子的人塞得。”
“而且那个老人身前是有遭受虐待,瘦成这个模样,估计也是有这顿没下顿的,被咬了后户主担心他的样子会被人看到干脆就给塞到抽屉里去了。”
“正好他们两个找东西,一打开抽屉就遇到了变成丧尸的老人,至于男人具体是怎么被咬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尽量别靠近她,她有点问题。”
他看那个女人的模样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失去了挚爱,但一切都要留心。
何天宁与吴浅浅两人听闻忙跟着应和,还一块儿说道她确实有问题,脑子不好使。
林一粟一听眉宇轻轻一挑,知道这两人是没听明白,又解释了一句,“刚刚我说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能别靠近就别靠近。”
“好。”何天宁也忆起了林一粟一开始与他说的别接近她,虽然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被咬,还是要小心为上。
【赌一毛钱,主播是在内涵她可能被咬了。】
【加注。】
【何天宁之前不是开窍了嘛,主播一句话他不是都猜出来了嘛,怎么现在又犯浑了。】
【可能是开窍卡到期了,他又犯迷糊了,这两二货可太有意思了。】
【就是感觉那只丧尸挺可怜的,主播的意思是那只丧尸活着的时候被家里人虐待,死了后还被塞到抽屉里,我看那个抽屉大是大但是塞一个人真的做不到,它被这么塞进去想想都可怕,而且到底是活着塞进去的还是死了塞的其实真的不好说。】
【确实,只能说这家人真不是人。】
窗外又说了几句话才散,女人也被送回了大堂。
不过她就像是失了魂一般缩在角落中什么话也没有,就这么紧紧挨着墙壁,浑身脏乱还有血污黏在身上。
林一粟看了一眼然后回了他们之前的位置,靠墙闭眸睡下。
屋里头也随即静了下来,刚刚那一场闹剧众人也都累了,很快都睡了过去。
外面夜色极浓,大雪纷飞。
不知是过了多久,屋里传来了浅浅的鼾声。
一直缩在角落中的女人睁开了眼,她看着四周,见所有人都睡着了她才去看自己的脚。
但不知在想着什么,她一直都没有动作,直等到片刻后她才伸手去撩自己的裤脚。
而随着她的动作,一股钻心地痛袭来,便见她的脚踝处有一道极深的抓痕,深可见骨,血肉翻涌。
她被吓得快速将自己的裤脚给拉下,随即浑身发起抖来。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被抓了一下又不是被咬了,没事的没事的。”她一个劲轻声念着,里头还带着哭腔但更多的还是恨意。
要不是她老公在被咬了后把她往丧尸面前推,也不至于害得她被抓到,死了活该,死了才好,拿着她家的钱在外面包小三,活该。
一想到她老公拿着她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天天说她是黄脸婆,她现在只恨没亲眼看到他被击毙,活该。
就是这个该死的还害的她也被抓了,不过只是被抓的应该没事的吧,他是被咬的才变成了丧尸,自己只是被抓到应该不会才是。
不会的不会的。
她又安抚了两句,才蜷缩着去睡觉,只是梦里却都是她被丧尸抓到的画面,吓得她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时,她的精神特别差,脸色更是白的可怕。
原本几个看她特别不顺眼的女生,现在倒是有些可怜她了,死了老公不说自己还没吓得不清,现在就剩下一个人了。
不过谁也没有去理会她,醒来后就都开始收拾东西。
6:00
早上六点左右,天还没有亮,仍是漆黑一片。
在周围传来动静时,林一粟就醒了,昨天难得睡得沉这会儿精神还算不错。
同时,屋门被推开有士兵走了进来,只听他道:“十分钟后我们就离开,你们要做什么就现在去做。”说着又出门去。
随着他的出门,又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出门去,手里还拿着武器。
林一粟将算盘放回到包里,之前碎裂的一颗木珠就放在背包的夹层里。
他看了一眼才将包背起,跟随着一块儿出门去。
“小哥,我昨天从厨房里拿了一口小锅,晚上要不要煮泡面吃。”何天宁走在边上,他献宝似的把自己找出来的一口小锅给他看,后头还给吴浅浅看。
吴浅浅一见伸手给拿了过来,然后道:“你哪里找到的,我怎么没看到。”
“就厨房里,晚上还能煮点别的,一会儿放哪里,要不放我爸包里吧。”何天宁说着又到处找地方放,锅虽然不大但他们包里东西都塞满了也没地方放,干脆放他爸包里得了。
两人又说道了两句,然后就看到前头几步之外有一道身影走在人群中,经过了一晚上整个人仿佛是瘦了一圈,面容憔悴。
他们嘀咕着就去同林一粟说,声音格外小声。
林一粟听到了,侧眸去看,见是昨天的女子。
也是同时,有人从她的身边经过,似乎是有意的直接就撞在她的身上。
正是这一撞,女子没站稳愣是给撞得差点摔出去,待站稳时脚下意识收了一下。
而这细微的动作无人看到,只等来一声咒骂,“走路看着点!”
可能真是老公死了又受了惊吓,女子被这么咒骂后也没有反应,反而是躲闪着往边上靠,步子有些乱。
林一粟看着她的步子目光又落在她的脚上,不由得想到昨天看到时的模样,越发觉得她有问题了。
难道真的被咬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有差不多数个小时,如果真的被咬了,那也就是说很快就会变异。
意识到这,他上前打算去查看。
但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声,“是丧尸!是丧尸!”
一声丧尸惊得在场所有人都骚动起来,下一刻快速转过头去看,就见一名男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脸上神色惊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般。
几名士兵已经上前,“出了什么事?”
“我刚刚去上厕所,然后就看到有丧尸过来,好多丧尸,全部往这里过来了!”那人喘着气出声,后头还伸手指向农田远处的位置。
询问的士兵一听回头去看身后的两人,道:“一人去报告情况,另一人随我去查看!”
“是!”两人应声,然后分散开来。
两名士兵快速朝着前方跑去,黑夜下很快便没了踪迹。
人群在听到说有丧尸时便已经开始骚动,现在又听到说是有许多顿时乱成一团,纷纷往车边靠。
何爸此时也已经站到几人身前,见三人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前方。
只是夜色下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回头看向何天宁,“天宁,一会儿如果出事你就带着你妈上车,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好。”何天宁明白,如果真的和那个人说的那样有许多的丧尸过来了,就是想管都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