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不是我在问你吗?”
房间的桌子还挺大,他拉了另一只椅子坐在温淮期边上,落地窗外是下午的城市。
再远一点还能看到远处的城市摩天轮,盛西浔记得那是沈仙芽家商场的。
温淮期摇头:“因为我想不到。”
他没什么胃口,唇角还青了一块,和盛西浔正好一左一右,岑澜泉在这的时候还吐槽了一遍。
马上就要冬天了,温淮期穿得还是很单薄。
盛西浔昨晚提过这件事,温淮期拉着他的手怀里放,说衬衫里还有一件没看到吗?
盛西浔当时说不是看吗,怎么变成摸了。
说完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然后是温淮期的低笑,盛西浔恼火地一通乱摸,成功让两个人叠在了一起。
他们才刚谈恋爱,要说很熟很熟,其实也没有。
盛西浔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
就像他仍然不知道温淮期喜欢什么,想到的居然只有套餐饭。
仅有的两个人一直吃饭的时候,温淮期也很难让人看出什么特殊爱好。
盛西浔:“不行。”
他这个时候倏然抬眼,带着滚轮的椅子往前一滚,膝盖撞上的温淮期的膝盖,然后挤进对方的腿间,和对方靠得更近。
他看向温淮期,望进那双总是幽深的眼眸,说:“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样口气带着点命令,但一点也不讨人厌,反而让温淮期有种自己被对方划入范围的感觉。
现在只要温淮期一伸手,就足够把人从那张凳子彻底拽到自己腿上。
盛西浔抿了抿嘴:“你这个人有点……”
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憋出了一句:“鬼精鬼精的。”
温淮期有点无辜,他微微眨眼:“什么意思?”
盛西浔想了想:“你好像很了解我喜欢,我就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盛西浔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是没看过别人谈过,网上也多的是分享恋爱心路历程的。
了解一个人可以面对面了解,也可以从社交平台了解。
但温淮期的朋友圈没什么好看的,原创寥寥无几,很多都是帮着别人发。
微博也没有东西,更别提别的。
他就像一滴水,藏匿在湖中。
没人知道他汇入的到底是那条江河湖海,却足够让盛西浔撕掉对穿书梦里温淮期的刻板印象。
发现他对这个人,毫不知情。
好挫败。
另一方面盛西浔又很清楚自己喜欢温淮期,所以不知道怎么郑重回答黎小栗和岑观提的同样问题。
重要的一点是,温淮期看我的眼神好像只有我了,所以才心动。
是不是显得很卑鄙?
同时盛西浔发现自己又急切地想要多知道一点。
这个人的所有。
温淮期往前凑了凑,他一只手还在插着针,不能动,伸手勾住了盛西浔的肩,把头靠了过去。
“喜欢你。”
盛西浔哼了一声:“别糊弄我,我要听细节。”
别人眼里假温柔真难以接近的人实际上很是粘人,这个时候笑着问:“什么细节?”
盛西浔:“对不起,我看别人谈恋爱好像也不会可以问你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可是……”
他很是纠结,好看的眉毛蹙起,又让温淮期彻底感受到了盛西浔对自己的关注。
不再是[梦里的男二温淮期],而是面前的温淮期。
温淮期:“那是别人。”
他的手又从盛西浔的脖子抚到后背,“我们。”
“我们可以有不一样的开始。”
盛西浔很喜欢温淮期的这种抚摸,又不好意思说你可以不可以多摸摸我。
感觉挺丢人的,都那么大了,有种小狗被撸毛的感觉。
他往前凑了凑,去看温淮期的唇角,又感叹一句:“严津打人还打脸,真讨厌,早知道我多踹他几脚了。”
温淮期:“那找个机会再打回来?”
盛西浔摇头,眉毛仍然蹙着,“我不想看见他了,让他把你的医药费结了就行了。”
温淮期伸手点了点盛西浔的唇角,对方和他伤得一人一边,也算对称,亲吻的时候靠在一起都要一起疼。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他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又没收住,和从前温柔体贴的样子判若两人。
盛西浔抓住他的手指:“别戳,疼。”
温淮期:“我昨天去买旋风土豆的时候他来找你了?”
