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说遗憾的次数似乎有些多,这是因为我的实验进入了瓶颈期。在夫人死后我处理掉了阿葵,取走了她的双腿。这双腿年轻有力,腿型也很漂亮很适合我的实验,只是皮肤有些过于粗糙,远远比不上我夫人的双手,所以我会为它们更换皮肤的。
哦,顺带一提,我和其他医生最初对阿葵的诊断出了差错,原来我们弄错了顺序,这还真是不小的失误。不过没关系,不会有人来询问阿葵的病情,她自己也不会介意的。
……
病历上的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的信息已经转到了实验笔记上。名为阿葵的少女的名字再次以手写的方式出现,间原次郎将他的“女神”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进行了记录,他似乎是想借此加深他与苏醒的“女神”之间的联系。
将千夏沉默地将实验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那竟然是一个鸣谢名单。间原次郎在这一页写满了人名,有他们从病历本上看到的那些病人的名字,也有一些完全没有见过的名字。由此可见间原次郎的“女神”从计划开始,到最终完成的过程中,消耗了不少的他所谓的“素材”。
五条悟对这种垃圾行为完全无法忍受,他阅读笔记开始就攥紧的拳头终于落下,敲打在书桌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我本来以为协会高层那些老东西就已经够恶心人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垃圾人渣。”
将医院的一部分变成收容所一样的存在,他收容了病人,收容了无家可归的弃儿,以此来营造自己大善人的形象,为他的恶行拉起了一块华美的遮羞布。在他的眼里夫人是“素材”、阿葵也是“素材”、医院里那些没有家人,或者家里情况并不好的病人,也是“素材”。
对人类暗面接触的比另外两人都少的夏油杰此时脸色也很不好,其实他在拿到笔记的时候就看过里面的部分内容,早已有这个间原次郎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印象了,但是现在看到病历本上虚伪的那些……不,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叫病历本,完全是间原次郎的“素材”观察记录。
即使是阅历最丰富的将千夏,在了解这座医院更深层的阴暗时也感到了非同一般的恶心。他捏了捏眉心,这些病历和笔记上,每一个字都透着对生命的蔑视,看得他精神都有点疲劳了,再多看一眼都是一种负担。
为了缓解受到污染的情绪,将千夏抛出了话题,那是他在看完笔记和病历后产生的些许疑问。
“这里的病历本最新的日期就是1976年了,这里可能不是原来的密室。”
夏油杰疑惑地抬头:“?”
“我们刚才清理地板的时候,土壤下露出来的水泥层和大楼本身的水泥不是同一批,而且看上去很新。”
五条悟也反应了过来,“对!那至少也是五年内新铺的水泥才是那样的颜色。”
夏油杰思维空白了一瞬,“这样的话这间密室是后面加盖的?然后间原次郎再将以前的东西转移了过来?又在这五年内用水泥封住了大门?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五条悟说道:“如果是以前的密室不能用了呢?”
将千夏从另一个角度再提出,“也可能是他需要暂时封存这些东西才将他们搬走。协会给我们的资料里有提到,四年前官方就在调查这里了,间原次郎可能是为了躲避风头。”
五条悟揉着自己的头发,显然是不想再对间原次郎这个人渣的话题再讨论下去了,他说道,“暂且放下这个问题,等我们解决咒灵后直接监狱去找间原次郎就能得到解答吧。”
“嗯,我也赞同,”将千夏说着转头看向夏油杰,“我和五条在找到你之前,对咒灵的情况进行了一些解析。当时我们认为咒灵的姿态是病人在精神状态不稳定时的体现,铁灰色状态是人格分裂症中的主人格,而狂躁的赤红咒灵是第二人格。现在看到病历上的记载,我们需要修正解析了。”
五条悟神情回复之前查找资料的严肃状态,“铁灰色状态是第二人格,而赤红状态才是主人格。而且根据病历里的内容,咒灵还有第三状态。既然这样铁灰色状态的‘遗弃我’和赤红色状态的‘接纳我’,其实是它们各自的遭遇?”
