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并不好意思敲顶楼业主的门,齐思嘉每天会把饭盒挂在孟姜门把手外,附带一张便条:“记得把碗刷干净。”
孟姜十分讨厌刷碗,而且她最近心情不算好,想着新来保洁送饭得不到饭盒,便不会再继续送了。
结果没想到齐思嘉连续送了三天,每天换一只新饭盒。
第三天时,孟姜看着桌面摆放整齐的粉色同款限量版饭盒,陷入沉思。
很快她又嘲讽的勾了勾唇,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这位保洁阿姨摘下防毒面具,应该只有23岁。
年轻、腿长、高挑、生活技能满级,而且在孟太太找上门的档口,送到了她面前。
孟姜讥讽的笑了一下。
*
周五这天下雨,齐思嘉开车过来,临下车手指被车门剐蹭了一下,有些肿。
桂小莲跟在齐思嘉身后,前后脚进的更衣室。
人还没到,便听见有一声尖细的嗓音嘴碎道。
“我说怎么奇怪呢,顶楼那位业主怎么偏偏给她加工资,原来人家心机沉呢?”
“上赶着勾引,送食物。”
“您怎么能这样说话。”
桂小莲第一个忍不住,上回拖齐思嘉的关系,医院给桂婶配了专家诊断,齐思嘉如今都是筒子楼内所剩住户的大恩人。
桂小莲眼下恨不能撕烂那吴阿姨的嘴巴。
这群阿姨里,就数她喜欢乱嚼舌根。
桂小莲一声怒斥,更衣室内安静下来,由于齐思嘉加工资,几位阿姨都有些想法。
吴阿姨小声嘀咕:“还不是有些年轻人正经的男人不找,偏喜欢花歪心思。”
防毒面具还在储物室包内,齐思嘉顿了顿,她戴着黑口罩,高腰的米色长裤配姜黄毛衫。棕色的长发很长了都没有减掉,够到腰窝的位置,并未扎束起来,她侧眸,尽管只露了双眼睛。气质惊人的好,冷眸睇过来。
有种清冷逼绝的冷艳感,齐思嘉视线越过这位吴阿姨,看向更衣柜。
低低嗯一声:“说完了吗?”
吴阿姨比齐思嘉矮了一个头,兴许是齐思嘉太高了,气质身材过分优越,从始至终她身上都没有市侩的气质,哪怕她眼下说着话,都显得淡定从容。
与之对比,刚才吴阿姨一通冷嘲热讽显得十足的尖酸刻薄。
这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吴姓阿姨本能退后一步。
齐思嘉眼皮垂着,初冬的阳光洒在上面,细看有浅青色的血管,她站在阿姨面前,用手背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温吞说:“说完,麻烦让让。”
齐思嘉心情没什么起伏,喜欢同性,她可以随时拎出来宣告全世界,就跟孟姜一样,大明星的性向出道即公布。
因为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喜欢谁的权利,别人也有不喜欢的权利。
至于这些阿姨嘴碎的话,齐思嘉大多没有做。不必要浪费口舌跟无关人等交际辩论。
更何况眼前阿姨在齐思嘉看来是不必要社交。
吴阿姨愣愣的看着齐思嘉,无时到底的越过她身边。
一口气梗在喉咙口,这比齐思嘉冲她发作还难受。
毕竟对方甚至没把她看在眼底,。
齐思嘉没想到的是,后头吴阿姨不仅在自己面前说了风凉话,后者还利用老员工的关系,跑到孟姜那里,说了齐思嘉目的不纯的事情。
*
齐思嘉中午去送饭盒的时候,蔡主管和吴阿姨也在。
“您给的工资太多了,足够私下请一位保洁的费用。她还是新人,您看,要不然我给您换一个有经验的。”
“你在教我做事情?”孟姜自脑热放任齐思嘉追人起,心情便一直糟糕透顶,三天以来甚至都没有再看姬流的作者动态。
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蔡主管一愣,心想,果然还是之前那个难缠的业主,早知道就不陪吴阿姨上来一趟,自讨没趣。
孟姜在齐思嘉面前,大多时候都是收敛的,因为她做不到跟一个老实人针锋相对。
然而近来她又的确是心情恶劣,温柔笑意背后,到底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知道为什么我给她加工资而非你们。”
“因为她到目前为止清洁工作,等于你们过去一个月能做的事情,耐操好用,且体力惊人。”
得了这么一个评价,齐思嘉原本眼底还有丝笑意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消失无踪。
