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锁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春生知道害怕,拿颖颖威胁他虽然管用但那也只是当面管用,只要他不在威慑力就会大打折扣。
想要春生乖乖听话不要乱跑只能用其他更强硬的手段,要他以后只要一有跑出去的念头就会想到那种恐惧,然后一步也不敢踏出去,更不敢不听他的话。
魏庭之就算没有一直锁着他的打算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帮他解开。
春生听见他那么坚定地说不行,以为自己要被锁上一辈子的恐惧还是彻底击垮了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淌,豆大一颗划过脸庞,“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魏庭之冷冷地看着他哭,被他哭得心烦也不为所动,也不准备心软,“我不相信你不敢。”
春生哭哭啼啼地抬手擦眼泪,“可是我真的不敢了。”
“你只是不想被锁所以才说你不敢,等我解开了你就忘了,下次还会再乱跑。”
魏庭之冷着脸拉住他擦眼睛的手,毫不温柔地用自己的手掌帮他抹去脸上的泪水,“我不想总是浪费时间去找你,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春生仰起脸看他,眼尾向下的狗狗眼噙过泪显得更大更亮,也更可怜,他扶着男人帮他擦泪的手腕,“我听话了我听话了,我听你的话。”
魏庭之抽回手,声音淡淡地说:“锁链长度足够你去洗手间,三餐和水会有人送进来,在我相信你以前你就待在这里。”
春生拉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抽抽搭搭地问:“那,那你什么时候相信我?”
“该相信你的时候自然会相信你。”
这晚春生是哭着睡的,脚上拷了个东西的滋味很不好受,他躺在床上只要翻个身锁链就会响,春生一听见这声音就难受得想哭,辗转反侧到半夜,最后是枕着被哭湿的枕头睡去的。
魏庭之的卧室也从这晚开始变成他在住,魏庭之则是搬到了外间,让人重新搬张床进来。
春生被彻底限制了人身自由,除了上厕所他只能躺在那张大床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每天除了魏庭之和给他送餐食的女佣,他见不到其他人。
时间因他觉得煎熬过得十分缓慢,不过两天,春生却觉得自己被关了两年那么久。
他每天只要见到魏庭之就要哭着跟他保证,保证自己会好好听话不会乱跑,但魏庭之每次都只是冷冷听着,然后说一句我不相信。
短短四个字却难死了春生,他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做魏庭之才会相信他。
到了第三天傍晚,魏庭之推门进来,但春生只是躺在床上背对着门,没有反应。
他现在面对魏庭之已经没有了刚被锁时的那种期盼和急切,他知道他怎么哭怎么哀求都是没有用的,魏先生不会给他解开,所以他只是躺着不动。
魏庭之很不喜欢他哭,但他更不喜欢春生这种无视他的态度,反手关上房间门问他,“不想我给你解开了?”
春生没有反应,好像没有听见。
魏庭之看着他的背影和后脑勺,拿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钥匙。
钥匙叮叮当当的声响让春生的耳朵一下竖起来,他猛地坐起身愣怔地看着手拿钥匙的魏庭之,呐呐地问:“你相信我了吗?”
“相信一半。”
春生急切地爬下床走向他,但是锁链长度不够他走到魏庭之面前,在还差最后几步的时候锁链绷直了。
春生只好伸出手去够他,但无论他怎么伸,胳膊伸直了也还是差一点点。
魏庭之垂眼看着他好像拼了命想要够到自己的手指尖,鬼神神差的,他的身体稍稍往前挪了一分,让春生得以成功抓到他。
“魏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乱跑了。”
春生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用力得把他的衣服都抓出了褶皱,好像生怕人跑了。
魏庭之漫不经心地把钥匙收拢进掌心握紧,任由春生翘着那条被锁链拷住的腿,姿势狼狈地挂在他身上。
为了防止春生失去平衡摔到地上,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前挪了一些,让春生的手臂能攀住他的肩,然后沉默地注视他。
春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几句话翻来覆去一遍遍地说,乞求魏庭之的信任。
魏庭之却只是沉默,深潭般的眼眸直直看着春生不断开合的嘴唇和整齐白净的牙齿。
他是天生的冷心薄情,冷到某些需求都低到想都不会想的程度。
他天然厌恶别人靠他太近,恶心他人的气味和汗液,可他这份天然的厌恶和恶心正被春生一步步悄然瓦解。
他和他接过吻,唇舌交缠,这种魏庭之只是想想都觉得恶心的事情他跟春生做过却一点也没有觉得恶心。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会不会和他的副人格有关?会不会他又是受到了副人格的影响?
可是医生明确告诉过他,不会。
他们的情感和思想都是独立的,不存在互相影响,所以他的不恶心可以确定就是他本人觉得不恶心。
他的沉默让春生脸上龟裂出深深的不安,他有些害怕和魏庭之对视,但又不愿意放开他,怕他就这么走了不给自己解开。
“魏先生……”
魏庭之眉眼露出饶有兴趣,像玩味的神色,他伸手捏住春生的下巴,拇指指腹用力按上春生的嘴角,“你的晚晚会嫉妒吗?”
