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
钟离面无表情地伸出双手,分别拎住两人的领子,用力将两人强制分开。
无视金发少年哭天喊地的声音,长腿一迈,踏上楼梯,单手拎着两人也毫不费力,坦然自若,只是上楼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些。
言笑见此,也小心地抱着怀中的派蒙,跟上已经爬上楼的钟离。
两人相继离开,厨房一时寂静了下来,布尔德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踱步到温迪面前蹲下。
温迪似乎是醉得厉害,饶是刚才这么大的动静,依然睡得安稳。
粉唇微张,有些湿润,反射着盈盈水光,身体因呼吸而微微起伏,脸颊边的发辫搭落在肩膀上。
布尔德扫了一眼温迪身边的酒罐。
大概是因为好久没有大喝特喝了,温迪并未克制。
周围大大小小的酒罐倒落在温迪身边,温迪倚靠着的大酒缸也被撩开了个口子,很明显也惨遭温迪毒手。
突然,睡得安稳的少年一动,布尔德伸出手扶住了少年渐渐滑落的脑袋,并未放开,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更为柔软细腻的脸颊。
看着恬静入梦的少年,布尔德眼中不由地柔和了些许,随即想到面前的少年对自己的感情,心中的情感纷纭杂沓,柔和逐渐被复杂代替。
厨房位于客栈的负一楼,唯一的光源只有不远处闪烁跳跃的烛火,一闪一闪,试图照亮布尔德陷入阴影中的半脸。
努力半响,最终自己热烈的燃烧,烛体加速消耗。
少年处于光亮的半张脸也逐渐昏暗,只能依稀看见少年低垂的眼眸不经意间露出的蓝意。
半响,沉默的黑发少年收回摩挲着绿衣少年的手,戳了戳绿衣少年圆润的脸颊,轻声低喃道。
“……麻烦精。”
将温迪怀中紧抱着的酒罐放到一边,布尔德抬起温迪的手,绕过自己的脖颈,将温迪背起。
天色其实已经很晚了,客栈内安安静静,连守夜的店小二也有些困倦地撑着桌子昏昏欲睡。
布尔德背着温迪,一脚一步地踏上盘旋的阶梯,木板发出细微的声响,但因万物俱静,平日里难以察觉的€€€€,在大厅内尤为明显。
虽然布尔德尽力让自己平稳一些,但背上的少年似乎是感受到自己在缓慢移动,不适地动了动脑袋。
温迪的呼吸近在咫尺,耳尖因为喷洒的热气而有些微红,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酒气,并不难闻,似乎被风去掉了酒精的热烈,只留存着淡淡地粮食香。
布尔德脚步顿了顿,忽略耳尖的痒意,稳住自己有些不稳的身形,抬眼看着前方走到一半的阶梯,继续背着温迪往上走。
身后的少年已经酣然入梦,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布尔德认真分辨了半响,并未听懂,便也不再管温迪了。
“布尔德……”
“……我好喜欢你…”
直到少年的梦呓清晰地流入自己的耳朵,布尔德眼眸紧缩,僵在了原地。
托着温迪双腿的手微微一紧,布尔德定下心神,垂眸安静了片刻,便再次抬起脚朝着两人的房间走去。
就在以为得不到回应时,快要消散于风的爱意,听到了少年即将匿于风中的低语。
“……嗯。”
我知道。
第80章
璃月的酒除了特意制作的果酿外,度数都是极高,因为罪魁祸首喝了太多的酒,到了断片的地步,第二天早上醒来都还迷迷糊糊。
被几人折腾了一晚的布尔德和钟离,眼不见为净,索性在房间看书。
宿醉的四人各自坐在四方桌上,面面相觑。
所幸望舒客栈是良心商家,用的粮液都是百分百的真酒,不掺水作假,众人睡醒之后才只是有些茫然昏沉,不至于头疼欲裂。
空伸出手揉了揉仍然有些发蒙的脑袋,忍了半响,还是没有忍住出声指责。
“所以果然是你自己酒瘾犯了!”
“才拉我们入伙!”
空的控诉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璃月礼节!”
“什么待客之道!”
“都是你忽悠人的!”
魈听此,微微一顿,眼中闪过纠结。
璃月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基本上宴请的主人家都会准备上一壶好酒,而客家也会礼貌地小酌两口。
自己不怎么与人接触,但奈何自己就住在客栈内,时间久了,也耳濡目染了些。
温迪虽然真正的目的是喝酒,但严格意义上来算,也不能算是忽悠人。
金发少年宿醉后有些不舒服,轻蹙起眉头。
魈看着空这副难受的模样,将想替温迪解释的话语咽下,选择一言不发。
况且自己昨天也被温迪灌了酒,听说还是钟离大人将自己送回房间。
不知是否有失礼之处。
“哎呀~”
“空不知道也就算啦!”
“怎么连魈你也不为我辩解一下呀~!”
温迪看着通同一气的两人,有些委屈巴拉。
“你还委屈上了!”
“卖唱的你真的太过分啦!”
坐在温迪身边的派蒙猛然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大声道。
“我都说不要啦!”
“你听不到吗!”
“你还硬灌!”
“重点是还这么难喝!”
苦辣苦辣的!什么醇香浓厚的口感完全感受不出来。
派蒙忿忿不平。
温迪听此,讪讪一笑道。
“谁知道你的酒量这么不好。”
“你们三个人才喝了一杯的量。”
“派蒙你更是只有那么一点儿~”
温迪伸出手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越说越委屈,声调也降了下来,但随后又开始铮铮有词。
“你们三个突然就醉啦~”
“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不!你们没有!”
温迪也一拍桌,三人被温迪突如其来的发难搞得一懵。
“留我一个人独自清醒,我就愁呀~”
“只能借酒消愁啦~!”
温迪的表情又变得忧愁了起来。
“你……”
空刚张口出声反驳,想说明明是温迪忽悠的话语张口就来,但温迪巧舌如簧,根本不给空机会辩驳。
“再说啦~!”
“我当时给你提建议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吖~!”
“还很认真的点头了呢!”
温迪便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脑袋也随着上下点了点。
空瞳孔地震,嘴唇也微微哆嗦,似乎是没有想到温迪这么不要脸,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
更离谱的是自家向导也被温迪洗脑,瞬间失了智。
“好像……也是哦!”
随着温迪细致的描述,派蒙的记忆貌似回来了一些,明悟地点了点头,做出总结。
“那不就是空你的错吗!”
“我!”
“怎么会是我的错!”
越听越觉得离谱,自己才出声质疑了几句,这会儿锅全在自己身上了。
看着对面温迪那副小人得志地模样,空额头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试图和派蒙讲道理。
“你忘记是谁给你灌的酒了吗?”
“明明就是温迪!”
空的手指一划,指向对面面露无辜的温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清醒点啊!”
可是派蒙早就顺着温迪刚才的分析想了下去,觉得很有道理,这会儿只认为空是在忽悠她。
派蒙鼓了股腮帮子,觉得自己很清醒,不清晰的是空,便也出声反驳道。
“可是卖唱的当时也问过你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