将千夏紧抿着唇,思考片刻后说道:“唔……感觉还差了点什么东西,有种进度条卡在80%的感觉。而且它的第三人格我们还没见过。”
夏油杰安静地听着他们两的讨论,他微妙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关在密室几天了,怎么他们的讨论内容自己完全听不懂呢……
“第三人格在病历中表现的特点似乎也很棘手,尤其是‘伪装’表现在咒灵上又该是什么状态?”
“阴暗狠毒的第三状态吗……”将千夏感知着咒灵的位置,之前查看资料的时候是集中精神的速读状态,由因为有护盾在他暂时忽略了咒灵就在隔壁的情况,现在一感知才发现,咒灵已经离开了隔壁,跑到了后山的位置。
将千夏立即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同伴,“它移动了,在后山!”
“什么!它不要夏油了吗!”
夏油杰震惊地看着五条悟,音量都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带着怒意地大喊道:“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啊?!”
“抓宝○梦呢,你们俩磨蹭什么!”将千夏撤走护盾,扬起风将他们带出这个已经变成开放式的密室。
后山是将千夏和五条悟最开始猜测的“遗弃”点,现在咒灵跑到那里去了,很难不让他们生出各样猜测。
他们没有绕着走廊跑,而是直接破开了走道的窗户。夏油杰离开大楼内后直接召唤出了自己的咒灵以防遇到偷袭,山脚处的树林没有那么密,将千夏有信号感知,后山又有神道教的人来处理过,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绑着注连绳的那片区域,盘踞在林中的咒灵看到他们的时候缓缓转过了身来。
它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球,如果不是魔眼观察到的信息告诉将千夏它依旧是钢管组成的状态,再加上魔晶石的信号提示,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之前那个咒灵了。它的外层像是流动着粘稠的黑色污泥一般,一直在往地面滴污泥。他们找到它时,地面上已经像水洼一样聚集了一滩黑泥了。
和铁灰与赤红状态不同,此时的它只余下一张嘴和一只眼睛,只不过尺寸巨大。
巨嘴慢慢张开,说道:[我,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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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悟:你最好告诉我没有第四人格了。
将千夏发送梗图:[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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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咒术专栏采访记者:夏油同学,据你的同学透露,你是术式名称是“宝○梦图鉴”,那么你现在全图鉴了吗?如果没有那还差多少?
夏油杰:……可以告诉我是哪个同学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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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哥永远不会全图鉴,就想我的手游一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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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废弃精神病院特级咒灵(七)
[我,没有杀人。]
咒灵的话让在场三人都愣住了,他们有想过咒灵可能会直接攻击,也可能会逃走,但是一开口就是为自己辩解实属是意料之外。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说道:“呃,你可以申请免费的法律援助。”
将千夏伸手怼了他一下,让他从不靠谱的状态退出来。
[真的吗?会有律师愿意帮我吗?]
将千夏和夏油杰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与自己一样的情绪。
靠,它当真了。
先不说法律的保护范围内不包括咒灵,能看到咒灵的律师也多半是为协会服务的。将千夏理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向咒灵提出了他的疑问。
“你是阿葵吗?”
咒灵的巨眼朝他看来,它眨了两下,黑色的污泥从它的眼皮上坠落,[我是阿葵……我不是阿葵。]
将千夏尝试着理解它的思路,“你是说,你是阿葵,但阿葵并不是你?”如果这个论点成立,那么就能确认咒灵的主要驱动情绪是属于阿葵的,这样他们要削弱咒灵的状态就简单多了。
[我是阿葵,不是阿葵。]咒灵似乎没能听懂将千夏的意思,而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夏油杰拧着眉头,问道:“你之前为什么抓我?”咒灵三人中只选择了他,而且咒灵两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没有攻击过他,却和另外两人战斗过。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性,要说的话将千夏才是他们之中最特殊的那个。
[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
这句我喜欢一出,将千夏和五条悟看夏油杰的眼神都不对了。夏油杰恼怒地朝他们两喊道:“我没有那种爱好!”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我不会因为你想来一段跨越种族的爱情而歧视你的。”
夏油杰扫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回复到:“那还真是谢谢你的理解啊。”
眼看话题越来越诡异,将千夏假咳了一声,“咳,你喜欢他是因为什么?外貌?声音?”
