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味 第57章

她憎恨的瞪向眼前这个不可一世又傲漫无礼的男人,冷嗤道:“请你出去!”

“你以为你可以得到他?”关崇远突然狠戾的说道。

丁敏柔拧着眉,不解,“你什么意思?”

关崇远一手插兜,一手拿过她刚搁下的画笔,在她画了一半的画作上描摹了一会儿,继续熟练的添了几笔。

“他喜欢这种?看起来很文艺,又纯洁的女人?”关崇远意义不明的笑了声,看向丁敏柔,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

关崇远继续玩着手里的画笔,“我十来岁的时候也学过,画得还不错,老师夸我很有天赋,但是我并不感兴趣。”

说话间,添了一记败笔,关崇远看着这败笔,似是很惋惜的叹息了声:“我赔给你,像你这种小画家,作品不抵钱,你拿着这个画,对世人说,这是我关崇远添的败笔,说不定还能值点钱,你说可不可笑?”

他在极尽所能的羞辱她,丁敏柔气红了双眼,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知道眼前这个危险的家伙叫关崇远,是个有钱人,有钱到说不定能拿钱砸死她。

看她拼命咬着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关崇远显得十分无趣,丢开了手里的画笔。

“你看起来很委屈。”关崇远邪性一笑,“不像我,只能挤出连自己都觉得犯恶心的笑。”

他好像有点累了,坐到了飘窗上,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给宋轻舟去了一个电话。

丁敏柔咽下喉间的苦涩,抬手快速擦干了眼里的泪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关崇远将手机屏幕转给她看,酒劲上头,微带了些醉意:“我在给宋叔叔打电话,relax。”

那端迟迟接了电话,传来的声音很是冷淡,“什么事?”

关崇远低笑了声:“宋叔叔,猜猜我在哪里?”

“你喝酒了?”宋轻舟沉声问他。

关崇远狠抽了口气:“没事,我酒量好,只是有一点点醉了,呵……”

“你在哪里?”

关崇远没有回答他,只是径自说道:“宋叔叔,你的小女朋友很漂亮,看起来好像很清纯的样子,她怕我怕得要死,哈哈哈哈……你告诉她,我不是坏人。”

宋轻舟气息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语气透着从未有过的狠戾,“关崇远,你最好别胡来!”

“宋叔叔想我会怎么胡来?先奸后杀,还是干点更有趣的?”关崇远说罢,又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我只是看着比较凶而己,对吧?”

那端宋轻舟已经挂断了电话,此时拍摄也已经结束了,还有些收尾工作。

宋轻舟对沐毅伟叮嘱了两句,便开着私家车离开了。

关崇远丢开手机,似乎很疲惫,倚着窗闭上了眼睛,久久,也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

宋轻舟一路飞速,回来得很快,推开画室的那一瞬,丁敏柔满是委屈扑进了他的怀里。

关崇远将双眼眯开了一条缝,觉得眼前的情景可真够刺目的。

宋轻舟软声细语安慰着她,模样说不出的温柔。是关崇远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温柔。

他感觉自己嫉妒得快要抓狂,却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过份亲昵的模样。

“你先回房间去,我跟他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

丁敏柔扭头看向关崇远,拧眉,“我不走,如果他敢对你做什么,我就报警!”

“哈哈哈哈哈……”关崇远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报警抓我?你可以试试,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宋轻舟将丁敏柔护在身后,如临大敌的走向关崇远,“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应该懂得,牵扯上第三个人就太没意思了。”

关崇远轻叹:“你说得对,那样可真够难看的,我从不知妒恨是什么,是宋叔叔让我彻底的领教了这种东西,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变得陌生,像是被人用一根绳子,牵着鼻子走,身不由己。”

“感情戏太多,就显得很矫情。”关崇远冷笑了声:“你和我应该认清楚一个真理,成年人的世界,能彼此交换利益,就不要谈什么感情。一旦闹起来,太难看!”

“道理我都懂得。”关崇远喉结滚动,声色沙哑:“宋叔叔,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看起来又矫情又可笑!可是我,比起做着矫情又可笑的事情,我更不能容忍,我得不到的东西被别人攥在手里!”

第72章 安生

看着他苦苦纠缠越挣扎越深陷的痛苦,宋轻舟有些无力,“我曾说过,世事不会尽如你意,你已经得到够多的了,为什么不肯放手寻求解脱?”

“解脱?”关崇远嘲讽笑了声:“从始至终,只有你!想从这个漩涡中解脱出来,我不想解脱,我只想与你共沉沦。”

宋轻舟上前拽过他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走!”关崇远甩开了他的手,控斥着:“宋轻舟,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又,又不要我了?啊?你为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就只差没有下跪求他留下,关崇远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铁石心肠?哪怕过往是有做戏的成份,可也有几分是真,为什么就一点点机会都不肯给他!?

“你想我下跪求你?”

宋轻舟心脏猛的紧揪在一起,红了眼眶,“没必要,就算是你下跪,也没用了。关崇远,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这不是爱,你只是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出不来!”

关崇远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渐渐冷却,是啊,就算自己以最卑微的姿态求得他一个回头,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得对。”关崇远绝望笑了声:“我为什么要求你?我直接将你带走,将你锁起来,除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的地方,好不好?”

