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渴就成了,谢谢。”岑越笑笑。
两个镇子挨着,都是北方的,口音有,但说话能听来是什么。
妇人也拘束笑笑,麻利去灶屋准备饭食了。岑越和齐少扉喝了些热茶,热水送上来,洗漱后,就有热腾腾饭菜吃了,饮食上大同小异,馒头和稀饭,不过桌上有一碗炒鸡。
王掌柜说:“买了他家一只鸡,今个路上三少爷和三郎君辛苦了,吃好一些,一天就这么一顿。”
“倒也是。”岑越点点头说。
没说破不破费的,王掌柜安排,那羊毛就是薅齐不由又说:“店里伙计们也辛苦了,吃的好些吧。”
王掌柜以为三郎君是想拉拢人心,可见三郎君说完也没下面话,便觉得三郎君心地好,把下苦力的伙计当个人瞧,不由说:“今个晚了,明日加上些。”
“好,都听王掌柜安排,我就多嘴说说。”岑越说。薅齐家羊毛吃口肉而已,这也不是大事情。
之后就是吃饭,岑越齐少扉王掌柜坐一桌,王掌柜也不夹鸡,岑越给阿扉夹了鸡腿,自己吃了个鸡腿,之后便不咋动了,他不动,齐少扉也不怎么动,都给王掌柜留了。
王掌柜一见就知道三少爷夫夫什么意思,之后就吃了些鸡肉。
吃过饭就睡觉€€€€岑越再次后悔没带被子,齐少扉也有点洁癖发作,但齐少扉很乖不会闹,就是磨磨唧唧不上炕。
这家农户还算干净人,也给他们换了干净床单,被子没换,因为这家被子没套被罩习惯,是那种被面缝死的,要洗的时候要拆被面。
岑越一看,只能说:“被单大,连着一道裹起来,再盖被子。”他把被单对半折,这样身下被子都是干净床单,不过这样一来,两人的挨着睡。
“好啊!”
磨磨唧唧的齐少扉立刻同意了,高兴脱了外衣往上爬。岑越把太近了,地方太小了这得抱着睡的话咽回去,和大崽抱着睡就抱着睡吧,也不是没抱过。
凑合睡吧。岑越又在心底说了遍。
白天虽然睡过,也是坐车没怎么走,可旅途就是旅途,很劳累人精神的,两人上了炕,没聊几句就困了。
第二日,岑越起了个大早,借用了一瓢冷水刷牙洗了手,忙钻灶屋,农户家的妇人有些拘束,说贵客要吃啥她来做就成。
“我借用下你的锅灶,面粉,有肉吗?”岑越掏了银钱,按照镇上市场价给的。
农妇说多了多了,岑越笑说:“还要麻烦你帮我烧烧锅,搭把手。”
“好嘞好嘞。”农妇这才收了钱,高兴听安排。
没有肉,就是昨晚的炒鸡也吃干净了。岑越也不麻烦了,一看这户人家房梁挂着晾干的野菜,没花钱买的€€€€因为对方不收,说野菜不值几个钱不要钱。
岑越猜想是买面粉时,市场价给的多。
镇上和农户买卖面粉不一样,镇上的贵价,算着铺子门脸人手,再加上面粉也白细一些,农户自家磨的就不是卖的那般精细了。
所以农妇婶子也不好意思多收他的钱。时下人都很实在的。
手边有什么用什么,岑越开始和面,野菜焯水,剁碎,好在对方家里有猪油,岑越挖猪油时,看婶子脸上都是心疼,这会没说什么,先把馅拌好,最后烙饼的时候就用油布刷了一下锅底,烙!
