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 第60章

因为带了很多的聘礼,所以二少爷没有坐客船,而是专门选了一艘自家码头带船舱的小货船,所以第二天清晨即将到达江阴之时,船弦旁只有二少爷和常生两个人倚在一起看长江上美丽的日出。

当红彤彤的太阳跃出江面,一片金光洒向大地,整个江面也被映照得一片金光灿灿时,二少爷看着常生的脸,由衷地说了句:“真想每天早上都能跟你一起看日出。”

常生笑了,悄悄地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少爷心神顿时一片荡漾,如果不是船头还站着开船的船夫,他一定扑上去吻到他断气。这男人对男人的海誓山盟,一旦说出口,比男女之间的承诺还要荡气回肠。当年桃木读的书少,肚子里没那么多文化,甩不出这文绉绉的词来,只说了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便把二少爷的心抓得死死的,如今常生这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更令他招架不住,生生地想要将他碾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

常生在他眼中看到了欲望,于是拉着他的手下到了船舱里,并对夏风说:“你也出去看看日出吧,等会我叫你你再下来。”

夏风心领神会地点着头出了船舱,关好舱门,然后还跑到船头对船夫说自己晕了船,让他开的慢一些。

船舱里,一盏桔色的小灯下,二少爷和常生脱了衣服挤在一张小床上,紧紧地抱在一起。看着常生的眼睛,二少爷缓缓地推进他的身体,常生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上,轻皱着眉头,也盯着他的眼睛,传递着痛并快乐的讯息。二少爷做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令常生忍不住发出娇嗔,每每常生喘息声重了一点,他都会体贴地去吻他一会。

虽然两个人已经发生过不知多少次肉体关系了,但在这侠小的船舱里的这一次意义却不同以往,此时此刻他们相互拥有的不止是对方的身体,更是彼此对未来的承诺,是对自己此生不二选择的认可。

为了不在船舱里留下明显的气味,二少爷最后抓了一条毛巾,把彼此射|出来的东西喷在了上面。等穿好衣服出来时,他们悄悄跑到船尾将那条毛巾丢进了洋溢长江之中。

看着被船尾的水流冲开却仍然一直顺流尾随在船后的那条毛巾,二少爷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抛弃了我,我也会像它一样紧紧地跟随着你。”

常生笑了,问:“为什么如果是我抛弃你而不是你抛弃我?”

“因为我不会抛弃你。”二少爷坚定地说:“除非……”

“哦……”常生怪声怪气地接道:“原来还有除非?”

二少爷笑了:“那当然!除非你对不起我。”

“那我做什么样的事才叫对不起你?”常生玩味地看着他。

“嗯……”二少爷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来。

常生又笑了:“如果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种不共戴天的事都已经不可能发生了,那么就剩下我与人私奔这一条了吧?你觉得我会舍得离你而去?”

二少爷一听不禁傻傻地笑了,笑声传到船头处,船夫回过头说道:“二少爷!前面就是江阴码头了!”

第105章 聘礼

船到了江阴就要改走陆路了,所以一行三人到了江阴码头之后下了船,先在码头附近找了个饭馆吃了顿早餐,然后二少爷雇了两辆马车和四个工人。船上的聘礼如数搬到一辆马车上以后,船夫调头回南京了,二少爷便带着常生与夏风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快马加鞭继续向无锡进发。

午饭时分,两辆车进了无锡,这时都已经人困马乏,于是二少爷先找了个间客栈落了脚,然后带着大伙吃午饭。饭后也顾不上休息,由夏风指路直奔她的娘家。

夏风的娘家在太湖边上的一个小渔村里,父母以打渔和采藕为生,她小的时候家境虽不算富足,便还能自给自足,但因为哥哥越来越不争气,等到把她送到汤公馆抵债之后便逐渐破落。她跟着出嫁的汤慧€€去南京之前,把自己手上为数不多的月俸都给了父母。这几年孔家给的月俸她每半年往家里寄一次,但一直没有收到过家人的片纸只字,虽然担心,但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是人的哥哥,她也就赌着气一直未曾回来看过。

如今要与自己阔别五年之久的父母相见,夏风既期盼又激动,但更多的还是不安,不知道这五年来,哥哥用她的钱到底是去孝敬父母了还是又拿去赌了。

两辆马车来到一个虽然古朴仍然不失大气的院落前,当夏风敲开院子的大门,看到里面开门的中年妇人自己完全不认识时,不禁愣了,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常生见状,忙上前问道:“请问这可是吴家?”

妇人看了看他们,见他们穿衣打扮完全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不但都一身贵气还有两辆马车跟着,便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反问道:“你们是……吴家的亲戚?”