“你疯了!”宋轻舟太了解他,他说得出来,必定做得到。

关崇远朝宋轻舟才刚伸出手,突然丁敏柔从一旁撞了上来,情绪十分激动,关崇远喝了酒,折腾得十分疲倦了,竟被一个小姑娘撞开了好几步抵在了墙上。

“你……”丁敏柔瞪大着绯红的双眼,愤恨的盯着他,全身都在发抖,手里握着一把美工刀,“你别碰他!你走!!”

关崇远冷静的像是在陈述着一件事情:“宋轻舟是我的。”

丁敏柔不甘的哽咽着:“你胡说!宋哥不喜欢你,是你一直缠着他的!”

“小柔!”宋轻舟冲上前扣过了她的手腕,怕她失手伤了人,“把刀收了,我会和他好好说。”

丁敏柔倔犟的摇着头,“不,不行的!宋哥,他就是个变态!疯子!!”

关崇远嚅了嚅唇,视线缓缓落定在宋轻舟脸上,此刻的表情异常平静,“宋轻舟,你说,我是不是变态?是不是疯子?”

宋轻舟喉结滚动,咬着牙抬眸看向他,“是,你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想要让关崇远死心,就得提刀斩下这情根,是恨也好,是怨也罢,宋轻舟只求他不要在再他身上浪费时间与感情。

关崇远眨了眨眼睛,在原地僵持了许久,才从喉间挤出涩哑的声来。

“宋先生,为难你了,陪我这个变态、疯子,折腾了这么久。”说罢,关崇远默然收回了视线,背影落寞的转身离开了他的家。

直到确定他离开,丁敏柔手里的刀才掉落在地,手越发抖得厉害起来。

若不是宋轻舟扶着她,她可能就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板上了。

“你受伤了?”宋轻舟看到地上滴落的血渍,想要检查她的伤口。

丁敏柔摇了摇头,“我,我没有……”

宋轻舟一阵泛冷,回头寻去,血滴一直延伸到门口,正是关崇远消失的方向。

几乎是身体的行动快过脑子,宋轻舟丢下丁敏柔就要追上去,直到丁敏柔从身后拉过了他的手,一脸惊惶不安。

“宋哥,我害怕,你别离开我。”

是啊,他在做什么?追上去又怎样?冰释前嫌,重新开始?

之前已经做得这么绝了,他该是死了心,再追上去,只会让他希望又再让他失望,陷入无尽痛苦的循环之中。

交易,就应该有个交易的样子,雇主跨过了那条底线,他不应该失了分寸。他应该更理智处理他和关崇远一开始的关系,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节外生枝。

“别怕,我不走。”宋轻舟安抚着丁敏柔走出了画室,随后又给瞿白打了一个电话。

瞿白并不想接他的电话,但他们之间一直都没有交集,现在这么晚给他来电,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等了好一会儿,瞿白才接了来电,“宋先生,什么事?”

宋轻舟:“关崇远刚从我这里离开……”

瞿白眸光沉下,“哦?”

宋轻舟:“他好像受伤了,你……你如果……”

“你说什么?!”瞿白吼了声:“我先去找他!还有,宋轻舟你听着,你敢伤他最好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十一月初的夜晚,阴绵绵的小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瞿白找到关崇远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

锋利的美工刀划过他的左侧小腹,伤口长约五公分,竟深有3.5毫米,因为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医院,伤口扯动得厉害,又流了许多血。

瞿白看到他的伤口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冲上前将他紧紧抱住,痛心道:“平时你掉根头发我都舍不得,你怎么能把自己……把自己伤成这样?!”

关崇远拧着眉,一脸若无其事的推了推他,语气不耐烦:“你别动我,医生正要给我缝伤口,缝岔了很难看!”

医生看着伤口皱了皱眉头:“怎么伤的?伤口这么深,这得打麻药。”医生给他一边消毒一边说道。

“不用,你就这么缝吧。”关崇远一脸无畏。

医生猛的抬头看向这小伙,“很痛哦。”

关崇远睨了他一眼,“痛才长记性。”

医生点了点头:“也是!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仗着自己能打能作,不把自个儿身体当回事,是得好好痛一痛,才长记性!”

医生也真没手下留情,关崇远疼得满额头细密的汗珠子,愣是没吭声,还时不时低头看医生在自己的皮肉上穿针引线。

“你有没有点审美?!”关崇远脾气很坏道。

医生很不服气,“呵,我缝过的伤口都比你撸的串要多,你出了这条街方圆百里,你去问问,有比我缝得好的?”

瞿白抱着关崇远的头,长叹了口气:“你就别贫了!让医生赶紧给你缝好。”

医生给他缝好伤口,关崇远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全身都汗湿了。

“打支破伤风,就可以回去歇着了,注意伤口不要沾水,半个月。”说着开了单子递给了瞿白。

“哈,谢谢了医生。”瞿白拿过单子领着关崇远打了针,这才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车上,瞿白看着躺在副架驶座上还有心情玩手机的关崇远,神色凝重。

“是宋轻舟伤你的?”

关崇远没有看他,只是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瞿白喉结滚动了下,咽下苦涩,恨恨道:“如果是他伤了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也伤过我,你准备要付出什么代价?”关崇远扭头看向他。

瞿白语塞,神色落寞,“阿远,我……”

关崇远放下了手机,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下,说道:“我的事你不要插手,我的债我自己讨,你知道我不喜欢玩阴招,拿起来的时候就好好捧着,放下的时候就别想着;这是我关崇远做人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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