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拿脸蛋热乎的蹭阿爹,岑越什么说辞都没了,只有心疼的份,怎么会怪孩子,这般小,吃苦受罪的€€€€
“阿爹亲亲,阿爹给圆月做饭吃。”他问掌柜借了厨房的。
圆月高兴坏了,噗噗给爹爹看。齐少扉:……罢了,让他一让。
一家人团聚,即便是在客栈处处有些不方便,那也是乐呵的,岑越给车夫们结了账,还多发了一些‘降暑费’,二十辆车队便先回去了。
这次出货的银钱,岑越拿着,他跟二苗说好了。
姜二苗说,这钱就不放在公家里了,全是小越哥的,就当做他给小越哥还有三少爷进京赶考出的费用。他怕小越哥不收下,说了许多。
岑越想了下,当时答应了。但其实这批货是大头,统共都有五千多两银子,他拿着先用,回头再跟二苗算。
在北雁郡城休整了两日,第三日便出发了。
出发前,第一天绸缎庄牛老板还来送了礼,一套毛笔,说小小意思,祝齐举人高中。岑越也没客气,收了下来。
后来秦唐二府管家也来了。
“我家少爷说,若是到了盛京有什么事,可拿着手信去盛京秦府。”秦管家送来的少爷手信,“这是我们府里大少爷,二少爷的嫡亲大哥,如今在翰林当差的。”
齐少扉拱手感谢,道:“谢谢贵府二少好意,不过秦大人在京中当差,不好叨扰。”
秦管家听闻点了点头。
两人彼此像是交了个底,各自安心。秦管家便回去复命了。
“秦钰少爷是真心帮我们。”齐少扉说。
岑越点了点头,懂,还挺感动的,没想到秦钰会送来手信,说这番话,本来就是买卖关系,人家是贵客的。
“不过这手信还是能不用就不用。”
齐少扉笑了下点头,越越也明白的。
秦府出了位惠妃娘娘,秦钰大哥在盛京,二少秦钰却游手好闲,什么差事也不没有,连着婚事也耽误到如今,自然是想避避风头,别太出挑了。
“你是本届考生,秦大人又是翰林当差,要是走动的勤了,对人家也不好,对你也不好。”岑越说。
齐少扉点了头,是这般的。
秦管家回府复命,把原话学了一遍,说:“……岑老板和齐举人也是聪明人,看着不会搭上大少爷的。”
“随他们去吧,本来也是有什么事找我大哥,不去也好,省的给他们添了乱子。”秦钰道。
盛京……水深,乱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乖崽崽圆月日记3:想阿爹,噗爹爹,哭哭,圆月要阿爹喂【可怜
第114章 北安伯114
七月天气炎热,尤其是越往南走,闷热闷热的,大人还好,圆月有些招不住,身上出了痱子,他们在一个府县里停了两日。
齐少扉买了药材亲自捣鼓了一通,做了一匣子‘痱子粉’。岑越给圆月洗了澡,擦干净后,沾着粉给脖子下,大腿根扑了扑,圆月咯咯笑,凑过去贴着阿爹,喊阿爹,香香。
“是你香香,阿爹闻闻,真是香宝宝。”岑越握了握圆月的手。
圆月给阿爹露出他的小牙来。
齐少扉在旁说:“早知道啊,给粉里面添臭味的,圆月就是臭宝宝了。”
圆月给爹嘟了嘟嘴,意思不开心。
岑越纠正圆月不能噗口水,这习惯不好,如今圆月改了过来,不噗口水了。
“香喷喷的圆月。”岑越抱起来,给儿子穿爬爬裤,一边说:“你出痱子了,爹可心疼着急了。”
“大崽,你惹他干嘛。”
岑越问。
齐少扉坐在一旁,想了下,说:“我可能无聊吧,就想逗着他,让他给我扁嘴。”还捏了下圆月的脸蛋。
圆月唔唔的叫,一脑袋扎爹怀里,要用脑袋撞爹。
齐少扉露出高兴的笑来,岑越:……随俩父子了,这可能就是慈父和孝子。
天热,加上扑了痱子粉,圆月只穿了桑绸做的吊带爬爬裤,上半身没在穿别的,到了夜晚,客栈里也是闷闷热热的,齐少扉便打折蒲扇,给越越和臭崽崽扇风。
圆月玩了一通,又出了一些细汗,这会累了,趴在阿爹怀里睡觉。岑越是能感觉到汗意,轻声说:“他出汗了。”
“我去要热水,给他在擦擦。”齐少扉便放下蒲扇,出去喊小二了。没一会亲自端了热水上来,拧了热帕子,递给越越。
岑越给圆月擦了胳膊手脚,这样凉快快的,能睡得好。
此时夜里晚了,做完了这些,齐少扉也脱了外衣,上了床。夫夫俩睡在外头,圆月在里头挨着墙睡的,吹了灯,一时半会睡不着,齐少扉便小声说:“越越,我刚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什么?”岑越也小声问。
齐少扉勾着唇笑了下,说:“若是当年来盛都,有你们在就好了。”他顿了顿,“虽然臭崽崽有些烦人,但也算不错啦,我不嫌弃他的。”
岑越也笑。
“这个府县我来过,也是曾经的客栈,牛师傅还记得……”齐少扉说到这儿,声音有些低沉淡了。
岑越知道阿扉想到了什么,同样的府县客栈,同样是去盛都赶考,人多了,心境如今也大变化了,阿扉想到了缺了的书童墨玉。
他翻身抱着大崽拍了拍。
