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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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眼睛对视的瞬间，俞潼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
恶心、烦躁、焦虑，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侵袭而来。
俞潼甚至产生了幻觉。
他周围的环境，从水汽缭绕的浴室变成农家小院。
被他卸掉四肢挖掉眼球的父母，像蛆虫一样光着身子在地上蠕动。缝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叫。
满身是血的幼年辰哥，趴在地上汪汪叫，面前放着吃剩下的人头和胎儿。
漂浮在他们头顶上空的钢铁城市，在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俞潼眼睁睁看着城市陨落，最终将他彻底压成肉泥。
【嘿，小俞小俞，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眼神直愣愣的。卧槽！你从花洒上掉下来了！】
【小俞！你给我醒醒！】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下一秒，俞潼的灵魂被系统拽进空间。
小光球抓住他的肩膀来回摇晃，【你清醒一点！你清醒一点！】
俞潼抬手推开眼前的光球，抱着垃圾桶开始干呕。
刚才看到的幻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大脑很清醒地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但被坠落的城市碾压成肉泥的感觉，却真实到可怕。即使脱离幻觉，俞潼还是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系统说他受到了精神攻击，如果能看见san值，他的san值肯定掉了不少。
浴室里的小孩们，也先后发现浴室顶部的眼睛。
不是每个怪物都能抵抗精神攻击，除了一个身上缠绕藤蔓的小女孩，其他小孩连带着他们的神明，都倒在地上疯狂尖叫。
女孩被藤蔓包裹住全身，像个绿色的茧一动不动。
莉莉哭得撕心裂肺。一会喊妈妈一会喊小熊勇士。
俞潼看了一圈，发现辰夕居然是这里状态最好的。
他只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眼球的精神攻击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这应该和他隐藏的秘密有关。
辰夕双手捧着突然掉下来的小黄鸡，在他耳边小声道:“这就是莉莉图鉴里的泽地神。”
俞潼以为不直视眼睛就没事，他刚从空间钻出去，立刻恶心到直跺脚。
看来只要是在眼球的视线之内，都会遭受精神攻击。
难怪莉莉和小熊勇士在图鉴里记录泽地神时，会特意提一句，‘我们要躲开他的信徒’
她们多半和泽地神见过面，小熊勇士还没干过它。
三分钟后，大眼球终于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墙壁。
孩子们躺在地上剧烈喘息，他们的神明围在旁边，陪伴各自的信徒。
辰夕扯过浴巾，给自己和莉莉盖上。
听到外面的脚步身，他捧着小鸡蜷缩起身体，做出受到惊吓的模样。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出现在浴室门口。
他有一头乌黑的短发，身上穿着精致整洁的白色礼服。
男孩很美，是偏女性化的阴柔长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左眼戴着一个白色眼罩。
俞潼看他一眼，就确定他是泽地神的信徒。
从外表来看，他年龄至少在15岁以上。能在孤儿院里活这么久，他的神明一定很强大。
男孩视线冰冷地扫过在场众人，“我要用浴室，你们出去。你、你、还有你留下来，之前没见过你们三个，把你们神明的信息告诉我。”
没被点名的小孩们，围上浴巾急匆匆地跑出浴室。
只剩下身上缠藤蔓的九岁女孩，随身携带一小瓶水的六岁男孩，双手捧小鸡的辰夕，以及死活不肯先出去的小莉莉。
男孩似乎认识莉莉，看她一眼没搭理她。
他端着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挨个小孩盘问。有大boss泽地神在上面盯着，孩子们都不敢反抗。
