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巨星朋友 第14章

面色复杂地抬头一看,南少虔的神色十足认真,不似开玩笑。

尤因怔然片刻,又突然有些羞愧,为自己龌龊的心思。

不像,南少虔哪像那种人,他怎么会那么想南少虔。那只红鸟和大黑猫,都是爱干净的动物,宠物都如此,南少虔怎么会乱搞男女关系?

“哦……”尤因神色僵硬,他姑且是信了。

可就算是真的,这么大年纪了没谈过恋爱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吧,对他强调这个也是怪怪的,私人关系清不请白的,又曾经谈过几次恋爱,这种事情只有对象才会在意吧。

“你这个身材很好的,”宽肩窄腰大高个,性感得不像真人,南少虔一直问,尤因干脆勉强夸赞一下:“你对象一定爱死。”

“那你刚刚摸了觉得喜欢吗?”

怎么还有问题?男人的奶,他喜不喜欢有屁用。

尤因干巴巴地说:“还行吧……”

南少虔自己都不害臊,尤因干脆厚着脸皮破罐子破摔满足他的好奇心:“不然我蹭你干嘛。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女人都喜欢你这样的,看上去有安全感。”

“不用练,”不知道被哪句话奉承到了,南少虔上下扫他一遍,“你现在就很好看。”

白皙高挑,瘦却匀称,像株向阳生长的向日葵,极力伸展,灿烂挺拔。

瘦的男人屁股一般都不会很饱满,尤因的屁股却格外圆润挺翘,如果不是天生,那就是健身的时候有持续地着重地练过臀部,他确定尤因不是gay,所以应该只是单纯为了穿衣服更好看,比如西裤之类的。

明星最重要是上镜,不拘男女,身材实在有短板的话,在出席典礼时甚至会垫假臀或假胯,这都是为了拉长比例,显得整体更协调。

南少虔突然想到,每次尤因完成工作,几乎都会在微信上跟那格木致谢和汇报工作,如果那份工作是他推荐的资源,那格木会截图转发给他。

尤因一直是很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从不吝惜感情,说谢谢的时候真心又热情,这些年里,他最期待的就是能从那格木那里收到来自尤因的明信片。

就是这么一个自律,热爱这份演艺事业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想离开娱乐圈?

南少虔暂时找不到理由,但其实也不用特地分析,刚分手就要转行,原因已经足够明显。

他在心里自嘲,他根本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承认尤因真的很爱那个女人,爱到和她分手以后痛苦到要放弃现在的一切。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地方,他日积月累一砖一瓦建造出一座干净坚固的堡垒把尤因隔绝保护起来,用默不作声的态度,甚至刻意忽视尤因的女朋友。

可是没有人珍惜,尤因一无所知,就是要离开这个他唯一可以为他做点什么的世界。

可能是有点儿挫败和无力,南少虔一时失神,目光逐渐外露,充满嫉妒,热切,占有欲。

明明是自己冒犯了对方,尤因却跟自己被摸了胸似的,他受不了南少虔的眼神了,觉得有点吓人。

“哎,你别这么看着我了。”

他觉得自己像在裸奔。

南少虔说他很好,但他的身材跟南少虔比起来简直就是排骨,南少虔说得出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听,越想越羞涩,耳朵冒着红气儿转身逃走了,小孩儿被炮仗崩了屁股都没他跑得快。

盯着那个慌不择路的背影,南少虔的眼神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才从急促恢复到正常频率。

太尴尬了,所以直到南少虔已经回化妆间卸妆,尤因还红着脸在拍摄现场徘徊。

他先把摄制组的师傅们挨个谢了一遍,又邀请大家伙一起来晚上海滩bbq,有个大哥没搭理他,一个劲儿盯着监视器,好像是在回看刚才拍的画面,尤因也凑过去看,发现是南少虔的高清怼脸视频。

见他好奇,摄影师大哥往旁边让了让位置,啧啧称赞:“打死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拍到南少虔,看这骨相,这皮肉,长得多听话。”那语气,像是真迷住了,“该凌厉处不柔和,该丰润处不崎岖,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啊。”

尤因点点头,心想,南少虔是不是老天喂饭尤因不知道,这大哥文采斐然肯定是真的,果然是专业摄影人,他也觉得南老板帅,但没想到南老板帅得这么有层次。

这大哥太会夸人了,他立马喜滋滋也问了句:“我呢,那我是哪种类型帅哥?”

