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昙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于洲结实的后背上,砰的一声,翟昙掐了个法决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娇嗲嗲地捂着胸口和于洲撒娇。
“啊,好疼。”
于洲有些紧张:“哪里疼?”
翟昙拽起于洲的一只手放在放在衣襟里,声音娇滴滴的:“人家胸口疼,要你揉揉才能好!”
于洲:“......”
沉默了一会,于洲又掐了个法诀,把坐在他身后的翟昙抱到前面搂在怀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揉着翟昙“被他撞疼”的胸口。
坐在于洲怀里的翟昙贴着于洲的胸膛蹭了蹭,想到了被他放在储物戒指里的两斤兽用春药。
他翟昙每次出手,都力求一击即中。
两斤兽用春药并不保险,还需找到那条远古吞天蟒,弄一些毒液才好。
*
六师兄容与最近的精神状态比较紧张,五师兄被掳走之后,他则成了宗门上下重点关注对象。
虽然他已经与七师弟和八师弟一同住进了师尊的洞府里,虽然大师兄和他的道侣在一旁日夜轮流看守,虽然洞府里已经被师尊设下了重重禁制,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万无一失,可是六师兄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说实话,他觉得没有比自家宗门更漏风的地方了。
二师兄丢完,三师兄丢。
三师兄丢完,四师兄丢。
四师兄丢完,五师兄丢。
五师兄丢完,六师兄......
六师兄很是难过,他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压力,每天不睡觉也要修行。
现在的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零多一少,遍地飘零,不努力修炼还有六块肌的男剑修,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那些午夜凶零的玩物。
噫呜呜噫!
这是怎样一个沉痛而绝望的世道!
思来想去,六师兄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决定离开宗门独自远航。
趁着七师弟和八师弟还在睡觉,六师兄悄悄爬起来收拾包袱,趁着夜色悄悄溜出了师尊的洞穴。
六师兄前脚刚迈出师尊设下的重重结界,后脚就看到七师弟也扛着包袱溜了出来。
两个人站在结界外面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正在此时,一旁的结界又探出一个人影,两人转头一看,居然是扛着包袱的八师弟。
师兄弟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数秒后,于洲的八师兄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道:“这宗门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
六师兄刚要开口解释,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拎着炸鸡和啤酒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师尊南柯道人。
师尊南柯道人看着扛着包袱的三个弟子,一时之间也沉默了。
师兄弟三人扭扭捏捏地看着师尊,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三个大男人臊眉耷眼地站成一排,脸都红透了,师尊南柯道人摸了摸雪白的胡子,很是忧伤。
“师徒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
师兄弟三人虎躯一震,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南柯道人气得胡子乱抖,他把炸鸡和归元啤酒放在一旁,手中流光一闪,突然出现三个钱袋。
三个鼓鼓的钱袋分别飘向师兄弟三人,师尊南柯道人唏嘘不已:“罢了罢了,思来想去,终究是离开宗门更加安全一点,这是为师给你们准备的盘缠,你们下山避避风头。”
“出门在外,切记谨言慎行,日后你们若是惹出祸来,不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
师兄弟三人感激涕零,三人扛着包袱,拿着师尊给的盘缠,结伴离开了十方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24章 双蛇3
寻找五师兄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远古吞天蟒虽然剧毒无比,但性情却羞怯敏感,极其擅长隐匿行踪。
是以一个月以来,于洲和翟昙一无所获。
找了一家饭馆要了一个雅间,于洲给翟昙买了一只烧鸡,喝了口茶水后对翟昙说道:“凭我们两人想要找到远古吞天蟒有些困难,不如我去合欢宗问一问。”
合欢宗的弟子人脉极广且消息灵通,总比像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要好。
翟昙点头:“也好,正好去看看你二师兄。”
两人一拍即合,往合欢宗的方向走去。
两人付完账离开餐馆,此时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烟雾般的雨丝中,一个手持油纸伞的青衣少年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这个青衣少年容貌娇美,生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翟昙特意多看了一眼。
从外露的气息上看,这容貌娇美的青少年不过是一个只有化神期的小修士,翟昙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后便收回了目光,和于洲走到一个卖油纸伞的摊子旁挑着纸伞。
他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白色弟子服站在迷蒙的烟雨中,一头黑发用半旧的白色发带束在脑后,眉眼虽然依旧冷冽,却多了一丝脉脉温情。
此时的于洲,已经不再是翟昙记忆中那个一袭黑衣满手鲜血的剑客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带着那个竹编斗笠,手持魔剑沉默地站在血海尸山里孤身远去。
曾经的杀戮和争斗渐渐淡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们仍旧可以并肩行走在同一把伞下。
可是当翟昙凝望着于洲站在细雨中的身影时,心底仍旧会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
于洲的目光落在一个桃花伞面上,那桃花开的炽盛热烈,正可冲淡阴雨天的淡淡萧索。
他付了钱,撑开伞,自己的半个肩膀虽然露在外面被细雨打湿,却为翟昙挡住了所有风雨。
过了三千年,渡了一次又一次红尘劫,一次又一次的忘却前尘旧事,于洲依旧还是如此。
翟昙长睫微颤,眼底微微有些湿意。
*
扶溪买了两张葱油饼。
因为怕葱油饼凉掉,他把葱油饼揣在了衣襟里,撑着油纸伞回到了客栈。
客栈是那种很普通的小客栈,外表看上去有些破旧,还有些灰蒙蒙的,因为年久失修,楼梯踩上去晃得厉害,还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扶溪迈着轻飘飘的脚步踩着楼梯上了客栈二楼,他收了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推开房间的木门走了进去。
设下的结界微微一亮,扶溪穿过结界走进房间里,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看着被绑在床上的男剑修。
绑在床上的男剑修明显是个暴躁性子,一条金光灿灿的巨大黄金蛇尾正愤怒地拍打着地板,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沉闷巨响。
若不是扶溪早就设下结界,恐怕整个客栈都会被男剑修的尾巴抽飞。
黄金灼热蟒性烈如火,暴躁易怒,扶溪是知道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葱油饼,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倒是被绑在床上的五师兄看见了他,一双金色蛇瞳怒目圆瞪,朝着他发出一声怒吼,对他破口大骂:“远古吞天蟒了不起啊!修为高就可以随意绑人啊!你踏马都大乘期大圆满了绑我一个化神中期!你踏马好意思吗!你踏马有没有公德心道德心和羞耻心啊!”