春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魏庭之却不打算解释,他抬起另一只手环上春生的腰,搂抱着他往大床方向移动。
绷直的锁链随着春生缩短和大床的距离慢慢像条蛇一样盘在地板上。
魏庭之坐在床沿,让春生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就像那天在书房时的姿势。
魏庭之眼神冰冷地端详春生,看他隐隐露出畏惧的神情,不满地掐着他的腰,“你那天不是这种表情。”
春生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本能地畏惧着,觉得现在魏庭之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没有,哪怕他现在正亲密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也僵硬得像石头。
而这更让魏庭之心生不满,他很清楚那天春生不只是舌头软,他连腰都是软的,和现在的僵硬根本是天差地别。
魏庭之冷冷地拿出锁链钥匙给他看,然后随手丢在床头柜上,再伸手捏住春生的下巴,把他追着钥匙的视线拉回来,命令他,“吻我,现在。”
春生目光呆呆地看着他,“啊?”
魏庭之勉强耐下心,“接吻。”
春生微微抿唇,怯怯地看着他,“那,接吻了就相信我,会给我解开吗?”
魏庭之淡淡地轻抬下巴,懒得回答他的废话。
春生却好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眼神和表情一下就变了,他大着胆子捧起魏庭之的脸,嘟起嘴去亲他的嘴唇,啾啾带响亲了好几下。
“好了!”
魏庭之脸都黑了,“你那天是这样跟你的晚晚接吻的?”
春生想了想,摇头,“不是。”
魏庭之顿时脸色阴沉地捏住他的下巴,“你敢区别对待我?”
春生让他吓住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僵硬回去,他期期艾艾地说:“我不会接吻……”
他仅有的两次接吻经历都是对方吻他,还有一次中途还换人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接吻。
魏庭之直视他的眼睛,大概是接受了他不会接吻的解释,松开他的下巴,“用你的舌头。”
“哦。”
春生低低应了声,重新贴近魏庭之,肉感丰盈的嘴唇不再像刚才那样笨拙地嘟起来,而是怯生生地伸出软红的舌尖,颤颤巍巍地描摹魏庭之嘴唇的轮廓,留下晶莹的水迹。
魏庭之从始至终都在直视他的眼睛,在发现春生呼吸急促,眼睛像沾了层水雾后,他脑袋微微往后仰,拉开自己和春生的距离。
春生舔了个空,疑惑地发出,“嗯?”
魏庭之眼神依然是冷的,“知道现在跟你接吻的人是谁吗?”
春生舔了一下红红的嘴唇,点头回答,“知道。”
“谁?”
“是魏先生。”
这个回答显然让魏庭之很满意,因为他又慢慢地回到了能让春生舒服点吻他的距离。
“继续。”
春生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低头张嘴吻住魏庭之。
他毕竟是有经验者,很快就摸到了窍门。
他的舌尖顶住魏庭之唇缝时,感觉到那紧闭的嘴唇好像微微打开了一点便毫不犹豫地往里钻,缠着里面的舌头像喝水一样吸.吮,脸颊微微鼓动。
不过一会儿他就露出了魏庭之想看见的样子,身体柔软,眼神迷蒙,喉咙里还不住溢出甜软的呻吟,嗯嗯唔唔的好像在想要更多。
和他意乱情迷的痴态相比,魏庭之冷静得好像不是在跟他接吻,他定定看了春生一会儿,偏头躲开了他纠缠不休的唇舌。
春生眼神含痴地望着他,不解这又是怎么了?难道魏先生不舒服吗?
魏庭之转过脸看他,“我再问你一次,你在跟谁接吻?”
“是魏先生。”
“还要吗?”
春生已经迫不及待地贴过去找他的嘴唇,“还要。”
第37章
从笨拙到娴熟,春生进步快得惊人。
他好像天生对这种事有无师自通的能力,都不需要别人多教他,摸索一下就能找到让自己和对方更舒服的窍门。
他坦率接受身体因此获得的酥麻快.感,不觉羞耻,缠在魏庭之身上索要更多也是完全出自本能,吻得嘴角涎水滴答,吻得腰肢柔软好像骨头都是酥软的。
魏庭之原本淡淡注视他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眼底极深处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带点宠溺的意味。
他扶住春生的腰,停止了这个绵长过头的深吻,对上春生明晃晃落在自己嘴唇上写满“还想要”的眼神,他似有若无地勾动唇角。
“下次再给你。”
春生顿时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但没有说什么。
魏庭之示意他从自己腿上下来,伸手拿过被自己丢到床头柜上的钥匙,解开了春生脚上的锁链却没有把锁链收走,而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如果你不听话,我还会锁你。”
春生重获自由正兴奋呢,哪有心情听他说什么,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脚踝,怎么动都不会再有那种讨厌的叮当声,真好!
魏庭之此刻罕见的心情还不错,没有和春生计较他不认真听自己说话,淡声道:“记住了,我不喜欢你乱跑,想去什么地方必须先问过我,我同意了你才可以去。”
春生抬起脸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可以出去玩吗?”
魏庭之目光泛冷,“你想去哪玩?”
春生知道他不让自己出去,便小心翼翼地说,“我不出去,我就在大房子里玩,和颖颖她们。”
“我同意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