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该上学了吧?”他说道,“这学费得不少钱。”
林肖途抿唇,愤愤不平道,“这孩子也是顾训庭的,他不得看着办吗?”
岑波把被子拉起盖在好友身上,拍拍好友的后背,“那你得向他开口要啊。”
“这不就和他没完没了,纠缠不清吗?”
他拢起水蓝色的大波浪卷长发,歪着脑袋建议,“要不你赶紧找个对象?”
林肖途捂住受惊的小心脏,“就不能自强自立,靠自己吗?”
岑波瞪大双眼,不明白好友哪里来的想法。
“单身雌性属于社会资源,你想要恢复自由,只能找对象结婚。”
林肖途:他妈的……又是社会资源。
今天一天的经历确实让他明白这个社会的特殊关系,雌性看起来受到特殊保护,但前提是愿意成为社会资源。
去哪都受到限制,想单独租房还会遇到强行表白。
要不是报上前夫的名字,还可能被强行抓起来。
他突然明白原主当初携恩要求和顾训庭结婚的原因,很可能真的是为了生存。
“没有别的选择吗?”
这句话他不清楚是问竹马的,还是自问。
岑波眨巴着大眼睛,“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林肖途拍拍竹马的脑门,突然好奇道,“你是怎么把拟态收回体内的?”
他抖抖头顶的那双兔耳朵,顶着这对耳朵出门很不方便。
岑波的耳朵突然变尖,就像精灵的耳朵。他的脸上和身上也开始长出晶莹的鳞片,然后一条大大的尾巴甩在床上。
“你是说这个吗?”
“卧槽!”林肖途惊得跳起,往后退开一步,差点没从开着的窗户掉出去。
岑波一尾巴将人给卷回来,怪叫道,“这摔下去会死的。”
林肖途伸出手不客气地抹了抹尾巴,这家伙居然是美人鱼?
传说中的美人鱼唉!
岑波很快变回人类的模样,又灌了一瓶水,“拼命喝水就可以了。”
林肖途打量竹马,这个方法显然不适合他,他分析道,“变强,或者说体内能量足够,就可以控制拟态吗?”
岑波挠挠头,“大概?”
他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按住好友,压低声音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他居然又溜走了。
岑波边逃跑边想,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
“想起来了!”
他在的时候会自动屏蔽所有信号,竹马手上的智能手环信号也会被屏蔽。
所以刚才竹马打电话出去,不是对方不接,是根本没信号打不出去。
“要不要告诉途途呢?”他挠挠头,“算了,不知道更好。”
他一直看顾训庭不顺眼,觉得竹马就不应该跟那个人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离婚了,当然是好聚好散别再有牵扯。
林肖途一脸问号,透过窗户,看到街角闪过一抹银色的身影。
“他老公找来了?”
他揉揉脸,不明白这对夫夫在玩什么你追我逃。
关灯打算睡觉,可是翻来覆去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闷闷地坐起,靠着窗台托腮发呆。
岑波的这套房子是独栋别墅,与他房间对着的那栋别墅亮起灯。
两栋房子距离不算太远,他好奇地看过去。
正对面的房间灯亮起,没有拉窗帘的房间让人一览无遗。
挺拔高大的背影倚在窗边,正在聊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为什么会查不到?”
“有人故意抹去消息了?”
顾训庭烦躁地用手指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冷声道,“赶紧查!”
正要挂断电话,俞标的声音带着惊喜道,“老大,定位重新出现,就在……就你在十米范围内。”
顾训庭点开少年智能手环的定位,一看还真距离自己很近。
他转过身往窗外看了一轮,这个点已经是深夜,周围房子的灯光基本熄灭。
幽黑的目光落在对面别墅那间敞开的窗户,他很快收回视线。
嘴角勾了勾,他淡淡道,“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转身往浴室方向走。
缩在窗下的林肖途,等了片刻再慢慢探出一对兔耳朵,然后把视线上移,望着窗对面的那个房间。
灯还开着,但没见着人。
他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躲起来。
用力地搓搓脸,他悄悄扒在窗边,盯着对面的房间。
“也太巧了吧?”
按竹马的意思,这房子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是想办法先找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
自己一个倒是好解决,带着孩子总是得多考虑一些。
“刚才连电话都不接,”他喃喃自语道,“哪怕是看不到,见到未接来电总会回个电话吧?”
可是前夫什么都没有做。
用双手拍拍脸颊,他告诫自己,“别自作多情。”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那通电话根本就没有打出去,顾训庭那边当然没有未接来电提醒。
忽然,对面窗户里再次映入一个高大的身影。
刚洗完澡的顾训庭腰间披着一条白浴巾,身上还冒着热气。
健康的肤色散发着男性特有的力量美感,那一身实打实练出来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充满美感。
他背靠在窗边,手肘撑在窗台边,手里拎了拼冰啤酒,懒散地灌了一口。
林肖途暗暗咋舌,还真是每一个部位都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这身材是怎么练的?”
捏捏自己软绵绵的手臂,再掐着纤细柔软的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自己有这么好的身材,也不至于到死还是少年。
一罐啤酒下肚,顾训庭把易拉罐捏成团,往角落的垃圾桶里一扔。
林肖途好奇地伸出脖子,想知道扔中没有。
见前夫弯了弯身,他更加好奇对方在干嘛。
顾训庭弯身抓过睡裤往脚上套,把裤子拉至腰间,灵活的手指将裤头的麻绳打了个结。
麻绳随意地绑起,裤头一松,往下又滑了几分。
黑暗之中,林肖途捂住脸惊叹,“这么大真的科学吗?”
注意到前夫的目光扫过,他慌乱地把脑袋一缩。
脸颊一阵发烫,他震惊自己刚才干嘛了?
居然跟个变态一样偷、窥别人穿衣服?!
他十分确定自己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是那种软软的萌妹子。
他不过是羡慕妒忌恨前夫的好身材,一定是这样。
“应该没看到我吧?”
顾训庭望向对面窗户冒出来的那双兔耳朵,低笑出声。
笑容敛了敛,眸底浮现一丝烦躁。
以前少年闯祸,或者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总是上赶着往自己身上赖,想要自己去解决。
他只觉得厌烦。
可现在自己都如此明显地暗示少年来找自己,对方反而远远地躲着自己。
他确实对少年有好感,对方这越是躲,他反而越来劲。
这样一只躲躲闪闪的粉兔子,成功地激起他狩猎的天性。
舔了舔唇角,回味着那甜腥味。
成功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别着急,慢慢来。
林肖途忽然打了个冷颤,钻回被窝里,摸着还在发烫的脸,迷迷糊糊觉得不对劲。
“不会是着凉了吧?”
次日,林肖途在六点多自然醒过来。
他往幼崽的房间看了一眼,还睡得很熟。
他揉揉发晕的脑袋,换好衣服往外走,想给幼崽去买早餐。
拉了拉身上挂满晶片的衣服,他抚额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