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翩注意到谢远情眼睛亮亮的,有点克制但没太克制住的羞赧,心道挺可爱。
梁超又道:“随便唱就唱这么好,那刻意练习过的技能不是更厉害,听说你出道前家里是卖煎饼的,你还出摊来着,摊煎饼肯定比唱歌更厉害吧。”
有人忍不住吭哧吭哧的笑:“摊煎饼......我从来没吃过那玩意儿。”
谢远情眼睛里的光黯下去,并不羞怯,他乃至他的家人摊煎饼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被人以此取笑却难免愤怒。
不过这不是第一次,谢远情很快控制了愤怒。
想了想认真的道:“我摊煎饼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在坐的如果去我家捧场,我给大家打八折。”
包厢里有一刹那的寂静,梁召不屑笑道:“这地方聊什么煎饼......”
话没说完有人接茬道:“是不该聊,再聊我都要馋了,我去东省玩的时候吃过一次那里的煎饼,现在还惦记。”
东省正是谢远情的家乡。
谢远情感激的看向连翩,眼睛又开始亮晶晶的。
连翩认真确认:“八折,谢老师可别不认账。”
谢远情点点头:“你来,我请你。”
很小的插曲,都是年轻人,玩着玩着谢远情就坐连翩旁边了,投缘么,聊些拍戏的趣事什么的。
偶尔梁召看过来,连翩回视,了然而冰冷。
梁召心里一哆嗦,这个在整个包厢脸最出众的年轻人,好像脑子比脸还出众,他的一些小心思几乎无所遁形。
连翩警告梁召的姿态被顾自云看个正着,连翩也没瞒着的意思,对顾自云抬了抬眉,潇洒又自然。
炮灰剧本之外,他本来就是这样随心所以恣意妄为来着。
经历的世界多了就会知道,人生如戏万事如烟,什么都没有自己安好舒畅重要。
顾自云倒不意外连翩的行为。
这个年纪不大又身家巨富的年轻人一向直白又坦荡,这种坦荡和直白像云又像山,似乎过尽千帆看遍世情。
文如其人。
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才会不这么淡定又从容......
有电话进来,连翩看了眼,是江揖。
没接。
包厢这会儿不说鬼哭狼嚎也好不到哪儿去,接了不好解释。
就发信息:[怎么了?]
江揖:[吃夜宵吗?]
连翩:[不了,困]这会儿已经九点多。
江揖:[要睡了?]
说一个谎话要无数个谎话来圆,但这对连翩来说没什么难度,他就是靠谎话连篇干活的么,毫不犹豫的回:[嗯]。
包厢门口,长相俊美气场冷峭的男人盯着手机聊天框,眉宇微敛。
屈从而来的楼层经理站在三米外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社会太混乱了。
这样顶级的男人都需要到会所抓人。
世风日下。
真是世风日下啊......
作者有话说:
*
翩翩:撒谎.jpg。
江揖:盯!
-
第17章
楼层经理大气不敢喘,生怕被搅进这富贵人家的狗血故事中。
但让他意外的是江揖并没有推开包厢的门,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就这?
楼层经理犹如爆火的小说正追到兴头上作者却忽然断更。
空落落的感觉尚没有维持三秒,就见走出几步的男人又回转,大步过来,猛的推开包厢的门。
和着灯光和音乐声的人声喧嚣骤然清晰,经理默默的跟了进去,像个背景板一样在靠门的墙壁处原地待命。
也趁机扫了几眼。
挺正经的场合,甚至连醉酒的人都没有,就是人人颜值水平都着实和大众拉开了距离。其中有一个在这种高颜值群体中仍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要非说匹配,大概和来找人的江总在一个水平。
然后经理就见江揖只略驻足扫了包厢内众人一样,而后就径直往鹤立鸡群那个鹤的方向走去。
连€€鹤立鸡群€€翩:“......!”
看看手机再看看居高临下望着他的江揖,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可能掌握了什么手机隔空召人的秘法。
包厢中的音乐声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嗓子都被捏住了一样骤然寂静。
众人打量江揖的目光颇为小心,有些人只站在那里,那种森然凛冽身居高位的气势几乎自带招惹不起的气场。
江揖和连翩对视片刻,扫一眼坐在连翩身边唇红齿白的青年,样子有点熟,是曾经某张照片上的脸孔。
这一眼乌沉沉寒浸浸,让人心底发凉。
谢远情不自觉站起来:“你......你好,我是谢远情。”
连翩补了一句:“我朋友。”
江揖对谢远情道:“你好,方便吗?”
这是种意会方面的交流。
谢远情的情绪思维比一般人更敏锐纤细。
骤然意识到站在连翩面前的让人心头发凉的男人,或许和连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对比他和连翩更亲近的关系。
他往旁边让了让:“方便。”
江揖没有立即坐过去,他冲连翩伸手,礼貌而矜贵:“这里可真热闹,翩翩,不介绍介绍?”
声音不大,但莫名就有种缠绵味道。
连翩将手搭在江揖掌心,就着这姿态站起来,对众人道:“我男朋友,江揖。”
江揖补充:“未婚夫。”
又对连翩道:“最近工作很忙,我今天来的是不是晚了点?”
连翩:“不晚。”
江揖道:“不晚就好,平常这个时候,你都困了。”
连翩:“......”
众人听着,除了做东的顾自云明白他压根没邀请过江揖,也更不知道连翩已经订婚,其他人都误以为江揖只是迟到的一员。
原来不是不速之客,就是看着人冷清了些。
连翩自然不会拆江揖的台,他努力回忆几分钟前和江揖的而聊天记录,虽然撒谎,但无伤大雅的几句话,问题不大。
包厢很快重新热闹起来,
江揖坐在连翩的身边,和顾自云碰了几杯。
成年人,尤其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成年人,从素不相识进行到推杯换盏是基本技能,气氛便熟稔又轻松。
连翩注意到时不时就有几道目光落在江揖身上。
这太正常了。
作为本世界的主角,江揖穿西装坐办公室分分钟天凉王破的气势,现在于灯光迷离中只着简单的衬衫长裤,便犹如天边月清寒明€€。
怎么样都赏心悦目。
只是,江揖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连翩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长时间宅家里写文后偶尔热闹一次倒也新鲜,不过这种新鲜在江揖出现后就难免兴致缺缺。
谁愿意在休息时间加班呢。
加班也行,但江揖这种工作内容擅自闯入连翩的私人社交,这让连翩很不舒服。
他更喜欢一码归一码壁垒分明的生活。
正追踪自己情绪不畅的来处,忽而听到江揖道:“下次不会了。”
嘈杂声中要想交谈,要么提高音量要么凑近距离,江揖这话是靠近连翩说的,面颊微侧,目光柔和,更浮动一种歉意和承诺糅杂的东西。
连翩睁大眼,先犹疑着,抿了下唇,似乎想让自己显的不那么容易被说动。
谁还没点脾气怎么的。
但真心爱一个人便是被辜负被欺骗被冷落都甘之如饴,更何况心上人对自己低头呢。
他终究忍不住笑起来:“真的?”
有点像小猫,江揖心里想,微微颔首:“真的。”他心里明白的,若说为自己好,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胜过连翩。
坐在不远处的顾自云已经看楞了,老僧入定一样的连翩原来动了真感情是这个样子。
这天之后,连翩和江揖的相处又恢复了温情。
“连翩”是个虽然骄纵妄为但却也赤诚热烈的人,在和江揖和好后再回想医院和连秋皎吵架的事,便觉自己做的过分了些。
正好回去看连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提起连秋皎说想去公司实习但又不想去连家旗下的公司,免得被特殊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