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猎,群臣都回来,礼部那几个老头子也在,你确定要被他们看见身为国母的你偷偷跑出去打猎?”
秋君药由着引鸳扯他袖子暗戳戳撒娇,笑道:
“到时候他们朝堂上参你父亲一本,就有你父亲好受的了。”
“......”引鸳听了泄气,一屁股坐在塌上,忽然拔掉头顶的流苏簪子,泄愤般丢到地上。
秋君药看着引鸳带着赌气的动作,不由得好笑。
他打消了出去的念头,走到引鸳身边坐下,想要牵过引鸳的手腕,又被引鸳挣扎着不让碰。
“和朕赌气呢?”秋君药强硬地拉过引鸳的手,放到掌心里轻轻地揉着,低低笑道:
“虽然国有国法,但若是你求一求朕,朕被你美色所迷,说不定会同意呢?”
“......”引鸳回头看了秋君药一眼,忽然站起身,将秋君药扑倒在床榻上。
.........
两刻钟以后,秋君药将被呛的咳嗽起来的引鸳从地上拉起来,指腹轻轻擦过引鸳被磨红的嘴角,带着怜惜道:
“......都破了。”
引鸳跪的膝盖都快青了,耳朵也红的要滴血,但仍强装镇定,小声埋怨道:
“都怪陛下,太,太.......”
“太什么?”秋君药气定神闲地问:“太大了?”
引鸳被秋君药这一反问,整个人脸更红,像是熟透的柿子,将脸埋在秋君药的怀里,兀自不出声了。
.......竟也没有开口反驳。
见引鸳吃瘪,秋君药乐的更厉害。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荤话,而是穿好衣服,随即将重新收拾好仪容的引鸳打横抱起来,走出营帐,对站岗的士兵道:
“给我牵两匹马来。”
“是,陛下。”
士兵领命前去,很快就领来两匹马。
秋君药把引鸳抱上马,笑着仰头道:
“去吧。”
“......陛下。”引鸳倒是真的没想到秋君药会真的“色令智昏”地放他出来,坐在马上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您不上来吗?”
“这是一头性情温顺的小母马,驮不动我们两个。”
秋君药道:
“你且先骑着,朕去驯服另外一匹,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罢,他拍了拍马屁股,小母马顿时嘶鸣一声,撅起蹄子跑远了。
“.......”
眼看着引鸳走远了,秋君药才缓缓收了脸上的笑容,看向另外一头性情刚烈的汗血马驹。
那马驹浑身赤红,皮毛油光发亮,肌肉线条流畅发亮,一看就十分健康。
秋君药绕到它身边,有些跃跃欲试,但又不敢上马。
他刚刚一直没有对引鸳说的是,其实他根本就不会骑马。
但鉴于说出来有点丢人,秋君药就没有说,而是让引鸳先骑着马离开,自己再来研究一下如何骑马。
正左右为难间,身边却忽然插进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温柔男声:
“陛下,是想驯服这匹马吗?”
秋君药闻声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白发紫瞳的男人正笑着看向他,于是疑惑道:
“你是?”
“陛下,臣是新继任的国师,楚瑜。”
楚瑜笑了笑,瞳仁在阳光下像极了漂亮的紫水晶:
“臣之前一直为师父守丧,所以没有出宫门,此次丧期满后,春猎名单上面也有了臣。”
“臣刚刚看见陛下一直在看这匹马,需要臣帮您吗?”
“.....你能帮我驯服这匹马吗?”有人帮忙秋君药自然欣然乐意接受,“朕想驯服它,将来若是将他赏赐给小七,也是好的。”
楚瑜闻言微微一笑,自信道:
“单靠臣,当然不行。”
秋君药:“.........”
他忍不住道:“那你.......”
“但是如果是二殿下,怕是能够做到。”楚瑜慢条斯理地举荐了秋景和:
“二殿下虽然不像大殿下那样能轻而易举地驯服猛兽,但区区训马,还是能够做到的。”
“真的?”秋君药有些好奇:“那你去唤小二过来。”
楚瑜领命下去,不久之后,就带着一脸茫然的秋景和,和想要来看热闹的秋景月走了过来。
“父皇。”秋景和一看见秋君药就很自然地行了一个礼:
“听国师说,你有事情找儿臣?”