大哥沉迷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可能是不想得罪老板,苦思冥想了一下,说:“角度好的话,你比他还帅。”

确实会说话,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吧,尤因反正是乐了,“说得好,奖励你晚上吃个大鸡腿。”

又满场地转了转,等把该喊的人都喊上,各方面也都安排妥了,才终于羞答答地挪着犹豫的步子去化妆间。

走到一半,遇见去给教堂负责人结完尾款回来的毛洽。

毛洽告诉了他一件事,何箴临时有事立马要飞回北京,给他带了话,说有空北京再聚。

尤因惊讶不已,赶紧问那南少虔呢,毛洽耸耸肩,说:“没看到南老板在旁边啊,不知道,大概也要一起回吧。”

尤因连忙扒开他往化妆间小跑过去,卸妆了还要换衣服,应该没那么快走吧。

要走了为什么不跟他说呢,这可是他们俩最后一餐饭了。

尤因跑得很快,脸都红了,湿润发红的嘴呼呼张开喘着气,心里多少有点怪南少虔,真不够意思,真是没把他当朋友,要走了都不吱一声儿。

幸好南少虔还在,妆发已经卸干净,刚换好自己的衣服,迷人圣洁的美神从他身上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沉静骄矜的大个子帅哥,正往自己手腕上盘手串。

尤因气喘吁吁,瞪大眼睛扶着门问:“你要走了啊,哪趟航班呢?”

“你听谁说的?”南少虔快速地把手上的蜜蜡绕完最后一圈,尤因的嘴巴干得起皮,就快翻白眼了,他赶紧拿了一瓶没拆封的水,扭开,递给他,“你不是说晚上要请我烧烤吗。”

“对,对啊,你喜欢烤提灯和折耳根,还有烤辣椒,提灯很难买啊,我找人跑好多超市才买到,你要是不尝一尝好可惜。”

南少虔微微一愣,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找了你的采访看呗。那天吃饭你盯着鱼看,我以为你喜欢,结果你夹个辣椒吃。原来你不爱吃清淡的啊,早知道那天我应该先问一下你的口味。我还知道鱼的做法你最喜欢的其实是剁椒鱼头是不是?”

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心细如发,尤因得意地看他一眼,“你没发现这两天你的餐都是川菜吗,我特地给你点的,我看你都吃完了,口味应该还挺正宗吧?”

倒豆子似的说完这一大堆,他终于受不了了,抬手扇了扇自己的脸,嘀咕了句“渴死我了”,两只手握着水杯大口大口仰头灌起了水。主教堂和这里隔了一个小草坪,大太阳底下跑过来,他简直快热晕了。

悄悄关注他爱吃的口味,这只是单纯对一个朋友,一个救了自己城门之火的恩人的关照,南少虔都明白,都清楚,但心却还是不可自抑地砰然了,幻想尤因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别有用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你找了我的采访看?我的餐都是你特地定的?”

尤因在两口水的间隙里毫无戒心地回答:“是啊,你粉丝好有心啊,把你的采访全部分门别类剪了出来。”

那截仰起的细长脖子有汗滴在反光,像极了化妆师当时点在他眼下的珍珠泪,南少虔略微失神,就那么看着,死死压抑住伸手擦拭和凑上去亲吻的欲望。

从拍摄现场回到化妆间以后,他的胸腔里一直有什么在一下一下鼓噪,像是有人在沉重而不可挽回地责怪,那个女人不珍惜尤因,你为什么不把他带走,带到无人处,拥抱他,说爱他,你已经有这个机会了。

那声音直到刚刚尤因讲话的时候还在喧扰,和尤因喉结滚动的频率一样,可就在刚才,半分钟前,尤因说完的瞬间,他突然平静了下来。

让尤因平静下来的是解渴的水,那么浇灭他胸膛里怒火的,悄无声息把他的嫉妒,焦躁,触手可得却只能隐忍的心一下子抚平的东西又是什么?

南少虔突然发现,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要的很多,他想进入尤因的身体,用男人都有的东西;想用自己的齿痕和体液在尤因身上刻下印迹;最想最想的,是让尤因有朝一日可以像自己注视他那样的珍爱他。

他经常觉得假如哪天自己能得偿所愿,他一定要从尤因这里得到很多很多爱,心底那道多年的欲壑才能被填满。

但事实上,尤因仅仅只是像这样给他一点点的关心,和不经意的主动关照,他的喉咙里就已经哽咽难忍。

像不受父母疼爱的那个孩子突然被母亲温柔地抱起来那样,他感到无比的委屈,又无比幸福,心里涨得很满,无论世事如何不遂己愿,都变得皆可原谅了。

第17章

晚上的BBQ,因为尤因下午的热情招揽,整个摄制组几乎全员到齐。

尤因本身也算干餐饮的,算得上吃喝玩乐的行家,他包了一小片沙滩,放四五张圆桌,冷扎啤无数打,夜幕下,细长的星星灯下,五台烧烤架一字排开,燎燎烟雾散开,香得附近散步的流浪猫狗都跑过来讨食,特别热闹。

除此之外还额外整了些活,请了个当地的乐队来助兴,歌单特地选了中年男人们很爱的港乐经典曲目,《红日》的前奏一响,整个沙滩都沸腾了,摄影师道具师傅一手一杯啤酒大声跟唱。