女孩的藤蔓叫仙女教母，本来是她在寝室养的绿植。有一天绿植突然活了，还会跟她说话，帮她打怪物。
仙女教母的主要攻击方式，是将人缠绕致死，防御手段是将自己缠成巨大的绿色茧。
男孩瓶子里装的是水滴战士，它可以钻进任何一个地方。包括人和怪物的身体，从内部将它们胀死。
泽地神的信徒停住脚步，蹙眉问:“就这些？”
小男孩点点头。
黑发男孩捧起他的脸，强迫他抬头看向棚顶。
男孩的视线与泽地神相撞。
信徒再次道:“再说一遍，水滴战士就会这些？”
男孩刚刚说出一个“是”，密密麻麻的细铁丝突然从巨大的眼球中生长出来，径直钻进男孩微张的嘴里。
他手中的瓶子剧烈摇晃，一股水流撞开瓶盖喷涌而出，冲向屋顶的泽地神。
水流只冲到一半，就在空中剧烈抖动起来。像是陷入梦魇的人，在惊恐挣扎。
俞潼看得直皱眉。
水滴战士战斗经验不够丰富，不知道要擒贼先擒王。
它打你的信徒，你也干它的信徒。互相折磨人质，看谁先放手。
不过泽地神的这个测谎方式，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他好像在哪见过。
等水滴战士从精神攻击中挣脱出来，它的信徒已经被细铁丝刺穿身体。
体内的铁丝向四周展开，刺穿男孩的皮肤。小男孩像是铁丝刺猬，身上不停地往下流淌鲜血。
之前那个女孩吓得一哆嗦，钻进仙女教母的怀抱，重新缩成一颗茧。
失去信徒的水滴战士，在空中疯狂飘动。即使听不到它的声音，众人也能看出它在痛苦悲鸣。
在被泽地神抓住之前，水滴战士钻进最近的花洒里，顺着水管逃出浴室。
俞潼趴在辰夕手中，感觉到小反派的手心正在出冷汗。看来在小男孩死亡之前，他也在犹豫一会要不要说谎。
黑发男孩轻蔑地看了眼花洒，迈步走到辰夕面前。
辰夕紧抿着嘴唇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写满惊恐。
男孩很满意他的反应，“看见那个人的死状了么，一会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可以说谎。”
辰夕点点头。
“那么好，你昨晚是不是离开过孤儿院！”
这个问题和别人的不一样，俞潼和辰夕同时一愣。
男孩捧着辰夕的脸，强迫他和泽地神对视，“回答我的问题，你昨晚是不是离开过孤儿院！”
巨大的眼球再次缓缓转动，漆黑的瞳孔中逐渐钻出细铁丝。
辰夕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身体打着哆嗦，“我发誓我昨晚绝对没有走出过孤儿院半步！”
“再说一遍！”
“我没有！我昨晚没有走出过孤儿院！”
黑发男孩等了一阵，见泽地神没有攻击，他收回手继续问之前的问题。
等辰夕将俞潼告诉给他的技能，全都说了一遍，男孩再次要求他和泽地神对视。
一直折腾到9点30分，辰夕和莉莉终于离开了浴室。
就算可以免疫精神攻击，辰夕还是被泽地神盯出一身的冷汗，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莉莉小脸惨白，回到寝室抱着小熊勇士哭诉。
玩具熊受不了这委屈，抓起钢刀跳下床，想要冲出去和泽地神对刚。
被辰夕一把抱住，死死按在床上。
辰夕好声好气哄了半天，有些上头的玩具熊才冷静下来。
系统很忧愁，【小俞，你觉得你和小熊勇士联手，能打得过泽地神么？】
俞潼钻进空间，狠狠抽了几口烟，‘不能，而且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想和它打。’
【操，它那么强？】
‘不是，泽地神和他的信徒，跟孤儿院应该算是合作关系。今早爱修女刚在寝室里吃瘪，泽地神就跑到浴室，逼问辰夕昨晚有没有出去。’
‘还好辰哥反应快，又钻了个文字漏洞。男孩问他有没有离开过孤儿院，他回答自己没有走出孤儿院。他确实没走出去，他是从狗洞爬出去的，绝对没有走半步。’
系统:……
【卧槽，这也可以？！】
‘当然可以，之前辰夕不就试过这种方法么。上次爱修女问他有没有偷鸡蛋，他也是这么糊弄过去的。’
【鸡蛋……啊！爱修女测谎用的吊坠，就是泽地神？当时吊坠上镶嵌的漆黑石头，其实不是宝石，是缩小版的泽地神眼球！】
俞潼嗯了一声，‘对，平时爱修女点名查寝都会戴项链，今早却没有拿项链和辰夕对峙。’
‘大概是因为昨晚孤儿院里怪物太多，泽地神忙着回去守护它的信徒。打斗过程中可能受了点伤，没精力再帮爱修女测谎。’
辰夕才十岁，不知道还要在孤儿院里待多少年。
泽地神和孤儿院里的修女们存在合作关系，俞潼暂时还不打算将孤儿院得罪死。
眼见着时间即将走到10点，辰夕背好书包，将俞潼放到头顶。
莉莉拿着一枚铜币，一脸虔诚地往地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