她总觉得孟姜这话不是褒义词,耐操好像并不能用来形容喜欢的女孩子。
主管走后,齐思嘉才把带来的饭菜交给孟姜,但孟姜今天显然有些不太开心。
她看了眼齐思嘉粉红色饭盒,想了想,抽出皮夹,掏出一张支票,递给齐思嘉。
“谢谢。”
齐思嘉抿唇,没有去接,目光径直与孟姜对视上:“不要钱。”
“一码归一码。”孟姜名流场里混的,演技一流,即使吴阿姨口中的话不值当信,但连续三天的饭盒和不间断的美食。
孟姜自然从中看出来齐思嘉这份殷勤背后不同寻常的存在,倒并没有拆穿,体贴的点到为止,从善如流说:“你应得的,厨艺很棒。”
这是一句夸赞,落在齐思嘉耳边,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径直拉开距离的既视感。
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对,齐思嘉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表白了。
第18章 018
葛雅茹跟踪唱跳顶流付楚楚的车一直到锦标名庭,到了却发现这处小区管理十分严格,外来车辆一律不允许进入。
托了关系,几番周折才把车开到停车场。
不过耽误的时间。她把付楚楚给跟丢了,葛雅茹只好自认晦气每层楼栋挨个寻找。
手指有些肿,齐思嘉坐上电梯,直接把橡胶手套摘了。
结果发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对方盯着她的手指,看了很长时间。
齐思嘉微一挑眉,迅速戴上手套。
“别藏了。”葛雅茹说:“已经认出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思嘉。”
对面女人黑色卫衣破洞流仔裤,头顶黑色渔夫帽。头发很短,要不是耳朵上一枚粉色耳钉,一眼看性别难辨。
齐思嘉比她稍微高一点儿,她低眼:“我在这里上班。”
“消防员?”
齐思嘉脸上罩了个防毒面具,全副武装的衣服装扮,声音堵在防毒面具里,嗡嗡嗡听不真切,要不是她左手红色一粒小痣,令葛雅茹记忆犹新,觊觎用一下的话。
还真是认不出这幅穿着打扮的齐思嘉。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齐思嘉穿环卫阿姨制服。
葛雅茹见齐思嘉摇摇头否认:“不是。”
“消毒员?”
齐思嘉再次摇摇头:“保洁。”
……
电梯里一瞬安静下来,虽然知道齐思嘉住在开发区破楼,家境寒酸,但葛雅茹万万没想到齐思嘉混成这样寒酸的地步。
一声轻咳落地。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吗?”
有什么好问的。
齐思嘉疑惑抬头,葛雅茹正好对上齐思嘉的眼睛。
“我这些年混的挺好。”
齐思嘉哦了一声:“祝贺你。”
话聊成死局。
……
电梯在十六楼停了一下,又继续往下走。
葛雅茹皱眉,缓和了一下心情,将单反藏入身后背包中,才开口说:“两年不见,我知道你心有芥蒂,这样既然遇见,我为当初跟你分手说的话感到抱歉。”
齐思嘉其实已经记不清怎么分手,出于礼貌,直言没关系。
“你还记得我家以前后面那片菜地吗?现在开发了。”
齐思嘉:“嗯?”
“潘家村那一片。”
齐思嘉哦声:“恭喜潘小姐。”
空气陷入是一样的安静里。
葛雅茹好半天都没能说话,深吸一口气,确认齐思嘉眼底一丝戏谑也无。才缓过来,被前任记不得姓名的尴尬。
好在这些年当狗仔,她脾气修炼的不错:“你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吧。”
齐思嘉想了想:“你叫潘……”
葛雅茹气笑了,要不是早就领教过齐思嘉这个前任是个怎样的性格,葛雅茹此刻险些甩袖子揍人了。
也不再绕弯子与之叙旧。
前任相见,要么是相看两厌,要么就剩不甘心的意难平。葛雅茹是第二种,她跟齐思嘉恋爱的时候。
是人生最灰暗的时刻,初见那年大雨泥泞,被人打的在泥地里打滚,只剩下一口残血,是齐思嘉撑着伞,低眸为她撑起一面伞。
于是后头,无论遇见谁,都会不自觉找齐思嘉的影子。
但若说这是爱情,葛雅茹自认为不是,否则她功成名就,甚至知道齐思嘉住处,她却一次没有找过她
她们那一段维持十天,连手都没有碰过,恋人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