夏风这才接过话来说:“我是吴家大女儿。”

妇人一听,方叹了口气说:“原来姑娘是吴家的人……不过……这院子里的人现在已经不姓吴了。三年前,吴家把这套院子卖给了我们……”

“那我父母呢?”夏风一听急了,抓住那妇人的手急切地问道:“他们搬哪里去了?”

“他们在湖边的荷塘上盖了一间草屋,一直在那里……”

没等她说完,夏风就撒腿往湖边跑去,常生在后面喊了她一声,她却像没听见似地头都没回一下,于是常生对二少爷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然后追着夏风的脚步而去。

在村头太湖边上的一方荷塘上,夏风找到了正在洗莲藕的母亲。夏风一身洋装地跑过去,尽管嘴里喊着娘,吴母都几乎不敢认她,直到夏风顾不得母亲双手还沾满泥渍地抱住了她,吴母才晃过神来,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哭了起来:“伊兰!是伊兰啊?我的伊兰回来了?伊兰你总算回来了啊……”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之时,常生已追到近前,但他没有出声,只默默地等在一边看着。多年不见的母女,再相见时竟是这样一种境遇,换了谁都会心酸难过的,常生便由着她们好好痛哭了一场。

在荷塘里挖藕的吴父听见岸边的哭声连忙收了船往回赶,到了岸上一看老婆与一个穿着华丽的“洋小姐”抱在一起哭时,不禁一愣,直到听出她嘴里一声声地叫着“伊兰”这个名字时,才意识到这个“洋小姐”竟然就是自己的大女儿,于是立刻老泪纵横,也在一边掉起眼泪来。

常生还不知道她家里的糟心事,这会他们一家三口哭的伤心,才从吴父吴母的哭诉中听出一些端倪,原来吴家大儿子不止是嗜赌成性还极不孝顺。自夏风去了南京以后,他更肆无忌惮地赌,并欠了高利贷差点被债主杀了,为了给他还债,父母把祖上留下来的祖宅给卖了,自己只能住在这块荷塘上。夏风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已经嫁了,出嫁后不止跟家里断了联系,更是没往家里寄过一个铜板。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两位老人家不怨小女儿,但小儿子也离家出走了,自今已经两年多音信皆无,而夏风寄回来的钱他们也是一个子也没见到过。大儿子最近又盯上了父母仅剩的财产€€€€这块荷塘,想方设法想偷到地契将它卖了,吴父只好把地契偷偷放在关系还算不错的保长家中,才一直没被那个不孝子给找到。

常生听到这些以后心里也有点犯难,这个将来自己名义上的大舅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不想办法把他解决了,有再多的钱财都不够他挥霍的,但如何解决呢?无论儿子多坏,也没有狠下心来看着他去送死的父母,更不要说希望他死了。

就在常生陷入深思的时候,夏风喊了他一声,他抬头一看,一家三口都已经向他走过来了,于是他连忙拱手深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了句:“岳父、岳母,小婿常生拜见二老。”

“受不起,受不起……”吴父汗颜地说:“我们吴家现在已经破落到这种地步,大儿子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逆子,如果他知道伊兰嫁给一位高贵的少爷,怕是……”

“岳父先不要着急。”常生安慰道:“总会有办法让他改邪归正的。”

“哼!”吴母冷哼一声:“他能改邪归正?那我宁肯管他叫爹!”

“娘……”夏风晃了晃她的胳膊:“先别顾着生气了,常少爷这次来是下聘的,您总不能拒绝吧?至于大哥那里,我相信就像常少爷说的,总会有办法的,就算不能让他改邪归正,也会阻止他再胡作非为的。”

“唉……”吴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让女婿看到这样的亲家,我这脸……”

“岳父严重了。”常生微笑了一下说:“常生落魄的时候曾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被人陷害羞辱也饱尝过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这不都过去了吗?所以岳父不要悲观绝望,如今有了小婿,自然会让二老不再过那倍受煎熬的日子。”

吴父一听,不禁眼窝又一湿感叹道:“我那儿子如果抵得上贤婿的一根头发丝,哪怕让我过穷日子,我都不会觉得遗憾。”

“好了,爹,别说这些了。”夏风又拉住父亲的胳膊说:“我们回来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对了,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孔家二少爷呢,就是我们四小姐的夫君,他认我做了干妹妹。”

“啊?”吴父震惊过后才一片欢喜,忙问:“那二少爷在哪儿呢?”

