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着那颗糖忍不住又咽了咽唾沫,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最后又缩回到男子的怀中。
【糖好戳主播的软肋啊,主播一直都挺喜欢吃糖的。】
【也许是主播没什么事做,所以才会吃糖。】
【唉,都不容易,就剩下几颗糖了,难怪小孩子这么瘦。】
【确实,军方虽然会发物资,但是人这么多,能分到的估计也就那点,还会有人抢,根本吃不饱。】
林一粟看了一眼那颗糖,上面的尘土已经被擦干净,包装纸上的白兔子清晰可见。
又注意到小孩的目光,抬眸看去,见他一直盯着那颗白兔|奶|糖。
收回目光他去看中年男子,道:“没事,糖你们自己收着就好,位置我暂时帮你顾一下。”
“谢谢你。”中年男子听他同意了眼中都是感激,连连道谢,后头又要把糖给他。
林一粟摇了摇头没要,他手上留着的糖还有许多,能吃很久。
且这糖到底碰过什么,根本就不知道,无论怎么样还是需要谨慎。
后头中年男子从窗户爬出去,抱着孩子往院外去。
林一粟也在他走后将手上的包放在边上,正好摆在了男子刚刚坐着的地方。
手上的粥又凉了一些,热气也散了。
他从包里拿了汤勺,低头去喝。
“小哥,他是去领物资的吗?”丁杰看了一眼已经关紧的窗户,然后低头又去看林一粟,眼中也都是疑惑。
双手紧紧捧着饭盒,粥的热度顺着饭盒流淌在掌心,有些暖。
林一粟点了点头,接着又从背包中拿了两袋榨菜,“要吗?”
粥很淡,几乎没有什么味道,配上些小菜能添点味道。
“要。”丁杰点点头,伸手去接。
拆了后就往饭盒里倒,淡淡的粥香中还夹杂了榨菜的味道,原本没什么味道的粥加了小菜后好了许多,吃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寡淡。
同时,原本还寂静的屋子里渐渐多起了说话声,听着似乎也是要去拿物资。
显然刚刚他们的谈话屋里的人都听到了,现在也是要出去。
由于正门堵了不少的人,没办法出去,他们都只能走窗户。
索性两人并不是直接坐在窗户下,只是窗户靠边的位置,所以并不需要完全让开位置,只挪了一些避开就行。
东西吃完后,林一粟就将前两天的被单往自己的身上裹。
因为只有一件棉衣和一条薄被,他们没有穿而是挨在一起盖在身前。
先是盖了衣服,由于他们是两个人棉衣难一下将两人都遮住,好在被子虽然薄但够宽,可以将两人都盖起来,不必太拥挤。
咳咳€€€€
喉间再次涌上来一阵刺痒,林一粟快速别过头咳嗽,脸色也白了几分。
“小哥你没事吧?”丁杰见他咳嗽忙从背包中翻出一瓶水,拧开后递过去。
清楚应该是刚刚去领物资的那一个半小时给冻得,他下午去找人的时候虽然也冷,但因为一直在跑,也就没有太严重。
但林一粟过去后就是排队,几乎没什么动作就这么等着,且入夜后的温度比下午时还要更冷,他光在屋里等就已经冷的直发抖。
“没事。”林一粟摇了摇头,同时又伸手起探自己的额头,发现比刚刚烫了一点。
知道是发烧了,他低下头缓了缓,待喉间的不适散去后他才侧过身去背包中找药。
刚刚只吃了感冒药,很显然没能完全压下去,热度起来了。
在背包中翻找了一番,找到一盒退烧药。
大概看了看使用说明,取了一颗直接咽下去,后头则将围巾往面上扯了些,使得半张面孔隐没于围巾中。
寒意也随之散了一些,屋里寂静。
又过片刻,温度似乎是又降了一些,冷的即使他们身上盖了衣服被子也还是冻得发抖。
“小哥为什么会这么冷?”丁杰缩在被子中出声,他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冷,好似比他们在南下时还要冷。
他下意识将一边的被子往脖子上塞,直塞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可尽管如此还是觉得很冷。
同时,屋中也传来了喊冷的声音,所有人都蜷缩着靠在一起。
林一粟并未应声,因为发烧他并不是太舒服,低头枕在膝盖上,眼眸半阖思虑着要不要睡会儿。
只是实在是太冷了,似乎也睡不着。
低眸又咳了一声,他抬起头看向四周。
屋里漆黑,看不到太远的位置,只隐约能够看到他们前面有人,就缩在一起。
看了一眼后他又低下头,能感觉到气温已经降到了陆离所说的零下十度,且还在往下降。
他枕在自己的手上,轻声道:“陆离,现在温度多少?”
