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不假思索:“我只想对你好啊。”
温淮期:“为什么?”
学校外面的大排面不太正宗,一块大排淀粉特别多,盛西浔倒是很喜欢,他一边往面里狂倒醋,一边说:“你和他们一起不一样。”
热气氤氲,温淮期看着面,也没看对面的人,低声问:“哪里不一样?”
他也知道为什么不一样,他不合群,也不想合群。
他的父母和普通离异的父母也不一样。
他太需要急速长大了。
对面的人却说:“你从来没和我要什么。”
温淮期抬眼,少年人呼哧呼哧吃面,被烫得嘶了一声,又去拿汽水,半天没开出来,温淮期给他开了。
盛西浔说:“谢谢。”
温淮期:“你都知道他们是为了让你请客才和你玩还……”
对方冲他笑了笑:“我喜欢热闹,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温淮期又问:“万一他们想要的更多呢?”
盛西浔:“也不会到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地步吧,那样我哥哥也会说我的。”
他撑着脸,筷子也用得不太利索,还怕温淮期吃不饱,问:“你还要加点别的吗?”
温淮期摇头,心想:就怕有人得寸进尺,想要你。
第80章 转校生if€€表白
盛决一个月后才得知弟弟还让司机送人去兼职, 而且不止一次!
距离盛西浔高二暑假放假还有一周,他抽了一天空特地去探望弟弟。
这段时间他工作很忙, 和盛铎一起为了度假村的事情没少熬夜, 还要操心亲弟弟一个人在学校外面住的情况。
他问梁霭:“是今天放假吧?”
梁霭点头,“考试周,但盆盆说不回家复习了。”
盛决:“为什么啊?”
梁霭摇头:“可能已经习惯了一个……”
还没说完, 学校放学,涌出了一群穿着一样校服的学生。
盛决头更痛了:“都一样我怎么认啊。”
梁霭笑了一声:“你当初不是说能在人潮里一眼认出我吗?也是骗人的吧?”
盛决:“看到了, 不愧是我的弟弟,鹤立……那是谁?”
梁霭循着盛决的目光看去, 盛西浔和一个男生勾肩搭背, 就算隔了点距离,也足以看出两个人姿态亲密。
盛决:“之前空运玫瑰花的时候他告诉我是搞错了,那玫瑰花送给了男的, 我没多想, 但……”
他眉头紧锁, 生怕弟弟和他一样弯了。
梁霭没忍心告诉他这种事板上钉钉,司机都可以作证送了好几次的就是这个男生。
下周期末考,盛西浔完全不担心,因为他的成绩稳步提升。
这个时候放学的热情高涨, 勾着温淮期一路软磨硬泡:“去玩吗?我们去滑冰怎么样?”
温淮期:“不去。”
他都习惯盛西浔这种肢体动作了, 吃了对方一个多月的爱心早餐, 温淮期也不好意思搞什么明码标价,最后还要给盛西浔补课。
班主任虽然很欣慰盛西浔的成绩有了显著进步,但还是千叮咛万叮嘱他俩不要走弯路。
什么大好前程, 什么国内不能结婚, 又要补一句我不是说你们可以出国的意思。
温淮期一向左耳进右耳出, 只有盛西浔认真思考,回一句我爸妈都在国外,问题不大,搞得他跟温淮期板上钉钉一样。
现在他俩去食堂吃个饭都能被起哄,坐在一起周围都是窃窃私语,饶是温淮期不太在意,也有点尴尬。
但盛西浔心大能跑马,还一个劲地搞食品关怀。
岑观有次忍无可忍,说你读书要是有对温淮期的一半专注度,估计早就起飞了。
当事人很没志气,说我起飞干什么,我只要有个学上就好了。
过了几秒又发愁,“国内走艺术不如直接国外,可我也没回来多久,我又不想和温淮期分开。”
如果岑观不是知道他俩清清白白,都要和其他人一样大叫果然是一对。
他觉得盛西浔是挺纯洁的,但搞不懂温淮期是不是。
现在放学时刻,旁边的盛西浔勾肩搭背,岑观本能地不想做电灯泡,说:“我回家了,你们去吃吧。”
盛西浔诶了一声:“不是去我家复习吗?”
岑观:“我成绩比你好,你让温淮期去你家里教你吧。”
他走得飞快,盛西浔愣了几秒,直接问温淮期:“你要来我家吗?”
