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来都是盛西浔勾肩,这次换成了温淮期,他说:“就是家里出了点事。”
站在面前的男生也愣了,他的目光落在温淮期的手上,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温淮期的意思。
温淮期在学校很有名,风评不错也跟奇怪挂钩,独来独往,似乎没人能走在他身边。
都是男生,他的相貌实在太出挑了,只是很难让人生出别的想法,靠近都很有压力。
现在压力更大,隔壁班的男同学开口:“盛西浔,你的回答呢?”
盛西浔:“什么?”
他眼眶都红了,还在检查温淮期另一只手的伤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青春期的激动和挫败都很容易汹涌,男同学喂了一声:“你不会喜欢温淮期吧?”
他话音刚落,盛西浔重重地啊了一声。
结果回答他的是温淮期。
看上去病弱的年级第一嗯了一声:“我喜欢盛西浔,有问题吗?”
盛西浔愣在原地,松开的手被温淮期抓住,一个干燥的吻落在他的手背,却从手蔓延到全身,一瞬间把他熬成了红炮仗。
男同学:“我说的是他,不是你。”
他本来应该惊讶,但这个时候又觉得很正常。
盛西浔和温淮期是同桌。
两个人朝夕相处,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两个人都一起吃饭了,就算偶尔温淮期晚自习不在,也会陪盛西浔吃完饭再走。
体育课温淮期也在一边看着,有人开玩笑说他宛如查岗,但两个人又否认恋爱。
现在紧握的手,一个亲吻,相拥的两个人。
怎么看都亲密无间,足够掀起旁人的嫉妒。
盛西浔终于反应过来,他认真地看向对方:“谢谢喜欢,我……我……”
他又看了一眼温淮期,脑子一片空白,都是喜欢喜欢和喜欢。
盛西浔反手握住温淮期的手,对眼前的男生说:“抱歉,我不喜欢你。”
第81章 转校生if€€预约
岑观觉得自己没必要过去了, 他低头给盛西浔发了条消息,带着剩下的人去续摊。
只是这场表白失败, 散场就来得特别快。
“那个人是温淮期吗?”
“我没看错吧, 刚才温淮期亲了盛西浔的手背?”
“不是说没谈吗?”
“想开点,对手是温淮期毫无胜算是很可能的,他那张脸去出道也绰绰有余吧?”
“盛西浔那张脸也……这么想两个人在颜值上真的很般配。”
……
告白的人走了, 盛西浔的心跳却还在加快。
医院门口的灯明明灭灭,路边偶尔闪过车灯, 近在咫尺的人看上去孱弱无比,连手都要捂好久才热。
他们沉默了好久, 最后还是温淮期开口:“很晚了, 你怎么还不回家?”
盛西浔没好意思看他,脑子里全是那句「我喜欢盛西浔」。
一个晚上两个表白,眼前人才是重量级, 一个小时前岑观还做过假设, 这个时候盛西浔突然觉得岑观或许可以做个算命副业, 他脑子一团乱麻,等到温淮期喊他才慌张地啊了一声。
温淮期又问了一遍。
他看上去很虚弱,手腕还挂着住院的身份腕带。
温淮期,十八岁, 入院时间……
前天!
对方确实失联了两天!
盛西浔脑子里全是猜测, 等温淮期再次准备开口的时候, 得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
对方下巴靠在自己的肩上,声音钻进温淮期的耳朵,“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温淮期僵硬了两秒, 伸手拍了拍盛西浔的肩, “我……我手机坏了, 还没有修好。”
盛西浔:“我再给你买一个!”
他风风火火,温淮期摇头:“不用。”
盛西浔:“我有好多手机的,我的给你也可以。”
温淮期还是摇头,他要回去看姥姥,看了眼路过的出租车,盛西浔却比他更快,叫了一辆,把他推进去。
等温淮期报了地址,盛西浔说:“别叫我下去,我要陪你一起,你是要回去吗?出什么事了?”
他的手又很想去触碰温淮期,但不敢碰,缩回去的时候嘟嘟囔囔:“不能打个电话告诉我吗?”
温淮期:“我下午才醒。”
盛西浔紧张地问:“做手术了吗?谁敢的!报警了吗?”
