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 第267章

禅院研一心里想着你可太不懂松本清张了,口头上的回复是:

“就和异能特务科当初干涉《思想犯》的再版一样吗?恕我直言,被你们视为危险的文字会出现,原因只能出自你们本身的不作为。”

这是很严厉的指控了,尤其是在禅院研一这样一个善于和人踢皮球的编辑来说。

“劳您关心,我知道有江计的身份,委员会的人……至少委员会的编辑们不会太关注作者的立场。我还是只能说,如果您能发来官方文书,我会安排松本老师和您的正式会面。”

兜兜转转还是主打一个:《渡鸦法》的事您少管。

要是清张知道这两个胃痛患者的交锋,他应该会稍微劝劝研一,别吵架,骂我就好,别吵架。

可他不知道,他只是照常回复了禅院研一的邮件,向他报平安的同时给予非常浓郁的人文关怀。

然后继续以濑尾澈也的笔名争分夺秒。

高尔基那边已经「请」到了人,据说还是光荣的二打一,这个「一」当然指福地樱痴,这个「二」却不是高尔基阿加莎。

是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

澈也不清楚这两个人的实力,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是太宰治早在很多年前就计划好的,不过打不过也没关系,不是还有高尔基和阿加莎在嘛。

原本应该九死一生的、对神威的绝地反击,因为有了两个在国家层面也算顶层的异能者介入,成为了锻炼小孩合作打架的途径。

中岛敦做事颇为认真的态度,和芥川龙之介异常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们把练习赛活生生打出了决胜生死局。

最后还是观战的江户川乱步喊住中岛敦:退回来,敦!虽然你们赢不了,但是在我心里你已经把这家伙大卸八块了,是你的胜利!

接着,中岛敦面临的困难就不再是福地神威招招毙命的攻击了,而是怎么把好像已经上头的芥川龙之介拽住。

“这算哪门子的胜利?我绝对要把最好的成果呈现在太宰先生面前!”

「想让我在太宰先生心中的评价变得更低吗,诡计多端的人虎!」敦品出了点这个意思。

根本拉不住啊,这要怎么拉,乱步先生说是胜利就是胜利,乱步先生什么时候胡说八道过!!!

€€€€精神胜利怎么不算是胜利呢?

在乱步眼中,不管是高尔基还是阿加莎,都是他的小伙伴多管闲事提供的助力,既然这样的风险已经承担下来了,再拒绝的话多不合适啊。

乱步还不清楚清张是怎么联系上这些人的,根据现有情报推测的话,应该是那些参与了《渡鸦法》创作的作者提供的助力,虽然依旧很可疑啦,不过……

「那家伙乱来的风格,事后必须狠狠地批判一通。多夸他两句就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做事比江户川乱步还要肆无忌惮,这是最该死的地方!」

以上,都是在远处观战的律贼传给奥列格的消息。

就是之前在古拉格负责「€€望台」工作的异能者,只要有准确的坐标,他能以自己为中心,在一定范围内看清远处发生的一切事情。

要说福地樱痴是真的不会说话,轻而易举地就挑起了高尔基的怒火,干嘛要在这个因为战争而「不幸」的人面前提起那些呢?

你的战友死了,你也被逼疯,你开始觉得这些该死的国家挑起的动乱罄竹难书。

可他的士兵死得更多,多到整个冰原都是缄默的坟墓。

他要面对的远不止征战的惨剧,他是西伯利亚战线的最高负责人,他的每个决策都会导致那些信赖自己的年轻目光无法再迸发光彩。

这样的事,他做了很多年。

那些加在他身上的荣誉不比满肩的功勋章要来得轻,金属徽章是干净锃亮的,只有佩戴着能闻到上面被冰冻的血腥味。他承担着荣耀,和荣耀的罪孽,他做出了在当时震惊俄罗斯上下的背叛行径,用钢铁的意志终结了战争。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在他面前提「旧战场」。

福地樱痴懂什么旧战场?

高尔基还真没直接宰了他啊,脾气真好。澈也想着。

濑尾澈也哪儿也没去,也没联系任何人。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的手上有「书」,一旦被发现那自己就是活靶子,他也没有清道夫那样「想要我的书?黄泉去吧」的能力。

躲起来写点庸俗东西才是正事!

由于委员会直接选出了两篇文章,就像树干的两个分支,续写的话就要考虑要跟着谁的节奏走。

澈也表示:啊哈哈,那当然是谁也不跟啦,我们的卖点就是庸俗。

所以,濑尾澈也搞了个可能送去委员会,会让那群编辑满头问号的东西出来。

他也不担心会直接被筛掉,小说不可能只有沉闷又诡异的东西,严肃文学可能是那样没错,他们对应的读者群体也是认真将这本书视为「经典」的拜读者。

现在社会连载的小说达不到那样的高度。

很多读者会因为各种社会热度之类的参与进去,一部分的确是对文章感兴趣,还有一部分其实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他们只是在茶余饭后,闲着无聊,找点东西看,打发时间而已。

那不就是轻小说面向的读者群体吗?

而且能让委员会直接选出两篇来舒缓压力,他们应该也是被逼急了,继续搞出重磅炸弹的话,委员会也吃不消吧。

来,瞧我的€€€€濑尾澈也扬起欢快的笑容。

***

【我的姐姐脑子有问题。

事先说明,这绝对不是具有负面情绪的指责,我很喜欢我的姐姐,不如说,在这个家里,我似乎只能喜欢她。

试想一下吧,一个除了体格能干活之外一无是处的家暴莽汉,一个高颧骨刻薄面相,却总挤出慈爱表情的干瘦女人,一个漂亮年轻还身负荣誉的女孩。一定要喜欢一个的话,你会选谁?

