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彦亭和祁振宇提前商量好的计划，也是设下的一个局。
那晚医院相见后, 发现祁振宇觉醒了作为零零一的自我意识，两人便合计着分析当下局势，最终一致认同，针对江彦亭的视频事件以及针对祁振宇的车祸, 应该出于同一人，或者同一波人之手。
“要我猜的话, 自然是咱们那位最近黑化的同学, 首当其冲了。”江彦亭说道。
祁振宇, 或者说零零一, 醒来后听爱人讲述了事情来龙去脉, 也完全同意是林洛从中作梗的猜想。
而且，“以他一己之力，做得了这么多事情吗？没有帮手？或者说, 靠山？”
江彦亭让总系统把零零一的意识拉进终端，然后点开前情简介的图纸, 具体放大攻四的头像，“帮手肯定有，同时也是靠山。”
“根据已知线索，林洛能依靠的只有他，也必须依靠他。我们要对付的也不是林洛这个大学生，而是他背后的刘氏集团CEO。”
“还有‘我’的校长父亲，他们应该是共谋, 就看能不能找到‘共谋’的证据。”祁振宇想着该如何利用他和祁梁之间的『父子』身份, “或许, 从祁梁这边下手，会简单些。”
于是两人定下了将计就计的计划。
先假做吵架、分手，看林洛的动向，加之祁梁一定千方百计要带儿子出国，那便可先从祁梁这边入手。
计划进展非常顺利，祁振宇从祁梁的电脑里翻出了注册在学校论坛里的新的账号，这账号的私聊信息并未删除，一点进去，赫然就是与林洛的聊天记录。
祁梁对电子设备和计算机并不熟悉，所以记录就没有删除。
这倒也省事儿了。虽然以祁振宇计算机的水平，即便记录删除，也能恢复过来。
而祁梁和林洛的私聊中，明确谈及损害江彦亭名誉的那个视频，甚至连伙同的信息，谁提供底片，谁负责合成，应有尽有，一目了然。
江彦亭把聊天截图递到刘孟垣眼前，“板上钉钉的铁证。这是备份，原件祁振宇大概已经交到警方手里了。”
“小刘总，你认不认呐？”
刘孟垣脸色变得暗淡，怎么也想不到祁梁那个废物会出这种纰漏，江彦亭和祁振宇也是，两个大学生，竟能想到如此缜密的『将计就计』。
简直像换了人一样。
江彦亭知道胜利已经握在自己手里了，只是大小的区别，视频事件顶多能让刘孟垣受到和祁梁差不多的惩罚，但再加上针对祁振宇的车祸，就是重罪大罪了。
他要彻底的胜利。所以江彦亭又说：“但是小刘总，你和祁校长串通制作和传播视频的证据现在是有了，可是伤害祁振宇的那场车祸，你却是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我确实找不到把柄来拿捏你。”
“所以，只能你自己认了。那你认罪是不认呢？”
刘孟垣当然不会认，江彦亭仿佛是在说一句废话。
但江彦亭又显然不会是说废话的主，只见他拿出一张照片，刘孟垣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第173章 学神校草要配校霸（43）
“你......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你知道多少？”图片上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穿着白衬衫，笑容温暖而干净。
打眼儿一看，和林洛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笑起来是嘴角的弧度。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也未能见得如此相似，因为这二人并非『形似』，而在于『神似』。
至于刘孟垣为何一见照片就面色铁青，是因为这曾经是他最熟悉的人, 他小心安放在心尖儿上十多年，即使分手后仍然久久不能忘怀, 是遇见了林洛, 才让这个人的影子淡出。
冯霄, 刘孟垣的初恋, 也是白月光。
见对方反应如此剧烈, 江彦亭知道自己这是对症下了药，打蛇打了七寸，他捏着那张照片, 轻轻晃动：
“你曾经深爱这个人，他也深爱着你, 但为什么两人被迫分离？因为家族之间的矛盾，更因为，他和他家里的长辈，做过伤害你的事。”
“当然，你们刘家人也不遑多让，事情都不光彩。”
冯霄的原生家庭本来也算与刘氏集团门当户对的，双方的长辈至少不会由于家门的缘故, 太反对他们。
然而冯霄的父亲嗜赌, 公司破产, 家道中落，极富音乐造诣的冯霄本该出国接受这方面深造的，也成了泡影。
不仅如此，冯霄的家人一时脑子不清，想动些小手脚，从刘氏集团搞到钱来应急。
冯霄更是糊涂，思索再三后竟答应了家里长辈，站在了恋人的对立面。
可是刘家人不傻，他们早也有看不惯冯氏的心，毕竟同在商场，也算竞争对手。
因而刘家人故意做了圈套，让走投无路的冯霄来做手脚，再一招黄雀在后，彻底将冯氏集团击垮，冯霄的父母一个自杀，一个坐牢，才保住了儿子全身而退。
现在江彦亭把这段往事挖出来，用以作为威胁刘孟垣的筹码：
