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连翩,其他人都已经懵了。
卫天应对裴度很熟悉, 但新来的两个什么来路?看着都不是池中物, 但在李宣玉面前却又无端像矮了一截, 似恋似怨。
这情形, 分明是李宣玉背地里有个硕大的鱼塘......
翩翩?
李宣玉在外钓鱼的花名?
他倒并不怀疑李宣玉的魅力, 一时震惊大于气愤,加上裴度这个护犊子护的厉害的来了,竟不好发作。
其他人想法和卫天应的差不多。
他们受邀的时间比沈拂行告诉连翩的时间要早一小时,到了才知道今天还有求婚的节目,便知道连翩这辈子算是稳了。
纵然连翩实在出众,但到他们这个阶层,美貌并不稀缺。
所以对连翩的羡慕和感叹他幸运或者有手段,是所有情绪里最占据上风的。
现在......
一锅粥。
所以,这是顶级海王翻车现场?
面面相觑,说不出个什么但也不想走,满是惊奇和八卦,还有......佩服?
感慨连翩真是有手段。
骗人的段位够高的,眼光也高,新来的两位不单外形出众,举手投足的气场和衣饰点缀看,分明不比沈拂行差。
事实上,江揖和谢燕归是精心打扮过来。
经久未见,又查证到连翩被请到这里,人还不少,怎么都不能堕了自己和连翩的面子。
尤其听说请人的还是连翩的前男友。
都是心智谋略深沉的人,心中揣摩多番,但不论是江揖、谢燕归还是沈拂行,一时都没有开口。
但几个人目光都集中在连翩身上。
连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前未婚夫、前前男友、前男友、现男友,虽然头三个都是假的,但......
要怎么跟裴度说?
众人各怀心思,其实是很短暂的静默。
裴度走到连翩身边,很自然的问他:“身体好点了吗,后天带你去复查?”
提前出院,一周后要复查,后天正好是连翩出院后的第八天,裴度原本的行程是明天下午到京市。
连翩看不出裴度的心态,高兴或者不高兴,看不出,但关心是真的。
老实点头:“好。”
谢燕归早就注意到连翩面颊上的伤痕:“哥你身体怎么了?”
这也正是江揖想问的。
沈拂行不觉有些心虚,戒指盒似乎千钧重,知道今天已经没有机会,托在掌心的戒指盒攥在了掌心。
也奇怪谢燕归和江揖的态度。
这两人看着并不是软弱无能之辈,又似乎都对连翩有意思,但怎么知道对方的存在竟还这般稳得住?
太奇怪了。
哪怕这两人相互看不顺眼,但就是有一种泾渭分明互不侵犯之感。
连翩惊诧于谢燕归的成长,那个要依托于他庇护,被谢风泉不放心的托孤的大男孩,如今已经长成真正的男人了。
小龙傲天变成了龙傲天,通身气势非凡。
他对他总有种照看晚辈的关切,见他关心自己,温声道:“没事,一点小意外。”
目前林文河做的那些事还没有大面积传开。
这时候也不好€€嗦叙述。
京市圈子里大多数人也只是知道林文河又得罪了连翩,这次得罪的狠,连林家都被波及,直接被裴家和沈家联合打压。
谢燕归和连翩朝夕相处过,敏锐的发现连翩似乎气血不足,这便是过的很不好,身上还带了伤。
还有那些传言。
他从未想过连翩竟在京市,但一旦知道,手中资源启动,下飞机便拿到了连翩在京市经历的大概。
尤其沈拂行这个新鲜出炉的前男友,竟敢朝三暮四。
现在又求婚,哪来的脸!
顿时锋利眸光便刮向沈拂行:“沈拂行?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哥的?”
谢燕归知道的东西江揖也知道个差不离,他和连翩在一起时,再怎么忙,有点空就会下厨给连翩做吃的,人养的脸上都有点婴儿肥。
现在才多久,外面的诋毁、和小艺人的夹缠不清,分手的传言沸沸扬扬,却又求婚......
这人生活搞的一团糟不说,还带累连翩过的也不舒展。
紧跟着便道:“沈少好能耐,我好好的一个人,到你手里才几个月......求婚,你还是省省吧!”