盛决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宛如被五雷轰顶,心想让盛西浔一个人住果然错误,这小子对人毫不设防,实在很容易让一些不法分子钻空子。
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就和环境格格不入,温淮期注意到盛决不善的目光,还没反应,揽着他肩的手松开了,身边的人扑进男人的怀里,喊了声大哥。
黏人得一眼便知,和对温淮期勾肩完全不是一个亲热程度。
温淮期莫名有点失望,下一秒盛西浔就被拎了出来,盛决:“不是回家吗?还邀请人和你走?”
盛西浔喊了声哥,温淮期又看了一眼盛决,目光落到了校门对面那辆豪车,那里还站着一个男人。
这个时候他再次察觉到两个人的差距,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说:“我走了。”
盛西浔把他拉了回来:“不是去我家吗?”
温淮期:“我还有事。”
盛西浔现在和他熟得很,对温淮期的行程了如指掌:“你今天开始到下周都没有兼职,姥姥也不在家。”
温淮期:“我……”
还没说完盛西浔就说:“所以跟我回家吧?”
盛决站在一边宛如电线杆,发现自己被忽略得很彻底。
他的目光落在温淮期被盛西浔勾住的手指,捕捉到了少年人瞬间的回握,提醒盛西浔:“爷爷在家。”
盛西浔很是坦然:“那怎么了,他不是让我交朋友吗。”
他给盛决介绍:“他叫温淮期,我最好的朋友。”
温淮期问:“不是岑观吗?”
他补充道:“我是之一。”
这句话有点酸,盛西浔没品出来,盛决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
等到晚上温淮期被盛西浔留宿,趁弟弟在冰箱找东西吃的时候把人拉走问:“你知道你那同学家里什么情况吗?”
资料是梁霭给盛决的。
盛决前几天从朋友那听说妹妹谈恋爱被骗,生怕盛西浔也被骗,保险起见查了查温淮期。
这小子比一般的穷小子还惨几分,亲爹隔三差五闹事,打得不可开交。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成绩的,奖学金贫困补助什么都照拿不误,还能四处兼职。
盛西浔:“知道啊,我交朋友还有门槛吗?”
他看着盛决,人站直了几分,隔了几秒喊了声哥:“他人很好的。”
盛决问:“怎么好?”
盛西浔什么德性盛决太清楚了,给他开个门是好,帮他买个面包是好,他会分不清这个「好」是举手之劳还是仅对他可见。
他们靠在栏杆上,窗外是夏夜的星空,温淮期还在他房间的书房给他改考卷。
唯利是图的人没明码标价,会在上课盛西浔被点名的时候告诉他答案,也会在老师抽背之前摁着盛西浔先背一遍课文,不上体育课所以从不到场的人会站在圈外看,单词卡的扣环挂在指尖,一张一眼,看的是球场上的盛西浔。
盛西浔对目光很敏锐,也知道有些人的接近不过是想要表面的东西。
但温淮期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他是深谭,又是旷野,让盛西浔想做青苔,又想做野草。
想和温淮期朝夕相处,又隐隐约约地不想分开。
盛西浔:“他比其他人对我好。”
他不知道怎么说,冲盛决笑了笑:“哥看人不是很准吗,你感觉得到的,不是吗?”
盛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拨了拨盛西浔的刘海,说:“感觉到什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男人的手指往下一点,摁在盛西浔的眉心:“不要太掏心掏肺了,会受伤的。”
盛西浔歪了歪头,低声问:“那你对梁霭哥没有掏心掏肺吗?”
这句反问很有水平,盛决还没骂他一句,盛西浔就喊了声梁哥,然后转身跑回了房间。
从外面回来的梁霭来接盛决回公寓,夏夜清风拂面,梁霭的眼睛在盛决眼里比星星还惑人,他仓皇地解释:“你别听盆盆瞎说,我……”
梁霭点头:“你只是狼心狗肺。”
温淮期第一次在别人家留宿,这个家实在太超过他的想象,包括桌上的摆件。
他握笔用了很大的力气,面上却没有出格的情绪,但很清楚自己因为冲动应下了这个邀约。
又一次,无法决绝盛西浔的邀请。
不可以。
他对自己说。
你凭什么呢。
他又想。
隔了几秒,温淮期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相片。
那是盛西浔在国外的照片,似乎是游轮上,背景是城市海岸的灯光姓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