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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炮灰竹马要做顶流（36）
帖子发酵的速度极快, 影响范围也极大，快船娱乐这边整个就是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来做公关。
可见这个爆料的人是刻意踩准了时间了的。
李胜焦头烂额, 跑前跑后与会场的总控和各种工作人员联络、沟通，因为这条爆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最有潜力新人奖”的颁发已经被叫停，眼看这一年的努力就要白费。
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摇钱树, 还没镀上金漆，就要夭折了。李胜简直要吐血。
顾影却是异常的平静, 他脱下了价值十几万的专门为今晚颁奖典礼所准备的外套, 换上另一件普通的行头, 跟李胜说了一声“我出去见个人”便转身跨出了休息室。
一转眼, 顾影已经身在场馆外的一间废旧的音乐教室, 这里四下里外都无人，除了顾影，和顾影对面站着的人。
是贺尧。
『我出去见个人』, 这个人指的便是贺尧。从休息室到出场馆的时间里，顾影给贺尧发了条微信, 这条微信里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内容是，一个藏在马路对面偷拍的狗仔模样的人，被更大范围的监控摄像头把整个动作拍了下来。
而狗仔镜头里的画面，则是半小时之前刚爆出来的顾影和秦绍商在私人别墅外的『举止亲密』。
顾影把图片发给了贺尧，然后发了个定位，对方便什么都没有说, 自觉自发地来见他了。
“这是你和秦绍商算计好的？”贺尧站在背光的位置, 看不清脸上表情。
顾影则迎着光, 一脸平静，“你不在今天晚上使绊子，就算计不到你头上。不，我们这顶多算是随机应变。”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专门挑选顾影即将获得“最具潜力新人奖”的半小时之前爆出黑料的幕后指使者，就是贺尧。
而且不止眼前这一桩事故，有好多事的幕后主使，都是同一个人。
先说偷拍的事吧。顾影和秦绍商其实早就知道有某个人在暗中等着抓他们的把柄，他们想把这个人钓出来。否则也就不必特意到私人别墅外头搞亲密的举止了。
还不都是因为别墅外面宽阔，视野好，方便偷拍，更方便被顾影特地改造过的更大范围的隐藏式监控摄像头反手拍下来。
这拍照的狗仔一旦暴露，秦绍商找上门去，威逼利诱一顿，自然是磕磕巴巴地全招了。
是贺家的小少爷让他们埋伏在这里等待偷拍的，还给了极高的报酬。
所以贺尧一看顾影发给他的图片，就乖乖赶来见面了。
“既然他都招了，你们直接去告我啊。反正我们彼此憎恨，谁也不必对谁留情。”贺尧摆出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他确实是无所谓的。现在就算顾影把他指使狗仔的证据曝光出去，也改变不了顾影和秦绍商爆出恋情的事实。
何况这事儿里还牵扯到司熠瞳，上升期的爱豆谈恋爱是大忌，再牵扯一个『三角恋』，顾影是铁定完蛋了。
大家最多是两败俱伤、一起毁灭，他又有什么好怕的。贺尧这么想着。
“‘憎恨’？你还在舞你对司熠瞳的深情人设么？以为把这番互斗推到‘情敌’‘嫉妒’和‘吃醋’上面，就可以合理化了么？不，我们还有好多账没算呢。”
顾影直视贺尧，笃定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自己的同类，“零零四，你跟我和秦绍商一样，都是产生了自我意识的系统，对吗？”
“当初一把把我撞进重症监护室的那次车祸，开车的人，是你。申陈丰原本打算用以中伤秦绍商的黑料通稿，莫名其妙的被提前爆出来，其实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你在后面动手脚。”
“还有针对秦绍商的车祸，表面上是顾燃一手策划，但也少不了你的引导和推波助澜。”
贺尧没有回答，顾影话音落地之后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贺尧没办法接话，因为顾影说的都是对的，他是系统零零四，而且早在顾影觉醒的前三个月，他就已经意外产生了自我意识。
这是个有点悲催的故事。
贺尧发现自己是“后攻向”协会绑定的系统，在《四少爱上我》的世界里扮演攻四号，可是这本书里的攻四尤其倒霉。
由于原作者的敷衍，他的人物丰满程度远远不如『后攻四人组』的其他三位。申陈丰是舔狗属性最强的那个也罢了，而秦绍商和顾影人设里的金手指，却是华丽到叫他深深嫉妒的程度（这也是贺尧对顾秦两人最原始的恨意）。
不过作者的敷衍也带来了好处，其他人在和主角受矫情的来回拉扯时，他有足够的时间先搞事业。
零零四有效利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把整个贺氏集团握在了自己手里。
大家都以为贺老爷子重病之后贺氏集团是由贺小叔接手，但其实包括贺小叔在内，全部都是听命于带着『病弱』标签的小少爷。
至于贺家老爷子的重病，当然跟零零四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他促成小叔叔上位，也不过是因为贺牟平直接管理着鲜有人知的『黑作坊』，外加贺牟平平庸好拿捏的性格。
也许同为高智能的系统，大家的本质多少都有些相似，尤其在事业心这一块儿上。零零四觉醒后立下的目标，是成为团体里的顶流。
和顾影有着惊人的默契。
然而他发现这条路上最大的障碍，不是暂时占据C位却本质无脑的司熠瞳，而是实力过硬、全面发展的顾影。
所以才会有那天晚上的车祸。
“你看了剧情，知道后面我会发生车祸，致使终身瘫痪。但‘终身瘫痪’并不能完全满足你，所以你亲自上阵。那时候，你一定存了要我死的心吧。”顾影的眼睛里透出锐利的寒意。
