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眼神都是一样的,清澈、黑白分明,非常漂亮。
好像没哪儿不漂亮。
如果漂亮需要具象化的话,这人真的能做这个词的代言人。
沈拂行发了绿头发的照片给卫天应:[还真让你说着了]。
卫天应:[?]
沈拂行:[妖怪]。
卫天应:[......]
不知是先震惊李宣玉这妖魔鬼怪的样子€€€€此处为褒义,还是震惊于他行哥居然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不过最要紧是扳回一城。
那局下了一半的棋他回来一直研究着,再见面一定可以杀那小白脸个片甲不留。
沈拂行不知道卫天应的震惊,但他想起连翩悠闲的霸占自己躺椅的样子,就想让人睡的不那么安稳。
直接将绿头发黑眼圈的照片给人发过去了。
意思很明确,你的过去我都知道,所以,老实点。
信息发过去,等了半小时都没回复。
怕了?
沈拂行心情好了点,洗漱上床。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连翩压根没有及时看到这张照片,他早睡了,睡的还很沉。
累啊。
一直舟车劳顿,平常没什么,但经历了在海里飘了大半夜的事,身体总缺那么点精力没养回来。
早上看的信息。
沈拂行办事迅速还靠谱,厨子昨天下午就位,早上的早点相当不错。
至于照片背后的意思,小问题。
被查个身家来历太正常了。
如果不是看过书知道的有点多,连翩早让洪伯将沈拂行也查个底儿掉了。
而且照片他很喜欢。
这是连翩穿书后在国外念书的三年,健康的身体,放松的环境,江揖那儿的事还不紧急,他可劲儿逍遥来着。
人吧,放松的够够的,忙起来精神也不至于崩溃。
吃完早餐,连翩给桌面一个特写,照片回照片:[厨子不错]。
正和家人一起吃早饭,但一直留意手机,就相当及时的接收到信息的沈拂行,哭笑不得。
沈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沈拂行。
知子莫若父。
看上去心情不错,看来是外面跑了一圈对那个小明星没那么梗着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风一阵雨一阵的。
早知道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跑出去再跑回来就好了,那他何必那么焦心那么急躁。
看来再过段时间,就可以酌情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对象。
想的开,人就更和蔼了,还嘱咐沈拂行虽然工作上的事要上心,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太累。
沈拂行简单的应了一声,没多说。
这种和谐的局面挺难得,他也不想一天天和亲老子上不来下不去,多说多错,说不准哪句就呛起来。
说来也怪,他外头和别人相处,挺自如的。
就家里......
心情还算不错的出门,去公司的路上就又阴着了。
有人告诉他华清歌回国了,直接回的京市,而且在他们这一圈打问李宣玉的事,包括李宣玉的联系方式。
这和计划中的没差,但沈拂行并没有事情被自己料到的松快。
别的事算计着那是本事,尤其擅长尔虞我诈,端看谁手段更高明,但感情里这样汲汲营营,让人挺挫败。
要放手......真不甘心。
他哪里不好,让他避如蛇蝎?
直接给人回:“告诉他,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而后让司机改道:“去园子。”
园子就是连翩目前住的那地儿,外面门头上低调的写着沈宅两个字,里面亭台楼阁样样不缺,平时简称就“园子”。
到的时候没惊动人。
问管家:“他都干什么了?”
管家:“好吃好睡,现在在书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中午点名要吃西湖醋鱼、玲珑虾。”
说吃的意思是沈拂行要不要也点点儿什么。
沈拂行没说什么,往书房去了。
管家就知道这位爷的饭得预备着,但具体吃不吃,那不知道,至于做什么,按着客人的意思来就行了。
说是客人,这也太自在了。
简直像住在自家一样,并不颐指气使,就是......
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好像能照顾着这样一位,倒克制不住的给自己生出一份荣幸来。
也是奇了。
作为客人的连翩不知道管家内心的想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个人对自己好的程度,大多会成为别人对待你的标准。
他窝在软塌上看书。
书是书房随手拿的,一本古代的游记,字都是竖条的。
普通人读的话可能会有些吃劲,但连翩前世没少看这些,这书他看过,现在其实主打的就是一个怀旧。
如今再看,另有一番情境在心头。
余光知道有人进来,只当是管家:“给我一杯白水,要热一点的,谢谢。”
窗棂带入雪光,雪光映着玉面,侧颜隽静难言,似乎时光流过耳畔都会不自觉慢下来,免得惊动了他。
沈拂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现代人让自己舒服的方式比古代强的太多,这园子看似保存的很好,但其实住人的屋子都铺了地暖。
京市冬天很冷,不这么着住着不能舒服。
但应景儿或者单纯是个情趣,房间一角有炭炉,炭炉上煮着水。
水开着,噗噗冒着气。
沈拂行脚步微顿,看在有求于人的份上,他想。
执壶倒水,还端过来。
放下茶杯后坐在软塌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炕几,几上茶杯中热气氤氲。
倒茶没毛病,这还坐下来......
连翩抬眼,见到一张出类拔萃的俊脸,比游记好看的多,下意识想问他怎么过来了,但又刹住了。
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么。
最后只问了句“外面冷吗?”算是打过招呼。
他知道冷。
早上出去赏了会儿景,日光下雪面碎钻粼然,很漂亮,是不论安市还是海城都看不着的冷色调。
沈拂行:“还行,不喜欢喝茶?”
其实想说他有珍藏的茶叶,种类还不少,可以提供一些。
连翩:“水就挺好的。”
他一直不喜欢喝茶,不是茶不好,单纯觉得水解百滋味,后来偶尔喝点茶,大概是之前没打过前站,喝了当晚必定睡不着。
和喝茶比起来,当然是睡觉更重要。
说着话书放桌上了。
能进这书房的书,沈拂行大多都看过,瞧见封皮就知道内容是什么,挺意外:“看得懂?”
他看上去不像能够静下心来读这些的。
刚才那煞有介事的样儿不算。
主要人长的就是一张声色犬马的脸,太耀眼了,得在名利场上锦绣堆里璀璨灯火下才尽兴。
当然,沈拂行这话乍听有点嘲讽的意思。
他意识到了。
但话都说出口了......
连翩倒没觉得什么,沈拂行天生高傲但并不是个随时随地刻薄人的人,他分辨得出来这人就纯粹这么一问。
瞎聊天那种问,没那么不好的含义。
只道:“挺有意思的,别看我出国多年,但小时候跟着家里老人也算是读了不少书,这书我小时候就看过。”
这辈子在国外待了多年€€€€算上原主的,上辈子小时候这书还真看过。
缝缝补补这么一说,没一句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