沈拂行心高气傲,兜头这一番毫不客气的指责,顿时脸色难看。
但他也确实理亏。
遂冷冰冰道:“你们是谁?我和宣玉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几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看似字字清晰克制,但确实没有人插嘴的余地。
尤其连翩身体虚弱,这几天吃饭走路说话都是乌龟的效率,才要开口然而谢燕归又说开话了。
谢燕归不屑的嗤一声,他可没少听人说连翩被评价攀高枝之类的难听话。
火气蕴了一路。
一字一顿的道:“宣玉?我只知道我哥本名连翩,是堂堂安市连家小少爷,目前连氏最大股东,海城谢氏前任董事长,身价么,千亿总是有的,他若要,谢氏都是他的。”
他报仇雪恨、站在巅峰、历经跌宕,终于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也终于明白连翩是什么人,什么性子什么人品。
如今说的并不是气话。
但凡连翩要,他愿意以谢氏下聘。
安市连家、海城谢氏,这都是华国大名鼎鼎的豪门,并不比沈拂行的沈家差。
一时间众人愕然。
虽然他们没见过谢燕归,但听说过最近谢氏闹出的动静,谢氏掌门人雷厉风行六亲不认,才将堂叔以杀人罪送进监狱。
更惊愕连翩的身份。
当初连翩为保谢氏不动荡,低调的做了董事长,后来走的也低调,许多人倒是第一次听他曾担任谢氏董事长的事。
但安市连家如雷贯耳,上一代掌权人连老太太着实厉害。
原来连翩竟有这样显赫的来历。
身家千亿,便是沈拂行,如今还没有完全从沈父那里接过沈家的担子,身价也没这么多。
一时间,再看连翩便觉他过往那般不凡的行止坐卧,绝不是惺惺作态。
谢燕归说了个畅快,却是话锋一转对连翩小心翼翼道:“哥,我错了,我不该......但是他们不能欺负你,以前我不知道,但知道了就不行!”
这会儿倒又有之前在连翩面前骄横自在的那个少年样了,犹如猛兽骤然收敛了爪牙,任撸任拽毛,凶的很也乖的很。
还补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不分开好不好?这个什么沈配不上你,他外头有人呢,朝三暮四拈花惹草,不像我,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一生唯一心爱的人,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真的,如果没有你,谢氏早已经被谢清听那个杀人犯诓走,或者直接四分五裂,父亲在地底要知道我竟敢对你不好,百年之后怕是都不愿意见我。还有小叔,小叔说要想我见他就带你一起去。”
众人听得专注。
天啊,这位这心意剖析的,可比沈少的求婚要更真挚更热烈。
卫天应见沈拂行面无表情,心道今日这一遭可真是算了,要怪就怪行哥磨磨蹭蹭一直拿不定主意。
现在可好,人家李宣玉......不,是连翩,人家连翩原来真算得上金尊玉贵魅力超群,压根不缺人追。
这样的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撒手没。
一时间又忍不住去看裴度。
这位不愧出身裴家,这么劲爆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尤其还是关于连翩的,他居然面色平静眼波都不浮动一个,沉稳冷静到了极点。
江揖没有谢燕归这样的外向性子,好不容易等他停了口,深知不能再落后。
他真的等连翩等的心都痛了。
对连翩道:“翩翩,我最后悔便是订婚后不曾好好爱惜你,上次求婚你拒绝了我,没关系,我可以等,现在又是契机,这小子......”
他看了谢燕归一眼,继续道:“这小子别的话不论,有一句很对,沈家大公子并非良人,他待你不好,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要回头,你说过将来有心情恋爱了会考虑我,现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江揖内敛冷淡,平常话不多,这一番话却是极情真意切,反差到让人毫不怀疑他的真心和诚恳。
说罢见沈拂行眉峰紧锁似乎有话要说,便又开了口。
他有崖岸高峻的风姿,也有俊丽不凡的容貌,看向沈拂行时款款风度,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沈少的家资体面,的确有用情不专的资本,但这套用在翩翩我绝不会允许,我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任男朋友,第一任未婚夫,我们因一些误会分开,当然,这是我的错,是我一心复仇伤了他的心,我认栽,但我不认输,只要翩翩一天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我求过两次婚,每次都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而你,这样简陋的环境,配不得我的心上人。”
这下沈拂行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但江揖说的是实话。
他为着保密,为着赶时间,的确匆匆,那时觉得自己能向连翩求婚,家世悬殊之下已经尽显诚意,没想到......
不过无论如何,这番话太过难听。
看热闹的庄骁都觉得扎耳朵,心道沈大少怕是从来没挨过这样的数落,还是接连被两个人数落。
但听着倒挺爽的。
又看连翩,见他缺乏血色的面容清俊绝伦中又带着几分绮丽,着实出众,心道真是绝顶的蓝颜。
但老大就......
除了到连翩身边,竟再也看不出个什么。
不说两句吗?
眼看谢、江两个来势汹汹又这样言辞恳切,怕不是要将连翩拐走了......
还是说,在担心身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