“......咳。”秋君药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自己不会骑马,含含糊糊道:
“朕就是想试一试这马到底烈不烈........”
看着秋君药这幅样子,一向聪明的秋景和哪有反应不过来的。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唇角边勾起一个小小的酒窝,浅笑道:
“儿臣虽然才疏学浅,但偶尔也会学一些旁门术,对训马也略有心得,不如让儿臣随侍父皇左右,以防父皇有要事需要差遣儿臣去做。”
秋景和这话说的很漂亮,难得让秋君药多看他一眼,试探着道:
“那你有把握吗?”
“父皇您先上马试试吧。”
秋景和道:“站在马的左边,比较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言罢,秋景和让秋君药扶着他上马,随即紧紧拽着马的缰绳,让马现在原地做着前进后退和原地转圈的简单动作,还不断用手抚摸着马驹,直到马彻底驯服下来之后,才松开缰绳,交到秋君药的手上。
“父皇先骑远一点试试吧。”
秋景和仰起头,笑着道:“儿臣会在这里看着您的。”
“好。”得到秋景和的松口,秋君药自己也有些心痒难耐,得到准许之后,一夹马腹,飞驰了出去。
不远处的引鸳看着秋君药追上来了,调转马头靠近秋君药,两个人在回合之后又朝着共同的方向奔驰而去,这幅默契对视的画面,倒还真有分神仙眷侣的味道。
秋景和、秋景月束手站在不远处看着,而楚瑜盯着秋景和看了片刻,随即方慢条斯理道:
“二殿下。”
他说:“您为何不谢谢臣?”
“如果你要我谢你今日在父皇面前为我进言这件事的话,我倒是可以说声谢谢。”秋景和看向远方引鸳和秋君药并肩骑马的场面,并没有回头看楚瑜,而是束手站着,手里的扇子素白,衬的他手骨节分明,“但是很可惜,我并不需要。”
“父皇有父皇的恩宠,并不会因为今天这一件事,而对我青眼相加。”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是吗?”楚瑜语焉不详道:
“二殿下是明白人,若能辅佐你,也是臣的荣幸。”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你今日给我这个在父皇面前露脸的机会,难道还真是想辅佐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秋景和转过身,盯着楚瑜那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接着面无表情地移开,用扇子点了点楚瑜的心口:
“不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不可能。”
他说:“你想要的,我给不起,也不能给。”
楚瑜盯着秋景和那张脸,缓缓上前一步,正想再开口游说些什么,忽然不知怎的,脚步一歪,重心一晃。他不由得面色一变,失控地向前扑去。
秋景和武功一般,来不及闪躲,正好被楚瑜压在地面上,两个人迎面相撞,额头碰在一起的瞬间,异口同声地痛呼出声:
“啊!”
骑马尽兴而返的秋君药本想牵着引鸳下马,岂料回头正好看到楚瑜将秋景和扑倒、两人抱着滚到地上的那一幕,愣了一下,随即缓缓道:
“磕到了。”
一旁的引鸳:“?”
他忍不住问:“陛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秋君药说:
“......我说这见春山上的石子也太大了,都磕到我脚了。”
第39章 我儿景和
热闹要看, 儿子也要关心一下,站在原地短暂欣赏了一下秋景和被楚瑜压在地上时那副青青白白的脸色, 秋君药到底还是压下心底那点幸灾乐祸, 强忍着笑,让来福上前去把他们俩扶起来。
“怎么站着也能摔倒啊?”
秋君药在给人添堵方面还是有一手的,一边说一边觑着秋景和难看的神情, 努力压下嘴角:
“景和,你没事吧?”
“......儿臣没事。”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秋景和恶狠狠地擦了擦嘴巴,活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再也绷不住温润平和的面皮, 看向楚瑜,声音冷的不行:
“儿臣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说完, 对着秋君药行了一礼, 便甩手离开了。
“哎€€€€”看着忽然开始闹脾气的二儿子,秋君药拦不住他,只能叹气笑了笑,随即回过头对楚瑜解释道:
“我儿景和的性格在四兄弟里是最好的,国师千万别为这件事怪罪了他。”
“.......微臣不敢。”楚瑜的唇角被磕破了, 原本清冷圣洁的模样也因为眼尾染上了一点微红,而带出莫名的颜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