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48章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王掌柜问起来,不想你担忧。”岑越说了句,便换了话题,说:“事到如今还是先卖完药材,死马当活马医,我没做过买卖,就一手做饭的手艺……”

下午时,院子里几个伙计碾辣椒的碾辣椒,收拾肉的收拾肉,还有葛根、茯苓磨成粉€€€€

“我还要出门一趟。”岑越跟王掌柜交代,就带着阿扉出门了。

两人去了荣和堂,昨日伤了腿的兄弟也在,他那弟弟正在哭,说昨个花了钱看了病,但他大哥还是发高烧,人都少糊涂了说不了话起不来了。

那大哥躺在木车上,整个人出气没多少,脸涨红,发着高烧,整条腿胀的厉害,嘴唇发白,应该是缺水了。

岑越先去看阿扉,阿扉虽然害怕,但因为今天这人腿上没血了,所以并不像昨天那样。

荣和堂的三位坐诊大夫都出来了,小邹大夫排在最末,两位年事高的大夫一人一语说,说腿是外伤,伤的是肺腑,内在,要慢慢调治,还有一位大夫说先用针灸封了穴位如何如何。

邹长青说:“会不会是腿上伤引起的发热?”

两位大夫都没理邹长青。邹长青将病人衣裤解开,敷药的伤口颜色难看,还有些刺鼻的味,混着血。

“这伤口怎么成这样?”刚争论的年长大夫见了伤口说道。

另一人说:“先清理伤口,让你上药换药。”

弟弟怕的紧,说:“昨晚临睡前换、换了,早上又涂了一遍。”

“你糊涂,药童没跟你说,换药要擦洗,把先前的药去掉再换新的?”

弟弟摇头,他不记得是说了没说,还是他害怕给忘了。

“这人老搬动,伤口又碰到了,加重了伤势。”邹长青说:“还是伤腿固定上。”

“是该固定的,昨日怎么没固定?”说行针封穴的大夫说道。

另一位大夫就不快,昨日是他给此人看的病,于是便说:“那就邹大夫管着吧,我不看了。”

邹长青当即就反应过来,两位大夫不对付,他那句话好像是埋怨赵大夫一般,“赵老,我并无此意,而且他伤了肺腑,您是治内在的,我不成,还需您……”

赵大夫一甩衣袖,说:“你同他一唱一和,自然有他帮你,我这儿病人还多着,忙不过来。”

说的是行针灸那位大夫。

邹长青苦脸,可病人弟弟还告求,只能先接管了,将退外伤清理干净,找了木板来固定好腿€€€€

岑越从头看到尾,到了这儿,实在是憋不住说了句:“他的腿骨歪了,这固定长好了,是不是腿也长歪了?”

“……”邹长青看了眼说话的,但他没反驳,仔细看了眼病人伤腿,确实是歪的严重了些,要是真按照固定样子长好了,那这条腿要废,“但是固定到原位的话……你别急,我去请两位大夫一同医治。”

岑越便见小邹大夫跑了过去,请施针的大夫好请,到了治内伤的,那是腰折了九十度,很郑重的赔礼道歉,那位赵大夫才过来的。

“这小邹大夫还挺好的。”岑越夸了句。

旁边齐少扉看了眼‘小邹大夫’,越越喜欢大夫吗?越越要喜欢阿扉的,不能喜欢旁人。

三位大夫一起诊治,将腿伤复回原位,有施针大夫和治内伤的看着,邹长青下手就果决了……

等彻底将伤口复原,上了药,已经是一炷香后。

邹长青擦了擦汗,又恭恭敬敬送了赵大夫回原位,这才坐在他的位置上,说:“你们还在啊?”又老实认真说:“你相公的病我真的无能为力看不了,不然我帮你找赵大夫还有邢大夫问问?”