婶子才松了口气,也没用多少油的。
第一张饼出来,岑越先递给婶子尝尝,婶子推手不要,但她家两个孩子巴巴守在灶屋门口咽口水,岑越掰了两半一个孩子一半。
“不能要的,咋要人贵客的饼吃。”婶子不好意思,说自家娃娃。
男娃娃馋,咬了口一边烫的哈气一边说香,女娃娃没吃,有些不知所措看娘,不知道给不给还回去。岑越说吃吧,又跟婶子说就一张饼不碍事的,尝尝味。
“谢谢贵客了。”婶子说道。
女娃娃才咬了口,当即是香的不成,让阿娘也吃。
岑越烙饼烙了一半,阿扉也起来了,出来忙忙活活喊越越,岑越在灶屋应了一声在这儿,又出去:“你先洗漱,吃了饼,差不多要起了。”
“好。好。”齐少扉乖乖应是。
岑越看阿扉见到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镇定剂,当即声更软和了,说:“我就在灶屋做饭,没走的,你去刷牙吧。”
“好啊越越。”齐少扉安心了,眼里的慌乱也没了。
农家给管早饭,稠粥粗粮馒头酱菜,王掌柜等人醒来,端着碗就在院子里吃,农家没多少凳子,凳子都让给三少爷三郎君用的。
“什么味咋这么香?”有伙计闻到了香味。
另一个早早出来的知道了,小声说:“三郎君起了个大早在灶屋烙饼,听说是野菜饼,咋这么香啊。”
“是香。”伙计闻着香味一大口馒头。
三郎君烙的野菜饼,那也是给三少爷的,他们哪里配吃啊。
灶屋里,岑越烙完最后一张饼,这个就是昨天他想的商场里薄薄的锅盔了,饼是椭圆状,一锅能出七张,烙了两锅。
岑越分了一半给王掌柜,说做得多了。怎么分,由王掌柜安排,他懒得管这些琐碎事,他和阿扉吃的装到了他们的食盒里,连着农家煮的四个鸡蛋一块。
最后又给了婶子十文钱。
“鸡蛋还有用的猪油钱,别跟我推辞了,我看孩子喜欢吃这个,其实这饼秘诀就是野菜馅里放烘干的花椒粉,还有猪油,再调一个油酥,先在面饼抹一层……”
岑越大致说了下。
野菜就要用野菜干做,别有风味,太嫩了反倒不好吃。
岑越和齐少扉上车吃,见赶车的牛师傅也吃薄锅盔,一见他们就笑呵呵的打招呼见礼,更是亲近。自然了,吃人嘴短嘛。
这个饼薄,香脆,自然不可能是填饱肚子的€€€€没那么多量,一人一张尝一尝都算不错了。
“还真是野菜饼,你说咋这么好吃,里头放了啥?”
“尝着油香应该是有猪油的,好吃。”
“我咋吃着比昨个肉饼还香,就是少了些。”
“三郎君烙给三少爷吃的,给咱们尝尝都是大度的了。”
……
这一天不到晌午就到了桃花镇镇子上,原是不打算进镇子里的,从旁边绕着也能走,但因为岑越说想进去买点东西,王掌柜一听便说不着急,昨个赶路赶得多,今个路上松快些,再说从镇子里穿过去也能走还近。
是近,但镇子上人多,车速就没那么快。
不过差不了多少的。
王掌柜以为三郎君想到处逛逛,也是三郎君一个乡下的第一次出远门,到了桃花镇上可比青牛镇要繁华热闹,怕是要买些什么€€€€一看,三郎君还真是去买衣裳了。
岑越直奔成衣布料店,买东西快狠,没多少话,要的是粗布,“有没有现成的床单?还有薄一点的被子?小了也不碍事。”
“有是有,就是不太好,卖不出去。”店里伙计说。
如今都是买了布回去自己做,这个现成的反倒卖不出去,颜色都褪色不好看了。
“多少钱?你说便宜了,我都要了。”
伙计就看掌柜的,掌柜的倒是想报个高价,一看来的小夫郎就是外地的。岑越先一步说:“贵了就不买了。”他也能凑合两晚。
掌柜:“……”一看这小夫郎不似说假话,就让了让,反正这东西搁在店里也卖不出去还占地方。
前后不到五分钟,岑越踏出店铺,后头齐少扉抱着东西。
王掌柜诧异这么快出来,连忙上去接。
“耽误大家了,走吧。”岑越说。
王掌柜还问三郎君不多逛逛?岑越说不逛了,赶路要紧。于是车队启程。
买布的铺子伙计送客,见那对年轻夫夫上了马车,回头就跟掌柜说:“刚买粗布单的小夫郎,好像家里挺有钱的,我瞧着还有马车坐。”
掌柜的忙探出门口看了眼,马车队伍都走远了,不由诶呦一声,今个给看走眼了,不过面上不露神色,要是店里伙计瞧出来了,他还怎么管教人?
