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55章

天气热了些,岑越给阿扉擦洗擦洗,时不时换一下姿势,别压麻了,血液要流通的。

这两日,北雁郡城说的最多最大的话题就是€€€€卖金果子的外来商车被砸了,已经报官了,听说背后搞坏的人也是果子商贾。这事已经传遍了。

就是这家客栈,底下都有人询问掌柜的,也有人磕牙聊。

“什么金果子银果子的?”底下人有人问。

伙计收拾桌子,见客人问,便解释:“客官,不是真的果子,是说那果子卖的价贵,一盘三十颗草莓,值十两银子。”

才来住店的外来客一听,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果子?这般的贵,还真是金果子了。”

“草莓。”伙计又说了遍,“我只听过没吃过,听说是运了十日来的,还是拿冰运的,可是稀罕了,如今北雁郡城能吃起的,也就几”

“那草莓确实是第一次听。”

“用冰运,难怪金贵。”

又有人好奇问:“怎么买?”

“赵老三,你这般问,是咋滴,也想十两银子吃个果子不成了?别吹牛了。”

这赵老三脸涨红,说:“我怎么吹牛了,十两三十颗,我三十颗吃不起,还一颗都买不起了?尝尝滋味咋滴。”

“说你一句,你还真杠上了?”

同行人显然是知道赵老三的家底,不过是空口白牙说大话。

店里伙计见两人要吵起来,忙劝架,说:“两位两位别生气,别动怒,熄熄火,不说旁的,两位口中那金果子老板就住在我们家客栈中。”

这两人一下子看向伙计。

“真的?”

伙计点点头,“我骗二位干嘛,就在楼上。岑老板相公受了伤,如今在客栈里养病,二位息怒,小声些。”

那赵老三一听,又回到了原先话题,“那什么草莓还有吗?”又去看同伴,像是置气一般,说:“今个我还真买了,让你瞧瞧,我是不是说大话。”

“你这人真是€€€€我不过玩笑两句,你怎么真要花钱买这个。”同伴也急了,好言相劝。

伙计忙说:“二位,您们就是想买都买不了了,这草莓岑老板只送了订货的货,本是多带了一车,结果闹了这么个事,车翻了,坏了整整一车,如今全坏了。”

赵老三眼底一亮,按捺住,说:“坏了的果子呢?卖不卖?”

“不晓得,早上我去送热水,只见两筐都在岑老板屋里,说是不让卖,可能会砸了吧。”伙计说。

柜台里掌故的瞥了眼自家伙计,喊了一声,让下去后厨看看,在哪擦个桌子擦了半晌€€€€

伙计应了声,抱歉冲两位客人笑笑,忙跑去后头了。

掌柜的低声说伙计,“你嘴长话多的。”

伙计不明白,这两日,客栈里说岑老板事的有许多,他也说,掌柜的从不这般说他。掌柜的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不明白错在哪里了,点了点说:“那位姓赵的客人,他同伴都说吃不起,可见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可他为什么非要买岑老板的草莓?”

“赌气吧?”伙计挠头,“刚俩人都吵起来了。”

掌柜是高深远远瞥了眼大堂那桌背影,说:“人家可比你机灵,你说草莓十两银子三十颗,那位姓赵的客人打的什么主意?”

“他想要草莓种子,偷偷摸摸种这个,这是那位客人跟岑老板的事,你不许在其中掺和,他要是给你银钱打点,让你偷几个坏果子,也不许应了。”

“咱们客栈开了这么多年,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又不是黑店,再者岑老板告官一次,要是惹了人家,你说人家告不告你?”

掌柜就怕手底下伙计见了银钱犯蠢,提前是吓唬吓唬。伙计一听,当即是正了心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说知道了,肯定不敢犯。

那赵老三倒是想的好,偷偷摸摸想琢磨草莓怎么种,打岑老板饭碗主意€€€€可也不想想,从去年岑老板就卖了这个,卖的那般贵,到了今年,城中商贾,大大小小多少个,怎么可能没打这个主意的?

