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改天我问问。”
他说话时半闭着眼,昏沉中脚下一个趔趄,礼子宁赶忙上前一步,从后方托住了他的身体。
“小心。”礼子宁说。
边辰靠在他身上,并没有起来的意思,反而闭上了眼睛。
有点舒服。
家里摆个漂漂亮亮的小朋友,一开门就乖巧懂事迎上来问好,感觉很不赖。
他不动弹,礼子宁也不催促,老老实实站着。
片刻后,边辰侧过头看向他,问道:“你多高?”
礼子宁眨了眨眼:“一八二。”
“怪不得,”边辰说,“矮了。”
礼子宁误会了他的意思,顿时有些着急,非常刻意地挺直了背脊,说道:“还会长的,我这半年有长高一点。”
“我知道,”边辰笑道,“你还能长一截。”
边辰自己在大学毕业后就没有长过个子,定格在一米七九,多少有些尴尬。
他过去没有询问过礼子宁的身高,但两人站在一块儿时差距明显,算下来礼子宁应该接近一米九。
“我说真的,”礼子宁郁闷地咕哝,“我去年只有一八零刚出头。”
边辰稍稍站直了些,依旧看着他。
那点可怜巴巴的情绪让礼子宁年轻又英俊的面孔透出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可爱,边辰不禁勾起了嘴角。
他缓缓地靠过去,把嘴唇轻轻地贴在了礼子宁的面颊上。
“我信啊。”他说。
礼子宁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痴痴地看向他。
在最初短暂的惊讶过后,边辰从那双眼睛里读到的是毫不掩饰的迷恋。
他后知后觉想着,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主动亲吻礼子宁。
上一回对他而言已经是十年前,早就忘了,不作数。
他又想,若是二十九岁的礼子宁,此时此刻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和现在有区别吗?
十九岁的礼子宁小心翼翼地靠近,见他没有闪躲,终于不再克制,把嘴唇狠狠地覆了上来。
边辰微微仰起头,伸手搂住他的后颈,试图引导他好让这个冲动有余而显得蛮横的亲吻更有章法。
可惜不顺利。
他带着醉意的身体很快失去了平衡,被迫向后退了半步,紧靠在了墙上。
他们的嘴唇短暂地分开,不等边辰出声又合在了一块儿。
整个空间只剩下水渍声与粗重的呼吸声。
边辰很快察觉到了礼子宁身体所起的变化。
一些糟糕的回忆涌入大脑。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是又要遭罪。
他勉强着侧过头,轻声说道:“停下。”
礼子宁却一点儿也不乖了,依旧沉迷地亲吻他的唇角,那地方隔着衣物在他身上来回轻蹭。
边辰手往下探,描摹着轮廓,感慨道:“那么精神。”
“嗯。”礼子宁含着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边辰睁开眼:“停下,让开。”
他的话语大半被礼子宁吞进了嘴里,显得毫无威慑力。
礼子宁不依不饶地追着想要撬开他的嘴唇,察觉到他并没有抗拒,便乘势长驱直入。
下一个瞬间,礼子宁倒抽着气“唔”了一声,往后仰着与边辰拉开了距离,抬手捂住了嘴。
边辰舔了舔嘴唇上不属于自己的血腥气,站直了身体,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物。
整理完毕,他往那个方才摸过的位置看了眼,说道:“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便转身回房了。
作者有话说:
小狗:嘴巴痛痛,哈特痛痛,那里也痛痛。
第18章 很乖哒!
回到二十五岁,边辰明显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差距。
他的酒量变差了一些,但不容易宿醉了,整个人变得更有活力,精力充沛。
可惜,依旧做不到早起。
毕竟当年的他也一样习惯睡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他洗漱完毕打算出门,路过礼子宁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女性的声音正在讲解数学题。
所有科目他都为礼子宁请了老师,上午八点到十一点是授课时间,这和边辰的起床时间是冲突的,所以他们并不是每天都能见上面。
边辰在礼子宁的房门外停留了几秒,正要离开,听见里面传来礼子宁的声音。
“老师,我想休息五分钟,消化一下。”
那之后,房门很快被打开了。
见到走道上的边辰,礼子宁立刻露出笑容:“先生,你还没走呀?”
边辰心想,真是明知故问。这小子耳朵尖得很,早不休息晚不休息非要趁现在,实在刻意了。
礼子宁唇角伤口明显,让他的嘴唇看起来有点儿不对称。
边辰从他旁经过进了房间,与老师打过招呼后问道:“他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
“很好啊,”老师笑容真诚,“礼子宁很聪明也很刻苦,我教起来特别省心,进度比预期快好多呢。”
边辰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一旁背着手站得笔直的礼子宁。
礼子宁受了夸奖,一脸好宝宝的乖巧模样,看向边辰的眼神中明显透着期待。
“挺好,”边辰说着走出房间,“继续保持。”
他一路走到电梯口,礼子宁默默跟在他后头。
“有事?”边辰问。
礼子宁摇头。
边辰很难不去在意他嘴唇上的伤口。
昨晚咬得太狠了,直到现在依旧有点儿肿,看着怪可怜的。
“老师没问你是怎么伤的吗?”边辰问。
“我说我吃饭不小心咬到了。”礼子宁说。
边辰心虚地移开视线:“没事就快回去上课吧。”
他低头换鞋,礼子宁在一旁看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有话就说。”边辰说。
礼子宁摸了摸鼻子,轻声说道:“对不起。”
边辰动作顿了顿。
礼子宁继续说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边辰知道自己并不怎么占理,从道理上来讲很难说究竟是谁才该道歉。
为了掩饰心虚,他并不看礼子宁:“回去上课吧。专心点,别胡思乱想。
礼子宁点头“嗯”了一声,依旧不挪步。
边辰知道,自己不走,他是不会回去的。
果然,直到电梯合拢,礼子宁依旧安静地站在那儿,痴痴地望着他。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边辰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在离开前摸一摸礼子宁的脑袋。
.
到了公司,老陈已经在等着了,说是想跟他好好谈谈。
其实边辰完全能理解老陈的不满。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以他在九天的资历,被安排过来有点儿下放的意思。若是做一把手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来伺候一个声名狼藉没半点管理经验的太子爷,任谁心里都不服气。
但理解不代表会通融。
多年经历告诉边辰,在这种事上是不能让步的,客气只会涨他人士气,一旦周围人也默认了对方压他一头,再想板正难如登天。
该立的威必须得立。
经过边烁的思想工作,老陈态度缓和了许多,一副要跟他推心置腹的架势,反复强调自己一切判断都是经验出发,一片赤诚之心都是想成为他的助力。
边辰听得出来,老陈不过是表面服软,骨子里还是压根看不上自己。
他从小到大都不爱与人起冲突,并不是因为软弱,只是嫌麻烦,不想善后。
边辰的骨子里是没什么耐心的,最烦和刺头打交道,更偏爱懂事听话的。
所以礼子宁才格外讨他喜欢。
哪怕是在回溯之前,他对礼子宁尚且心存顾忌也依旧不自觉产生亲近之意,便是因为礼子宁在他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温顺听话的模样,俯首帖耳,令他感到十分惬意。
这段时间他忙于工作,对礼子宁非常放任,除了偶尔关心学习进度外没有任何限制。
礼子宁得到了他家的钥匙和可以随意使用的银行卡,但很有分寸,不乱跑也不乱花,每天乖乖待在家里念书,省心极了。
边辰一边耐着性子同老陈谈话,一边心中暗自感慨,若是礼子宁能快些长大就好了。
他太怀念二十九岁的礼子宁了,当初没好好利用,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