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一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害，小说世界那么多，一个世界里又有无数个角色，正如浩瀚星海中的一粒星尘，我哪能个个都顾得到。】
【等现在这个事故结束，进入下一个故事，他就会再成为另外一个人了，这种例子也不罕见。你不用管。】
不知道为什么，顾影听了机械音这么说，心里突然冒出几分悲哀来。
可能因为他也是这万千世界中扮演着一个又一个不同角色的系统，跟零零一，多少有点同病相怜吧。
“那我呢？我也会忘掉一切么？我也会无知觉地变成另外一个人么？”顾影问道。
机械音也有点拿不准：【应该...也许...大概...不会吧。你是特殊的。产生自我意识，并与我的终端连接的，你是绝无仅有的。】
总系统运行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见证过无数角色意外产生自我意识，但是这种『意识』直接连接入总部终端的，却是第一次见。
零零二是特殊的一个，所以机械音认为他即使进入了下一个世界，也仍然能够保有自我意识和连贯的记忆。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特殊......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当时那辆车子要置他于死地的信念太重，冲击也太过激烈，零零二不仅被冲撞出了自我意识，这自我意识更直接被撞进总部终端里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终于，10分钟之后，顾影等到了他的外卖。迅速光了盘，洗漱上床睡觉。他明天还有两个商务和一场户外直播要录。
自从秦绍商注资后，他的资源肉眼可见的优质了起来，行程也越来越满，这对于一心搞事业的人来说，可以算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而这一切又离不开秦绍商的赞助，虽然刚才认真地为『谁1谁0』的问题纠结过，但顾影心里还是念着秦绍商的好的。
谁让人家现在是他最大的金主呢。
他滑开手机，在微信里找到了跟秦绍商的对话框，然后打字道：多谢秦总送来的商务，晚安。
时间已经很晚了，本来也没打算看回复的，结果顾影正要关手机时，微信跳出了一则来自秦绍商的新消息。
什么文字也没有，只有一个代表『晚安』的月亮的图标。距离顾影消息发过去的时间，只间隔了40来秒钟。
也不知道这秦总的作息怎么也这般不规律，难道到了这么晚还在工作么？
到了第二天，顾影连轴转跑完了两个商务，只剩最后一个户外直播，要在下午5点钟进行拍摄。
这是为一档全新的音乐综艺所做的预热，根据嘉宾名单，他们银河超能团的全体成员都会参与。
但是节目组只挑了顾影参与直播宣传。
节目组的导演和制片人都是人精，谁是眼下最兼具实力与流量的人，他们当然是看得出来的。
而这一切，看在身为银河超能团上一任顶流的司熠瞳眼中，不可谓不扎心。
尤其，取代他地位的，还是相伴12年的竹马，司熠瞳更加感觉心痛。
短短几天内，他失去了保护神秦绍商，转眼一看，顾影这个说过会永远在原地等他的『守护者』也渐行渐远，他仿佛遭到了全世界的背叛。
而这时候，司熠瞳的粉丝们自然也跟着心疼了起来，无论是小说世界里的，还是评论区，大家的话术都差不多。
就像有什么诡异的默契似的。
这其中，骂顾影的是绝大多数。比如：
“顾影（攻二）我看错你了，说好永远守护瞳瞳，利益一摆在面前，还不是翻脸不认人。”“你别忘了，你最凄惨、最落魄的时候，只有瞳瞳愿意跟你做朋友！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喜欢他的建议都先去医院看看脑子。”
顾影一边参与直播拍摄，一边把评论区里的这些言论，一一都看了个遍。
而直播结束之后，大家合体拍了一张大合照，已经准备要各回各家了，司熠瞳忽然叫住了他。
这次司熠瞳稍微聪明了一点，知道叫顾影的时候，要避开些人群。然后两人就到了自动贩卖机旁的一个没人的角落里，面对面，大眼瞪大眼。
顾影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他跟过来，只是看司熠瞳确实有话要跟他说的样子，毕竟两个人也不是仇人，将来还要一起工作，没必要把关系也搞僵了。
司熠瞳却好像不习惯似的，他和顾影相处，十二年来，顾影从来不会让他的话掉在地上，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场，就算偶尔他不想说话，顾影也会变着法儿地找话题。
他好像都已经被惯坏了，从未想过...居然也有要自己主动开口的一天。
“小影......”但是为了前程，他不得不主动开口，“你和秦绍商，最近往来挺密切的......”