之前知道八点的时候温度可能会到零下二十五度,但毕竟只是一个测算,不至于直接到二十五度。
但看现在的模样,似乎二十五度都只是轻的。
陆离看了一眼新传输过来的数据图,随后去看直播间内的人,道:“接近零下二十度了,气温还在下降,预计到凌晨会到零下三十度。”
比起八点,凌晨那个时间段才是最难熬的。
“好。”林一粟听着此话应声,抬眸时又去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才去看身侧的丁杰。
见他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因为冷他甚至把头都藏到了被子里,至于那些没有领到物资的人则抱团贴在一起。
可尽管如此,一个个还都被冻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明明是在屋里,可却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冰冷刺骨。
他看着丁杰,道:“打火机你那边还有吗?”
一路过来他虽然也有拿打火机,不过他的那个上回掉了,叶书现在也不在只能问问丁杰的还在不在。
丁杰也在他的话下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点点头,“在,要做什么吗?”说道着去翻自己的包。
“煮点热水,把喝剩下的矿泉水瓶清出来,我去生火。”林一粟说着又咳了一声,然后从他的手中接过打火机,接着又去自己的包里翻找剩下的报纸。
不过报纸没找到,到是找到了一本杂志和之前从故宫顺来的图册,当时是随手拿的,所以不止拿了一张。
多了没用,他只留了一份其他的全往自己的口袋中放,接着连同杂志一块儿拿出来。
期间咳嗽是一直没停,喉间极其不适。
不过比起刚刚的难受现在倒是好了一些,应该是药效起来了。
他掀开被子又去看丁杰,见他也要起来,知道他想做什么,出声,“你在这里守着就行,我先把火生起来。”
要还是平时那样,倒也无所谓,毕竟屋子里就他们几个,没人会占位置。
但现在情况特殊,无人看管,可能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没了被子的遮挡,寒气顺着衣服就灌了进来,冷的他下意识又咳嗽出声,喉间刺痒。
丁杰见状忙将棉衣递给他,“你穿这个,我在这里没事,你把被子也拿出去吧。”
外面是什么样的他暂时不知道,但光屋里那点温度也清楚,外面只会更冷。
索性他在屋里也吹不到风,就是冷而已,林一粟出去绝对比他在屋里要严重。
“被子你留着。”林一粟只拿了棉衣,压下喉间的不适,他穿上衣服翻窗出去。
屋里的人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此时他们已经被冻得连动都动不了,浑身僵硬,只是挪一下身子都感觉浑身都疼。
只能蜷缩着,好似这样就不冷了。
屋外的雪极大,围墙上的黄瓦已经积起了厚厚的雪,地面也同样如此。
雪地中还留了脚印,是之前从屋里出去的人留下的。
林一粟在出门后下意识将衣服裹紧,寒风袭来吹散了他的发丝,面庞犹如刀割一般疼。
指尖僵硬,只轻轻动一下都觉得有些疼,故宫外的|炮|火声还在传来,响彻天际。
他看了看四周,院子里没人漆黑一片,此时连院子外的灯都已经灭了,寂静之下只能听到瑟瑟风声。
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能够看到四周的景象,接着他从院子出去。
之前出去的时候记得路上是有军方搭的雨棚,是为了那些只能住在过道上的人所临时搭建,避光。
不过因为地方过大,搭建的并不多,只有人流量庞大的地方有。
他一路过去后很快就找到一顶,拖着往住的院落去,手触碰到铁杆时只觉得冰冷。
【主播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拖这个?】
【应该是挡雪吧,不然雪这么大,火也烧不起来呀,就算烧起来了,等的时间也够呛,拿这个挡挡雪也好。】
【我看主播脸色不怎么好,看来前面去领物资的时候真的冻到了。】
【楼上你这不是废话嘛,主播虽然杀丧尸是挺BUG的,但这大雪天又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吹风吹了一个半小时,换谁也扛不住。】
【好难受啊,小士兵也不在,丁杰也没办法过来,屋里那些人冻得比主播还惨,真是一点办法也没了。】
【屋里那些人,说实话我都感觉他们扛不住今天晚上了,什么都没有,主播和丁杰好歹还领到了衣服。】
【他们也有去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雪真的好大啊。】
【好像比南下的时候还要大,以前一直想看故宫的雪景,都说好看,现在看到了,不觉得好看只觉得好难受。】
因为雨棚有些大,院子门过不去,又无法收起,因为一旦收起再打开可能耗费的时间更久。
他将缠在手腕上的纱布解下,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将纱布缠在雨棚的一处铁杆脚上,拖攥着给放在围墙边,他才顺着一侧爬上围墙,顺带着把雨棚也给拖了进去。
找了个角落的地方放置,然后去找木柴。
院子里有几棵枯树,差不多都是被晒死的,之前是什么树他也不知道,索性也不在意。
下了一天的雪,树干有些潮湿,不过不严重。
他折了一些回了雨棚下,同时还在地上清理出一块位置,摆了石头后就从口袋中拿出图册以及半挂在外头的杂志。
随便撕了两张丢在地上,又将图册揉成团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