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越先发制人,唇贴上步窈的腮帮,上下唇开开合合都吻啄着这张脸:“那你干嘛喘成这样?谁都要喘.气,你怎么知道我学你?大小姐干嘛要喘得跟别人不一样?”
话题又绕了回来,刑越再问:“你在干嘛?”
她要步窈自己说出来,欺负步窈的这张嘴,语气温沐如风,欺负步窈的手可没有那么温柔。
步窈再也不敢装乖了,刚刚还主动牵着刑越的手,现在推都推不开,小声低泣,说了一堆害臊的话。
……
圣诞这天,孤寂的街道变得有烟火气起来,从早晨起便陆陆续续有行人上街。
但大家都处于冬眠季,哪怕出来活动也是看起来困困懒懒的,不是在树底下淋雪,就是在公园里龟速爬行晒太阳。
刑越踩着梯子,手里拿着铲雪的工具,把屋檐上厚厚的积雪都清理掉。
步窈在下面帮她扶着梯,时不时有一滩雪掉下来,雪白的晶体溅飞在她的裙摆上,有种厚重的霜冷感。
“你回家里待着,别出来了,等会下雨,”刑越怕冻着步窈,催着人回去,又道,“不用扶,这梯子稳得很。”
她爬的不是那种需要靠墙体的传统木梯,是打开就呈三角形的梯子,很有稳定性,不用扶也没什么问题。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又是鹅毛大雪又是暴风雨的,院门口的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
眼看着太阳都消失了,阴云密布,刑越估摸着半个小时左右会来雨。
这些雪不铲掉,等融化的时候水会渗进来,太潮了,她怕时间久了对步窈呼吸不好。
过几天又得睡回去,刑越就想着能做的都做了,不想放过一点时间。
步窈不听,站着原来位置没动:“那我不得看着点?万一你摔坏了我还得伺候你后半辈子。”
刑越抬头清理屋檐,听到这话,打趣说:“我要是真瘫了,就婚后啃老婆,老了啃孩子。”
她表情微顿,突然沉思,步窈好像还真是这样给她计划的……
在她的尾疾没有好之前,一直面临着要坐轮椅,要变成残废的风险。
步窈十年前就知道,十年后也清楚,还是要义无反顾和她在一起,说不定步窈真就这样想的,哪怕她尾巴一直好不起来,以后会瘫坐在轮椅上,也做好要养她,被她啃的打算。
步窈在下面说了什么,刑越都听不清了,突然意识到这点,对她触动不小。
十八岁的女孩说什么情话都不过分,在最热烈的年纪,感情也张扬炙热,难得的是二十八了还在履行十八岁时的情话。
刑越趁着下雨来临之际,从梯子下来,看着步窈一双小手被冻的通红,皱了皱眉:“怎么没戴手套?”
她哈哈气,双手搓热后再去握步窈的手。
这么冷的天,一下都冻皲裂了,又红又痒,看着都难受。
步窈都没敢走开,怕回去戴手套的功夫没人给刑越扶梯子。
“还好吧,也没有很冷。”她动了动手指,好像也没那么夸张。
刑越震声:“你这都冻麻了,肿成这样要生冻疮的,以后你每天手都痒,抓得滋啦滋啦冒血都不止痒,破皮烂手。”
步窈被她唬住,焦急得不行:“那怎么办啊!”
两人回屋子里的路上,刑越都没停止吓唬步窈,三令五申要步窈记得出门得戴手套戴围巾,耳套也要戴上,棉袜也要穿好。
里面有暖气,温度适中。
刑越帮步窈脱下棉袄外套,就剩下一件白色的长裙,显得步窈这双手更红了。
她烧了开水,兑了一些冷水调温,调好了水温才让步窈把手放热水里泡泡。
泡了一会,又抱着步窈坐在壁炉前烤火,那双手总算恢复了原来的肤色,逐渐消肿。
“会痒么?”刑越问。
步窈摇摇头:“不痒了。”
她们刚进屋子没多久,噼里啪啦的雨点拍打着窗户,狂风呼啸,雨水冲刷的疾速,隔着透明的窗都看不清外面的天色。
刑越熬了排骨汤,素菜冷冻存不下来,食材只有肉食,她红烧了一锅肉,怕步窈胃口会腻,还煮了点茶水。
天黑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刑越调了育儿频道。
快要孵化出来的小蛇宝宝,需要用剪刀剪破蛋壳,蛇的蛋是软的,想要自然破壳难度很大。
如果不及时剪破口,会增加溺脑的风险,患上残疾,或者窒息死亡。
这个环节还是蛮重要的。
屏幕里的小蛇,蛇头还没有硬币那么大,小小圆润,看起来呆头呆脑。
小蛇宝宝没有进食能力,需要家长用针筒对着嘴喂。
步窈摸了摸肚子,问刑越:“不会把宝宝呛着么?”
虽然蛇不需要吞咽,但是蛇宝宝那么小那么小一条,放在家里能找半天,很难不让人担心。
步窈都不敢生了,怕生下来不小心就压扁了。
刑越也没经验,对这个问题答不上来,含糊道:“可能喂流食?”