刚才那笔买卖也不算亏,没挣多少就是了。
今天晌午时,岑越和他家大崽就有了简易版的野餐,粗布单子铺在草地上,吃了野菜饼鸡蛋喝了水还有果子吃€€€€出桃花镇门的时候买了了些。
到了下午,单子铺在了车厢里,虽然还是挤巴巴的,但比昨日好多了,小被子或是垫在pp下,或是盖在身上,反正好用!
岑越拍了拍被子,美滋滋说:“今天真是享福了,美好的一天。”
“好!”齐少扉也高兴,“昨天抱着越越睡好,今天也好。”
意思昨天也享福,今天也享福。
“和越越在一起就是享福!”齐少扉挨着越越要贴在一起。
岑越:“……”要不是他家大崽真是个孩子,他真的觉得齐少扉在说土味情话了。
两日后,一个傍晚,在城门关闭的前一盏茶功夫,车队终于到达丰禾府县了!
牛二说:“幸好幸好赶上了,不然得在外头过一夜才能进城。”
岑越和齐少扉都在看府县长什么模样,主要是岑越好奇,这里更大一些,光看城门就能看出来区别,跟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街道也更宽广,都是土路,不过人来人往踩,都夯实了。
“三少爷三郎君,是住客栈,还是租个院子?”王掌柜来问主意。
岑越问王掌柜怎么想。
“客栈的话,有热水供应,吃食什么的也方便,不过人多费钱,按天天算。租小院的话,省钱是省钱些,但买卖货时说话就不方便,还得找馆子……”王掌柜说。
岑越问:“王掌柜可有直接卖药材的铺子?还是有关系?”
“之前同老太爷来过,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些打点人情早没了,还不知道人家记不记的住平安药堂。”王掌柜说。
岑越听这意思,齐家曾经想干到府县,可惜铩羽而归,便说那租个院子,“这些药材说多不多,但没门路,一时半会还得找,租院子方便些,不着急。”
王掌柜也是在客栈和租院子里犹豫,各有各的方便和好,如今听三郎君定主意,想到来时老爷交代的话,能卖就卖,卖不出去便作罢。
想必是想让他听三郎君安排,瞧瞧三郎君是不是做买卖的人。
租住院子王掌柜也有门路€€€€曾经租过。府县是十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王掌柜带着路,很快找到了曾和老太爷租过的地儿,挨家挨户敲门问有没有空闲院子租赁。
还真有,还是那个老院子。
王掌柜后来和主人家写契书时,还略略感慨了一番,“没成想,又给回来了。”
短租是半个月结一次,家具也是老家具,不过该有的都有。
时下小农经济为主,人员变动迁徙不大,又不是像现代今年拆了明年盖,几年下来格局大变动,现在人很少租院子的,一条街上卖什么的,十年如一日不带变动的。
底下人大概收拾擦洗,米面做饭这些,店里伙计都会,但做的难吃,只能勉强果腹。岑越就说请个人,专门做饭洗衣,交给王掌柜去办了。
“明日安排吧,早早歇着,都累了一天了。”岑越交代完也累了,各自散。
回到屋里,齐少扉表功说床铺好了,越越快睡觉。
“!”岑越夸赞,“我们阿扉真厉害,好勤快啊。”
齐少扉:“越越累了。”
“是累了,明日还有的忙,不过也不急,先去逛街看看药材铺子,还有吃食什么的。”岑越想着来都来了,薅齐家羊毛公费出行,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