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清,那御守上用着金色的丝线编织出了守护的图案,密密麻麻,一如他想要保护她们的心。
“拿着它,不要回头,一直走,你们会看到叔叔。”
他又推了推少女们的肩膀,示意她们朝前走:“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带着孩子们一起。”
黑发少年直视着心爱少女的眼睛:“相信我,兰。”
毛利兰握紧手中的御守,含着泪点头:“嗯!我相信你,新一!”
这是新一啊,他不会骗她的。
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
毛利兰握住铃木园子的手,两个少女手牵着手,没有回头地,走入了安全的黑暗。
【终焉魔法师€€工藤
新一】目送她们离开,于汹涌人潮中转身,逆行,踏入刺目的光明中。
就如同那年尚且稚嫩的他披上已逝导师的黑袍,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死亡黑潮”。
……
摩天轮在倒塌,下方是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安室透奔跑在不断坍塌的“路”上,居然还分出了几分注意力去想别的事情。
他没有受伤。
对,在这样危险的境况下,他居然没有受伤。
他从高处掉落,狠狠砸进塌陷皲裂的金属里,身上居然一点伤痕也没有,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朝他袭来。
这不可能,这不应该。
但它真实地发生了。
现实不是一场梦,那又会是什么呢?
安室透不得不往非科学的方向去想了,因为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科学!
他怎么可能不会受伤?!
他很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发生任何惊人的变化,更没有在自己不记得的时候被组织拉去做了实验,所以只能是非科学的原因了。
是什么?
是什么!
怀着试探的心,安室透直接从摩天轮顶层飞身一跃,呼啸的风吹得他眯起了眼睛,几乎化为实质的风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脸上、腰间,这样的疼痛清晰地传递到他的大脑中,令他的大脑更加清醒了几分。
砰的一声,他落到了摩天轮构架最中心的位置,顺势一滚,又继续向前奔跑了起来。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柯南。
他一边加速,一边抑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
没事。
从那么高的地方,毫无防护准备地,几乎是直挺挺地往下跳……按照常理,他起码得折断一条腿,可现实确实他一点事都没有!
甚至连擦破皮的疼痛都没有!
安室透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边深沉地注视着他,又给与他不明意义的保护,而目的如何……只能说是细思极恐。
他狠狠地一摇头,加速追上了柯南。
别去想!
现在别去想!
先得想办法把头顶的直升机打下来!
他不去想了,把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全部看在眼里的五人组却开始讨论起来了。
“我赌五十,这家伙肯定猜到了!”
松田阵平笃定道:“你们看,他冷汗都下来了!”
诸伏景光穿过钢架,稳稳地飘在金发男人身后,闻言,无奈地说:“放过zero吧,松田,他被吓得不轻呢。”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一个下沉,避开了幼驯染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锁喉攻击,凌空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瞪视。
够了啊你!虽然我理亏,但你不是更理亏吗?你才是第一个死掉的家伙啊,混蛋!
€€原研二没能成功锁住幼驯染的喉,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又幸灾乐祸地说道:“怎么说呢?降谷这个样子,真是令人怜爱啊。”
像一只被看不见的幽灵吓得浑身毛都炸了的猫,找不到始作俑者,只能绕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噗!”