选择其他两个的,我尊重你们的审美,和看待事务具有多面性的良好态度,没品的东西!

总之,我很喜欢我的姐姐,要是她不经常发病,我就更喜欢了。

她很不正常,小时候还好点,最多是在我问她要不要离家出走的时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还给我头来两下,让我物理清醒一番。

我也曾经抗议过:“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伊莎玛涅又给了我一拳:“因为你病了。”

我气笑了,揍我不够,还骂人!

或许是我恰逢叛逆的年龄,又或许是我的确不想继续在这个破地方呆着,我三番五次向伊莎玛涅强调:我们离开渡鸦之丘吧。

接着,我的疯子姐姐才开始用独属于她的疯狂说服我:“到最后,我们还是只能回来,回到这个「家庭」。”

前面的废话我没听,就记得这一句。

我想离开渡鸦之丘,一部分是出自叛逆,一部分是想要伊莎玛涅别那样扭捏,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确受够了这破地方。

我相信没有哪个从外面进来的人能忍受,稍微列举大家就能明白,这里的人对待笑容,有极高的宽容度。

要是这样说还不够明白的话,那么就让我阐述一个案例€€€€

当我和学校的蠢蛋起了争执,只要我笑得比他真诚,不管事实就是我把他揍的鼻青脸肿,教徒都会偏袒我。

很多次我都在思考,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好看,才会得到这样不公正的对待€€€€是很爽没错啦,我必须承认这一点。

在没来到渡鸦之丘的时候,面临那些魔鬼的紧追不舍,时刻把我拴在裤腰带上的男人这样说过:

「没用的丑小孩,为了救你我差点命都没了,你还苦着脸给我看,赶紧笑一个,让我批判一下。」

我很会笑,即使在男人死的时候依旧在笑,他没再和以往一样批判我,在他的血泊上,我看到了自己的笑容。

没长眼的臭男人,我哪里丑了?我笑起来简直是一绝!

不长眼就别看了,你这辈子也看不到比我笑得还好看的小孩了!

我这样想着,合上他死前依旧看向我的眼睛。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被教徒带去了渡鸦之丘。所以其实我很适合渡鸦之丘,要是把笑容化为生存的筹码,我是货真价实的大富翁。

可我不喜欢这里,在这里我会不自觉想起那个眼瘸的男人,他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然后对着这些人的笑脸大骂特骂,太丑了,真的太丑了。

可是他早就死了,真烦,那我不就成为他心中最丑的那个了吗?

€€€€我不想笑了。

伊莎玛涅说她要结婚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和谁?不会和你镜子里那个莱温吧?渡鸦之丘允许和自己结婚吗?

当然,我没说出口,想也知道我会被制裁。接着,我见到了她的未婚夫,那个被我的「父母」看不上的男人。

我想我知道伊莎玛涅为什么会喜欢他。就算她自己潜意识觉得这不算是爱……她脑子一向有病,懂个屁的爱。

天塌下来这也是喜欢,我说的!不然她怎么不和被她检举的那堆歪瓜裂枣结婚呢?别搞什么情感剖析,我这样聪明的高质量人类只看现实。

不过这个未婚夫也算不上好看……我指的不是五官面相,而是他给我的感觉。

这个未婚夫会在伊莎玛涅面前挤出很丑的笑容,明明是优秀的长相,笑起来也应该是好看的。

很难以置信,我觉得他好像我,来到渡鸦之丘之前的我。

当你的尊严被一个人艰苦维系着,你拼命想拿出能反馈的东西,那个东西怎么可能好看的起来,绝对充斥着讨好和卑微,但你没有办法,你只有这个。

可恶,原来我之前也笑得这么难看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可恶,那个眼瘸的男人原来喜欢我啊€€€€这是我的第二个反应。

在伊莎玛涅告诉我父母的死讯后,我再次向她提出了离开的建议,她说这很荒唐,我说杀掉父母难道就不荒唐了吗。

她平静地说:我没有杀掉他们。

我当然是不信的。

接着,我被真理会的教徒找到了,还是因为我的笑容。

哎,没办法,在父母死后,我笑得太真挚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把我包围,让我随时都没办法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我知道,我笑得很好看,是真的好看,即使让眼瘸死人来看,他也不可能再骂出「果然丑死了」这样的话来。

……他要是真的骂了,我会狠狠反击的。

而这种好看才是不被接受的,真理会只想要可以控制的笑,狂傲的,奸计得逞的,痛苦不自知的,唯独不需要灿烂又热烈的。

“你不能因为自己笑得丑,就来指责我,长相是天生的,这没办法。”我对教徒抗议,“你凭什么审判我,凭你那丑陋的审美吗?”

“不要激动,我只是来提供帮助……还是你需要能让你心情平静下来的音乐?”

“你要听念经吗?我也可以给你念。”

我把他痛骂了一通。

最后,我搬出了至高无上的《渡鸦法》。

“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指出我的行为是不对的,你们真的很好笑,伊莎玛涅都杀人埋尸了,你居然只在意我笑得好看。”

我阴阳怪气说,“你脸色变得很难看,教徒先生,不需要我提醒您最重要的是什么吧?也不用我提醒你们,你们拿伊莎玛涅也没办法,你们拿我也没办法。”

你们需要伊莎玛涅的天赋,而你们也无法对总是充满笑容的我做出任何审判。

瞧,即使我怒气冲冲,却依旧带着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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