贺尧的眼睛里，则是满满的不甘。
因为人算不如天算，他本想借机彻底除掉顾影，没想到反而把他撞出了自我意识，而且还直接连接上了总系统。
贺尧确实是恨极了顾影，或者说，他是恨极了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原作者。
所有人都是围着主角受转的预备役舔狗，但好歹其他人都有感情线、事业线的发展，只有他是一个被敷衍着创造出来充数的玩意儿。
拖着一身的病骨，为了一个实在愚蠢又丝毫谈不上“美丽”的垃圾主角受，莫名其妙地追逐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音乐梦』。
贺尧从小学得是商学，也是经济院校的高材生，就因为一个压根不科学的『一见钟情』一头扎进娱乐圈。
加上『病弱』设定，他甚至在生理上也饱受痛苦。他早在内心里把原作者骂了上百回了。
“你双管齐下，一方面借车祸之势彻底除掉我，另一方面你又知道申陈丰买通了营销号，要发布秦绍商的黑料。出于报复心理，你花了更高的价钱，让那个营销号提前发帖。”
“并在帖子和标题里都带上了司熠瞳。你想同时毁掉他们两个。”
贺尧不吭声，顾影便当他是默认了。
申陈丰这个人头脑简单，私发黑料的事情都能被顾影无意间路过隔间时听到，那贺尧能提前洞悉，也就不是稀罕事了。
事实也正如顾影言说的那样，贺尧想要一次毁掉秦绍商和司熠瞳两个人。只是谁能想到，顾影被他一撞，撞出了自我意识，继而磁场发生变动，使得秦绍商与顾影同步觉醒。
最终被毁掉的，只有司熠瞳。
再然后就是秦申联盟，贺尧也莫名有了与顾燃联盟的机会，他便生出一个想法€€€€让顾、秦两家集团互斗，贺氏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精心策划的“酒驾”之祸，又被秦绍商躲过了。
而且顾燃的野心也远超贺尧的想象，没过多久，原本家底就不够殷实的贺氏集团被顾燃架空，贺尧只得又向顾影他们泄露顾燃的黑料，借秦绍商之手先扳倒顾燃。
顾影了然一笑：“怪不得‘黑作坊’的踪迹寻找得这么容易。就算贺氏集团再不济，这么重要的老底，也不至于在自家的网域里那么轻易被发现。”
当时小基站检索到『黑作坊』时，顾影就感到奇怪，这个过程...实在太过轻易了。
轻易得像是有什么猫腻。
但由于情势所需，当时打掉顾燃是最要紧的，他也就没有深究，囫囵地顺杆上了。
顺利扳倒顾燃后，贺氏集团得以重生，但贺尧对顾影和秦绍商的憎恨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是与日俱增。
这次颁奖典礼前的爆料，是他为顾影准备的最后一份大礼包。结果现在看来，他还是输了...一败涂地。
顾影掏出了一支录音笔，在手指间转了两圈，“上回在咖啡厅，你就应该知道我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了。”
“该审判的，一桩都不会落下。”
突然，贺尧一个箭步奔到音乐教室的窗边，猛地把窗户一拉，纵身跳了出去。
这里是二楼，就算他坠落，大概率也不会死亡，但看他那架势，却是存了求死之心的。
顾影反应极快，跟着跨到窗边，一把扯住人腰际的衣物，用力往后一拉，把贺尧从窗户外又提了回来。
贺尧疯了似的扑向顾影，要跟人扭打起来。然而顾影右臂一拐，手肘怼在了贺尧脸颊上，继而手掌抵着人下巴，腿下再一横扫，贺尧失去重心，摔翻在地。
顾影迅速扯过旧桌子上落满灰尘的桌布，把贺尧绑了起来，使人无法再自如行动，包括寻死在内。
临警察来提人前，顾影顺便提了一嘴：“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你的身份的？”
顾影轻笑一声，“不是我说，你的演技呢......顶多算中等。你极力表现得爱慕司熠瞳，但仔细看看，就知道是假的了。”
贺尧想要掩饰自己觉醒系统的身份，最好的方式就是装作仍受剧情控制的样子，也就是持续伪装着对司熠瞳的『一往情深』。
可是很多细节处却充满违和。
毕竟爱是可以装出来，但很难一直装，更何况是面对一个自己无比憎恨的人。更何况爱一个人究竟该是什么状态，顾影现在也实属深有体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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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炮灰竹马要做顶流（37）
那件事的后续就是贺尧暗地里做的勾当全部被爆了出来, 当然顾影也有节选和取舍，关于贺尧也是产生了自我意识的系统的事情就没往外放了。
一时际，网络上对贺尧的批判与声讨, 迅速盖过了顾影和秦绍商被爆出恋情并且牵扯那子虚乌有的三角恋的事。
毕竟贺尧干了那么多恶事，被他蓄意安排爆出来的『料』，现在也不会有人信。
相反大家都同情顾影和秦绍商无端承受这样深重的恶意。
顾影很聪明的选在了这个时候官宣恋情，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确实在正在与秦氏集团的总裁热恋。
这不失为一招极高明的公关手段。
趁着大众的视线聚焦在别处, 卡在对自己铺天盖地的同情声中承认恋情，收获的便是祝福和支持。
包括顾影本人的粉丝。大家都忽略了爱豆上升期谈恋爱的忌讳, 转而衷心庆幸在这样的风暴中, 还能有个人和自家哥哥站在一起, 作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托贺尧的福, 本来顾影是打算退圈之后再说公开的, 他偏偏把最好的时机往人脸上怼。
......
4年后。
“小顾总体力真好，我真的有可能明天下不来床。”
距离顾影发布退圈宣言已经过去两个月，这两个月里顾影顺利赎回了当初并入秦氏集团名下的顾氏的残骸, 交接完了所有手续，名正言顺的成了新一任的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