大崽并没有害死墨玉,只能怪那坏人凶手。
齐少扉知道越越想说什么,“我知道,只是刚才想起来时有些低落,如今也不是自责的时候,总有一天的。”
“嗯。”岑越点了头,亲了亲大崽的侧脸。
齐少扉顿时来了精神,翻身的时候动静大,差点惊动圆月,最后反应过来,€€€€€€€€的,黑暗中,两人目光对上,然后轻轻地温柔的接了个吻。
也干不了别的了。
“臭崽崽可真是碍事呀。”齐少扉末了感叹。
岑越:笑。
在这个府县留了两日,圆月精神头好了许多,适应了些,便继续上路,只是这次避开了晌午最热的时候,早晚赶,一直到八月十日,他们终于看到了盛都大门。
果然很宏伟高大。
城门口驻守的兵也多,很是威严,查进城人员也很仔细。他们六辆车到了门口,接受盘查,齐少扉送上他们的户籍册,回说进京参加科举的。
“进去吧。”
查完了车辆,核实完人,便抬手放行了。
盛都很是热闹,跟着北雁郡城不同,北雁郡城是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划拉的坊区,而盛都是以皇城为中轴线,一条宽大的街道东西横贯,之后便是棋盘一般,纵横交错,每个区域都有商肆。
皇城为中轴,第一圈是内城,住的是皇亲国戚,第二圈开始是官员府邸,之后四散开来,没那么明显的等级划分了€€€€有的百姓住宅院子,还会坐落一个七品的官员院子,都是紧凑型的小三进,或是二进院。
在盛都,有句话是:掉下来一片瓦,都能砸个官。
小官在盛都不稀罕的。
“先找客栈住下,之后打听了牙行,租赁一间院子。”岑越说完,又道:“就不去之前你们去的那间客栈了,这会到盛都赶考的考生众多,咱们还要租赁院子,就不同人家挣客栈了。”
牛师傅应了声,便没再去。
这一路走来,住的客栈都是以前住过的,有时候夜里睡觉也不是滋味,当年去的时候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墨玉死了,三少爷重伤,这次重新上盛都,不住也好。
牛师傅新找了家看着不错干净的客栈,他们人多,行李多,一看就是外来的,客栈小二很是热情接待,待看到还有一岁多大的娃娃,顿时惊讶说:“小客人这般小啊,就来盛都了。”
“嗯。”岑越点了头,没接话。
青丝给小二跑腿费,“找个安静一些的上房,要热水。”
“好嘞。”小二收了银子也不多打听了,这户人家出行,说商贾吧不像,带着男女老少的,起初他还以为是考生,这会看也不像,谁家举人老爷拖家带口的。
反正奇怪的嘞。
天气热,刘妈妈一路赶路也中暑过两次,特别爱出汗,人到了盛都瘦了一圈,胃口都无,这一路过来,吃喝打点什么的,交由青丝学着办了,小菊从旁协助。
青丝和小菊都没出来过,可到了这会是赶鸭子上架,不成也得成,她比小菊年长几岁,刘妈妈身子不爽利,那就只能靠她了。
郎君对她这般好,青丝是一路也锻炼过来的。
吃过了饭,顺道向小二打听了牙行地址。晌午时,岑越跟阿扉说:“你和圆月留这儿吧,我和牛师傅带着青丝跑一趟,找个院子。”
齐少扉说:“带上江护院吧。”
岑越想了下,点头,牛师傅换了江护院。牛师傅年纪大,其实身子骨挺硬朗的,反正走南闯北,经验老道,但他发现一件事,这盛都看人下菜的多€€€€
就是这家客栈的小二,那看你都是光明正大从头打量到尾。
江护院年轻力壮,一看练家子,他带着人,像是打手。若是牛师傅过去的话,那他们三人就是‘老弱夫女郎’,占齐乎了。
岑越€€€€有神想。
马车套上就往牙行去。牙行有些距离,到了后,里头看上去很忙,进进出出的,又是买人卖人,还有匆匆忙忙跑腿的,有个瘦小男人看到他们上前询问是不是要买人,还是要买房。
岑越:“你是牙行的?”
瘦小男人眼珠子闪了下,笑嘻嘻的说:“这位夫郎,我就是干买卖房子的,你们要是找房子,我给你介绍个如何?”
岑越:……你搁着跟他绕圈圈呢。
“我找官方人,有事。”
瘦小男人还要上前纠缠,江护院挡了下,还未开口说话,天气热,那薄薄的粗布衣裳勾勒出隆起来的肌肉,瘦小男人一见便讪讪笑,说:“我给你们指路,就前头,前头。”
这几个外地的生面孔,瞧着还是难缠的,竟没有糊弄过。
岑越找了官方坐办公桌的,说他要租院子,对方态度一般般,说不上好坏,天气炎热,无精打采的,不过问什么都回什么,也还好。
“要什么地段?有什么顾忌?价钱多少?”
岑越说:“离贡院近,赶车一盏茶功夫,住宅清静一些,有商铺吃食铺子,可租半年。”
“价钱上,中等即可。”
他不知道行情,先这么问。
官方牙人看了他们一眼,“去贡院啊,参加今年恩科的?”
“是,我夫君参加恩科。”
“等我,我翻翻,有几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