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雪朝并无波澜,虞又想,也许他早就猜到了。
“字面意思€€,雪朝,我讨厌谢从安,却€€也不想为了索里恩卖命。”虞又道,“跟着他俩都没€€有好下场的,我劝你也早点反了,反正€€谢从安迟早会€€死。”
雪朝的语气丝毫没€€有松动:“是么,可我要他惨死。”
“好巧不巧,我也想。”
虞又针对死角一一将巡逻小队解决掉,便钻进门口,面对合金制成的坚硬密码门,他敲了敲芯片,理€€所应当€€道:“赶紧的,报密码。”
“……”那边传来几€€声细密的“哒哒”,雪朝破译了密码,“0416。”
门开€€了。
“索里恩那家伙设置的还是自己的生日。”虞又感叹道。
雪朝冷冷道:“据我所知,索里恩的生日在七月份。”
虞又环视四周,一楼一片寂静,很是空旷,没€€什么家具。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通身泛着漆黑莹润的光泽,价格不菲的模样。
他漫不经心道:“我说的是他的断尾,他的断尾不就是他自己么?一样的。”
雪朝阴阳怪气:“替代品终归只是替代品。”
“我现在就是来杀这个忠心耿耿的替代品。”虞又毫不避讳,“索里恩十五岁的那条断尾,他本来应该死在战场上的,可是前不久,我又莫名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我甚至感觉他和我的血缘比我和索里恩的还要深,正€€因€€如此,我一定要再杀他一次。”
这话透出的信息量过大,雪朝听出虞又不愿意多解释的意味。
一时呼吸寂静下来。
“小B还在我这里,伤口已经修补好了,等你回来了再把€€它接走吧。”雪朝忽然开€€口。
“祝你成功。”
他挂断了芯片连接。
**
谢梵星已经在皇宫里待了一周了。
通过那股微妙的感知,他知道虞又已经远离了附近,对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说没€€有担心和忧虑是假的,但谢梵星也知道,自己面临的只会€€是更加严峻的挑战。
牢门般的密码门紧紧将他关在房间里,这里的设施很齐全,也很奢侈,白垩色玉石砌成的柜台,波斯羊绒地毯,墨绿穿花丝绸餐布,天鹅绒铺成的大床,从房顶垂下两€€条长长的红色丝幔,连窗锁都嵌着松石绿的宝石。
还有那么多貌美的omega侍者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去服侍他。
心如止水的谢少将此时有些烦躁,像是被虞又传染了似的。
那只狐狸表面笑嘻嘻,实际上凶恶得狠,他在床上试过对方的咬合力,狂化状态下几€€乎可以咬碎钢铁。
当€€然那天被咬的不是谢梵星,而是他们可怜的床栏。虞又的牙齿到他身上就化去了凶狠,只有黏糊糊的磨蹭,然后就是舔。
在这种时候,谢梵星当€€然不可能€€任由他以下犯上,往往两€€个人下了床都是一身咬痕抓痕。
……慢慢地好像想到不合适的地方去了。
谢梵星无奈地揉了揉鼻梁,外面的阳光倾斜下来照在桌面上。
他偏头,暂时放下光脑,去看€€窗外。
有一只雪白的鸟飞了过来,落在栏杆上,对他“啾啾”叫了两€€声。
小鸟头上还立着三根孱弱的呆毛,很可爱。谢梵星伸出手想触摸,窗台的反控装置立刻激起一股电流,小鸟的鸣叫声变得有些急促,谢梵星默默收起被电到的手,看€€着小鸟有些焦急的样子,还用喙不断击打他的窗户。
“没€€事,不疼。”他对这只小鸟说。
小鸟停下了动作,抖抖羽毛,轻鸣了声:“笨蛋。”
谢梵星眼瞳中忽然亮起一簇光,他定下心神问:“是你么,虞又?”
“当€€然是我啦,啾啾。我最近去处理€€一些闲杂人了啾。你没€€事吧啾?”
虞又还不太习惯控制一只鸟的神识,会€€发出一些鸟类的拟声词。
谢梵星看€€着它手忙脚乱解释情况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冷淡的神色慢慢软和下来。
他低声问:“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虞又:“我的特殊能€€力是魅惑啾,和你的信息素混合之后,还拥有了魅惑小动物附魂的能€€力啾啾。”
人们只知道高契合度的AO会€€生下优秀的后代,却€€不知道,高契合度的AA能€€将彼此的能€€力相互融合。
小白鸟抖了抖羽毛,骄傲道:“你应该也有类似的能€€力了,所以我不担心你,啾啾。”
“你的能€€力能€€持续多久?”谢梵星的声音如往常般冷静,“将你的数据发我一下。”
“大概十五分钟是极限了啾。”
“十五分钟……”谢梵星若有所思€€。
“还不错。”谢梵星平静地看€€着他。
虞又看€€着他的表情:“?你不会€€在和我开€€黄色玩笑吧,谢、梵、星?”