岑越来并不是这个,但听邹大夫这般说,当即是一口答应了。

邹长青又去请两位大夫,赵大夫不情不愿的,最后才松了口,让他们等着忙完手里的病人再看,邢大夫倒是得空,说看看,不过在听到邹长青说,这位病人是叔父五年前诊治过的病人后,邢大夫便摇摇头。

“你叔父都看不好,我怕也是不成。”邢大夫说。

反倒是赵大夫本来摆着架子,一听这话,当即说:“让他过来,我看看。”

邹长青忙去请岑越齐少扉。

“这位赵大夫和你叔父不对付?”岑越猜的。

邹长青压低声尴尬说:“以前还动过手,不过赵大夫心地好,医术也好。”后面话声略大了些。

岑越:……小邹大夫你很此地无银三百两知不知道!

赵大夫对邹长青没好脸,先看病人,问:“怎么伤的?哪里伤的?邹老头怎么说?”

岑越忙把药方递过去,又把阿扉受伤说了遍,还把多了两味药喝了几年说了。赵大夫一路听,望着手里药方眉头紧皱,时不时去看看齐少扉,齐少扉看看越越,岑越说乖,让大夫看看,齐少扉就乖乖不动了。

邢大夫也来看,只是看了半天,眉头也是锁的。

“我们在府县住几日,您可以慢慢看……”岑越给邢大夫还有赵大夫递话,主要是赵大夫那神色感觉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邢大夫点点头,赵大夫还在看药方,连管都没管齐少扉和岑越,最后还是邹长青请两人过来,说:“赵大夫就是如此,两位先这里等等。”

岑越和齐少扉到了邹长青的诊位边上,岑越才想起来正事,“我想请邹大夫明日出诊一趟。”

“怎么?你们家中还有人病了吗?”邹长青问,又点点头说:“我是可以,反正也没几个病人找我看病。”

其实也不是没有,找他看病的都是小病,伤寒感冒头疼脑热小伤口这类,不是那么紧张的,再说店里还有两位大夫坐诊,要不是他叔父关系,邹长青也在荣和堂留不下来。

想到此,邹长青心里叹了口气,是他无能,没继承叔父的医术。

“不是看病,是这样的,我昨日说过要卖药材,明日想上街卖药材,还请邹大夫做咨询,给老百姓答疑解惑……”

邹长青听的糊涂,卖药材他知道,但给老百姓解什么惑?在街头看病吗?那岂不是赤脚郎中一般了……

“算了,我明日跟你们去一趟。”邹长青答应下来了。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高超医术的大夫,再加上这对夫夫来府县求诊,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叔父也去世,没准齐少扉一辈子就这般了,唉。

说完正事,岑越付了出诊的费用,邹长青只收了他二十文银钱,估计是已经报低了。之后岑越就带着阿扉出来,也没急着回去,找到了茶楼买了壶茶,继续听说书唱曲聊八卦。

不过今天唱曲的多,说书也不是昨日讲的那段,说了个类似‘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岑越听完吐槽了句负心汉书生就完事了。

“越越不喜欢读书人呀?”齐少扉问。

岑越说:“那读书人太软弱了,说是喜欢人家不嫌弃人家出身,到后头家里说两句断了银钱读书,就跟着一块嫌弃人家出身青楼不好,在一起时又不是不知道。”

“越越青楼不好吗?”

岑越立即转话题,“跟咱俩也没关系。饿没?是回去吃,还是街上吃?”

齐少扉忘了青楼,高兴说:“越越,想吃糯米球球。”

“成,买!”

两人高高兴兴去街边买吃的去,话本里的情情爱爱离俩人远,小孩子一起玩玩闹闹吃饭才是两人的生活。

该交代的事情,岑越都交给王掌柜办,底下人这么多,要懂得吩咐下去,这样才高效。

等吃饱喝足回去,小院东西都备齐了,王掌柜特意说了遍,让三郎君听听,别忘了什么。

“没什么漏掉的,今晚早早睡,明天出摊吧。”岑越说。

王掌柜说好,他私心觉得这样卖不出去多少药材的,但如今也没旁的法子了,左右亏掉那半药材……

第二日一大早,店里伙计搬的搬,运的运,连着租的泥糊的炉子都运到了王掌柜买下的摊位上,他们这样声势浩大,不像小推车馄饨那般简单,左右摊位,连着吃食铺子都好奇来打听。

“你们这是卖什么啊?”别是跟他家吃食冲撞上了。

“这样沉甸甸的,那大炉子,每日搬来搬去不得麻烦,还是赁个铺子好。”所以别摆在他家店门口了。这一看就是做吃食的。

“瞧你们眼生,不是府县人?哪里人家?”