可直到今年,也没人琢磨出来怎么种。

掌柜心想,要么就是草莓水土只适合北方€€€€可桃花乡离北雁郡城也不算太远,十日的距离,也不是南辕北辙,那桃花乡种的麦子,北雁郡城也有人种。

道理是一个道理。

要么嘛,草莓种子比较稀奇,还有种也是个学门,得精心伺候€€€€

起码之后两三年,岑老板是独占草莓买卖的,赚这个钱。之后嘛,肯定有人下苦工能琢磨出来。

有些钱,赚不长久的。掌柜的想。

隔了一会,伙计找到掌柜的,同掌柜说:“真是奇了,掌柜的您猜的没错,那位赵三客人找上我,给我塞了半两银子让我偷坏果子€€€€我没敢应没敢收,说岑老板回来了,屋里一直有人看着的,我可不敢偷……”

“嗯,做得好。”掌柜想要不要给岑老板提个醒,可他就插入其中了,不做不错,两边都是店里客人,都不得罪。

下午申时两刻时,衙门来传话,请岑越过去一趟。

李跛子被抓到了,供出了背后主谋是卖寒瓜的金老板,金老板在他们村里收寒瓜,以不收他家寒瓜为由,让他给骡子马下药,还说要是成功了,以后他家寒瓜会收的高一些……

寻常百姓是见了官,不用用刑就怕的什么实话都招了,李跛子口中的金老板也被带到堂上,原先是想狡辩一二,结果那李跛子连着药都带来了。

“药我没下完,下的时候有人喊我,吓得我翻墙跑出去了,这药就是金老板给我的,大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李跛子跪地求饶,哭的鼻涕横流,“我原先是游手好闲,可娶了媳妇儿家里种寒瓜换钱,我真的改过了,金老板说只下药,不然不收我家寒瓜……”

惊堂木敲了两下。

李跛子不敢哭诉求饶,那位金老板也是脸色发白,浑身抖着,最后一股脑把话说了出来,哪里买的药,只是想给那外来商贾一点颜色瞧瞧的,没成想会伤了人云云。

“此时了,还不忘狡辩给自己脱罪,来人给我先杖十下。”

金老板被压在堂前刑凳上受了刑,那衙役也没手下留情,寸尺厚的木板,一下落下,打的金老板惨叫一声,连连告饶。

十下结束,金老板皮开肉绽,已经站立不住,跌倒在堂前。

“金诚,你可知错认罪?”

“认,认,我知道错了,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来人,上供词,让他画押。”

后来判案,金诚金老板罚钱百两赔苦主岑越,下狱两年,同伙李跛子被判下狱一年……

此事便罢。

退堂后,官大人留了岑老板一步,说:“你家相公伤情如何了?本官知道一位良医,可让他过去看看。”

岑越感激不尽,抱拳作揖,“谢谢杜大人。”

“不必客气,本官也是长文八年的举人,可惜€€€€”杜大人对未曾蒙面的这位齐举人略有些惋惜,顿了顿,又说:“此事也不是徇私,人证物证具在,本官管辖之处,断这个案子是该做的。”

岑越明白,说:“杜大人公正廉明,谢大人替我们主持公道,还了正义。”

杜大人点了点头,说:“商贾买卖乃是轻贱之事,你是齐举人的夫郎,可日后他若是病好了,你这身份,替他蒙羞。”

“还是不要行商的好。”

杜大人五六十岁,是正经传统的读书人,士农工商,商人最轻贱,哪怕是日子过得艰难些,苦一苦,保留着读书人的骨气和体面,尤其是一介举人夫郎,出来行走卖货,确实是€€€€

反正搁他是受不了此等夫郎的。

“谢谢大人提点。”岑越并未多说再做解释,杜大人有自己的理解,他说不通,反倒会惹人恼,何必辩白。

再说辩白那是身份平等才能畅所欲言,如今人家是官阶,他是商贾,还是夫郎,说什么呢?