“我，我是听李胜哥说的，他对我撤了资...然后投入到了你身上...？”
顾影没有多余的表情，毫不心虚地点了头：“没错。这是公开的，甚至这笔开销，你在秦氏集团官网的过账记录里，都能查询得到。”
之前秦绍商力捧司熠瞳所用的资金都是走的私人账户，完全不曾公开过，毕竟『金丝雀』『傍大款』之类的说辞不好听。
但这次对顾影，秦绍商就丝毫不需要藏着掖着，正如秦绍商自己所说，优秀的人，捧也捧得问心无愧。
所以司熠瞳来问这个问题，顾影实在底气十足。
不过，司熠瞳在意的，倒也不是顾影心不心虚的事儿，他垂下眼眸，表情忧伤，好像被什么人辜负了一样：“以你的才华，站在C位也是应得的。那时候你说要把C位让给我，我本来不愿意接受的...因为你比我强...”
“到现在为止，我的想法也没有变过。小影，但是你好像已经改变了。”
顾影并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司熠瞳，听他继续说。
“在踏入这个圈子前，我们就约定过，要不离不弃，同甘共苦的。这些话我都还记得，你呢？你记得吗？”
听到这里，顾影完全明白了司熠瞳要表达的意思。『同甘共苦』，他是在怨顾影接了秦绍商的资源却没有告诉他，也没有跟他共享。
而且，他和秦绍商刚刚分手，顾影作为交情十二年的竹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秦绍商有密切往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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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炮灰竹马要做顶流（17）
顾影皱了皱眉，“可是，熠瞳，当初秦绍商要捧红你的时候，你和他之间的来往，也并没有告诉过我。”
“你接受了他的资源，这件事情，我是从胜哥嘴里得知的。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想过跟我共享呢？”
“甚至在我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你和他已经成为了恋人。熠瞳，这些你忘了么？”
司熠瞳满脸的不可思议，先是一向对他纵容无度的秦绍商翻起旧账，现在连忠心守候的竹马也跟他计较起来了......
他曾经以为，就算被全世界背离，顾影也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小影，秦绍商单方面跟我分手，背弃了他对我的承诺，但我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难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甚至比起秦绍商，我更相信你！”
司熠瞳几乎难过得就要哭出来了。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心话，确实相比起秦绍商，他对顾影的信任是更多一点的。毕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纯情小竹马，怎么能让人不信赖。
秦绍商那样暴烈的商场老手，旁人总是会对他心存畏惧。
但是顾影实在听不下去，其他任何人这么说都行，唯独司熠瞳说这种话最可恨，“那你为什么不选我？”
“既然把我看得这么重，为什么要和秦绍商好上？熠瞳，我不是豌豆姑娘，不需要你在内心的角落里永远为我留一间房。一句‘信任’而已，还值不得我把自己奉献给你。”
“而且，说真的，如果你心里真这么想，那我替秦绍商与你谈恋爱而感到悲哀。”
反正顾影是理解不了，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你不选他，而你选的那个，你又不信任。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这毕竟是个『后攻』向作品，感情不这么均分，又怎么舞得起来呢。
