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半月过来，我核对信息的时候，她要在我旁边守着。”
神经粗大的天螺，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点头领命，快步出了门。
秘书红莹故意慢了两步，等天螺走远，她转身压低声音问：“船长，你觉得战斗组里有人精神……”
黑辰石抬手示意她不要乱说，“只是有预感，暂时还不能确定。”
红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船长，船员们到底为什么会异变。我们不是已经换过一艘船了，为什么病毒还没有消失，我们明明没有注射过肢体再生药剂。”
“会不会缠着我们的不是病毒，是某种诅咒？”
黑辰石没回答。
这件事他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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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潼利用心有灵犀道具，尝试给辰哥预警。
道具没跟他传来什么反馈，也不知道黑辰石有没有察觉异常，会不会增派人手。
俞潼趴在地螺身边，一边想尽办法让自己心慌，一边仰着脑袋观察四周。
地螺昨晚忙了一夜，现在正撑着下巴补觉。
老船员擦拭着手.枪，时不时还会亲吻两下爱枪。
凑得近些，能听见他在和爱枪嘟嘟囔囔说话，“我亲爱的绿荷，我们是最好的伴侣。今天我们也会凯旋，你是我最爱的人。”
“你真光滑，我好喜欢抚摸你的身体。你真美，我越看越觉得你好漂亮。”
俞潼：……
系统：……
【他好变态。】
‘尊重。’
【人和枪你还尊重？】
‘很多人都会把惯用的武器，当成自己的朋友家人。况且，你怎么知道他手里的枪，真的是一把枪？’
俞潼压低声音，露出阴测测的笑容，‘说不准那把枪之前真的是他的爱人，是一个叫绿荷的女人。只不过她遭遇了某些事情，最终变成一把枪。’
【操操操！真的么！人变枪！！！这个世界好恐怖！】
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光球，俞潼轻笑一声，‘骗你的，怎么当真了。’
【真的是假的？】
‘当然，人怎么可能变成……’
俞潼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系统疑惑地戳戳他，【喂喂，你想说什么？说一半留一半好难受。】
俞潼低垂着眼睑神色莫名，‘我本来想说，人怎么可能变成枪。刚刚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做过这种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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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小船在游轮附近停下。
老船员率先利用铁爪爬上游轮，几个新手船员紧随其后。
跟两名留在船上的新手船员，交代完注意事项。地螺随手将小黑狗揣进怀里，顺着铁链快速爬上游轮。
等他们上了游轮，先过去的老船员等人，已经和甲板上的蛏子怪起了冲突。
吱吱的，如同指甲抓挠黑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得人心情烦躁。
俞潼从地螺怀里探出头，甲板上的景象映入眼帘。
游轮船体破损严重，似乎刚刚遭遇过海盗洗劫。
甲板随处可见蛏子怪
的尸体，到处都是绿色的粘稠血液。
和黑辰石带领的苍穹星号比起来，袭击游轮的海盗团伙，手段明显更加残忍。
苍穹星号是先将蛏子怪杀死，再划开肚子取珍珠。保证每一个蛏子怪，都死的很痛快。
从现场痕迹来看，那批海盗是将蛏子怪物全都抓起来，用棍棒一顿猛打，逼得蛏子怪不停吐珍珠。
等怪物再也吐不出一枚珍珠，再活着剖开肚子，从里面取出剩余的珍珠。
听俞潼解释完，系统忍不住嘶了一声，【就算是对待蛏子怪，也不用这么残忍吧。毕竟他们之前也是人，只是因为肢体再生药剂，才变成的怪物。】
【这么一看，辰哥他们手法还真是温柔。】
俞潼眉头微蹙，‘那帮海盗这么残杀蛏子怪物，不会受到惩罚么？’
系统思考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不会，他们又没有主系统盯着。】
‘不不，我是指别的惩罚。’