杜大人抚着胡须点了点头,挥了挥衣袖,岑越作揖告退了。

第二日时,杜大人说的良医就上了客栈,经过把脉,说的也是先前大夫说的那套,观脉象有些弱和迟缓,但缓中有序……

就是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

岑越结了诊费,送走了大夫。

他们在北雁郡城一共留了十日,寒瓜早早卖干净了,外头‘寒瓜案’、‘金果子案’、‘下毒案’倒是传的五花八门,各个说法都有,后来编的曲折,而桃花乡齐家果商名气也散开了,最重要是那如同金子一般的果子草莓€€€€

北雁郡城百姓都得知了,这草莓难得,今年三车哪府里能用上,那就是身份尊贵的体现了。

草莓一时成了传说中的金果子。

而百姓们吃不到金果子,就来争相买一买桃花乡齐家的寒瓜,买的早的,一尝果然是不同寻常寒瓜,是汁水清甜,清亮解暑,可惜货不多。

“老板,外头定寒瓜单子太多了,我没再接了。”赵立说。

岑越点了点头,寒瓜早五日都卖完了,如今有人天天来客栈找他订货,人声吵杂,根本不是能休养的地方,这日便说:“备车回去吧,路上走慢一些。”

十三日了,阿扉伤已经止血结痂,只是人还昏昏沉沉的,不过现在醒来的比之前好多了,一天大部分时间在睡觉,能醒来一两个时辰。

岑越也是见这样,才敢启程回去的。

赵立一听回去,忙去吩咐底下人套车,也不再过夜,当天直接出了城,而那两筐坏草莓,早早都砸烂扔了。

岑越不知,他们前脚丢了草莓,后脚赵三就蹲着一通翻找,嘴里还念着:“这夫郎老板做买卖,下手是干脆,这么好的东西说砸就砸……”

“草莓到底长什么模样,它那种子又在哪里?”

赵三想寻常果子核都在芯子里,他是翻完了一圈,也没见一颗核,不由猜测,肯定是这位岑老板,丢的时候把核给挖了,也太过小心了。

活该遭人惦记,他家相公出了事。

赵三说着,拿了手指沾了一些看着好的,放嘴里,又忙吐了出来,怎么又苦又臭的€€€€

呸呸呸,放坏吧,可恶心死他了。

回去岑越让赵立先带大部分车队早早加快回€€€€他在北雁郡城留的时日太多了,一来一回,怕是桃花乡家里担心,还有地里寒瓜也要用车。

岑越留着一个车夫还有王勇两辆车,在后面慢慢走。

回去时不敢颠簸,走的平稳,到了桃花乡已经六月中旬了,他们车子刚进村不久,远远见到了两位姨娘抱着称心,还有刘妈妈也在外头。

见到他们车子,众人都是又惊又喜,喊:“回来了回来了。”、“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快去请邹大夫来。”、“跟二苗说回来了,他还在地里,快快。”

马车到了齐家大门前。

刘妈妈先是眼眶发红上前,问:“郎君,三少爷伤着了?怎么样了?”

马车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刘妈妈,我好着呢。”

“没事没事,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刘妈妈听见三少爷声,是一颗高高吊了许多日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擦着泪,念叨哭着说:“三少爷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死去的夫人交代啊,幸好无事。”

门口人围着,家里丫头、车夫、大夫。

岑越先下了车,扶着阿扉下来,说:“先回屋,称心还小,别吓着她,抱她走。”

“好、好。”林姨娘忙答应上,让蕊红抱称心回院子。

齐少扉脑袋裹着厚厚的纱布,腿还有些软,岑越说:“让王勇抱你回去?”

“不要。”齐少扉病音弱弱的,有些低沉。

岑越扶着阿扉手一顿,侧脸看过去,有一瞬间,他觉得阿扉不像阿扉了,待他看过去,阿扉双目软弱,可怜看他,孩子气嘟囔说:“抱着好丢脸越越。”

“那不要就算了。”岑越现如今对齐少扉更是纵容,什么都惯着。

等回到了院子,齐少扉上了床,邹大夫来把脉,说的也是那一套,又检查了伤口,岑越看都结痂差不多了,邹大夫说:“伤口不必包扎了,天气热,小心一些,之后擦擦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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