打探门路的。

反正问什么的都有。王掌柜是做买卖的,人情往来很是拿手,一笑就一副和蔼人,嘴上说着,让底下人干着,一会周边铺子都知道了。

“啥!你刚说那边摆大阵的是买啥?!”老板还以为听岔了。

老板娘刚问的,又说了遍:“没想到吧,人家是卖药材的。”

“哈?”

“你哈什么哈,又不是癞蛤蟆,不会说旁的了?”老板娘骂男人。

老板委屈说:“你听听你刚说的,那怪的了我吗,这又是炉子又是大铁锅的,好家伙做饭的锅碗瓢盆都有,还有那肉,那辣椒,一筐筐车板摆的,一看就是做饭卖吃食的,咋可能是卖药的……”

老板娘眉头一竖,“也是,莫不是诓骗咱们吧?我再去打听打听。”

跟这家吃食铺子夫妻俩情况差不多,一条街上买吃食的,或是旁的玩意,这会都好奇上了,卖药还做饭啊?

“就是卖吃食,咱们也拿人家没法子,又不会砸了摊子,都是老老实实小本买卖生意,你说说骗咱们干啥?”

“可不是嘛,这外来的心眼小了。”

“我去瞧瞧。”

先是一圈凑热闹的吃食铺子老板、伙计,后来路过的百姓不知道干啥,凑过去瞧瞧,最后一看这人多,是卖什么好玩意也过去瞧瞧。

等岑越和齐少扉过去时,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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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家伙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端倪,迟迟也不见做饭,聚起来的人群就散开来,就附近的吃食铺子伙计,守在门口远远盯着。

“郎君,东西都按你吩咐的摆好了,炉子火也烧上了。”

岑越问椅子呢?去搬一把椅子,就别回去拿了,问附近铺子租一张。王掌柜说他来,没一会就问卖鱼粉铺子借到了椅子,人家也好说话,没要钱。

“郎君坐。”

“我和阿扉都不坐,有人来坐。”岑越解释。正说着话,远远瞧见来人,岑越大声:“邹大夫这里请。”

邹长青按时间守约到了地儿,一看这架势都愣住了,这是卖药看病?瞧着不像,咋还有锅和炉子,现场炮制药材吗?也不像啊。

就听那小夫郎喊他,邹长青就没被众多人这么注视过,略是尴尬抬脚过来,说:“我来出诊的,你们这是?”

“邹大夫先请坐,地方简陋您见谅。”岑越请邹大夫先坐,椅子旁边是架子车,车上确实是放着药材的。

岑越今日穿长衫,还是‘体面’那一套,对着瞧热闹好奇的路人,拱拱手自报家门,“我们是青牛镇齐家平安堂药铺的,这是我相公,齐家三少爷齐少扉,这几日到府县是卖药材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偷偷瞧着的食铺老板娘就拧男人的肉,“我是不是说对了?我都说了,人家就是卖药材的,你还不信。”

老板捂着胳膊一边喊知道错了,一边又小声说:“你信吗?”

老板娘:“……”她也不信。

众人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咋还真的卖药材啊。

“想必大家好奇多,我也不卖关子,今日请来荣和堂邹大夫来坐镇,我们夫夫俩面生大家信不过,荣和堂邹大夫大家该是知道的。”岑越大声说。

坐着的邹长青有一瞬间坐立难安,他是不是被卖了啊。

恍恍惚惚。

荣和堂大名,丰禾府县百姓谁人不知?邹大夫的大名也是响亮的,是位医德好医术的老大夫了……

“邹大夫我记着年纪大,头发是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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