问完他已经有了答案,这段时间朝夕相处,他也能拼凑出温淮期不太想提的家庭。
酗酒的父亲,不住在一起也经常上门打扰他的生活,打斗经常有,所以温淮期身上有很多伤。
温淮期摇头:“有点脑震荡,其他的没关系。”
他顿了顿:“他也住院,比我严重,还没醒过来。”
窗外是城市深夜的灯火,温淮期低头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下一秒有人侧身,抱住了他:“别哭。”
温淮期笑了:“我没哭。”
盛西浔:“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
他说话总有种不符合这个岁数的天真,虽然他们这个岁数在大人眼里就是小孩,但盛西浔就是小孩眼里的小孩。
让温淮期觉得对方宛如琉璃,不配沾染。
温淮期的手撑在皮革座椅上,还是没落到温淮期背上,他说:“我刚才的话你别当真。”
盛西浔猛地抬头,正好出租车拐弯经过一个商场,外面灯光突然亮了很多,一瞬之间,盛西浔的嘴唇擦过温淮期的下巴,他也看到了对方错愕的眼神和微红的眼眶。
他没由来地笃定,这是一句假话。
盛西浔:“那我要是当真了呢?”
他抓住温淮期的手,对方的手比他大一点点,在这之前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牵过手,只是盛西浔偶尔抓一把瓜子塞到温淮期掌心,顺便比划一下羡慕地说你手也太好看太大了吧。
他完全不会意识到自己夸人过分卖力,导致隔壁坐着的男同学脑子拐弯,想到了其他地方。
更别提断章取义的,变成盛西浔夸温淮期很大,没完没了,完全是流传很广的他俩恋爱谈资。
当事人清纯得很,像六月学校新上的凤梨汽水,冰柜刚捞出来放在桌上,半个小时后把桌板打湿。
温淮期说我不喝,盛西浔给他打开,噗嗤一声,是汽水的声音,也是一瞬温淮期迅速摁回去非分之想。
他很烦躁,另一个人无知无觉,对他好得人尽皆知,更是大大咧咧地偏爱。
谁都知道盛西浔扫荡学校超市,要买新上市的雪糕,第一根总是给温淮期的。
有人挤眉弄眼说你对他太好了吧,谈恋爱都没你这样的。
温淮期路过充卡,听到盛西浔大声说:“那你们谈恋爱也太普通了。”
他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话歧义很大。
不反驳谈恋爱,还要嘲笑别人恋爱平平无奇。
只有温淮期知道,盛西浔并不喜欢他。
自己不过是恰好出现在开学的路上,恰好成为他的同桌,一开始的照顾也不是出于本心,却得到了爆表的回报。
所以免费的总是最贵的,代价很大。
温淮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控制不住自己的靠近,控制不住一次次自我警告却一次次冲破警戒线。
这次不止是警戒线,几乎让温淮期走入了陨石坑的重心。
落下的不是流星,是一块金子,有人贪得无厌,更是得寸进尺。
温淮期闭了闭眼,“不要当真。”
他喉结滚动,身上的伤痕都在提醒他,他现在不适合,谈一场别人眼里青春期无忧无虑的恋爱。
他忧思过重,身边的人白纸一片,怎么可以被他泼上擦不掉的灰尘。
可惜半抱住他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开窍了,而且还多了一窍,在倒退夜景明灭的光线里,大胆地蹭了一口温淮期的唇角。
司机师傅开车还在和手机拉客群的群友聊天,放着好运来和粗犷男声的背景显得喧嚣。
温淮期浑身一震,视线却一片黑暗,盛西浔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很是清澈,不像闭嘴的时候外表带来的拒人千里。
盛西浔和温淮期是外冷内热外热内冷的表现型,所以他靠本能行动,喜欢就是喜欢。
“你可以不当真,算我单方面接受了你的表白。”
他又叹了口气,“毕竟老师说十八岁前不能谈恋爱,早恋毁一生。”
“所以先存着,我先预约,你有意见吗?”
温淮期被捂住眼后解放,又被捂住了嘴,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蜻蜓点水的触感,又被捂住了嘴。
身边的人自顾自地安排:“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姥姥就是我的姥姥,你爸爸太坏了,这个事我问问大哥……”
直到下车盛西浔才松开手,温淮期的脸都憋红了。
夏天的风不冷,但温淮期这个病号披着外套怎么怎么可怜。
诊所外面是空旷的街道,老太太得知外孙出了医院焦急地等着,结果看到了盛西浔,诧异地问:“这是谁?”
盛西浔大喊一声姥姥,温淮期捂住脸,不知道怎么解释,怕他下一句脱口而出这我男朋友把老太太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