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12章

他要扛过去,和虎子一块好好过日子。

周虎子和寡夫郎林恩成了家,先住在林恩前夫家中,不过宅基地买了,周虎子心热,想早早办了婚事,不然没名没分,村里乱说,林恩会受伤的,因此先办婚事,再盖屋。

吃完酒席后,周虎子那边就盖屋了。

叮叮当当的,弟弟周狗子也过去帮忙,眼瞅着一家人和睦,日子过得好着呢。到了五月一,周狗子弟弟来齐家接亲,同他大哥一样的阵仗,吹吹打打的,一头毛驴脑袋上系着红绸子,周狗子牵着毛驴来的。

齐家大门挂着灯笼贴着喜字。

绿团是从姨娘院子出嫁的,头戴红盖头,一身红布嫁衣,就跟先前梅香衣裳差不多,岑越给添了两件银首饰,俩姨娘是给的布料、家具做嫁妆。

岑越当着迎亲众人面,烧了绿团的卖身契,绿团给郎君三少爷磕了头,抱着郎君给的压箱底木匣子上的驴。

“成亲后不急着回来,你们先好好的松快几日。”岑越说。度蜜月嘛。

林姨娘是眼里含泪笑着,说:“三朝回门记得,别忘了。”

“知道了姨娘。”绿团哽咽声。

自此绿团嫁了人,好在一个乡里,虽说周村略远了些,骑着毛驴过来也就半个多小时,还好。姨娘院子只剩青丝一人了,岑越就跟俩姨娘说,人手不够,让赵婶招一个做饭打扫的。

“那便找一个吧。”林姨娘这次没推辞,小小叹了口气。

岑越问怎么了。程姨娘说:“绿团一嫁人,青丝坐不住了,这些日子心神难安的,做事情也马虎,倒不是怪她干活不仔细,林姐是担心她。”

“青丝看中的那男郎,我知道,我觉得不好。”岑越是发了愁。

婚姻之事外人就是相看相看,到底还得自己喜欢€€€€说是这般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要是明知道是个火坑,还真由着亲近的人往坑里跳不成?

岑越护短的,家里丫头本来就出身可怜没得选,要是嫁人嫁错了,那就是苦上加苦。这个时候求离婚,还不如盼着男方横死,成寡妇更容易的。

“两位姨娘,你们瞧这半年多,青丝对那男郎什么意思?”岑越问。

那男郎是大家庭,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众多,父亲在村中名声不太好€€€€大家说起来都支支吾吾,后来说就是‘这人是个厉害的人’。

厉害的人这话像是夸,但村民神色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多是怕,还有点不屑,不想沾染事的意思。

赵婶是拖人加上她钻着扎堆磕牙,聊了半个多月才打听到的,回头就跟他说了,也说是厉害的。

两件事,一件是和村里人因为借农具上,扯了绊子,对人家大打出手。岑越就问:“道理是谁占的?”

赵春花知道郎君啥意思,说:“他家借那老实人家农具,说是借两日,后来拖后了几日,老实人家要用就问他家要,他家说还有半天活,等明日你再来拿,老实人第二天跑了一趟又不给还,是逼急了在院子里愣要要,就被他骂,说小气什么的,还农具时没好好给,往地上一丢,锄头断了,这下子那老实人气不过,骂了,后来就打起来了。”

“这之后村里这两家是断了。”

这男郎的父亲就是村中无理都要高嗓门的人。还有一件事,男郎的一个姐姐外嫁了,后来日子过不下去,男方对手打她,投奔回娘家,她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泼出去的水,咋就回来了,给家里丢脸云云。

后来这姐姐投河死了。

村里人说起来都唏嘘,最关键是,人死了,这家人倒是伤心,抱着女儿尸体哭嚎,要讨回公道,让人家赔钱。

自然那夫家也是个恶心肠的。

岑越一听这两件事当即是对这男郎印象很差,这家家风不好,品行不端。赵春花就说是啊,穷倒是不穷,人多,院子盖的也大,地里也多,一年到头就他家锅灶里肉味次数多。

这年头能多吃几口肉,那日子确实不错。

可青丝在齐家,是少吃一口肉吗。就是青丝自己的工钱,每个月不说顿顿吃肉,隔三差五的吃一口,没什么难度的。

岑越想起来就头大。

“我有时候问一问,她提起那个壮子就有些笑意。”林姨娘说。

程姨娘:“不怕郎君知道,青丝还给壮子送了吃食,都是家里送来的果子,我们吃不完,给底下丫头分一分,她、她舍不得吃,偷摸藏着给了人,我也是听绿团说的。”