虽然蛇性本淫,可是远古吞天蟒却是很容易感到羞耻的,而且胆小敏感,羞怯怕人。
只不过远古吞天蟒凶名赫赫,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道就是了,即使古籍中有所记载,看到的人也不会当真。
被五师兄这么一吼,扶溪的身子又颤了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鼓足勇气,声线有些微微颤抖,小声说道:“你刚才喊饿,我去买了两张饼。”
他扒开衣襟,拿出放在衣襟里的两张葱油饼,因为一直贴着胸口放着,两张葱油饼还是热乎乎的,往外冒着香气。
香气钻到了五师兄的鼻子里,被绑在床上的五师兄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巨大的黄金蛇尾又暴躁地拍打着地板,怒吼道:“你有病啊,我这么大一条黄金灼日蟒,你就给我买两张葱油饼,你是要饿死谁呀!”
扶溪拿着用油纸包好的葱油饼,有些羞惭地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打架的时候储物戒指弄掉了,身上没有多少钱,只够买两张葱油饼。”
他身上被扒开的衣襟没有拢好,一小片胸膛露在外面,原本白皙柔嫩的肌肤被冒着热气的葱油饼烫成了粉红色,再加上他垂着头看着脚尖的样子,倒好像是五师兄欺负了他一般。
五师兄虽然性格暴躁,但一向尊老爱幼,带小孩的时候也很有耐心,炎炎夏日时,他经常将自己的蛇尾盘成一个圈,把自己的小师弟放在圈圈最上面乘凉。
看着远古吞天蟒一脸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样子,余下的怒骂声就这么卡在五师兄的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的他整条蟒都开始发慌,金灿灿的巨大蛇尾又暴躁的甩了两下,把房间里设下的结界拍打出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涟漪。
他没好气地看了扶溪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把葱油饼拿过来。”
扶溪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五师兄一眼,拿着用油纸包好的葱油饼轻飘飘的走了过来。
他不常用双腿走路,虽然已经幻化出双脚,但走路的样子仍是一扭一扭的,好像是蛇的尾巴。
五师兄又开始对他冷嘲热讽:“扭成这样子给谁看,真是水性杨花!”
扶溪那张白皙如雪的脸颊猛地涨红,他咬住下嘴唇,一双剪水双瞳突然沁出了薄薄泪光,连脖子都红透了。
又是这样子。
明明昨个晚上还在坐在他身上扭得欢,一边流眼泪哭的不成样子,一边夫君夫君相公相公的乱叫。
可是骂他几句,这条吞天蟒便会露出这种矫揉造作的情态,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五师兄恨得牙痒痒。
扶溪红着脸慢慢挪到床边坐下,把油纸包好的葱油饼撕成小块递到五师兄嘴边。
五师兄因为怒气冲天,现在是半人半蛇的状态,蛇瞳蛇尾还有蛇信子都变回了原形。
他张开嘴吐出蛇信,从扶溪指尖卷走了那一小块葱油饼。
五师兄的蛇信拂过扶溪指尖,扶溪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颤,腰身已经半软了。
看着五师兄那张冷俊的脸庞,扶溪又将葱油饼撕下一小块递到五师兄嘴边,五师兄嫌他磨叽,十分不耐烦的瞅了他一眼,蛇信一伸,干脆把整张葱油饼都卷走吞下。
扶溪说道:“你别吃的这样快,我撕成小块喂给你,这样才不会噎着。”
五师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骂道:“你脑子有病啊,我们蟒蛇的猎物都是整口吞,哪只蟒蛇会被两张葱油饼噎到!”
扶溪拿出一条浅绿色的丝帕给五师兄擦了擦嘴,弱声弱气地说道:“说话别这么大声,我害怕。”
五师兄额头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嗓门又提高了一个八度:“你有病啊!你害怕?你害怕个屁啊!整整一个月我都被你绑在床上!你现在跟我说你害怕!你能不能要点脸!”
捆在五师兄身上的绳索冒着七彩光芒,这是远古吞天蟒的蛇蜕,被扶溪制成了绳索,就算是大乘期的修士被绑在这里也挣脱不得。
五师兄已经被绑了整整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下过床,只有化为原型的蛇尾脚沾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