只是顾影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他不会再为这种不合理的『舞』，充当倒霉的炮灰。
话已经说尽了，顾影没有久留，直接走出拍摄园地，上了等在外面的刘峰的专车。
就在他回家的这段路程里，网络上又掀起了一波风浪。银河超能团总共十个人，现在其他九家的唯粉在粉群内部，对顾影展开了一场“围殴”式的骂战。
堪称『九家诛顾』。顾影的粉丝当然也不能忍受，双方便对骂起来。而对面这九家之中，又以司熠瞳的粉丝骂声最高。
其他人只是抨击顾影『资源咖』而已，他家还额外扣了个『负心汉』的帽子。
短短几分钟，对骂就骂上了热搜，就连刘峰这开着车的人都收到了手机提示，还顺带说了句：“小少爷，你现在是真的火了。”
顾影轻轻划着手机屏幕，突然，跳出一个微信对话框，是秦绍商发过来的，他说【热搜降不下去，应该是内部人员操作的。】
随便想一想，他现在跟秦绍商走得近，几乎马上就要成为秦氏的摇钱树，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会对这个秘密有这么大反应的，除了申氏集团外，也没别人了。
这种热搜肯定是花钱买的，否则粉丝吵架而已，在微博上是屡见不鲜，天天都会发生的事儿，就算顾影现在有热度，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喜提热搜。
【你怎么想？现在你刚刚起步，这种事情可对你的‘顶流之路’影响不好。】秦绍商又发来信息。
其实以他的能力和行事作风，一定已经想好应对的方法了，可是还要多此一举问问顾影。
可能是逗小爱豆，让他觉得有趣吧。
也不知道顾影究竟有没有get到秦金主的这层心思，他很快地打字回了过去：【这是好事，我求之不得。】
一回到家，顾影打开电脑，登录了自己设立的营销号，然后把上一次在直播间中保存下来的截图，整理成一份文档，发布了出去。
还记得顾影车祸之后第一次直播，但是大量粉丝涌入他的直播间，只顾问当天司熠瞳的状况，顾影不答，他们便当场发动了一次骂战。
顾影存图留了好久，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发布出来，彻底跟司熠瞳解绑。
现在大概就是那个最好的时机。
他一发布出来，两边无聊的口水话骂战突然异军突起一个新的方向€€€€CP粉的丧心病狂以及道德绑架。
顾影发动了好多水军顶自己的帖子，也亲自下场带了节奏。因为他发现，两边粉丝吵来吵去，得到的，只是吃瓜路人的反感。
他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国民度，可不想就这么平白消耗掉。所以顾影干脆带头吐槽站他和司熠瞳CP的CP粉，而且证据确凿，直播间里那些恶言恶语，确实是他们说出来的。
路人大多喜欢看这种乐子，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吃瓜，然后一起吐槽。
不一会儿，#顾影司熠瞳CP粉疯狂#的词条，也紧接着登上了热搜，好巧不巧的，还就跟在上一条骂战的后面。
大概是相比起毫无营养的车轱辘骂战，大家都更愿意看原本捆绑的CP分家的故事。热度逐渐转移，骂战那边越来越无人理会。
那没有观众，相互谩骂的两方自然也就没什么激情了。骂战热搜的热度逐渐下降，毕竟没有阅读量，没有评论，硬靠『买』，也买不热。
最后的结果，全网都见识了『影瞳』CP粉的偏心与恶毒，顾影作为受害的一方，更加受到了大众的怜爱。
大家都说『这种歪屁股、捆绑吸血的CP赶紧拆吧，不拆留着过年么』？
而针对顾影的骂战，也因热度被引流而不了了之，只有顾影既收获了路人怜爱式的好感，又顺利地彻底跟司熠瞳解了绑。
顾影赢麻了。
他满意地关掉电脑，拿过手机，打开微信界面，摁下语音键：“多谢啊。刚才那条热搜是不是秦总你花钱了？”
顾影心里是很清楚的，他这个号跟其他专业的营销号相比，属实是平平无奇、不值一提，一发帖就能冲到前排，除了他调用了基站里的水军之外，一定也少不了外部力量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