岑越:“……”

他家先前丫头们婚事,有些小磕绊但最终是顺顺当当的,到了青丝这儿,可是来个难题了。

“郎君,我知道这事让你发愁,但凡要是跟她不亲,说一句各人有各的缘法,银钱一塞,她要嫁人那就打发出去了,以后日子过得好坏,也轮不到咱们,再不济也能说句,壮子爹娘是爹娘,小伙子人不错€€€€”林姨娘说到这儿,“青丝是陪着小程一道走来的丫头,咱们过来人,说不了昧良心的话。”

那壮子家一看就是火坑,咋能真由着青丝跳,就是赌气也不能这般。

程姨娘此时就说:“我宁愿她恨我,不放手她嫁人,也不想毁了她一生。”

“歹竹是出好笋,可人又不是竹子,那家里父母如此秉性,这个壮子,我偏见,我看不上的。”岑越道。

农家人虽是没学字念书,可祖辈办事做人说话,影响着小辈,也是有家风的,有的人家老实,有的窝囊,有的勤快和善,有的懒惰。

家家不同,嫁人过日子干嘛不挑那家风积极往上的,非得赌一把歹竹出好笋的概率。

“这般吧,我做恶人,赵婶招两个人到你们这儿,青丝去我院子。”岑越道。

程姨娘感激不尽,郎君真是切切实实为青丝好。

岑越回去就跟阿扉说,齐少扉早先知道壮子家情况,当时俩人都否了,“没想到这个壮子很是心机,知道他家名声不好,背地里私下勾搭青丝。”

“怕是想木已成舟。”

岑越:“呵呵呵呵。”生气!

“越越你别生气,青丝调过来便调过来,不过我看吧,咱们不能做‘棒打鸳鸯’的坏人。”齐少扉说。

岑越:!

“什么意思?”他不信阿扉真要让青丝跳火坑,肯定有后招的。

齐少扉看了一早上书,这会书本一丢,起身去牵越越的手,说:“那话本子都说了,凡是棒打鸳鸯,原有个情愫三四分,家里人拦一拦,他们自己都能想成,感动天地的赤诚爱情。”

岑越点点头,懂了,这倒是。

“这事也好办,就跟青丝说实话,就说咱们瞧不上壮子,那家里不是个好家庭,要是青丝非要嫁,也行,就打个赌,考校考校壮子,若是壮子真好,过关了,那咱们不拦着。”

岑越想了下点头又摇头,“青丝手里有银钱,起码攒了有十多二十两银子,再加上青丝为人不如蕊红、绿团机敏,有些子单纯。”

这丫头说好听了单纯,容易相信人,难听了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跟她说赌一把,可没准那壮子凭着青丝神色就能猜出来,看出不对劲,到时候人家考校过了,是真嫁还是拦着不许?”岑越问。

齐少扉小小叹了口,“我的乖乖越越呀,你是操心不断。这般吧,你不是快出货了吗?这事交给我,我来办。”

“你行吗?”

“乡里谁不知齐家的郎君是个心善好说话的?就是乡里不知,家中的丫头也知道,你走了,甩了干净,我来扮黑脸,反正在圆月那儿又不是没演过。”齐少扉正经说完,才逗越越,“我如何不行,你说。”

岑越:“……”他当没听懂大崽开的车。

说什么说,要是没闹好,又要床上磨他半个时辰。

他才不干。

过了几日,青丝背着包袱到了正院,赵春花找了两个齐村的来做饭,她时常干这个,加上去年为了家中两个姑娘婚事闲聊磕牙,如今乡里各户干活如何都摸了个七七八八。

只要一开口,多的是人要干。不过赵春花留了心,不要推荐的,她自己亲自跑上门去问,这是给姨娘院子做饭的,要年轻手脚干净,嘴不碎,最好安安静静做饭好吃能干活的人。

碎嘴子可不成,不能把齐家姨娘院子的事,跟村头磕牙似得拉扯出去,抖的到处都是,就是人家吃啥喝啥,也别念叨。

赵春花难听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听见了,就没以后了。不是我说话难听,在齐家做事,主子厚道,管着三顿饭,你做饭洗衣照看孩子,一个月工钱三百文,你说上哪里找这等好事。”

“也是我听你家媳妇儿安安静静,不爱说话,很是腼腆,才找上门的。”