小蛇又不喝奶,小蛇吃什么……
刑越犯了难,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对着电视看得更投入。
满百天后小蛇才会化成婴儿,要到那时才能彻底看清什么发色什么眼睛呢。
像刑越,蛇体花花绿绿的,绿色竖瞳蓝色尾巴,人身却是黑发黑瞳。
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刑越就摸了两个小时步窈的肚子。
隔着衣服不过瘾,还上手摸肚皮,她是越看越喜欢,趴在上面听动静。
当然,她什么也听不到,现在小蛇宝宝还没有成型,也没有意识,不算正真的生命。
即便如此,刑越还是乐此不疲贴贴步窈的肚子,跟肚子里的蛇蛋说说话。
“我听说,肚子越来越大会长妊娠纹,”步窈有些忧虑,低头就能看见俯身贴在肚子上的刑越,“万一我也长了……不是要丑死?”
虽然现在还滑溜溜的,没有长任何东西,不排除月份大了也不涨,还有一些孕妇,产后肚子上的皮就松松垮垮了,看着就难受。
这段时间步窈一个人还没有想过这些,现在反倒焦虑起来,或许是因为刑越在,她才这么有情绪,想要刑越哄她,想听刑越承诺“没关系,不丑,宝贝怎么样都好看”。
刑越在她肚子上轻轻亲吻,抬起眼帘时,眼里都是心疼:“要是我怀就好了……”
怀孕太辛苦,步窈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累过。
每每想到此处,刑越都会感慨,如果是她怀就好了。
那些情绪上来发的牢骚,刑越没有当成小事,她非常重视步窈说的话。
在梳妆台上挑了最贵的护肤品,拿来精华液和保湿霜,当成是身体乳给步窈润肤。
两者掺和一块,掌心捂热,在步窈肚子上轻轻打转,涂抹每一寸。
步窈平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眼睛,耳廓微热,小声细咛:“别的地方也要抹……”
第112章 孵化
我要盘窝窝里,不跟你睡
这点要求, 刑越自会满足,看她脸红的样子在那脸蛋上用力亲了好几口。
好像怎么稀罕都不够,每天都要抱着步窈睡, 上午在院子里晒太阳,拿梳子给步窈梳头,扎扎辫子, 也不嫌无聊,玩头发都能玩半天。
这种日子, 一直持续到年底,刑越开始犯困了, 经常大白天坐在飘窗上都能睡着。
到了跨年夜, 刑越想陪步窈出去走走, 她冬眠前没有买烟花,现在也买不着,只能看看别人家放的。
“你是孕妇, 你怎么不爱睡觉?”走过一条木桥,刑越疑惑问。
这几天下来,她感觉步窈一点都不爱睡觉,比以前没怀孕的时候都要有活力, 除了行动不便外,大多数都精神着呢。
桥下是一个小湖泊, 上面都结冰了,岸边的树被积雪压折,铺天盖地只剩下白色。
唯有白蓝色的冰面, 倒映出绚烂的烟花。
第十一年了, 刑越……
步窈握住刑越的手, 下巴微微埋进围巾里, 说:“喜欢跟你睡呗。”
自己一个人睡不喜欢睡,刑越睡,她才睡。
好不容易刑越醒来这么几天,要不是晚上需要休息,夜深了都不想睡。
她太黏人了,恨不得钻进刑越梦里,连梦境都想占有刑越。
还好刑越不讨厌她这样。
“大小姐晚上进来饲养箱,跟我睡一块?”刑越手臂托着步窈的后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调侃道,“不过我身上又冷又硬,抱着睡不舒服,你就挨着我边边睡。”
刑越不知道的是,步窈在她冬眠后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尾巴耷拉在她身上,把她当成床垫盘着睡。
又冷又硬又硌人,触感实在说不上舒服,步窈还是就这样睡了。
刑越容易犯困,她们没有在外面逛太久。
在陪步窈跨年后,刑越就彻底睡了回去,爬进饲养箱盘成团团,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让人听不见。
幸好步窈也要冬眠了,还能跟刑越一块呆饲养箱里,但她睡十天左右会醒来一次。
自己爬出饲养箱,捣鼓吃的喝的,再花时间给刑越更换饲养箱的木屑,调整一下照明灯,在刑越蛇体湿敷泉水,滋润滋润……
寒冬渐渐消逝,雪都化开了,刑越比预估的时间还要晚起来,二月初才醒。
原本浑浑沌沌的脑子,看到窗外树上长出来的新嫩绿叶,突然想起最多怀十二周,这会都十四周了,她一个劲晃头,想清醒一点。
嗅觉逐渐恢复,她闻到了淡淡的腥气,抬起蛇脖,在饲养箱环顾一圈。
树头下,有个用木屑和棉花筑的巢,两个巴掌大小的蛇蛋堆放在一块,火红色的蟒蛇正盘着这两枚蛇蛋,蛇身蜷紧,呈保护状,均匀的呼吸起伏,看得出来孕母蛇在睡觉。
刑越悄悄爬近,歪头,打量着小火蛇和产下来的蛇蛋,低伏下来,热窝贴在蛋壳上面,软热的触感很微妙,除了有步窈的气味,还有新的信息素。
她拱了拱,稀罕得用蛇信子舔舐,又给步窈清理身体,通体蛇身被她舐弄了一遍。
还在睡觉的小火蛇都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晶莹剔透的竖瞳浅浅缩张,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搭理刑越的样子。
刑越一愣,不留余地的讨好小火蛇,舔舐得更卖力了。
步窈还是懒洋洋的,蛇身都没动一下。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寂文嫣拿了一碟鸡蛋羹过来,放进饲养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