一个小聚餐,因为布置得当,倒比小型派对还像模像样。

做成这么个有巨星参与的“大项目”,尤因兴奋得不得了,一开始找巨星本人喝,南少虔意思意思举了杯,半罐啤酒以后就表示不喝了,不仅自己不喝,还不准他喝,让他就坐原地等,自己则起身去烧烤区拿餐。

哪有party不喝酒的啊,那不相当于去厕所不拉屎。尤因觉得他管好宽,一身精力无处释放,偷偷从座位上溜走。

然后满场就看见他穿个绿色花衬衫和沙滩裤到处游走招呼人吃喝,一圈下来自己都不知道喝了不少,接着他又盯上了毛洽。

毛洽不知道他酒量奇差,不仅没拦着,还伙同旁边的人一起灌他,喝完几个人互相搭着肩膀呲个大牙嘎嘎乐。

没多会儿,所有人开始起哄要尤因唱歌,唱新专辑,让兄弟们提前一饱耳福。

尤因一开始推辞,台上的贝斯手弹了段和弦挑衅他,他被勾得心里痒痒就上了台。事先声明,新歌是不会唱的,不能泄露音源,唱点其他的倒是可以,说完问吉他手借了吉他。

这是要自弹自唱的意思,底下有人吹起了口哨。

怪流氓的,尤因笑着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等他抱着吉他坐好,立麦的高度也调到了位,键盘开口问他要哪首歌的伴奏。

海滩,狂欢,天上一轮明月,一群独身男人,此情此景太适合唱苦情歌了,尤因不禁想起了安澄,主要他也没其他人可想,长这么大也就这么一段青涩的初恋。

越醉反而越清醒,尤因忍不住悲从中来,把头发上架着的墨镜推得更高,露出光洁的额头,喊了嗓子:“晚婚,李宗盛那版的!”

烟雾虚幻的袅娜弥漫至天际,滋啦油声里,伴奏慢慢响起。

尤因低着头熟悉手里的吉他,不经意间看见自己的手肘处的皮肤起了几个疹子,没看见倒没感觉,看见了立刻瘙痒起来,忍不住挠了挠。

是过敏,从小他就这样,发烧了都不能擦酒精降温,一碰乙醇就全身发红,他皮肤又特别白,非常显色,手肘褶皱那么厚的皮都红了,估计浑身上下其他地方该红透了。

脸颊上是酒染的红,眼睛里的红又是什么红呢。

前奏即将完毕,他怅然地靠近话筒,指尖压品勾弦,分毫不差地进拍子:“情让人伤身,爱更困身……”

南少虔是去拿水果,音响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遥遥回头一看,隔着十几米,几块木板搭起来的小舞台上,几千瓦的大照灯下,尤因的大红脸看得清清楚楚,从鼻尖两腮,再到下巴颌,连喉结都是红的,鲜艳欲滴,像个刚从树上摘下来沾着湿漉漉水珠的熟透水蜜桃。

“让我擦去脸上脂粉,让他听完全部传闻,再聊聊若是非得分……”

他才几分钟没看到人而已。

南少虔脸色沉了下来,毛洽正在和人划拳,歌声里,他放下水果走过去,拍了拍小胖子的肩。

毛洽呲着牙笑,转头发现是他,愣住,紧张地站了起来。

南少虔语气清淡,目光却带着谴责:“你不知道尤因酒精过敏吗?”

毛恰懵了:“啊,我不知道啊。”

“知道了,然后呢?”

“啊,哦哦,我马上去买解酒药。”酒精过敏这事儿可大可小,严重了猝死都是有的,毛恰慌了手脚,“我靠,我真不知道啊。”

“你本来应该知道,你是他经纪人,他所有的习惯你都应该要了解。”

南少虔说话有种难以反驳的分量,毛洽被大腕儿说得很羞愧。确实,因为和尤因性格不太合,他每天都是对付着过日子,别提了解了,就连他的艺人是正经大学生他都还是前两天刚知道的。

“南老板,那,那你看他一会儿,别让他再喝了……我……”附近药店应该有解酒药,他四处环顾一圈,“我去买药!”

把人交给南少虔盯着,毛洽急忙往外跑。

夜风习习,跑出一里地外后,毛洽让风吹醒了酒,突然回过神,靠,尤因一个成年男人,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不克制,要贪杯,现在过敏了那不是活该么,他又不是尤因的老妈子,经纪人而已,南少虔居然来怪他不负责?

什么立场来指责他啊这位天王?

毛洽委屈地看着导航找要药店,越想心里越忿忿不平。

但你若是要他回去找南少虔辩解,那他是不敢的,南少虔严肃起来压迫感太强,沉下声责备他的时候他简直连自己姓什么都吓忘了。

专业歌手营造氛围的能力是很高超的,尤因演戏的时候非常不自信,碰到本职就活了,室外话筒效果不好,却对他完全没影响,跟在棚里没区别。声线流水似的缱绻,最低音处极有厚度,律动着,几句歌词,几个转音,几声叹息,轻松就能把你拉入他罗织的情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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