忙活了一天,医院检查到来探望的客人,他们都没复盘昨天发生的事。
温淮期揍人特别狠,今天医生看见盛西浔还提了这件事,用来回应盛西浔的那句/我男朋友弱不禁风/。
说没见过弱不禁风到把人打到骨裂的。
盛西浔一时间无言以对,但想到这种狠是温淮期日复一日练出来的,又觉得心疼。
他点头:“我都没想到他来我们学校了。”
温淮期想到之前出租车上盛西浔对他反应:“我还以为你会很怕他。”
盛西浔想到从前,那场暴雨,那场斗殴,说:“是有点怕,他之前说喜欢我,我拒绝他了,他把我抓得很疼。”
“我一个男的,差点被人强吻也太丢人,所以推了他一把,正好是个斜坡,他就滚下去了。”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盛西浔觉得雨量堪比之前送温淮期回家。
摔倒了的严津还不肯放弃。
盛西浔撇嘴:“然后我就和他打了一架。”
说到这件事盛西浔就有点很不高兴,“好丢人啊,我打不过他。”
“但那时候实在太生气了,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他居然想亲我。”
他迟钝归迟钝,懂还是懂的。
串在一起就能明白为什么严津之前那么不喜欢他跟别人说话了。
“我都没同意和他在一起,他凭什么管我和我别人打球?”
他本来就属于蹙眉也好看的类型,那点不笑的稚嫩矜贵都融在里面,结合一双过分澄澈的眼眸,很容易让人生出抚摸的欲望,更想要把他藏于袖中,不允许别人觊觎。
这点当事人浑然不觉。
就是因为太坦诚,太容易掏心掏肺,所以心志不坚的人很容易冒出贪恋。
希望这个/好/能更上一层楼。
温淮期说:“那是他的问题,与你无关。”
盛西浔想了想:“不过也有我没早点和他说清楚的原因。”
他抿了抿嘴,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倾身侧进了温淮期怀里。
“那时候观观家里有事,我和岑澜泉也不熟,好多人都觉得我高冷,就是严津找我玩。”
他又叹了口气:“是我不想总一个人。”
刚从国外回来,在外面上学的时候,好歹还有小学初中一起的饭搭子。
盛西浔滑板玩的不错,就算没好到穿一条裤子,也是有固定玩伴的,越发显得一个人转校特别寂寞。
温淮期从不后悔,也不作/如果/要是/这类没用的假设。
唯独这个时候,他有点遗憾。
他说:“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盛西浔摇头:“我们不就早遇到了吗,五月二十三号,然后是大学开学第一天。”
他给温淮期塞了一口切好的草莓:“开学典礼那天你还从我座位过去的呢,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温淮期咬住叉子,纠正道:“那是第三次。”
盛西浔没想到对方还会这样,刚想再拿个叉子,对方却松嘴了,他又叉了一块草莓,诧异地问:“什么,第三次?不对吧。”
温淮期:“第二次,是我捡到你。”
盛西浔愣了:“哪天啊!不可能!我根本没丢过!”
温淮期却没继续说下去,他指了指盛西浔电脑的微信消息:“你班群收作业了。”
盛西浔没工夫管这事,在温淮期里怀里狂蹭:“到时候再说,你先告诉我。”
温淮期摇头:“忘了就忘了吧。”
他实在擅长装无辜,盛西浔没品出温淮期其他的喜好,但能找出他喜欢装可怜的证据。
温淮期转身要继续写作业,还点了一个小组语音。
结果突然被人亲了一口脸颊。
亲得很响亮,收音也很完美。
刚到宿舍的黎小栗正好在喝奶茶,直接喷了出来。
她骂了一句:“温淮期你有毛病啊,秀恩爱别特么在小组群里秀行吗?”
盛西浔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