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母亲的肚子,转世的时透有一郎踢了一下弟弟的手心。
时透无一郎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他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无一郎,你做得很好,一定要幸福啊!’
眼眶微红的少年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可靠的长辈,向他寻求这声音的真实性。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捧着半个西瓜,笑着对他点点头。
不是错觉,这是时透有一郎一直想要对弟弟说的话。
所以无一郎,一定要幸福啊。
你们都要幸福啊。
……
白衣少年和他的妹妹走得悄无声息,他将哭得声音哽咽的后辈送回了曾经的鬼杀队总部,如今光明正大挂上门牌匾的产屋敷宅邸,当天夜里,他们就离开了。
只留下了一张写着祝福的信签。
€€€€祝诸君,前途光明,余生安康。
头发胡乱支棱着的时透无一郎有些发懵地看着枕边的新衣,上面绣满了金鱼草的纹饰,是暖色的鹅黄和浅绿。
这是来自长辈的祝福。
只有他一个人有。
有着一双青色眼眸的少年慢慢伸出手,十分珍惜地摸了摸这套新衣。
在还带有一丝凉意的晨光下,少年轻轻笑了,将脸埋进了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新衣里。
他在心里小声地说:再见啦,我的先祖们。
……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他找到了珠世夫人,询问对方他前世的坟墓地点在哪里。
当他杀死鬼舞€€无惨的那一刻,一种清晰的感觉出现在了他的大脑里€€€€
他要找的那个东西,就在他前世的坟墓里。
这或许是同位体之间的感应吧(不,是感知能力的进度条终于走完了)。
这个世界的继国缘一是被珠世夫人亲手安葬的,在一个幽静的山谷里,珠世夫人每隔几年就会去扫墓祭拜。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站在墓碑前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徒手将坟墓挖开了。
石头做的棺材里没有这个世界的继国缘一的尸体,只有一朵无根无系,却开得极其灿烂的青色彼岸花。
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东西了。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将花从石棺里拿出来,问道:“它是从继国缘一的尸体里长出来的吗?”
世界意识回答他:“不是。”
继国缘一是€€万分钟爱的世界之子,在珠世夫人将他下葬之后,继国缘一的尸身自动回到了世界意识身边,进入了永久的安眠,期间并未惊动世界意识,而世界意识的时间观念……不提也罢。
这朵青色彼岸花是吸收了继国缘一残存的执念而生的,因此,鬼舞€€无惨注定找不到它。
即便继国缘一已经死去,他也不敢来打扰天灾的安眠。
如果他敢……
世界意识:“我必杀他!”
除了自己的世界之子以外,€€平等地看待这世间的所有生灵。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为什么黑死牟还活着?”
黑死牟将已经死去的继国缘一腰斩,这不是在世界的肺管子上疯狂蹦迪吗?他怎么活到现在的?
世界意识:“……我睡着了,你进来的时候我才醒。”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
哦,你给自己的世界之子开完了挂,然后就放心地去睡了?
可以,这很世界意识。
白衣鬼王颇为无语地摇摇头,将青色彼岸花收进内置空间,妥善放好。
他礼貌地向世界意识鞠躬拜别:“那么,我便告辞了。”
世界意识吹来一阵花香清甜的微风,祝福他:“一路顺风。”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点点头,抬手一挥,撕裂了前方的空间,拢着手走了进去。
当他要跨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犹豫了,回头向着家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那个……”
他犹豫着开口:“虽然很是冒昧,但……能请您帮我一个忙吗?”
世界意识很好说话:“说吧,什么忙?”
“可以请您为这个世界的……我的家人降下祝福吗?”他有些慌张地摆摆手,“我不是要那种听起来很过分的祝福,就是……就只是想……”
世界意识:“祝福他们平安喜乐怎么样?人类的一生似乎都是追求这四个字。”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喜不自胜地点头:“可以可以!这样已经很好了!”
世界意识为灶门一家降下了平安喜乐的祝福。
灶门葵枝若有所感地朝天上看了一眼,天上飘来的白色浮云让她又想起了那个出现在雪夜里的孩子。
不论他是不是炭治郎,她都希望他能够过得很好,如果可以,请一定要幸福啊。
【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郑重地向世界意识鞠了一躬:“万分感谢!”
世界意识:“不客气,你也帮了我一个大忙,那么……再见?”
“再见!”
白衣鬼王再无遗憾,迈出了最后一步。
撕裂的空间合拢,幽静的山谷里只剩下了一座看似完好无损的空坟。
满是花香的清风吹向了天空,金色的阳光从云间洒下,照亮了这无垠的人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天堕神
这一次任务回来, 相柳京的录像热度排到前十后面去了,他的前面还有十个更能整活的。
但是,相柳京自闭了。
脱离马甲卡的那一刻,他脸都绿了, 扶着连接处的大门大吐特吐。
他终究还是吃了鬼舞€€无惨那个人间之屑……
他脏了!
他不干净了!
呜呜呜QAQ
小k过来安慰他:“不至于不至于, 马甲卡吃的, 和你干员有什么关系呢?”
相柳京无语凝噎:“披着马甲卡的人是我啊!”
汐汐:“……可您吃鬼舞€€无惨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犹豫过啊。”
相柳京锤门框:“他都要跑了, 我一时间热血上头, 就直接张嘴了啊!我悔啊!我好悔啊!”
他悔不该张嘴的啊!
怎么就下意识地把那个屑吃了呢?
他脏了!他不干净了!
呕!
相柳京差点儿把连接处的门框锤下来,哭着吐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小k和汐汐的安抚下止住了悲伤的眼泪,两眼无光地坐在等候区,怀里抱着一包纸巾,一副灵魂已经出了窍的空白模样。
任谁见了, 不得说一声可怜极了。
小k怜爱地看了他一眼, 在文档上盖好章, 催汐汐赶紧去归档,让她可怜见的搭档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汐汐抱着文档出去没有多久, 相柳京就跟魂儿似的飘了起来, 脚步虚浮地又出了连接处。
别了,他回宿舍自闭去了。
相柳京以立刻就能下葬的姿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可见内心阴影极深。
短时间内,他不想再看见鬼舞€€无惨了。
论坛屏蔽掉这个关键词,接下来的任务世界也不要是鬼灭世界, 让他饱受摧残的心脏缓一缓。
……该死的鬼舞€€无惨!
呜呜呜,他不干净了QAQ
……
想要从一段悲惨的经历里走出来,就要用另一段阳光向上的经历冲淡它。
自闭了一个来月,相柳京终于走出了宿舍的大门,宛如霜打的茄子,蔫哒哒地走进了连接处。
小k惊讶地看他:“这么快就又能工作了?”
相柳京端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过去:“我现在急需一个新任务,希望接下来的任务能够分散掉我的注意力吧。”
有些人和事真就不是你不愿意去想就能不去想的。
就比如鬼舞€€无惨这个屑。
就比如吃掉了鬼舞€€无惨这件事。
他已经连续做了五六天的梦境回马灯了,每一帧都是他吃掉鬼舞€€无惨的画面。
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忘不掉,真的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