[他像阿葵的弟弟宗七郎,]说着咒灵又看向五条悟,[这个人像烧死我们的老头,]接着他又看回将千夏,[你像照顾我们的护士。]
三个人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咒灵的话音刚落下,它的身躯突然胀大发出了刺眼的白光,将千夏他们忍不住眯起眼来。从变得狭窄的视线中,他们看到了咒灵身下的黑泥急速扩张着卷上天空。白光越来越强烈,掩盖了眼前的一切。
将千夏感觉到光线变弱了,试探着睁开眼来,映入眼中的是一面挂在墙上的竖长镜子,从镜子里的他看到了自己每天早上都会在浴室看到的脸,再往下则是一身白色的长袖护士裙。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护士裙是长及小腿的,外层的围裙也长到了大腿处,脚上的黑色绑带短靴也变成了白色的平底鞋,幸好他一直携带的腰包也还在腰上牢牢挂着,这让他松了口气。
该感谢咒灵给他留下了腰包吗?
现在的情况他大致明白了,恐怕这也是那只咒灵的咒术。幻境吗?还是别的什么?他必须尽快和五条悟他们会合,但在那之前要先确认自己所在地的基本情况。
他想用风系魔法去探查一番诊室外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无法调动元素,这里就像是禁魔领域一样。他又试着放出护盾,透明的半圆回应他的意念出现,将千夏往护盾上打了一拳,确认自己的护盾没有被削弱后稍微松了口气。是了,护盾是世界的加护而不是盾类魔法,除非将千夏死亡,否则护盾是不会被禁的。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确认自己正在一间诊室内,根据之前咒灵所说的话,他猜测这里大概是过去的间原医院。建筑内的硬装和他们之前探索时看到的一样,包括窗户的位置和那把绿色坐垫的椅子,以及墙上贴满的照片。
这些照片的下方空白处写着对应的人名、病名与入院时间,其中有一个留着和夏油杰同款刘海,名为佐川宗七郎的少年引起了将千夏的注意。据咒灵所说,宗七郎是阿葵的弟弟,而他所患的病症是抑郁症,入院时间为1974年春4月。而阿葵的照片则在右下角,所患病症为人格障碍,入院时间为1975年秋11月,姐弟先后入院难免不令人产生怀疑,根据间原次郎的记录,姐姐阿葵是被遗弃的,而且在他的“鸣谢名单”中,只有宗七郎有姓氏,而阿葵没有。
两种可能,阿葵入院是骗了间原次郎的,或者阿葵和宗七郎并非亲生姐弟只是单纯地在医院生活时以姐弟相称罢了,毕竟间原次郎的记录上有写过阿葵在医院里对年纪比她小的孩子很有耐心,也会照顾人。
就在将千夏对着照片墙沉思时,诊室的门被敲响了,一名护士站在门口看着他的位置,她的衣服是浅粉色,和将千夏身上的不同,“小椿?你还在这里背病人的名单啊,快来前厅帮忙,院长和院长夫人带回了好多牡蛎,今天晚餐我们有口福了。”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将千夏看了一眼门口护士身上标着护士长的名牌后点头认下了小椿这个名字,就是不知道这位护士能不能接受一个一米八高的小椿了。“我马上过去。”
那名护士又催了一声便自己先走了。
“牡蛎……今天是阿葵入院的日子吗?”那照片上的入院日期?