【？】
‘上个世界辰哥做错事，偏离值降到-20的时候，主系统也只是借着老和尚的手，给他安排了一个禁声咒。而且事后证明，只要大合光明和下咒的老和尚死掉，禁声咒就会失效，辰晏礼就能继续开口说话。’
系统摇摇头，【不明白。】
‘这回辰哥开局，偏离值是-35。-20和-35之间存在差距，给他的惩罚肯定不一样，但差距不该大到这种程度。’
‘无论是断腿还是断手臂，只要黑辰石不使用肢体再生药剂，这种伤害对他来说都是永久性的。-20和-35只差了15点，主系统给出的惩罚，不该突然增加这么多。’
系统眨眨眼睛，【我没懂。】
俞潼长叹口气。
‘炸.药桶是蛏子怪扔下来报复辰哥的，当时辰哥毫无防备，爆炸肯定会发生。不管有没有主系统干预，他都会受伤，问题出在受伤的程度上。’
‘我们没办法得知，如果没有主系统干预，辰哥会伤到什么程度。但根据上一个世界的经验，可以大致推测出，主系统给辰哥的惩罚，多半会是炸断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
‘两条腿外加惯用的右手，这个惩罚超标了。’
【没超标吧，辰哥的偏离值正好是-35。两条腿一条手臂，加起来正好坏了三个地方。】
‘要是这样算，那上个世界的辰晏礼，为什么中的是禁声咒不是失明咒。他嘴只有一张，偏离值却是-20。’
第94章 第四个世界（7）
之前俞潼看见黑辰石杀蛏子怪掉偏离值,便以为蛏子怪受法律保护。
再加上后来发现蛏子怪是人变的，他先入为主，更坚信蛏子怪不能杀。
现在俞潼冷静下来,仔细捋捋思路。就能看出自己先前的想法,和手头的线索，存在很多矛盾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蛏子怪，不可能受法律保护。
虽然俞潼穿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也没机会专门去了解世界背景。
但目前他已知的那些线索，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从黑辰石的梦境不难看出,他童年时期生活的国家里，有一条特殊法律。
上面规定所有失去劳动能力的人,都需要注射肢体再生药剂。变成蛏子怪,为家庭生产珍珠,分担经济压力。
黑辰石的母亲，就因为身体残疾,被父亲制作成了蛏子怪，在家里没日没夜吐珍珠。
他那些恐怖猎奇的梦境，除了让人感到生理不适外，还透露出两条很明显的信息。
一,在下等海域里，珍珠并没有多值钱。现在不值钱,未来会更不值钱。
黑辰石的母亲每天都在产珍珠，他家依旧不富裕。他和父亲还是需要每天去海里,寻找沉入海中的值钱物件。
手头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珍珠的苍穹星海盗团，在下等海域的地位也没有多高。
一个不算值钱的东西，既能让人狠下心改造自己的亲人，还能让海盗团那样看重。
在日常交易中,他们还会用珍珠购买东西。比如枪支、粮食、小奶狗。
种种现象无疑说明一点，在下等海域里，珍珠已经融入货币体系，成为这里一种通用货币。
这个世界珍珠和铜币的区别，大概就是一百块与一块的区别。
对下等海域的人来说，蛏子怪就是自动ATM机。珍珠不是什么稀罕的宝物，远没有黄金值钱。
民众养蛏子，是为了让他们吐百元大钞。
海盗杀蛏子，是在抢ATM机。
那种会让人变成蛏子怪的病毒或是诅咒，正在下等海域迅速蔓延。
就连常年生活在大海上，远离人群的海盗们，身体也会发生异变。
未来蛏子怪数量会暴增。
随着时间的流逝，珍珠会越来越不值钱。
从现在的购买力约等于金币，贬值到约等于银币，甚至是铜币。
在这种情况下，下等海域的个岛国，还计划让所有国民，统一注射肢体再生药剂。
等下等海域大部分人，都变成可以生产珍珠的蛏子怪。珍珠将彻底失去价值，成为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漂亮石子。
这会导致一个很严重的后果。
变成蛏子怪的人，体力力量都会大幅度下降，身体和人类比起来也更加脆弱。
他们丧失了正常的语言能力，只会发出只有蛏子怪才能听懂的吱吱怪叫。
没办法进行体力劳动，没办法长时间战斗，没办法学习现有的知识，没办法和其他海域的人交流。
他们唯一能生产的东西，也失去了价值。
到时候下等海域将变成人间地狱，这里所有人都只能等死。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下等海域个岛国的管理者，不可能看不出蛏子怪泛滥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