“当时这段事情，为什么没有被彻查，而是以冯霄的父亲跳楼作为终点，就是因为小刘总的家人也不敢让警方查得太深吧？”
“双方都有暗箱操作，即便是他们先起的坏心，可你们的防卫手段，‘正当’么？冯氏集团所付出的代价，似乎也太大了一点。”
刘孟垣咬紧后槽牙，“怎么，你想旧事重提？”
“不，”江彦亭摇头，“刘氏集团的实力，我很清楚，就算旧事重提，也未必能审判出我想要的效果。但这是我的一个筹码，交换你认罪的筹码。”
江彦亭的意思是，只要刘孟垣承认针对祁振宇的车祸是他在幕后主使，那关于冯霄的往事，就在他这里终止，不会散布出去。
“我知道，这有点儿卑鄙。可是非常事用非常法，小刘总，对付你这种背后下毒手的人，我又何必苛求自己光明磊落呢？”
“呵呵，当初冯霄是为了家人选择伤害你，可你就问心无愧么？刘氏的局怎么就成功得那么顺当，不正是你一开始也欺骗了他么？”
跟刘孟垣比起来，专注音乐的冯霄，可说是毫无心眼。
为了家族而选择与恋人站在对立面，这是冯霄一生的愧悔，所以他后来没脸再见刘孟垣，并且受到了足够的惩罚。
可冯霄不知道的是，刘孟垣其实一开始也算计了他。
这也正是为何冯霄明明伤害了自己，可刘孟垣却仍然多年走不出那一段感情。
深情也许有，可更多的，是歉疚和自责。
江彦亭抛出最后一击：“冯霄到现在为之，都一直以为只是他一个人对不起你，这事儿曝光出去，他就会知道，原来‘伤害’，是双向奔赴的。”
“而且你的家人，冯霄故去的亲人，包括冯霄本人，都会再度被吃瓜群众用放大镜观察。你们刘家手段再强硬，大众审判这一关，是蒙混不过去的。”
“也许小刘总你能撑得住吧。但冯霄，该怎么办？”
刘孟垣怒而暴起，拽住江彦亭衣领，挥拳就想打。
但江彦亭不慌不忙，把右边领子翻过来给人看，上面别了个小圆扣，应该是微型对讲机，“我和我家那位一直是连麦状态的，你敢动我，那所有的资料都会立刻传给警方。”
“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江彦亭可以直接把搜索来的资料传给警方，但这其中毕竟牵扯了一个冯霄，旧事重提，冯霄本已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
且这些都是边边角角的小料，交给警方，也未必能对刘氏集团造成多大损失。
到时候只牺牲掉冯霄一个人。
不如叫刘孟垣承认他是车祸的主使者来的划算。
说白了，江彦亭就是用『牺牲冯霄』作为赌注，赌刘孟垣是否要让亏欠继续加深。
至于他是怎么想到这主意的，那就有点耍赖了。依照剧情设定，这段往事本该无人知晓，后期刘孟垣会为追求林洛而主动给他解释，也只给他解释。
但零零二是有上帝视角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过剧情时真正意义上的“投机取巧”。
他看了攻四简介，知道这人与白月光间必有故事，说不定可以拿来利用，便让白姝花钱请人去查。
大料查不出，挖到了一些边角小料，却也够用了。
没办法，我们和他的实力太悬殊，两个大学生一个网红，怎么跟那么强势的集团CEO打？只能靠觉醒的自我意识！
后来零零二在退休基地回忆起这件事，做出以上点评。
自我意识赌赢了，白月光的力量是强大的，刘孟垣终究是不能接受把冯霄这个人毁掉，也不愿整个刘氏集团被拉出来被大众审判。
最终认了罪。
江彦亭也遵守承诺，没再把消息放出去。
而林洛，他和祁校长的聊天记录已经证明他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具体怎么纠察和判别，就交于警方做下公断。
江彦亭和祁振宇，或者说零零二和零零一这一把是赢下了。也意味着，故事接近终章。
【零零一还不是零零一的时候，祁振宇的爱意值就已经满格了，自我意识觉醒，爱意只增不减。】
机械音已经准备好取消终端中与零零二的关联，最后只嘱咐道：【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大学生活，走完江彦亭和祁振宇的一生，穿梭任务就全部完结。我们不会再见了。】
“在基地的时候我们会聊天，聊天中或许会提到你。”零零二笑了笑，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滴€€€€的一声，脑中一阵晕眩，不再听得到机械音，他知道，他和总系统取消了绑定。
“它走了吗？”零零一站在他身边，摩挲着他的手问。
“嗯。”零零二冲着爱人点点头。
他们要走完属于江彦亭和祁振宇的剩下五六十年的时光，也可能不会那么久，不知道遇到哪个节点，故事就戛然而止了。
现在没有了上帝视角，谁也预估不到。
然后穿梭通道关闭，连带上扮演白姝的这个世界里的零零三号系统，大家一起到达退休基地。
在那里，会有日常的故事。
第四个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