“我让他在吴家祖宅大门口等着呢。”常生说。

“快走!快走!我们赶紧去见一见。”吴父拉着老伴就往前村里去。

常生回头看了看夏风,夏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我家里的事给您添堵了。”

常生摇了摇头,也小声说:“也许娶了别家女子,可能比这还要糟糕。”

夏风一听,才笑了,然后拉着他也往回走。

夏风父母见到二少爷以后无非一番寒暄感谢,便不多表。因为吴家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二少爷便把他们都请到客栈,又开了一间上房给他们暂住,聘礼也暂时卸在客栈的货库里,然后把两辆马车打发回了江阴。

晚上,夏风在父母房里促膝长谈的时候,常生和二少爷躺在床上正商量着如何对付吴家那个不孝子。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瞒你,这个人我是不打算姑息的。”二少爷说。

“你以前就知道了?”常生翻了个身,手支着头侧着身子看着他问。

“也是几天前才知道的,二少奶奶和我说过一些过去他坑害和压榨自己亲妹妹的事,没想到如今又变本加厉,像这样的败类留着就是祸害。”

常生吓了一跳:“你难不成想……杀了他?”

二少爷轻轻地笑道:“如果有必要,我会考虑的。”

常生在他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说:“你别开这种玩笑,人命关天的。更何况他是夏风的亲哥哥,如果让她知道……”

“不让她知道不就成了?”

“那也不成!”常生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不许你杀人!”

二少爷又笑了:“那你说怎么办?”

常生这才皱了皱眉道:“我要是有办法就不找你商量了。”

“这可是你的麻烦。”二少爷揪了揪他的鼻尖:“我就不信他敢去孔家找事,那他可真是活够了。我估计呀,他一开始肯定会继续逼迫他父母,把那点聘礼挥霍光,然后就会去找你要钱,谁让你是他妹夫?”

“那你还是他妹妹的干哥哥呢!”

“哼!让他去打听打听,谁敢找我们孔家讹钱?管我要钱,怕他有钱拿没命花!”

常生听了又踹他一脚:“看你平时也怪大手大脚的,这会怎么这么小气了?”

“我这不是小气,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我心里清楚的很,我最恨这种无底洞。”

“这种人是遭人恨,但罪不至死,肯定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解决这种麻烦的。”

“你总说有法子,那你倒是想一个。”

常生被他咽得倒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二少爷这才笑了,在背后搂住他,往他后颈上吹着气说:“你不是聪明吗?这会怎么倒没了主意?”

常生嘟囔了一句:“诸葛亮还大意失荆州呢,何况我连诸葛亮的一只脚趾都不如,我怎么可能凡事都解决得了。”

“那好……你若求我……我帮你出个主意。”二少爷口中的气息哈得常生脖子后面直痒。

“说正经事呢,别弄……”常生又转过身来把他的脸推开了。

“那你求我不?”二少爷戏谑地看着他。

“怎么求?”常生故作镇定地也看着他。

“你说呢?”

常生一皱眉,只好凑上前去,吻上了二少爷的嘴唇,然后嘴里叽咕叽咕地说:“别太过火啊……夏风父母就在隔壁呢。”

二少爷笑着使劲地吻回去,甚至连常生的衣服都扒得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了他说:“还是替你想办法吧,快点把事情解决了,我们好赶紧回去。老这样看着不能碰、碰了又不能尽兴的,我都快疯了。”

“嗯……什么办法?快说。”常生晃了晃他的肩膀。

“送他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孤岛?国外?”

“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那……”常生忽然计上心来,眼睛一亮:“你是说……监狱?”

二少爷笑了:“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我还没说,你就想到了。”

“可是……”常生眉头又一皱:“你怎么把他弄进去?他只是好赌,又没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二少爷在他胸口其中一个突起上掐了一把:“这会你又实在了?你不是挺会设计害人的吗?”

常生痛的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白他一眼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啊?脑子里装的都是害人的馊主意吗?”

“嘿嘿……”二少爷笑了笑说:“你那馊主意用来对付坏人恶人有何不可?”

“我没有!”常生又瞪他一眼:“何况我娶夏风是在利用她的善良,我怎么能再去害他的哥哥?”

“你不忍心?我忍心。”二少爷坏坏地一笑:“凡是妨碍我们过快活日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常生不免有些担心,怕二少爷做的过了,伤了吴家人的心。

“这你就不用管了。”二少爷还卖了卖关子,不肯说了。

常生更不放心了,起来压在他身上,脸对脸地说:“你可得答应我不能乱来,人弄进监狱可以,但不能受苦,更不能死。”

“嗯……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你得答应我,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宁愿他来骚扰,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二少爷挑了挑眉梢,不高兴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真喜欢上夏风了?连她的家人也这么维护?”

“你想哪去了?”常生无奈地笑了笑:“人家夏风肯拿一辈子来成全我们,我们还要把她哥哥送进监狱,这已经够过分的了,当然不能再落井下石了嘛。”说完,为表示自己的忠诚,主动低头下去,轻轻地用齿尖咬住了二少爷的上唇,然后舔了一会,放开以后,便将整副舌头主动伸进二少爷的口腔,去与另外一副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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