松田阵平没忍住,笑出了声。
伊达航和娜塔莉携手飞在最后面,两个成熟的大人对他们嘲笑同期的幼稚行为无奈地摇摇头。
死灵乌鸦们尽职尽责地环绕着安室透,从它们身上升腾起来的死气无死角地保护着这个上蹿下跳的人类,并开始习以为常地无视了后方吵闹的亡魂们。
这样的场景,在它们第一天去注视这个人类的时候就见到了。
死灵乌鸦:人类,无论死了还是活着,都是如此的吵闹,冷漠脸.jpg
赤井秀一也发现了自己居然没有受伤的异常,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们正面临着生死危机。
“好!别看漏了啊!②”
安室透提起装着C4炸弹的手提包,助跑一段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天空甩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炸弹在半空中炸出了一个耀眼的橘色光团,仿佛是黄昏十分的晚霞,携带着燃烧一切黑暗的决绝和坚定,照亮了隐没在夜幕中的直升机。
紧接着,是一颗缠绕着电光的足球,以勇往直前的摧枯拉朽之势击中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连接部位。
最后是一颗子弹,奠定了直升机坠落的终局。
但很可惜,直升机里的人是琴酒,即便是这种机毁人亡的险境,他也要拉上更多的人去死。
摇摇欲坠的直升机再次开火,密密麻麻的子弹扫射着摩天轮的轮轴,轮轴中残留的一半C4炸弹被瞬间引爆,在今晚饱受摧残的摩天轮终于发出一声不堪承受的巨响,轰然塌陷。
下方,尘烟四起,惊恐交加,仿若世界末日来临。
……
浓重的尘烟中,一个高挑的人影渐行渐远。
他披着一件长而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正中坠着一件沉甸甸的精美宝石饰品,所承担的作用仅仅类似于东方古代女子用于压住衣襟的压襟。那于兜帽沿边垂落的水滴形蓝色宝石随着他的行走悠悠晃动着,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这个人的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以及淡色的嘴唇。
在他左耳的位置,一颗异形红宝石耳饰正散发着幽幽的红色光芒。
活人看不见的死灵乌鸦群聚着,宛如影子一般追随着他的脚步,它们从不发出哇哇的叫声,无声,却势重如渊。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向着滚落而来的摩天轮走去,闲散的,像是在散步。
他的每一步,都在为这可怜的水族馆加强建筑的坚固程度。
在他头顶,是提前膨胀的巨大足球。
意识到自己因为不明保护而不会受到外部伤害的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在这种时候彻底放开了手脚,两大一小阻止摩天轮继续滚落的时间提前了一些,但这仍然不够。
被钢筋刺穿内脏的库拉索驾驶着吊车冲破大门,全速驶向失控滚落的摩天轮,她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吊舱里的孩子们身上。
身处黑暗中的人是不能轻易看见光明的,因为只要拥有过了,就不想放手了。
她是可以变成任何颜色的库拉索,但她从来没有变成自己的颜色,这一次……她想做自己的库拉索!
“停下来€€€€!③”
她冲向了死亡。
嗡€€€€
金色的魔法阵陡然在她眼前铺开,库拉索决然的神色凝固,成群飞来的死灵乌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包裹住了她,将她推进了魔法阵中。
卡在摩天轮滚落路线上的吊车神奇地没有被碾碎,它坚强地支撑在了那里,连玻璃都没有出现一丝裂缝,终于膨大到极致的足球和它一起,阻止了摩天轮的前进,终结了一场危机。
咔嚓。
阻止了一场危机的吊车在无人得见的此刻忽然塌陷了,驾驶室被挤压成薄薄一层,又砰的一声炸开,只留下了焦黑破碎的人体,以及被烧焦的海豚挂件。
十几只死灵乌鸦从毁得不能再起的吊车里凭空飞出,振翅高飞,隐入了黝黑的夜幕中。
将几个孩子团团围住的死灵乌鸦们在确定危险解除后,纷纷散开,飞往高处,继续注视着下方的人类幼崽。
灰原哀怔愣地看着吊舱下方,库拉索驾驶着吊车一往无前地冲向死亡的画面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海中。
原来黑暗里,也可以开出如此的美丽的花来。
毛利兰站在自己父亲身边,握着手中的御守,定定
地看着那巨大足球膨胀的方向。
少女在心里默默祈祷:要平安啊,新一。
东都水族馆袭击事件,一人死亡,百余人轻伤。
……
被击中了螺旋桨连接部位的直升机勉强飞到了无人的郊区,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向着地面砸去。
轰的一声,无人的郊区亮起了一团不得了的火光,价值千万美金的直升机就这样变成了一堆不值钱的废铁。
满脸是血的基安蒂挣扎着从废铁中爬出来,她艰难地呼吸着,胸腔内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她的手脚各被折断了一处,随便一动都是刺骨的剧痛。
但她还活着,这就足够她笑出声了。
可她活不了多久,如果组织的救援来得不及时的话,她就要真正地拥抱死亡了。
四人中,伤得最重的是基安蒂,伏特加和科恩不幸撞到了头,被压在机体下昏迷着。
基安蒂强忍着剧痛支起身,火光中,她看到了一手一个,将伏特加和科恩拖出来的琴酒。
他的余光似乎扫到了她,于是他朝她走来。
基安蒂的眼睛渐渐睁大,瞳孔有些涣散,她近乎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琴酒,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
“乌、鸦……”
“哈,是乌鸦!”
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