一个月三百文,这等好事,谁家会往外推?都是巴不得,她那婆母一个劲儿应声,夸小儿媳说:“慧娘就是话少,嫁过来我还笑说,真娶了个哑巴似得,她不会学嘴的,就是听村里磕牙那都跑开的,干活又细致,赵大姐你放心吧。”

赵春花心想,咱俩谁比谁大,她就大姐了?但也知道,这慧娘婆母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敬着她几分€€€€

也是托了齐家的福,郎君看重她,才有乡里乡亲给几分薄面。

“成,就慧娘了,她明日大早来,从侧门进来找我,我带她过去,还要交代一些事情,月钱呢是每个月月初结。”

另一位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也是齐村人,这个近些,未出嫁的姑娘叫齐丫,她娘早去,也没起个名字,都喊丫头丫头,就成了齐丫。齐丫是六岁有了后娘,后娘就那般吧,说不上特别好或是特别坏刻薄人,但不如亲娘那是实在的。

村里人是这般说的。

但赵春花心想,还不算刻薄人,这齐丫头里里外外一把抓,洗衣做饭喂猪养鸡,田里活,屋里洗洗拆拆,连做鞋纳鞋底,做衣裳都会,才十六七的年岁,还有什么不会干的?

后娘是一甩手,样样丢给齐丫,回头笑呵呵对外说两句好话,我们齐丫就是闲不住、乖巧、爱干活,眼里容不了半点脏,我也拦不住,齐丫啊可是生来贴我心的。

一派的母慈女孝。

也就明眼人能瞧出几分来,但人家家里事,你也不好说,再者,齐丫也大了,不好得罪后娘,要是婚事让后娘摆布,嫁给一个糟的,后半辈子不得毁了?

赵春花到这家简单明了把事一说,齐丫后娘笑的脸跟那绽开的菊花一般,是赵婶子长赵婶子短的亲昵喊着,口舌甜腻,惯会说些好话。

后来老话,让齐丫明日大早侧门来找她,赵春花就走,后娘让丫头送送你婶子。齐丫便送赵婶,有些羞涩,说婶子谢谢你,我会好好干活的。

赵春花:“知道。”要不是她早打听好,这丫头后娘好会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活了,不知情的肯定以为后娘如何好。

齐丫身板单薄,天生就白,身上衣裳打着补丁却干干净净,一双手那就不一样了,手掌有茧,手背还有烫过留的旧疤。

这丫头,七八岁就上锅灶做饭,那会留下的。

“你好好干吧。”赵春花最后说。

齐丫好像明白什么,又不明白什么,又应了一声。她却不知道,这次就是她命里好运的岔路口,要是没岑越穿来这个变故,齐丫……唉。

车队都到齐了。

岑越送草莓前,先到了姨娘院子,见了赵婶说的两人,他一眼就能瞧出来谁是谁€€€€倒不是他机智,而是慧娘梳着妇人发髻,齐丫是盘头留了一条辫子。

两人瞧着都是腼腆性子,他来了,还给见礼,应该是赵婶教的。

“郎君喝茶。”林姨娘倒了茶递过去。

岑越接过,问:“院子如何?”意思这俩人成不成。

“挺好的,做事细心,话不多,做的饭也干干净净,味道还行,我这边爱吃咸的淡的,到时候跟她们再说说。”林姨娘道。

岑越一听便放心了,“有什么就找赵婶。”阿扉在备考,就不打扰大崽念书了。

“好。”

岑越看没啥事,便起身也不留这儿吃饭€€€€他院子为了送他,今个做了一顿麻辣宴,还有一道冷吃兔,用油纸包着,路上赶路时能下干粮。

这是他教的。

梅香回来,给他做了三只兔子,打包带走两只。

这会岑越就美滋滋迫不及待回自己院,自然回去先吃一顿圆月的糊弄饭,岑越闻着麻辣兔子的味道,馋的流口水,对儿子的糊糊面,也吃的还有几分认真演技了。

“好吃好吃。”岑越说。

圆月圆圆的眼低头看自己碗里,再看阿爹,真的好吃吗?

“快吃吧,今天这个糊糊面可真有麻辣兔子味€€€€”岑越说漏嘴了。

齐少扉在哪儿闷笑,捏了下圆月发揪揪,正色说:“看什么呢,没兔子,认真吃饭。”

好不容易糊弄饭吃完了,有个清淡打底,岑越把圆月哄睡后,愣是吃了一只麻辣兔,这个热的也好吃,吃的辣辣的,出了薄汗。齐少扉本是不舍,这会看越越斯哈吸气,只能给递毛巾擦擦汗,递水杯,嘴上说:“越越,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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