将千夏立即看向了照片墙,却发现阿葵的照片不见了,原本挂着照片的位置变成了一片空白,他伸手摸上那处墙面,除了墙面涂料的粗糙手感外再无发现。事情过于诡异,即使将千夏的思维再活跃,这一刻也不可避免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
“小椿€€€€我说过要你来帮忙吧?坏孩子,为什么在这里偷懒?”伴着刚才那位护士长的声音,一个像是巨蜥一样的怪物将头伸入了诊室的门内,朝将千夏嘶吼着,它的留在门外的体型过大,钻不进来,只能摆着头来回撞击着门框。随着它的动作,门框上不断落下墙灰,门边的镜子也因为晃动而覆上了一层白灰。
真是令人惊喜的回马枪,他才停留了几秒而已,护士长就这么生气了。
将千夏神情平淡着看着这只巨蜥,“我在整理衣物,去帮忙总要把袖子卷起来吧?”他说着慢条斯理地将长袖卷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线条紧实优美的小臂,他一边扣着袖口一边说道:“你如果一直堵着门,我可没办法出去,要是院长因此生气我可是会告状的。”
巨蜥因为他的话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将千夏会这么平静,还理直气壮地表示他会去找自己的上司告状。它犹豫地后退了一步,被它撞松的门框禁不起这样的来回折腾,终于脱离了墙面,绿色的门框卡在巨蜥的大脑袋上,无法闭合的门板搭在它一侧的脸旁,显得异常滑稽。
将千夏平安解除了一次危机,当他迈出失去了整个房门的诊室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平静地说道:“护士长,你比病人们更有破坏力,让我不得不思考起你是不是也患上了精神病。”
他的话说完,巨蜥猛地变回了人型,可能是它太急切了,以至于脸上还残留着一小块的深褐色鳞片。门框没有了大型物体的支撑,倒在了它的身后。
护士长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她转过身去迈过了倒在走廊上的门槛,脚步慌乱地朝前走去,“没有,我怎么可能患上精神病呢,你想太多了小椿!”
将千夏没有回她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他卷起袖子的动作除了展示给护士长看以外,还有准备攻击的意思,如果巨蜥不退,他就将它捶扁再离开诊室也是一样的。看到护士长后退他才确认了一条信息,护士长害怕被院长责罚,尤其是当她听到自己怀疑她患上了精神病时,反应极为剧烈。
护士长在害怕院长,或者说是恐惧。她应该是知道院长用病人做了些什么的,她或许是单纯的旁观者,也可能是院长的帮凶之一。在医院里,护士是和病人接触最多的人,身为护士长的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发觉这么多病人的异常“失踪”?
将千夏手揣在围裙的口袋中,意外地从里面摸到了一只硬物,拿出来一看时才发现这是写着“米山椿”字样的名牌,虽然有些疑惑名牌为什么没有佩戴在衣服上,但他出于谨慎并没有戴上它,而是放回了口袋中。
走廊并不长,很快护士长和将千夏就抵达了前厅。
前厅门口的花型瓷砖上摆着十来个大木盆,里面装的都是新鲜的牡蛎,有几名杂工正端起木盆往另一侧走廊搬运,大概是送去厨房处理,而另一旁则站着两三个面容模糊的护士,手里拿着棉布拖把等着杂工搬运完。这十来个木盆不可能是院长夫妇两人运回来的,应该只是间原次郎的记录中没有提这些杂工,或许是因为杂工在间原次郎的眼中是不重要的人吧。
穿着西装的院长和穿着和服的院长夫人站在前台旁不会被水溅到的安全区域,而他们的旁边站着一个身形佝偻,低着头的少女。
那应该就是阿葵了,将千夏想着,正要朝阿葵走去时护士长喊住了他。
“小椿,你的拖把在那里。”
将千夏顺着护士长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把只有几条破布的拖把出现在那,就像是正遭遇中年危机的男人头顶一样,它实在是稀疏的有些可怜。他拿起了这可怜的拖把,又看了眼其他护士手里的那些,它们一个个都拥有着令拖艳羡的“发量”。
或许是他手里的拖把过于可笑了,院长夫人转头看向了他,“怎么还有那么可怜的拖把……小椿,你带这孩子去清洗一下换上病……换上‘新衣服’吧。”
在记录中,阿葵否认过自己是病人,院长夫人大概是出于这份考虑才改口的。