警告,这是警告。
谢梵星轻轻挑眉,“你猜?”
第70章 我们私奔吧
“你猜我猜不猜?”
虞又抖了抖雪白羽毛, 头上三根呆毛晃晃悠悠的€€。
“少将。”谢梵星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旁人,不远处传来侍女的€€疑问€€,“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么?”
谢梵星:“没有。”
他说完这句, 又对着窗外开始交流。
侍女们疑惑地面面相觑。
“我正在尝试感受身体€€。”谢梵星低声对虞又说道, “并没有感受到明€€显变化。”
“别€€急,我也€€是才发现有这么个好东西,啾。”虞又啄了啄自己的€€羽毛, “我这次来有事告诉你,索里恩的€€军队已经临近塔米洛, 正在远阳空间站停驻。这些天你好好做你的€€贵族大少爷, 我会争取处理好的€€。”
谁知谢梵星面无表情道:“不。”
“我也€€有事要做。”
“以后不能再找时间么?”虞又飞了起来, 翅膀啪啪拍着窗棂, “你会有危险的€€, 谢从安不会因为€€你是他儿子怜悯你。”
谢梵星:“我不会再对他抱有不该有的€€期待。但你的€€解药, 我必须要拿到手。”
虞又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灵魂轻飘飘飞了起来, 脱口而出€€:“你就为€€了这个?我实话告诉你, 我不会死€€的€€,我在执行任务之前就服下过药, 这毒并不致命, 只是会造成一些副€€€€”
话还没来及说完, 小白鸟身形一僵,眼中属于人类的€€光芒消失, 歪了歪头看着谢梵星, 扑棱了两下翅膀就飞走了。
谢梵星看着白鸟远去的€€身形, 抿了抿唇。
虞又很聪明€€,却不懂得€€谢梵星的€€心€€思。真的€€喜欢一个人, 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承受哪怕一丁点未知的€€反噬。
索性虞又已经离开,接下来的€€事,谢梵星并不想让他看到。
他站在窗边,伸出€€二€€指,置于唇下,吹响了口哨。
随着刀枪剑戟的€€有序响声,侍从们尖叫起来,简章纹着鸢尾花的€€军队列队包围了这栋建筑。
为€€首的€€alpha长枪插入腰间武装带,单手置于左胸前,长靴重€€重€€合并,铿锵行礼。
“鸢尾军上校三秋霜,率第三小队,前来报道!”
**
“砰”!
鎏金玉章被重€€重€€砸到面前复命的€€军官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随后坠地,发出€€沉闷响声,摔碎了。
“一群废物!”谢从安眉头皱得€€死€€紧,捂着额头,“怎么就让谢梵星那个小狼崽子夺了实权?啊!”
他面前的€€军官一直沉默地站立着,过了很久才回到:“这些年,鸢尾军一直随着少将出€€生€€入死€€,前些年闹了灾荒,我们被围困安德利矿星,是少将亲自带领矿工和将士们开荒,一路打到了安德利皇城……”
谢从安阴恻恻地一笑:“我要你来,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夸他。你管理不利,让那小子夺了权,是你的€€错,该罚。”
“我自愿上军事法庭,接受惩罚。”军官低着头,血顺着脸的€€轮廓滴到了地上。
“不不不。我要你去法庭有什么用€€呢?法庭能把军权还给我么?”
军官:“您的€€意思是?”
谢从安向后一靠,方€€才的€€阴郁失控全然不见,他摊开一只手,以一种信任对方€€的€€姿态笑道。
“我要你投诚。”
“然后,挖掉谢梵星的€€眼睛。”
军官面色一变。
“这……”
“不必了。”
厚重€€的€€密码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谢梵星高挑的€€身形缓缓出€€现,一身笔挺鸢尾军装,轻甲覆身。
他朝自己的€€父亲走去,手中持一把锋利短刀,警卫连忙将谢从安护卫在中央,谢梵星却在五步外站定€€。
在所有人各异的€€神情下,谢梵星冷漠道:“不用€€他动手,我自己来。”
话音落,短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左眼刺了下去!
令人骨节生€€痛的€€割肉声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绯玉、子石,我全都还给你。”
谢梵星将刀抵在右眼皮上,眼神和表情仿若已经被冰冻了很久,没有疼痛,没有任何变化。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你答应过我的€€事,希望你能兑现诺言。”
手腕用€€力,右眼被他割出€€一道长长的€€伤痕,就在子石即使被割下来之际,门€€外又闯来一人。
霎时场景有些乱了,所有人调转枪头,指向那个懒洋洋笑着的€€alpha。
谢从安眯了眯眼:“你怎么来了?”
alpha夸张地举起双手,“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来围观而已。”
有士兵咬牙切齿:“星盗索里恩,你竟然还敢来塔米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